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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別枝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經(jīng)皇上這么□□下去,慫慫大抵是先動“情”后動心,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習(xí)慣了==

    第40章

    魏時均是耐不住性子的,剛得知魏時棟有娶付姝云的想法,便派人去打聽了一番。

    這一打聽,剛萌生的想法便竄的愈來愈高。這付家在朝中尚未站穩(wěn)腳跟,卻出了一個皇后,如今多少人想拉攏付嚴栢。

    可惜那付嚴栢生性膽小懦弱,對拉幫結(jié)派的退避三舍,至今哪頭都不沾。

    若是能娶了付姝云,皇后的嫡姐,以如今皇后在宮中受寵的程度看,他想不到有何壞處。

    魏時棟可真是精打細算。

    這回說什么,他都要搶在魏時棟前頭。

    是以,當(dāng)聞恕例行賞賜,宣魏時均進宮時,魏時均一臉誠懇,雙手秉持,跪下道:“微臣別無所求,但求皇上賜婚。”

    被他這大嗓門一喝,元祿正給聞恕添茶的手抖了一抖,熱茶便灑了出來,他忙用寬大的袖子擦去。

    聞恕眉頭一提,他倒想瞧瞧這魏時均背后的人,究竟還能給他出何主意。

    魏時均仰頭,裝的一臉情深義重:“幾日前,微臣在街邊與付四姑娘見過一面,自此夜夜難明,茶飯不思,微臣對四姑娘一見傾心,還望皇上賜婚!”

    對上魏時均的目光,聞恕慢條斯理的想了想:“奉訓(xùn)大夫之女,付姝云?”

    魏時均略有詫異,皇上這話說的,像是與自己的老丈人家絲毫沒有交情似的。

    他點了點頭,“正是?!?/br>
    這種事,又不是尚公主,魏時均若真這般情深義重,大可備好彩禮去付家提親。

    雖說他不過一個小小工部主事,但卻是魏老將軍的嫡子,再如何,配上付家也是綽綽有余。

    可他卻轉(zhuǎn)個彎求賜婚,無非是知自個兒花名在外,怕付家不愿將嫡女許給他罷了。

    聞恕廢了幾句唇舌,將魏時均暫時打發(fā)了。

    眼瞧魏時均一步三回頭,頗為不甘的離開,元祿才敢出聲,笑道:“皇上,這魏主事常年宿在花樓,竟也有夜夜難明的時候,真是稀了個奇?!?/br>
    —

    臨近晚膳時,聞恕準(zhǔn)時放下閱了一整日的公章,擺駕昭陽宮。

    自打立后以來,景陽宮恍如一座廢棄的宮殿,皇上每日夜宿只有兩處地方,一是御書房,二便是昭陽宮。

    本以為此時應(yīng)已布菜,誰知來時半點飯菜香味兒也沒聞見,反而見幾名宮女跪坐在小幾便,手捧一摞宣紙。

    背對殿門的姑娘半趴在桌案上,袖口卷至小臂之上,手執(zhí)狼毫,一筆一筆抄寫佛經(jīng),紙上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她的字是極為端莊秀氣的,每一筆都是壓著性子寫的,工工整整,半點不錯。

    待到宮女紛紛起身行禮,付茗頌手上動作一頓,扭頭望去,果然見他不知何時站在身后。

    姑娘不由一怔,平日他都是在她睡下后才來,未醒時又走了,今日來的這般早,她倒是沒想到。

    聞恕抽走她手中的狼毫丟在山水筆架上,瞥了眼她臉上和手上的墨漬,“用膳了?”

    茗頌頓了頓,忙扭頭去看窗外的天色。

    見她如此,定是忘了。

    聞恕瞥了眼宮女手中的一摞紙,不由皺眉:“主子忘了傳膳,你們也忘了?”

    幾乎是于此同時,宮女們一并跪下去,低頭抿唇,“皇上恕罪?!?/br>
    忽然,聞恕的袖口被扯了一下,他側(cè)身過去,就見小姑娘緊了緊眉頭,“是臣妾要她們不許打擾的?!?/br>
    言下之意,莫要錯怪她們。

    聞恕瞧了她一眼,撇過頭去。心道,還挺會護短。

    一頓晚膳,安安靜靜,誰也未開口說話。

    她在付家時便養(yǎng)成了這個規(guī)矩,連湯匙與銀筷都是輕拿輕放,生怕驚擾了誰似的。

    夜里,聞恕占了她的長桌案,百無聊賴的翻著她架子上放著的《南屏游記》,耳邊時不時傳來水聲蕩漾。

    翻著翻著,聞恕指尖頓住。

    這游記記載了許多新鮮事兒,其中一部分便是南屏盛產(chǎn)的吃食。

    打這一頁起,但凡書中提及的食物,都會附有一張“圖解”,畫的實在叫人忍俊不禁。

    聞恕嘴角彎了彎,分明就是個小孩兒,平日里端著像個三五十的正經(jīng)人。

    又過半柱香的時辰,男人的耐心險些耗盡,驀地鼻尖飄過一陣皂角的清香。

    姑娘半濕著發(fā)尾,光著腳從耳房過來,銀白色絲質(zhì)的薄衫,怎么遮也遮不住里頭的玲瓏。

    聞恕看她的目光從來都是毫不遮掩的,她自然瞧的懂。

    今日他又來的這樣早,伺候他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這點心理準(zhǔn)備,她在進宮前便已做好了,不過…

    姑娘頓了頓,在原地停了一剎,自打上回洞房后,他其實并未再碰過她,只那一次實在不是什么很好的記憶。

    “愣著做什么,過來?!?/br>
    付茗頌猛地回神,疾步朝他走去。待停至桌前,才發(fā)覺他手里翻的是《南屏游記》,她攸的一滯,竟有些欲蓋彌彰的伸手拿過,連忙放到架上,“臣妾疏忽,明日定讓人置些皇上愛看的書過來?!?/br>
    聞恕頓了頓,扭頭見她墊著腳尖將游記放在最高的那層,忍住不笑話她:“沒見過的東西,畫不好也是常事,往后有機會,朕帶你去見見。”

    啪嗒一聲,那本書冊從姑娘手中脫落,付茗頌身子僵住,像是什么姑娘家的秘密被察覺了似的,耳根至脖頸,紅了個徹底。

    待到為聞恕寬衣時,她也沒抬起臉,腦袋像是要低到地里去。

    那雙芊芊玉手環(huán)住男人的腰身,一下便解了腰帶,原本修身的衣裳變得寬松,聞恕忽然道:“今日,魏時均來求賜婚,求的是你四jiejie?!?/br>
    付茗頌正好將他的外袍脫下,冷不丁手中一頓,對上他的目光:“魏…時均?”

    男人眉頭一揚:“你認識?”

    “不認識,聽過?!彼肓讼?,隨即輕輕皺了下眉頭,“大抵,不是四jiejie喜好的樣子。”

    聽她這話說的,聞恕饒有興致的打趣了聲:“你還知道你四jiejie喜好怎樣的?”

    姑娘抿了抿唇,沒應(yīng)聲。四jiejie喜好何品性的她是不知,不過,她喜歡模樣好的,若是像那話本子里的翩翩公子哥最好。

    就比如,恒王那模樣的。

    須臾,燭火吹滅。

    薄被覆身,脊背抵著guntang的胸膛,付茗頌等了半響沒見他有動靜,窸窸窣窣的挪了挪腳踝。

    隨即,腹部被摁住,“不想睡了?”

    她頓了頓,翻了個身過來。夜里瞧不太清他的臉,反而壯膽。

    她仰起頭,溫吞吞的問:“魏家求娶四jiejie,皇上應(yīng)了?”

    聞恕沒料到她還惦記這事,低眉道:“尚未,怎么?”

    黑夜里,小姑娘眉頭微不可見的緊了緊,“魏時均他…不是個可托付終身之人,四jiejie若是許給他,大抵就完了?!?/br>
    聞恕搭在她腰間的手收了一寸,“付家想拿你換富貴時,可沒有這般顧慮?!?/br>
    話落,付茗頌一怔,rou眼可見的沉默下來,半響沒說話。

    聞恕垂眸,就見懷中的人那小扇子似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撲騰著。

    驀地,付茗頌慢吞吞道:“那是祖母和父親做的,不該牽扯她,何況…四jiejie人不壞,她就是嬌氣了些,從前她看不慣二jiejie,還有意無意替我解過圍?!?/br>
    她顛三倒四說了半響,最后總結(jié)出一個結(jié)論:“她待我,還是挺好的?!?/br>
    誰料,這話落下后,得來的卻是男人的一聲冷笑,“她待你挺好的?”

    “旁人待你好,芝麻粒大小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彼罅四笏∏傻南掳?,驀地抬起,“朕待你不好?”

    付茗頌杏眸睜大,一時啞然。

    半天,她卻只小小聲的問了句:“皇上能否回了魏家,別將四jiejie嫁過去?!?/br>
    這下,他可真的氣笑了。

    聞恕:“朕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還挺會氣人?!?/br>
    —

    然而,聞恕沒答應(yīng)魏時均,卻也未曾拒之。魏時均心下著急,也等不及圣旨了,自個兒抬著彩禮便敲了付宅的大門。

    說話間,他一句“我已向皇上求了圣旨”將付家上下打的措手不及。

    魏時均的名聲,滿京城誰人不知,撇開他還頂著個魏老將軍嫡子的身份,誰還看得上他,誰又能心甘情愿嫁他?

    老太太顧慮甚多,并未立即回拒,好聲好氣的將人給請回。

    付姝云在院子里干瞪眼:“祖母這是何意,她難不成,還真想將我嫁給那個草包浪子???”

    姜氏摁著她的肩頸讓她坐下:“你祖母還未言明意思,你急甚?”

    “母親!”付姝云皺眉,“祖母是什么人,她從前還想將五meimei嫁去做妾呢,為了付家的榮譽,她便是將我賣了也不足為奇!”

    姜氏被她這么一嗆,罵了句“胡說八道”,也細細思量起來。

    門第歸門第,品性也得好才是。若真叫云兒嫁了魏時均,只怕往后的日子得哭著過,她自是不愿的。

    —

    魏時均這般忙里忙外的,不過是怕被魏時棟搶了先。

    可他卻不知,如今魏時棟哪有功夫去顧什么兒女情長,不過是宋長訣擔(dān)憂皇上盯上魏時棟,拿魏時均博眼球添亂罷了。

    而魏時棟的心思,已然全放在如何爭名奪利上了。

    魏家書房,魏時棟抬手放下支摘窗,這才放聲道,“還要等,還要等多久?既已讓皇上知曉東蕪人在臨河街殺了百姓,此刻請兵東蕪,豈不正好?”

    宋長訣看他:“我可沒讓你殺人,你一夜殺了四戶人家不夠,前日又死了一戶,你干的?”

    魏時棟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既是要做戲,自然是做的越真越好,皇上對東蕪怒火越旺,我請命出征東蕪時,他才會應(yīng)下?!?/br>
    宋長訣冷眼瞧他,他還真是想立軍功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