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之路_分節(jié)閱讀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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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芒種之后,花開香甜,從那日酒宴之后,顧至誠少見的沒來找他麻煩,何清卯著勁兒向他打聽季紹景的消息,得到一句“三哥月余便歸,別的都是軍事機(jī)要”后,見京城內(nèi)并無半點(diǎn)緊張的氣氛,也就安了心,樂得清閑,找到塊沒人的地方,尋了棵槐花樹,小竹榻一放,一睡一下午,數(shù)著季紹景的歸期。 這一日,何清用過午膳,照例拈著把扇子往樹下一躺,隨著襲襲而來的熱浪,眼皮越發(fā)沉重。 顧至誠正貓?jiān)诜坷锖裙?,忽然小廝來報(bào)寧大人來訪,想起來前幾日跟寧裴卿的約定,知道是來找他的。等他漱了口匆匆跑到正廳時(shí),他大哥早陪著寧裴卿說了半天的話。 顧至誠咳了聲,理好衣襟,在下首正襟危坐,一盞茶喝完,裝作漫不經(jīng)心道:“大哥,上午新送來許多賬本子,堆的太高,無須處理嗎?” 寧裴卿一聽,也道:“既然有事,那下官便先行...” “別別別,寧大人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么快就走怎么行?!鳖欀琳\站起身來,不顧自己大哥兇狠的眼神,樂呵呵道:“大哥忙,我得閑啊,不如就由我陪著寧大人去隨處逛逛!” “日頭這么烈,逛什么花園子。”顧至禮瞪了弟弟一眼,見寧裴卿并沒拒絕,反而點(diǎn)頭應(yīng)下,愣了片刻,只好道:“寧大人若有興趣,逛逛也好。” 話沒說完,人已叫顧至誠帶了出去,顧至禮輕嘆一聲,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寧大人,今日可得空?咱們二人去飲一場如何?”二人并肩走到水榭前,顧至誠嬉皮笑臉問道。 寧裴卿往四周望了一眼,微咳一聲道:“今日在下拜訪,并非找顧公子討酒喝,在下多聞府上稀珍花木繁多,今日正想開開眼,不知顧公子可否為在下講解一番?!?/br> 顧至誠見他神色凝重,不似玩笑,心下了然,揮手遣退左右,帶著寧裴卿專往偏僻地里走。 花深處,暖風(fēng)不急。 寧裴卿的眉頭緊擰,見四周環(huán)境幽靜,終于開口道:“你可知我惹得圣上大怒之事?” “呃...”顧至誠雖與他親近,二人縱有些交情,可寧裴卿的直白叫顧至誠一下沒接住話,想了想才道:“略有耳聞?!?/br> 寧裴卿頷首又問:“那你可知,皇上為何派瑞安王...” 話音消失,顧至誠明白了他的意思。雖不為官,季紹景出發(fā)前卻與他透了點(diǎn)消息,顧至誠道:“三哥跟我說朝中無將,且皇上又格外重視此戰(zhàn),定要給崇梁一個(gè)警告,才叫他親自領(lǐng)兵...怎么,難道不是只裝裝樣子嗎?” 寧裴卿苦笑一聲,“王爺是這樣跟你解釋的嗎。”對(duì)上顧至誠疑惑的眼神,寧裴卿定下心神,認(rèn)真道:“戰(zhàn)神現(xiàn)世,紫微式微。” “什么?” 顧至誠不解,聽寧裴卿繼續(xù)道:“前年冬日,皇上命司天監(jiān)卜算國運(yùn),得知陵氏江山,極有可能遭武將威脅...” 顧至誠“啊”地叫了一聲,眼睛瞪的溜圓,語無倫次:“你是說...三哥...皇上要對(duì)付三哥嗎...三哥知道這件事嗎...不對(duì),那么多武將,怎么就肯定是三哥...” 寧裴卿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敢下定論,只是皇上頻繁打壓武將,又抄了周副將家滿門,我才突然想起這件事?!睂幣崆漕D了頓,又道:“我惹的皇上不滿,也不過是為王爺...為周副將求了句情。” 顧至誠神色慌亂,寧裴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季家赤膽忠心,皇上必不能草率而為,否則不安民心,百官心寒。我今日來,便是提醒你一些,多多關(guān)注北疆之事,若是可能,還望顧少爺能修書一封,提醒王爺,畢竟我身為文臣...暗通武將,也是大罪?!?/br> 顧至誠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抬步欲走,又顧及不能怠慢寧裴卿,踟躕兩步,還是留在了原地,寧裴卿見他心焦,輕笑道:“難為顧少爺大晌午的陪我逛園子,我下午還有事,便先行告辭?!?/br> 二人原路返回,沒注意稍遠(yuǎn)處樹后悄聲走出個(gè)人來。何清面色慘白的望著他們的背影,余音如惡魔,久久徘徊。 小道兩旁綠葉蔥蔥,站在其中,恍然只覺悲戚頹意沾惹滿身,何清眼皮猛的跳了兩下,不知為何,那日季紹景的略帶悲涼的話總浮現(xiàn)在耳邊。 “戰(zhàn)神現(xiàn)世,紫微式微”,當(dāng)年的季將軍在戰(zhàn)場上,可不就是有戰(zhàn)神之稱! 他清楚的記著季紹景的話,越想心越?jīng)觥?/br> 怪不得從京城回來一改常態(tài),怪不得跟他回憶從前,問的是如何侍主,想必他那時(shí)便想清其中利害,才悵惘興嘆的吧。 何清虛握著扇子跑到顧至誠院子里去,推門便入,將顧至誠嚇了一跳,墨暈了一灘在宣紙上,氣得他團(tuán)了紙扔到何清腳邊大叫,“看你干的好事!” 何清不避,徑直上前,“顧少爺,我想給王爺寫封信?!?/br> 顧至誠取紙的手一頓,盯著何清道:“你要寫什么,三哥公務(wù)繁多,你不要給他添亂?!?/br> “一別月余,思念王爺至極,望王爺保重身體,平安速歸?!焙吻宀还芩木芙^,執(zhí)意念出想寫的話,垂眸掩下?lián)鷳n神色,話音刻意落在“平安”二字上。 “這些小事還用的寫給三哥?!币幌氲竭@節(jié)骨眼上何清還要獻(xiàn)媚討好,顧至誠就有點(diǎn)煩躁,可看著他灼灼的眸子,更多拒絕的話卻落回肚里去,顧至誠將筆架往他面前一推,說道:“趕緊寫?!?/br> 歪扭小字一個(gè)一個(gè)落在紙上,顧至誠接過何清的紙折了兩折放在信封里,并上自己的,悄悄遣人送了出去。 顧至誠盯著筆架恍神,琢磨著寧裴卿的話,頭腦昏脹,只感嘆君心難測,盼著季紹景領(lǐng)軍在北疆轉(zhuǎn)上幾圈,崇梁戰(zhàn)事便就此罷休。 “你還有事?” 顧至誠收回心思,見何清沒有離開的意思,皺著眉頭趕他,何清搖搖頭,腳卻不動(dòng),低著頭輕聲道:“顧公子,王爺將我托給您時(shí),說了什么嗎?” “你說什么?” 何清盯著腳尖,又說了一遍,“王爺走前還交代過什么嗎?” 濕潤的腥氣,烽火狼煙,季紹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huì)以這樣的方式再回陣前。 明明是酷熱的炎夏,他的心底卻寒意難擋。 “季氏一族,忠心護(hù)主,天地可鑒。” 父親戰(zhàn)死時(shí)的遺言刻骨難忘,朝堂上封王的圣旨依稀能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昔年只道一朝封王是皇恩浩蕩,等到年歲漸長,才終悟懷柔利害所在。 借力打力,避其鋒芒,天子若要武將不成氣候,管他忠心不忠心,都要壓制到底。 季紹景兀自笑了一聲。 這何嘗不是是明白人的痛苦 明明洞察一切偏還要裝的稀里糊涂。 皇上要他攻崇梁,其用意,不言自明。 有副將來報(bào)布陣事宜,沙盤地圖皆已備好,季紹景聞聲而出,大步向著眾將聚集之處走去。 翌日,烽火再燃。 晉陽大軍不宣而戰(zhàn),勢如破竹,十日內(nèi)連下崇梁三座城池,士氣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