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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不得不犧牲了他,畢竟他身為太子, 怎么可能只顧兒女情長? 甚至不惜……犧牲他們的孩子, 以立尹麗梧之子為太子作為條件,獲得了朝中元老, 尹家和其岳丈奉恩公的全力支持。 再有戎家百萬雄獅為后盾, 他才得以將這江山保下來。 可這件事, 他做的終究見不得光。 尹氏jian詐,手里握有他謀害尹平梧的證據(jù)。 若他立了其他子嗣, 那他當年的所做所為,就會全部曝光于人前。 帝尊大過天,更何況太子并無錯處,自己也算平平穩(wěn)穩(wěn)的把這江山交到了下一代的手里。 祖宗泉下有知, 也算有交待了。 只是年齡越大,他對尹平梧的思念和愧疚便越盛。 乃至如今見到一模一樣的宗源, 便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著。 如果不是不能行事了,這會兒宗源大概孩子都懷上了。 他緩緩上前, 靜靜呆在旁邊欣賞,鼻端縈繞著一股清新的香氣。 皇帝閉上眼睛緩緩聞了聞,問道:“阿源這是在焚什么香?” 宗源抬頭看了一眼皇帝, 先是挑了挑耳際的垂發(fā),隨即柔柔答道:“這是我們東瀛的靜神香,我看您近日心神不寧,怕是國事cao勞所致。您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閉上眼睛小憩片刻。醒來后,保證您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br> 皇帝十分滿足的點了點頭,他朗聲笑了笑,說道:“好,那朕便在你這兒睡會兒。朕后宮有三十九人,竟無一人有阿源這樣的細心。” 宗源抿唇笑了笑,說道:“宗源既已心屬皇上,自然是要處處為皇上著想的。否則,宗源的心也會跟著疼,那也是讓自己難過。索性便多關(guān)愛著皇上,宗源也能放心?!?/br> 皇帝再次怔住了,雖然宗源所說之話,并不與平梧盡然相同,卻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尹平梧當年也是一邊點著香,一邊狀似無意的對他說:“你身上不痛快,我心里便不痛快,索性便多做些,我們都能痛快了?!?/br> 因著這句話,還是太子的他拉著他在寢殿關(guān)了半日的門。 還有什么能比一個世間少有的美人,皺著眉頭捏著藥香說著擔憂他的話語,更讓人動情的呢? 如今再聽到這話,皇帝更是心中思緒翻飛。 逝去的,往昔之日不可追。 眼前的,再不珍惜不再有。 他上前拉起宗源的手,問道:“阿源,朕要封你為皇貴君,與皇貴妃平級,你可愿意?” 宗源卻搖了搖頭。 皇帝怔了怔,問道:“怎么?阿源不想嫁給朕?” 宗源繼續(xù)低頭撥弄香鼎:“只要能常伴皇上左右,阿源不要什么名份,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阿源并不在意這些虛名?!?/br> 一句話,讓皇帝徹底為眼前這少年淪陷。 有些心思藏久了,便成了瘋魔。 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卻悄悄藏了起來,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北郊,陸含之卻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頂著火辣的太陽和宇文琝一起勘察地形。 陸含之說了自己要在長京大河架橋以后,宇文琝便點頭同意了。 但他也說了許多自己擔憂之處。 夏季正是長京大河水季,泱泱幾十米的河面,想要架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從前,大家選架橋的河面,都是較窄的河面,因為易于施工。 也正是因為河面過窄,每逢水季便要么將橋漫過,要么將橋沖毀。 以至于這些年來,每每官府有事需要修橋,都只是簡單的做個一次性的,哪怕沖毀了也不擔心,再建便是。 陸含之卻不同以往,選了一處地勢較高,較為平坦的寬河道。 他給宇文琝的理由是:“此處架橋,一是地勢平坦又依傍山勢,適宜大興土木。二是此處乃河道均寬最寬之處,哪怕漲水,也不會漫過河堤。反倒是河道較窄的地方,常常被沖垮淹沒。在此處架橋,無疑是最安全的?!?/br> 宇文琝看著那浩浩蕩蕩的河道,問道:“王妃,你可有考慮過,以我們?nèi)缃竦娜肆?,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河道上架起橋來的?” 陸含之笑,說道:“考慮過啊!” 宇文琝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問道:“那王妃這又是何解?!?/br> 陸含之指了指左右兩岸,便登上旁邊的一塊石頭。 宇文琝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扶了上去,并一直扶住他,生怕他磕著碰著。 身為一個挺著六個月大肚子的孕夫,著實不老實了些。 陸含之指著兩岸的山壁,說道:“王爺您看,這兩處懸崖是很好的著力點,我們完全可以靠著山崖,建一座吊橋。” 宇文琝皺眉:“吊橋?” 在宇文琝那個朝代,均以木橋為主,哪曾聽過吊橋這一說? 陸含之點頭,答道:“對,吊橋。”說著,他便拿出一張系統(tǒng)給的設(shè)計圖,說道:“鑿穿這兩側(cè)的崖壁,以鋼鎖木板為原材料,橫跨長京大河兩岸,便可修一座簡單的吊橋。” 這是中級第二階段的第一個任務(wù),先修一座吊橋。 這對陸含之來說,就簡單多了。 看來系統(tǒng)也是考慮到,搞基建還需循序漸進,不宜cao之過急。 宇文琝看著那吊橋的設(shè)計圖,眼中露出了些許精光。 他十分贊許的對陸含之點了點頭,說道:“王妃的頭腦,大概是神仙賜予的,讓本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