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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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距灤迭萬里之遙, 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最好是隨著個靠譜的商隊, 才能平安無虞到達。好在有裴明徹在, 到也不算什么難事, 只是要多耗些時日罷了。 “能治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多等些時日也不算什么?!鄙颦偤Φ? “這藥既是難尋,不如我這邊遣人去好了,也免得您再多費周折?!?/br> 在治病這件事上,沈瓊是一直覺得欠了華家太大人情, 先前華清年風(fēng)雨無阻地來施了月余的針,又特地將老爺子給請了過去,如今連找藥都是華家來……于情于理,都著實說不過去。 華老爺子“呵呵”地笑著,回頭掃了華清年一眼。 昨日里,他從華清年那里知曉些內(nèi)情,雖沒徹底弄清楚來龍去脈,但被著意囑咐了,不能讓沈瓊知道此事背后有裴明徹的手筆。 未免沈瓊覺察出什么,華清年還特地央求了自家祖父,暫且先不要透露這毒的來歷。畢竟沈瓊這個人看起來對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實際上卻敏銳得很,抓著些蛛絲馬跡,就能順藤摸瓜地猜出許多來。 華老爺子一生醉心醫(yī)術(shù),不擅長扯謊,只能將沈瓊拋來的這難題扔給了華清年。 “沈姑娘就不必為此費心了,”華清年面不改色地扯謊道,“你雖是家大業(yè)大,但在此事上終歸是外行,我已經(jīng)托了一位相熟的好友,讓他順道幫著辦了此事?!?/br> 沈瓊聞言,又鄭重其事地道了聲謝。 她先前是想著,等離開京城的時候給華清年送一份大禮,可如今卻壓根不知道什么分量的禮才能還了這人情了。 華老爺子這次來,倒不單單是為了通知沈瓊這件事,特地重新為沈瓊診了脈,又細細地看了她的眼疾,方才離去,大有要將這病給研究個透徹的樣子。 沈家眾人是樂昏了頭,等到華家祖孫離開后,沈瓊捏著華老爺子留下的藥方,后知后覺地問道:“老爺子是不是壓根沒講,我這病是從何而起?” “管他呢,”桃酥話音里透著滿滿的笑意,“只要能將這病醫(yī)好,就足夠了。咱們又不是要改行當(dāng)大夫去的,細究那些個醫(yī)理也沒什么用處啊?!?/br> 沈瓊斜倚在石桌旁,撐著腮:“話是這么說沒錯……” 可她總覺著,這背后應(yīng)當(dāng)是有什么蹊蹺。 但不管怎么說,華家總是沒任何壞心的,沈瓊兀自想了會兒,便拋之腦后了,準(zhǔn)備改日尋個合適的時機再試探試探華清年。 因著沈瓊的眼疾,云姑這些日子可謂是難熬得很,如今總算是徹底放下心頭的大石頭,興高采烈地同沈瓊商量道:“咱們晚間到得月樓去吧,將采青也一并叫來,去慶祝慶祝?!?/br> “好啊?!鄙颦偹斓貞?yīng)了下來。 云姑親自去按著華老爺子的藥方抓了藥來,給沈瓊煎了一貼,等她捏著鼻子飲下之后,便張羅著要往得月樓去。 沈瓊倒是想直接出門,卻被云姑給按到了梳妝臺前,很是精細地打扮了一番。 雖沒法看見自己究竟是何模樣,但就這個云姑不斷從妝匣中換釵環(huán)首飾來試的架勢,沈瓊便知道必定是盛妝,忍不住笑了聲:“你可算是又有閑心了?!?/br> 云姑笑而不語,給沈瓊換了新衣裙,理了理披帛與腰間的環(huán)佩,扶著她出了門。 恰好趕上采青上門來,她從全安那里得知了這好消息,也高興得很,順勢打趣道:“咱們阿嬌可真是好看,跟朵牡丹花兒似的,國色天香。若是再添個紅蓋頭,都能直接當(dāng)新嫁娘去了?!?/br> “少貧嘴了,”沈瓊作勢撓了她一把,“晚上罰你酒。” 得月樓這飯吃得很是舒心,連沈瓊都破例在外邊喝了不少酒,而素來小心謹(jǐn)慎的云姑也沒攔。 沈瓊難得這么痛快,高高興興的,素來白皙的臉頰透著紅,眼角眉梢盡是喜色。等到要離開的時候,腳步已經(jīng)不大穩(wěn),桃酥與云姑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下樓。 采青是個千杯不醉的酒量,在一旁看著沈瓊這醉貓模樣,止不住地笑著。 沈瓊半閉著眼,倚在云姑肩上,低低地笑了聲:“真好啊?!?/br> “難得見沈姑娘這么高興,”華清年臨窗而坐,隨著裴明徹的目光向下打量著沈瓊一行人,“她的病能好,你也總算是能放下一樁心事了?!?/br> 華清年是受裴明徹相邀,來得月樓吃酒,說是為了答謝他這些日子費的心,結(jié)果可巧就遇上了沈瓊也來。若不是在裴明徹臉上看到了吃驚,華清年簡直都要懷疑這不是湊巧,而是裴明徹有意為之了。 一直到沈瓊消失不見,裴明徹方才收回目光,淡淡地應(yīng)了聲,看不出悲喜之色。 華清年見此,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裴明徹到韋府去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能看出裴明徹身上的變化。 明明不過一日功夫,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但就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讓華清年這個十幾年的好友都覺著陌生。 華清年說不出這究竟算是什么,甚至說不出這變化是好是壞,只是莫名覺著不安。 “其實沈姑娘中毒之事,雖與你有牽扯,但歸根結(jié)底卻怪不到你身上?!比A清年試著開解他,“畢竟當(dāng)年你也是迫于無奈,更沒料到韋將軍會出爾反爾……” 裴明徹執(zhí)著酒杯,漫不經(jīng)心道:“有些話,旁人可以這么想,但我若也趁勢認(rèn)了,便是自欺欺人,再卑劣不過。” 華清年瞪眼看著裴明徹:“你何必要將錯處都攬到自己身上?” “是我軟弱無能,才有今日?!迸崦鲝仄届o地說,“你不必替我找借口?!?/br> 軟弱無能,只怕沒幾個人能將這詞同裴明徹聯(lián)系起來,可他卻毫不留情地拿這話來評價自己…… 華清年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總算是想明白這其中的干系。 若是沒猜錯的話,他這位對儲君之位沒什么執(zhí)念的好友,怕是要動真格來爭了。 夜間涼風(fēng)漸起,吹散了白日的熱氣,明月高懸,映著人間悲喜。 沈瓊醉得厲害,回家之后甚至都沒顧得上沐浴,就直接睡了過去,日上三竿方才醒來,頭還隱隱作痛。 云姑后悔道:“我昨日還是該攔著你的?!?/br> “不妨事,”沈瓊擺了擺手,掀開被子站起身來,“幫我梳妝,我想去將軍府走一趟?!?/br> 她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江云晴,想了想后,又囑咐云姑道:“順道備個禮,將庫房里那人參添上,給恒大將軍送去。” 雖說將軍府不缺珍貴藥材,可于情于理,既然知道恒伯寧受傷,便沒有空手上門的道理。更何況,沈瓊還想旁敲側(cè)擊地提醒一下,以免恒伯寧將先前的承諾給忘了。 “說起來,姑娘你那夜一定要恒將軍允你一個承諾,可是想要留著幫江姑娘?”桃酥那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回來后想了想,倒是猜到了沈瓊的意圖。 “是啊,”沈瓊也沒遮掩,直截了當(dāng)?shù)?,“雖說晴姐已經(jīng)決定離開,可誰知道恒二屆時會不會同意?我總是要留個退路,以防萬一。” 若恒二能知情識趣一點,那皆大歡喜;若他不肯放人,沈瓊便準(zhǔn)備拿這承諾,來讓恒伯寧幫忙“勸一勸”。 云姑替她梳著長發(fā),輕輕地點了下額頭:“虧你怎么想出來的?!?/br> 沈瓊笑而不語。 沈家的禮單送來時,陳嬤嬤掃了眼,猶豫了片刻后,如實回稟了恒伯寧。 自打恒伯寧病倒的消息傳出去后,不乏打著各種主意送禮來的,但那都是在他剛病倒之時。如今他的傷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下地走路不成問題,這時候送人參過來,可謂是黃花菜都涼了,著實看不出半點誠意來。 恒伯寧是從不過問這些庶務(wù)的,但如今卻特地看了眼禮單,問道:“她人呢?” “到西苑綠漪閣去了。”陳嬤嬤解釋道,“沈姑娘應(yīng)當(dāng)是來探望江姨娘,順道送了份禮……” 恒伯寧自是能看出沈瓊的敷衍,將禮單隨手放在一旁:“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八成是想提醒我一聲,別忘了當(dāng)日的承諾罷了。” 陳嬤嬤奇道:“什么承諾?” 恒伯寧三言兩句將那日的事情講了,而后嗤笑道:“她不肯說,但也不難猜,左不過就是與綠漪閣相關(guān)的事。” 畢竟從頭到尾,沈瓊在乎的也就只有這么一件事了。 陳嬤嬤打量著恒伯寧的神色,思來想去,終歸還是忍不住旁敲側(cè)擊地提醒了句:“前幾日老夫人又提起,說想要為您續(xù)弦,好歹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 恒伯寧看了陳嬤嬤一眼,并未答言。 陳嬤嬤掂量著,又硬著頭皮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哪怕是續(xù)弦,必定也是要找世家閨秀才說得過去。您可有中意之人?” 陳嬤嬤這么大年紀(jì)不是白活的,打從一開始,就看出自家主子對沈瓊的態(tài)度不同。如今眼見著愈發(fā)不對勁,少不得是要提醒幾句的。 沈瓊很討人喜歡,尤其是男人,她是真有些擔(dān)心恒伯寧會陷進去出不來。 作者:作息日夜顛倒,下午兩點一覺睡到七點多才醒,也是太難了orz 第43章 恒伯寧并不是那種會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 陳嬤嬤所說的這些, 他都曾經(jīng)反復(fù)地思量過。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他始終恪守著未曾逾越那條線。 可另一方面, 他對沈瓊的興趣卻并未因此消減, 心中原本那點好感反而日益增加。 若非細究緣由的話,一來沈瓊生得很好, 二來,她的性情與恒伯寧以往接觸過的世家閨秀不同, 別致又討喜。 打從最初遇見她的時候, 恒伯寧就忍不住心軟,到如今愈演愈烈。 陳嬤嬤自覺將道理都講盡了,見恒伯寧仍舊不答,只能將老夫人給搬了出來, 嘆道:“旁的且不提, 您覺著老夫人會同意嗎?” 自然不會。這壓根是不用想的事情。 恒伯寧沉默片刻后,總算是開口道:“若依著老夫人的意思, 再娶一位世家閨秀續(xù)弦, 那晟兒玉兒該怎么辦?” 這是先夫人留下來的一對子女, 如今尚年幼, 一直是由陳嬤嬤照看著。恒伯寧這三年來從未考慮過續(xù)弦之事,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顧忌著他們。 畢竟若是另娶了旁人,又再有了旁的孩子,他們八成是討不了什么好的。 “既是續(xù)弦,老夫人必定會多加斟酌, 挑一位性情和善能容人的?!标悑邒咝闹幸膊皇菦]顧慮過,可如今為了勸恒伯寧,也只能如此。她頓了頓后又問道,“再者,您就能確準(zhǔn)若換了沈姑娘來,她就一定會善待先夫人的子女嗎?” 恒伯寧這次倒是沒怎么猶豫:“她性情很好?!?/br> 他自問看人一向是準(zhǔn)的,這些日子與沈瓊相處下來,很清楚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若非如此,又怎么會千里迢迢從江南趕到京城來,為了個故友掏心掏肺? 陳嬤嬤倒也認(rèn)同這一點,可若只論性情好,那么多世家閨秀也不是挑不出來個合適的。歸根結(jié)底,恒伯寧就是看中了沈瓊這個人罷了。 “那……您可曾問過沈姑娘的意思?”陳嬤嬤斟酌著說道,“她愿意嫁到將軍府來嗎?” 這事若換了旁人,八成是愿意的。 可陳嬤嬤一想沈瓊的作風(fēng),就覺著未必如此,畢竟她若真對恒伯寧上心,就不會拖到這時候才送禮來了。 恒伯寧沉默了片刻:“我不清楚?!?/br> 他自己都還沒理出個所以然來,自然不會同沈瓊提及此事。如今被驟然被陳嬤嬤問起來,略一想,心中只覺著沒底。 畢竟沈瓊并不是那種攀附權(quán)貴之人,她家大業(yè)大,有花不盡的銀錢,整日里過得可謂是逍遙自在,的確未必愿意嫁到將軍府來這個續(xù)弦。 陳嬤嬤嘆了口氣,最后又勸了句:“這事兒最終的主意還是得由您來拿,只是干系重大,還望您三思。” 等到離了正院之后,陳嬤嬤又?jǐn)Q著眉頭想了會兒。 她是從小看著恒伯寧長大的,到如今近三十年,對他的性情再了解不過。 恒家是武將世家,自懂事起,恒伯寧的身心就都系在了練功夫?qū)W兵書上,少年即上沙場歷練,戰(zhàn)功赫赫。后來因傷病纏身,退回京城修養(yǎng),但仍舊頗受皇上器重,掌管著禁軍。 他并不是個沉溺酒色的人,先夫人是老將軍親自做主定下來的親事,他依著父母之命將人娶回家來,倒也算是相敬如賓,這么些年未曾納妾,是一個很合格的丈夫。但也僅限于此。 這么些年來,陳嬤嬤還是頭一回見著他對哪個姑娘家如此上心的。 若沈瓊是個世家出身的閨秀,那不管如何,陳嬤嬤都會想方設(shè)法地幫著他將人給娶回來。可偏偏不是。 陳嬤嬤思來想去,能尋出的沈瓊的長處,一是模樣性情好,二是家境富裕會賺錢,能解決將軍府后宅的開支問題。 但這并沒法彌補沈瓊的短處。婚姻大事要考慮的太多了,單憑“喜歡”二字是不夠的,尤其是對于恒伯寧這樣的世家子弟而言。 在旁的比對之下,感情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