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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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左有東廠右有錦衣衛(wèi),而外公畢竟是外戚。 父皇這是在敲打他了。 只不知外公他老人家自己知不知道這事。八成是不知道的。否則哪還敢天天在家胡念叨…… 瞬間嘉鈺滿頭滿身的冷汗就全下來了,當(dāng)真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再頂嘴半句。 這瞬間被降服住的樣子也叫皇帝十分受用,便又板著臉訓(xùn)斥他: “年紀(jì)不大,口沒遮攔,動不動就對長輩大呼小叫的。曹閣老是內(nèi)閣首輔,三朝老臣,六七十歲的人了,朕還沒跟他扯著嗓子嚷過呢。你倒是厲害得很?!?/br> 父皇雖然責(zé)罵他,但氣勢里好像也沒有特別惱怒的意思。 嘉鈺小心翼翼抬起眼瞄皇帝的臉色,不死心地嘟囔一句:“兒臣已經(jīng)跟曹閣老賠過不是了……” 不料皇帝卻輕笑一聲。 “你不是喜歡扮宦官嗎,那你去,把你二哥和那個甄賢叫來。把張思遠(yuǎn)、曹慜和陳世欽也都叫來。你親自去?!?/br> 這種跑腿的事父皇怎么要他去? 其他人也就罷了,那陳世欽他可不想去請。 何況他方才說的那些話,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陳世欽耳朵里。見了面,新仇舊恨的,還不知道要怎么惡心人呢。 父皇就算嫌他造次,要罰他,怎么就不能換個別的法子…… “父皇——”嘉鈺還想試著求個饒。 皇帝卻瞥他一眼,截口打斷他。 “你再多說一句,朕就讓你先換上宦官的衣裳再去。” 瞬間,饒是嘉鈺也不由僵了臉,張著嘴卻再也不敢發(fā)出聲音。 第59章 二十四、父子君臣(1) 跟著嘉鈺入宮的時候,蘇哥八剌一直是抗拒的。 直至嘉鈺將她的事說出來,她才赫然明白,其實這一趟嘉鈺只是需要她做一個借口,除此以外她并沒有別的存在意義。 漢人的皇帝來承乾宮時,萬貴妃措手不及,便將她藏身于屏風(fēng)后。她便躲在這屏風(fēng)后,字字句句聽得真切。 她愈發(fā)覺得她不太懂漢人。 明明是父子,為何卻需要如此用盡心機? 明明是夫妻,為何卻有恁多冷漠隔閡? 她的哥哥也常常會訓(xùn)斥她,嫌棄她只是個女人,沒資格參與男人們的對話與大事。 她從來是不服的。 女人又如何? 女人一樣縱馬馳騁彎弓射雕,女人也可以用智計將他們這些自詡威武的漢子降服。 想想滿都海夫人是何等聰慧武勇,牙巴忽都魯jiejie也是驕傲高貴,如果沒有她們的幫助,又哪能有哥哥一統(tǒng)草原的偉大功績? 于是她就會和哥哥頂撞。倘若哥哥讓她不痛快,她也不會讓哥哥痛快,總會叫他灰溜溜低下頭來或者青著臉“哇哇”大叫著走開。 但她的哥哥大多時候也就是說說罷了,只是嘴上硬要占個便宜充面子。哥哥其實是十分疼愛她的。雖然這種疼愛,未必是她所想要,但這也絲毫也不妨礙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 可她看見漢人皇帝的這兩位夫人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甚至連哭泣也不敢發(fā)出聲音。 太屈辱了。 這種事若要擱在她的身上,簡直不可想象。 嘉綬是唯一一個想過要將母親扶起來的。這下意識的舉動忽然叫蘇哥八剌對這個不太正眼打量的少年心生好感。 她穿過屏風(fēng)的縫隙仔細(xì)看那個正抱著母親的少年。 和她見慣的雄壯勇士相比,嘉綬真的就如她的兄長所說“弱得跟雞一樣”。他的模樣甚至都還沒完全長開呢,濃眉大眼,臉頰rou嘟嘟的,一咧嘴露出兩顆稚嫩的虎牙。 他顯然不是他的兄弟們之中最聰明的那一個,也不是最勇猛的那一個,連眉眼也不是最拔尖的,還常常手足無措應(yīng)對不暇鬧出許多笑話。可他的身上卻另有一種溫暖的光,干凈且純粹,讓人不忍苛責(zé)。 這就是她將要聯(lián)姻的對象嗎? 對蒙人來說,妻子扶助年少的丈夫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況他們的年歲其實差不多大。 也許再過幾年,等他真正長大,他也會變成一個強壯英俊的男人。 只是,在此之前她還從來沒有細(xì)細(xì)深思過這件事。 不像其他一些蒙族姑娘,蘇哥八剌并不排斥嫁給一個漢人。 少女朦朧悸動時,她也曾默默思慕過一個漢人的男子,在她充滿愛戀的眼中,他俊美,堅韌,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可那個人卻對她說:你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心里早已有了另一個人。 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所謂“另有所屬”,不過是“不喜歡”的托詞??僧?dāng)她跟著他一起離開草原,來到陌生的中土,終于親眼見到那個被他放在心上“只此唯一”的人時,她才豁然開朗。 一切都有跡可循,一切都得到了應(yīng)得的解釋,看似不合理,卻又嚴(yán)絲合縫。 奇怪的是,她好像也并沒有如何痛苦煎熬百般糾結(jié),而是十分平靜地就接受了。 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玄妙,強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