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覺得那有什么好看的。

    夜幕緩緩降臨了，所有人都爬上了床，準(zhǔn)備入睡了。夜晚平靜地就像是已經(jīng)過去了的每一個夜晚一樣，沒有人意識到危險就要降臨了。

    Draco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他的魔杖。

    他也曾無數(shù)次地預(yù)想過如果他放棄了會怎樣，就像那些可怕的夢境中反復(fù)出現(xiàn)過的那樣——他沒有去接那個羊皮紙團(tuán)，或者是沒有去有求必應(yīng)屋，就像每一個安詳?shù)囊雇砟菢?，沉沉的睡去，可是在所有的那些夢里，他都沒能看到曙光的降臨。

    ——如果可以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小心地想。然后他走出去了，輕輕關(guān)上了門。

    **

    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連幽靈都沒有碰到一只。Draco很快地走著，忽然停住腳步，像是思考了一下，轉(zhuǎn)過轉(zhuǎn)角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當(dāng)draco的背影在走廊里消失的時候，一直悄悄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趨的身影也停下來猶豫了一下，然后也跟著走進(jìn)那個轉(zhuǎn)角，但是很快就停住了。

    Draco的魔杖抵著他的下顎，迫使他從黑影中露出來。

    “晚上好，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有跟蹤人的習(xí)慣?！眃raco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聲音沒有一點感情?！盎蛟S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么不在床上的原因，克拉布先生?！?/br>
    沒有料想到自己會被發(fā)現(xiàn)的克拉布顯然吃了一驚，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了。他不敢低頭，只能用眼睛的余光向下瞟著draco的魔杖尖，咽了好幾口吐沫，才鼓起勇氣說：“你總是不肯告訴我們你在做什么，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決定自己過來看看？不得不說，對于今年你忽然長了腦子這件事我是很欣慰的?！眃raco死死地盯著他。“但是是什么給了你信心認(rèn)為我一定會像個瞎子一樣看不到你那碩大的混血巨人一樣的身體？”

    “我必須這么做！malfoy！”克拉布漲紅了臉，忽然尖叫起來。他嘶吼出draco的姓，讓draco忍不住皺眉。但是克拉布顯然沒有理會，他只是尖叫著說?！昂谀鯙槭裁磿x擇你？我父親是食死徒，是黑魔王忠實的仆人！我們一家都對黑魔王忠心耿耿，為什么他卻選擇了你？！”

    “如果你想要被選中的話，至少也應(yīng)該用你那愚蠢的、剛長出來的腦子想一想，稍微把音量給我放小一點！”draco心煩意亂地握著魔杖，準(zhǔn)備放一個靜音咒，但是就只是一瞬間，克拉布向后跳了一步，逃脫了draco的攻擊范圍。

    “現(xiàn)在我們一樣了！昏昏倒地！”克拉布尖叫著，拿出魔杖揮向draco。Draco趕緊給自己做了一個鐵甲咒，擋掉了這個雖然不是很強但也足夠可以傷到人的攻擊。

    然而就在draco準(zhǔn)備用一個昏睡咒放倒這個又一次舉起魔杖的礙事的家伙的時候，克拉布已經(jīng)軟軟地攤下去了。

    “從晚餐的時候就覺得他不對勁了?？床怀鰜硪靶倪€挺大，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他父親教給他的?！辈既R斯從后面閃出來，正用一塊手帕仔細(xì)地擦著手。

    “我希望你后面不會再有人冒出來了?！眃raco看著他，沉聲說。

    “這你可以放心，我又不是這個愚蠢的可憐蟲?！辈既R斯用腳尖踢了踢克拉布的身體。問?！皫腿藥偷降?。你希望怎么處理這個家伙呢？用個死咒試試？我剛學(xué)的?！?/br>
    “不！”draco根本來不及思考布萊斯跑去哪里學(xué)的死咒，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看到布萊斯臉上詫異的表情后，才發(fā)覺自己似乎有點激動了，于是努力恢復(fù)正常的聲音。“不，我是說，不用——其實，只是要一個失憶咒就可以了不是嗎？”

    布萊斯看著draco，眼神里感情很是復(fù)雜：“只是失憶咒？——他剛剛可是想要沖你放死咒來著?！?/br>
    “他只是用了昏昏倒地……”draco說完，自己也有點不確定。畢竟他也并不知道克拉布第二個咒語想要用哪個……況且，他也確實看到了一點綠光，雖然他很不愿意去深究那究竟是哪個魔咒——但是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霸僬f……他……怎么可能會用死咒？畢竟那個咒語并不是誰都可以用成功的，不是嗎？”

    “看來你對死咒的誤解還真是不一般的深?！辈既R斯并不想繼續(xù)跟他糾纏這個問題了。他揪著后脖領(lǐng)子把克拉布從地板上提起來，順手給了克拉布一個奪魂咒。“我猜你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很充裕，這個人交給我，快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布萊斯！你用了不可饒恕咒！”draco并沒有離去，他驚訝地看著布萊斯，想起不久前這個人還在勸說自己不要隨便用黑魔法，可是他自己卻這么輕易地用了不可饒恕咒！對自己的同學(xué)！“你怎么能……”

    “不可饒恕咒不是一定要有多么深厚的魔法能力才能用出來，更多的時候其實只是看施用者到底有沒有用的決心而已。Draco，你得小心每一個人，哪怕是克拉布這樣的?！辈既R斯一只手提著克拉布，一邊對draco說?！拔視Э死既ザY堂，克拉布會把所有人都引到禮堂里面去，再然后所有人都會知道克拉布是那位大人的內(nèi)應(yīng)。希望你動作可以快一點，我并不覺得大家可以一直被騙下去?！?/br>
    “布萊斯……”draco忽然語塞。他似乎有一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同伴了。

    “快點去吧。”布萊斯拎著克拉布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從此以后，我們可能要分道揚鑣了，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我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但是，希望你自己可以保重，draco?！?/br>
    **

    Draco打開消失柜的柜門的時候，貝拉克里特斯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你怎么那么慢！是想要憋死我嗎？”

    “夜晚總是會發(fā)生一些不可控的事?！眃raco皺著眉看著陸續(xù)從柜子里出來的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阿米庫斯和阿萊庫斯，還有他們身后陸陸續(xù)續(xù)的人?！拔业玫降南⒗餂]有說會來這么多人。”

    “親愛的，那是因為大家都希望來親眼見證你的偉大時刻?！必惱死锾厮乖谒弊雍竺娲盗艘豢跉??！坝形覀儙湍?，你可以放輕松一點?！?/br>
    “你們最好不要壞我的事?！眃raco冷眼看著他們，轉(zhuǎn)身就走?！霸谀侵?，或許你們需要先解決下霍格沃茨的守衛(wèi)——相信我，他們并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好對付。”

    第25章 最后一課

    貝拉特里克斯尖銳的笑聲刺穿了原本寧靜的霍格沃茨的夜晚。一道綠色的閃光劃破了原本安寧的夜空。Draco只要稍稍側(cè)頭，就能從走廊的窗戶看到外面高懸的黑魔標(biāo)記。豬頭酒吧的那個不知道叫做羅斯伯塔還是羅斯愛塔的老板娘的貓頭鷹已經(jīng)送來第二個羊皮卷。鄧布利多教授回來了，他必須要快一點。他從來沒有這么迫切地想要見到他的校長。與他看起來還算是冷靜的外表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簡直快要爆炸了。他很難受，可是他找不到難受的源頭，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讓自己好受一點，他覺得他應(yīng)該去見鄧布利多教授——potter平時不就是這么做的嗎？

    Draco急匆匆地趕到天文塔，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貝拉特里克斯他們不會與守衛(wèi)們糾纏太久的?！m然他一路上都在暗暗期望會有一些睡的不是那么死的人能跳出來，發(fā)現(xiàn)這里將要發(fā)生的事，然后……

    然后？

    Draco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去。他不知道然會會怎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亂的了。

    但是當(dāng)終于踏上天文塔的樓梯的時候，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放緩了。Draco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讓自己不要心跳的那么快。他很緊張，一路上他的腦海中都在反復(fù)預(yù)演著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然而終于快要到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了。這簡直太可怕了。同時他也驚慌地發(fā)現(xiàn)，他忘記考慮了另外一種情況——他并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會怎么看待他，他不確定鄧布利多教授會不會在一見面就先對他動手。他沒有把握可以贏得鄧布利多教授。雖然事實上并沒有人能承認(rèn)自己可以贏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教授不會對他的學(xué)生動手的。但是現(xiàn)在的draco并不肯定，鄧布利多教授還會不會將他當(dāng)做一名學(xué)生，或者跟其他人一樣，將他當(dāng)做一個——雖然他確實是——食死徒。

    這會帶來不同的結(jié)果的。

    Draco想。他伸出手，推開了門。

    “晚上好，Draalfoy?！编嚥祭喟肟吭跈跅U上，微笑著看著他。背后天空中高懸的黑魔標(biāo)記亮的刺眼，那個巨大的骷髏頭仿佛正在獰笑著看著所發(fā)生的一切。

    “只有您一個人嗎？教授？”draco握著魔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里汗涔涔的。

    “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你。”鄧布利多示意了一下背后的黑魔標(biāo)記?！半m然并不喜歡這個圖案，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確實足夠醒目?！礃幼幽闼坪鯉砹瞬簧倏腿?？他們在哪里？”

    “在樓下。估計很快就會上來了，教授?！眃raco深吸了一口氣?！拔以敢庀嘈拍蛟S已經(jīng)知道都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br>
    “哦，我當(dāng)然知道。事實上，我知道的或許比你猜的多一點。”鄧布利多眨眨眼睛。“你沒有跟客人們一起，而是獨自來見我，或許我們可以談?wù)劇闶窃趺粗牢医裉焱砩蠒霈F(xiàn)在這里的？”

    “總是有辦法的，不是么，教授？”draco稍微垂下眼睛，似乎不太愿意談?wù)撨@個問題?！俺嘶舾裎执?，我不知道還有哪里是安全的?！聦嵣?，我也不確定霍格沃茨是否安全?！?/br>
    “我很同意你的這個觀點。連一名學(xué)生都可以把食死徒帶進(jìn)城堡，作為校長，對于霍格沃茨的安全問題我實在是難辭其咎?！编嚥祭嗨坪踉谒伎迹D了一下，說?！鞍?，我想到了……可愛的羅斯默塔……她中奪魂咒多久了？是你施的咒語嗎？”

    “大概三個月吧。自從貝拉特里克斯去了一趟霍格莫德之后?！眃raco說?！敖淌?，您知道我今天來是要做什么?？墒恰∥抑毖?，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br>
    “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低估了你。不過鑒于你之前做的那些事——項鏈或者蜂蜜酒——你應(yīng)該知道我?guī)缀醪豢赡芎饶瞧烤啤f真的，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著玩一樣?！编嚥祭嗾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