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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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反復思量許久,等到回過神來后,又自嘲地笑了聲。有先前江云晴的事情在,沈瓊可未必會看得上恒家,她在這里對人家挑挑揀揀,未免有些太過自作多情了。 猶豫再三后,陳嬤嬤最終還是決定尋個借口,到綠漪閣去走一趟。 綠漪閣中難得熱鬧一次。 得知沈瓊這眼疾不日便能治好后,江云晴很是高興,兩人聊起當年在錦城的舊事來,相談甚歡。 沈瓊端著涼茶,慢悠悠地喝著:“自打你離開之后,錦城可變了不少呢,等過些時日咱們回去了,我?guī)愫煤霉涔??!?/br> 江云晴先前曾反復猶豫糾結(jié)過,可真等到拿定了主意之后,卻只覺著一身輕松。如今聽沈瓊提起錦城風物,又是懷念又是期待:“好啊……” 兩人正說著,紅杏匆匆來回稟:“陳嬤嬤來了?!?/br> “快請進來,”江云晴連忙道,隨即又向沈瓊解釋,“陳嬤嬤為人很好,若不是有她照拂,我如今在這府中斷然不能這般自在?!?/br> 沈瓊雖沒直接與這位陳嬤嬤打過交道,但見著綠漪閣天翻地覆似的變化,便知道這應(yīng)當是位有真本事的,心中也感念著她對江云晴的好,見面后含笑問候了聲。 “府中剛得了新茶,我給姨娘送些來?!标悑邒咴谝慌宰?,笑道,“再者,也多謝沈姑娘先前伸援手,救了我家主人。” 江云晴并不知情,滿是詫異地看向了沈瓊。 “嬤嬤不必客氣,不過是誤打誤撞順手為之罷了?!鄙颦偟?。 陳嬤嬤關(guān)切道:“姑娘的眼疾可還好?我倒是認識一位醫(yī)術(shù)不錯的大夫,若是用的上的話,姑娘只管開口。” 沈瓊只當她是因著自己救了恒伯寧,才會這般熱情,并未起疑心,只如實道:“有勞嬤嬤記掛了,大夫看過,說我這病再過月余便能好?!?/br> “那就好?!标悑邒咄蚜藘删?,轉(zhuǎn)而又笑道,“姑娘的生意做得很好,花想容的胭脂和香料如今可是在京城內(nèi)外都頗有名氣了,我時常聽人提起呢……姑娘今后可是準備將生意都挪過來,定在京城?” 沈瓊搖了搖頭:“這不過是我一時起意罷了。等過些時日,將事情都安置妥當了,我還是要回南邊去的?!?/br> 陳嬤嬤垂下眼,若無其事地笑了聲:“這樣啊……” 她心中大致有了數(shù),便沒再久留打擾,離開了綠漪閣。 沈瓊陪著江云晴一道吃了午飯,等到午后暑熱散去后,便也離開了。她并沒急著回家去,而是先去了花想容。 原本是想要同采青商議一下京中的生意事宜,可沒料到采青不在,倒是遇著另一位熟人。 春和的聲音很特殊,總是帶著些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才一開口,沈瓊便聽了出來,險些想要立刻轉(zhuǎn)身出門去。 沈瓊是個怕麻煩的人,如今的春和,對她而言就是個大寫的“麻煩?!鼻也徽f樂央長公主囂張跋扈,就他這個人,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初識那半個月,沈瓊只覺著他是個溫柔耐性的好人,如今再想起來,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 興許是因著眼還瞎著的緣故,所以才那么輕易就被他給騙過去了。若不是因著樂央長公主在其中橫插一腳,只怕到現(xiàn)在她都還毫無所覺。 春和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再加上沈瓊原就是個不太擅長隱藏心思的人,所以輕而易舉地,他就看出沈瓊態(tài)度的變化。 春和眼神一黯,隨后低聲問道:“你……不想見我嗎?” 他在沈瓊面前從來都是溫柔帶笑的,如春風拂面一般,如今卻是從神情到聲音都透著低沉與悵然。 配上他那張臉,可謂是我見猶憐,桃酥看得心肝顫,簡直恨不得立時替沈瓊搖頭。 沈瓊眼疾尚未好,什么都看不見,倒是沒多少顧慮可言。她想了想,沒轉(zhuǎn)身離開,而是扶著桃酥進了鋪子,在柜臺后面坐定了。 “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我是如何考慮的。”沈瓊并沒否認春和方才那句話,只是嘆了口氣,“不見面,咱們都能少些麻煩,豈不是最好?” 春和不動聲色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幾乎都要咬出血來,才壓下心中那點戾氣,盡可能平靜地向沈瓊道:“放心,我絕不會給你招惹麻煩,讓你為難的?!?/br> 沒等沈瓊說話,他便直接放下銀票,離開了。 一旁的掌柜掃了眼那銀票,嚇了一跳:“那幾盒胭脂可用不著這么多銀錢……” “讓人將多出來的錢送到小梨園去?!鄙颦傇臼窍胍獊磉@邊坐會兒的,如今也沒了閑心,吩咐了一句后,便扶著桃酥回家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可謂是順遂得很,再沒什么變故。 沈瓊怯熱,故而也不大出門,整日里呆在家中,讓人制了一副特殊的葉子牌,拉著云姑與桃酥來打牌。 因著見不著,起初沈瓊總是輸?shù)镁?,可漸漸地習慣記牌之后,倒是能打得有來有往了。她在生意一道上極有天賦,心算能力總是沒得挑,到最后除非運氣不好牌太爛,不然大都是贏的。 等到八月底,華老爺子親自送來了制好的藥,又仔仔細細地看了沈瓊的病,承諾若是不出意外,半月內(nèi)便能見成效。 云姑與桃酥幾乎要高興瘋了,再三道謝。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樁事——華清年同莊茹定了親。 原來兩家早就有這個意思,只不過前些年莊茹家中長輩過世,不宜議親。如今出了孝期,難得華家老爺子也在京城,兩家一合計,便將親事給定了下來。擇的婚期也很近,就在十月。 沈瓊很喜歡莊茹,對華清年亦是欣賞且感激,聽著這事兒后高興得很,同云姑道:“一定好好地備兩份大禮?!?/br> “別動,”云姑小心翼翼地為沈瓊敷藥,笑道,“都依你。” 第44章 華家老爺子不愧是當代圣手, 預測得很準。 這藥用了沒多久, 九月初某日,沈瓊迷迷糊糊地醒來時, 忽然就能見著光了。雖說看得模模糊糊, 只是勉強能辨別出些光亮與顏色,但總算不再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tài)了。 沈瓊就那么呆坐在那里, 似是傻了一樣。 等到回過神來時,只覺得臉上發(fā)涼, 抬手一抹, 竟是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桃酥一進門見著她這模樣,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什么意外,連忙上前去問。 誰知沈瓊卻又笑了起來, 她抬起手來, 瞇著眼細細打量著,眼尾泛紅, 可謂是風情萬種。 “姑娘, 你, 你能看見了?”桃酥猛地醒悟過來, 連忙出門去尋云姑。 云姑立即放下手頭的話, 從廚房趕了過來,見此,也落下淚來,將沈瓊抱在了懷中:“總算是好了……” “不哭了, ”沈瓊倒是很快就緩了過來,輕輕地拍著云姑的背,“這是好事呀。” 云姑點點頭,也抬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我知道,我就是高興?!?/br> 自這日起,沈瓊的眼漸漸好起來,只是因著先前眼疾太久的緣故,所以仍舊見不得強光,出門時總是得戴著幕籬,又或是以白紗遮著才行。 華老爺子聽聞她病情有起色之后,特地又來復診,最后下了定論:“不出月余,姑娘這病便能徹底好起來?!?/br> 沈瓊正兒八經(jīng)地行了一禮,向華老爺子道了聲謝。 她倒是也想知道這病究竟由何而來,只是才略提了一句,華老爺子就以家中有事為借口,匆匆離去了。 沈瓊總不好強留,只能由著他離開,心中卻愈發(fā)好奇起來。 只是輩分擺在這里,華老爺子不愿提,沈瓊也沒法多問,只得將這疑惑壓在心里,準備等改日遇著了華清年好好地問上一問。 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華清年竟也再沒來過了。 “這算是什么事兒……”沈瓊手中籠著幾枚棋子把玩著,自言自語道,“難不成,就要這么著了?” 桃酥提議道:“若不然,我去請華太醫(yī)來?” “那我同你打賭,他決計是不會來的,”沈瓊垂眼看著桌上的棋譜,若有所思道,“除非我這病又有反復……” 沒等桃酥說話,她自己就又放棄了這想法,搖頭笑了聲:“罷了,不折騰了?!?/br> 桃酥附和了句:“橫豎病已經(jīng)好了,旁的事情也不重要。” “走,咱們?nèi)ヤ佔幽沁呑?,”沈瓊將棋子隨手一扔,起身道,“看看我給阿茹準備的賀禮?!?/br> 從知曉華清年與莊茹定親這件事后,沈瓊就開始琢磨給兩家的賀禮,華家那邊倒是還沒什么眉目,但給莊茹的賀禮卻并不難想。 沈瓊將自家壓箱底的方子給拿了出來,令采青著人按著莊茹的喜好改了改,專程給她特制了一種胭脂,叫做“春意鬧”。 此外一并備著的,還有花想容最為貴重的幾種香料。 這些賀禮加到一起,也值數(shù)千兩銀子了,可謂是大手筆。 沈瓊素來不吝惜銀錢,她喜歡莊茹,便樂意耗費這許多,花錢也花得高高興興。倒是莊茹收到這賀禮時吃了一驚,在備嫁的間隙,抽了一日出來見沈瓊,特地同她道謝。 兩人約在了茶樓,因恰是陰天,日頭算不得盛,沈瓊便沒再以紗遮掩。 她原就生得極好看,眼疾治好之后便有如畫龍點睛,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眼波流轉(zhuǎn)間煞是動人。 饒是莊茹早就知曉,可如今見著,仍舊覺著驚艷,忍不住夸贊道:“沈jiejie,你可真是太好看了……” 沈瓊一拂衣擺,在她對面坐定了:“怎么樣,還喜歡我送的胭脂嗎?” 說起這事,莊茹連連點頭:“喜歡,很喜歡?!?/br> 那胭脂送來時,她便迫不及待地試過,可謂是愛不釋手。 “這胭脂是我專門讓人給你研制的,不會拿出來賣給旁人,”沈瓊端起茶盞來,同她眨了眨眼,挑眉笑道,“只要花想容還在這京中開著,便會每月給你送新制的胭脂。” 對于姑娘家而言,這當真算得上是重禮了,再配上她這模樣,莊茹抬手捂了捂心口,同沈瓊開玩笑道:“沈jiejie若是個男子,我說不準都要以身相許了?!?/br> “這可不成,華太醫(yī)豈不是要找我算賬?”沈瓊飲了口茶,虛虛地點了點自己的眼,“我這病能好,多虧華太醫(yī)幫忙。他是個心善性情好的,你同他定親,我也很為你們高興?!?/br> 莊茹臉頰微紅,她不好接沈瓊這話,只點了點頭。 她與華清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原本早就要結(jié)親的,只是家中出了事,為著孝期一直耽擱到現(xiàn)在。華清年也一直在等著她,如今定下親來,可謂是皆大歡喜。 兩人在茶樓中閑聊著,沈瓊饒有興趣地聽莊茹講些備嫁時的趣事。 沒多久,有好幾位客人上樓來。這茶樓中是以竹簾為隔斷,還擺著花草,故而彼此之間倒是看不清的。只是奈何那邊熱鬧得很,在這空曠的茶樓中尤其明顯,所以沈瓊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些。 “方兄,這樣的大喜事,你可別想就這樣把我們給打發(fā)了?!?/br> “等到成親時,你可得請我們到得月樓好好聚一聚?!?/br> “方兄成了徐太傅的乘龍快婿,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這是方清渠與他在翰林院的同僚,聽話勁,像是他已經(jīng)同徐月華定了親,所以被同僚攛掇著請客慶祝。 方清渠話音里透著些無奈,含笑道:“好好好,屆時一定。” “方兄先前那般糊涂,如今總算是想開了?!庇腥烁锌司洌靶旃媚镞@樣的世家閨秀,豈不比那商婦好多了?你先前也真是著了魔……” 翰林院中同僚,或多或少都是知曉方清渠之事的,有人起了話頭,便附和著感慨了起來。 方清渠沉默了片刻:“她于我有恩,你們不要……” “那算哪門子的恩?不過就是幾兩銀子,大不了數(shù)倍還她就是?!毕惹澳侨擞值?,“方兄,你是個聰明人,怎么還掂量不清?” 桃酥將此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看了沈瓊一眼,沈瓊倒是毫無反應(yīng),仍舊同莊茹閑聊著。但莊茹也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不自覺地往那邊飄了下,露出些不平。 沈瓊見此,笑了起來:“你也知曉此事?是了,你這個耳聽八方的,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聽過?!?/br> 莊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好在沈瓊面前提罷了,如今聽那些人這般說,卻是忍不住忿忿不平道:“這群人的圣賢書怕是都讀到狗肚子里了,說的什么混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