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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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塞維爾抬手將投影的圖片往回翻,翻到了界碑那一張,說:這句話翻錯了。 神語流傳至今早已經(jīng)不是原本的那種語言,而這句話是最原始的神語,它的意思應(yīng)該是:對死亡暗影的鉗制已成虛妄,命運指引死亡引來生命導(dǎo)向新生。 司焰反復(fù)把塞維爾重新翻譯的話讀了幾遍,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么。 塞維爾將圖片調(diào)回神殿的全景圖,明天去一趟這個神殿,你帶路。他朝司焰說。 司焰下意識點頭,沒有拒絕,只是說:但是那里有點荒蕪 何止是有點荒蕪。 神殿的位置根本不在地耀星的城市區(qū),而是在一處活火山群附近,因為是活火山密布的區(qū)域,附近渺無人煙,連蟲都難見一只。但因為常年的火山噴發(fā)都不大,所以火山腳下有機會積出厚厚的火山灰,形成了沃土,這片沃土上長出了一片叢林。 而神殿就位于叢林深處。 神殿的遺跡被遮天蓋日的植被藏進了陰暗潮濕的角落,攀爬的藤蔓將神殿雪白的華表啃噬得斑駁,沁出或黑或黃的污漬。 華表的底座是海浪,但浪花已經(jīng)變黑,往上的柱身有著樹木的紋理,交織著水波紋,頂端是樹冠的樣式,但樹冠頂端被雕海浪的形狀,浪尖頂著一輪紅日。 紅日的材質(zhì)不同于華表,經(jīng)年累月的風(fēng)霜之下仍然熠熠生輝,紅得亮眼,并且在某些角度這枚紅日可以折射出天空的藍色??雌饋砭蛢r值不菲。 進入神殿的神道被雕畫成了木質(zhì)的紋理,石板被茂盛的植被鉆頂?shù)盟姆治辶?,裂縫里都生出了陰冷鮮綠的苔蘚,顯然這些裂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許多年。 唯一的前進道路被一棵倒塌的朽木阻隔。 朽木的表皮濕潤而黢黑,間生著細絨的苔蘚和細草,還有些幼小的菇類和蕈類躲在朽木巨大的身體的縫隙里,只露出一點點菌蓋,被空氣舔舐得萎縮。 司焰所說的界碑就立在朽木前,界碑比照片上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破朽,但纂刻的紋路仍然清晰。 司焰伸手去觸摸界碑,自他觸摸的那一點泛起微光,然后向空中蕩開白色的漣漪,從漣漪的路徑來看,整座神殿被球形的能量屏障籠罩,看起來像個水晶球。 從這里開始就無法再深入了。司焰說,我當(dāng)時就沒法進去。 裴子晏打量著漣漪說:這能量屏障看起來跟機甲的護盾很像。 塞維爾默不啃聲,只是伸出了手,他帶著點不確定的猶豫,手掌緩慢靠近屏障,裴子晏扭頭看他的手,在裴子晏的注視下,塞維爾的手跨過了屏障,沒有像司焰那樣被阻隔。 司焰驚訝,這是什么情況? 裴子晏心念一動,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那看起來如有實質(zhì)的屏障,在觸及他身體時化為無形,他站在界碑邊,伸手在黢黑的木頭上摸了一把,只摸到些朽木的碎屑和濕氣。 司焰已經(jīng)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裴子晏四下打量,皺著眉,回頭看塞維爾,這里 他手掌隨手撐在界碑上,想說什么,浩瀚的白光忽然自界碑與他手掌中溢出,磅礴的能量瞬間匯入了他的身體。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猝不及防間他趔趄了一步,被沖擊波沖得歪到,他以為自己要落地,卻有人接住了他。 -------------------- 第78章 神殿(2) 裴子晏恍惚一瞬,醒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塞維爾的懷里。塞維爾將他扶起來,裴子晏站穩(wěn),發(fā)現(xiàn)能量屏障消失了,再次打量四周。 能量屏障的能量好像全都被他吸收了,形成屏障的能量與他同源。 這里太奇怪了。他說。 塞維爾循著他的視線環(huán)顧,抬腳走向了周圍的草野,巡了一圈。 塞維爾今天沒穿軍官的制服,那太招搖了,裴子晏讓他偽裝成一個傭兵穿著黑色的短袖,安妥地背著三角背帶,腋下固定著槍套,腰間束著戰(zhàn)術(shù)腰帶,塞得很滿,手里握著匕首,刀鋒雪亮。 在草野里的時候,塞維爾用匕首割掉了一些較高的雜草,隨后朝裴子晏走過來,路上將手里的雜草扔掉,接著裴子晏的話說:周邊沒有任何生物,太安靜了。 這么深的叢林理應(yīng)是蛇蟲的天堂,但此刻卻連鳥鳴也沒有,異常卻又寂靜。 裴子晏踢了踢擋在路中間的樹干,隨后手掌在樹干上一撐,躍了過去,走吧,進去看看。 塞維爾緊隨其后,他收起匕首,拔出了槍,跟在裴子晏身后。司焰剛才被沖擊波沖到地上,此刻一頭霧水,起身拍掉了身上的苔蘚和木屑,也跟上前面的兩人。 神殿內(nèi)部漆黑又陰暗,靜得讓人生出幾分沒來由的恐懼,仿佛真的有神從黑暗深處窺探他們。三個人的腳步顯得分外突兀,腳底碾碎草籽的聲音像是一種大不敬,劃破了神殿本來的圣潔和高貴。 裴子晏手里的光源規(guī)律地走線,將通道兩側(cè)和前方的道路規(guī)劃得妥當(dāng)。塞維爾負責(zé)警戒,他警惕著這里的每一寸不尋常。 通道其實不長,兩側(cè)的壁畫斑駁,已經(jīng)被水浸染得看不出原貌,但依稀能看得出些樹枝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