yz.coм 定風波云外青山
有人在注視著她。 那道帶有審視和覬覦,卻又時常移開以防被發(fā)現(xiàn)的目光,如此的危險,以至于她在女眷所待的船艙中,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幾月在島上和船上的經(jīng)歷,讓她對腳步聲格外敏感,突然,自狹小的窗外,傳來幾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那是她與羽游戲時的暗號。 她向外望去,一只木舟與船并行,羽坐在船頭,賀逐坐在船尾,正向她張開手。她想也沒想,自小窗擠出去,直直往下墜落,賀逐穩(wěn)穩(wěn)將她抱住,兩人的重量讓小舟沉了下去,浸濕衣裙。她移向羽的那方,賀逐則拿起漿來,背離大船的方向劃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個女人,是否是密令上的人?!?/br> “抓住她,賞金封爵,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羽吐出的這兩句話令尉遲琳瑯震驚不已,賀逐從未見她露出過這般表情,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大船之上一陣sao動,想是已發(fā)現(xiàn)他們偷了船只,正在召集人手。 “好在此處已逼近水路,否則以這小船撐不了多久?!?/br> 賀逐長年在海上行走,對于駕船得心應(yīng)手,和羽晝夜不息,終駛?cè)牒拥馈K麄兞⒖虠壛舜?,兩人偷了只雙層木船,卻是又駛向遠海。西陵水師所管轄之處范圍甚廣,或許在海上,反而更加安全。但到底無法漫無目的地飄搖,尉遲琳瑯再叁思索,終于道:“去滄州?!?/br> 海途雖不算長,過程卻格外艱難。每日淡水分配,都需斟酌,既要提防追兵,又要觀風向與天氣。好在可以捕殺海魚果腹,不至于饑餓。最后一日,海上降起了風雨,電閃雷鳴與顛簸之中,海浪一個卷翻過一個卷,經(jīng)歷了數(shù)天漂泊的船只難以承受這么猛烈的沖擊,搖搖欲墜。在這時,賀逐果斷道:“跳!” 她手中抓著一塊浮木,在賀逐的帶領(lǐng)下向前游去,在這深海之中,如果一個人沒了力氣,只會拖累另一個人。她開始懊悔,為什么沒有學一些武藝,不至于在困境之時如此無力。很快,她就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覺得手腳如同灌了鉛一般,在腦中一片空白之時,她的眼前卻出現(xiàn)迷幻的景象,宛若云霧繚繞的仙界。 渴。 這是她醒來時的第一想法。也許是她不自覺地發(fā)出了囈語,很快有人用手枕在她腦后,喂她喝水。 她睜開眼睛,看見四面裸露的山壁,中間燃著一堆火,羽靠在一邊儼然睡著了。她則臥在賀逐的懷里,身上蓋著他的外衫,內(nèi)里只有一件輕薄的小衣。她浸濕的衣服在火邊烤著,但由于山中氣候寒冷,恐怕還要過上些時間。 賀逐見她醒來,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很……傻氣的愉悅。 “那老頭總算有了這么點用。” “什么老頭?” 賀逐指了指她胸前,不知何時,除了那枚已被她戴著的壁玉香囊,還多了一枚木制的香牌。那香囊正面刻著繁復(fù)的祥云圖案,反面則刻著四個字:云外青山。 “幾年前,我和義父救了一船人,其中有個老頭醫(yī)術(shù)高超,替船上的不少人治病。我什么病都沒有,他卻偏拿我來試各種古怪的藥。臨別時,給了我這個,說能百毒不侵,給你帶上后,竟真的沒再發(fā)熱?!?/br> 尉遲琳瑯兩指摩拭著香牌的棱角,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笑地咳嗽,讓賀逐不明所以地拿著葉子,又想喂她水喝。 “宋大人少時便有白發(fā),但容顏依舊年輕。他性子溫和,甚少罵人,一次出海回來,卻說他和一個少年天天吵架,還拿他做了不少實驗。全因那少年總是老頭老頭地叫他?!?/br> 賀逐被她枕著的大腿肌rou都緊繃起來,他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怎么……” “但他還說,那個少年容貌過人,俠肝義膽,乃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他既然把如此珍寶都給了你,一定是很喜歡你的?!?/br> 尉遲琳瑯緩了緩氣息,看著那不時迸濺的火星,認真道:“謝謝你。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過我?!?/br>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則是圣朝最尊貴的存在,父母慈愛對她來說,是可望不可及。雖然貴為公主,但她自小便學會了不依靠任何人。在她昏迷的時候,她能感受到有人替她更換額上的冰涼,試探她的體溫;替她潤濕干涸的唇瓣,讓她睡得更加舒心……而這一切,都是在她一無所有之時得到的。 賀逐啞聲道:“我不需要你的感激?!?/br> 尉遲琳瑯淺淺一笑,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筆一劃地寫道:“我叫尉遲琳瑯,乃圣朝叁公主?!?/br> んαīταηɡωênχúê.còм——— 本章又名魯濱遜漂流記(不是 我要寫談戀愛(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