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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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照一雙圓眼愣愣地看著他,額頭突然被明云見的手指彈了一下,她吃痛地嗷了聲,又聽見他道:“小孩子別亂看,回去吧。” 小松上了馬車正準備離開,祝照突然抓住了明云見的袖子,臨行前問了他一句:“我要長到多大,才不算是個小孩兒?” 明云見道:“等你寫了一手好字再說?!?/br> 祝照的頭被他推回了馬車內(nèi),車窗簾掛下,遮住了明云見的臉,也遮住了馬車外雨中已明了燈火的秦樓楚館。 祝照回府之后冷得很。 檀芯與桃芝已經(jīng)將她房內(nèi)的暖爐給點燃了,祝照入了寢室內(nèi)便覺得暖洋洋的,本想喝點兒熱茶吃兩塊糕點便懶著不動了。吃糕點時她突然想起來明云見說的話,于是吩咐檀芯準備筆墨紙硯,就在寢室內(nèi)的圓桌子上鋪了幾層紙,祝照認認真真地臨摹起書中的字來。 瞻露樓內(nèi),龜公直將明云見引上了三樓,幾間雅間過后,還有供客人休息的暖室。 明云見跟在了龜公之后,身旁倒是有許多女子見他相貌生得好,直拿眼睛瞧他,也不見明云見轉(zhuǎn)一回視線,分毫不將這些人放在眼里。 龜公領他去了一處后,推門請他進去。暖室之中,方披上外衣的男人抖著袖子口,瞥了明云見一眼,笑道:“文王若再早來一步,怕是還要在門前等候片刻?!?/br> 說這話后,男人轉(zhuǎn)過身,正是四十出頭的賢親王。 暖室的屏風里側(cè),還有個衣不蔽體的女子趴在床上,輕紗薄幔掛了一半,屋里盡是合歡香的味道。 明云見眉心輕皺,走到了茶桌一旁。他先是倒了兩杯熱茶,自己端起來喝了口,再朝已經(jīng)勉強穿戴好了的賢親王瞧去,說道:“六哥是在躲我?” “本王若躲你,你現(xiàn)在可見不到我?!辟t親王坐在了明云見的對面,雙眼落定在他身上,狀似打量,實則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猜測結(jié)果。 “方納之死,六哥如何看?”明云見問。 賢親王嗤地一聲笑出來,說:“你以前可從來不來這秦樓楚館的,今日為了早些見到我,也不去賢親王府等著,直接來瞻露樓堵我來了。可見我如何看無用,十一弟是有話定要與我說的?!?/br> “今日我去了一趟大理寺,見了方納的尸體?!泵髟埔娀叵肫鹨姷椒郊{尸體的那一刻,手里的茶都快喝不下了,險些又要吐出來。 他搖了搖頭道;“索性現(xiàn)在天已漸涼,尸體保存得還算完整,除了長出一些尸斑之外,并無其他明顯傷口。看過去使方納死的,是他胸口的那一刀,但我瞧了,他五指指甲翻開,指縫里還有泥土,鞋子的后跟磨破,死前掙扎了一番。” 賢親王嘖了一聲,搖頭:“十一弟,你可知如今的金門軍站在誰身后了?” 明云見挑眉,道:“金門軍統(tǒng)領古樊,娶了太傅的侄女楊環(huán),按理來說,他應當是太傅的人?!?/br> “那你又可知,能在皇城金門軍中安插自己的人進去,得有多難?”賢親王嘆了口氣道:“方納明年入金門軍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之事,無需三年,他便是御前一等侍衛(wèi),你說他就這么死在了街巷里,我這些年的栽培豈不是白費心思?” 明云見點頭:“死了的確可惜?!?/br> “我知曉,殺人的那個是你那文王妃的表兄,你自然是得幫的?!辟t親王做出為難的樣子,又說:“不如你給我點兒賠償,此事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br> “六哥想要夜旗軍?”明云見一語點破,賢親王居然沒有否認,只是拿著一雙眼瞧他,只看他肯不肯給。 “我自是可以將夜旗軍給六哥,可六哥又覺得,這夜旗軍你能拿住多久?”明云見說:“尸檢未查出其他,只說方納死前喝了酒??刹迦胨目诘哪鞘且话盐撮_刃的匕首,想一刀斃命,難。若無猜錯,方納當是先被捂死,再用匕首刺入心口的。?!?/br> 明云見將桌面上的三個杯子擺整齊,形成了三角之勢:“我不入朝堂,當了閑散王爺這么些年,何故斷你羽翼?” 賢親王眉心輕皺,幾乎立刻想到了其中關系。 方納來年要入皇城金門軍之事早有人知,明云見的權勢太小,從來都摸不到朝中權利斗爭的脈門,他不在意賢親王是多了親信,還是斷了臂膀,可有人在意。 赤門軍是贊親王的人,若贊親王不愿賢親王分割金門軍的勢力,也就不會同意賢親王將方納送去赤門軍中訓練兩年。 另一股想要吞下金門軍的,是嶸親王。 三省六部九寺,嶸親王幾乎占了一半人脈,兵部也在其中。但兵部勢力管不上皇城五色軍與夜旗軍,金門軍幾萬人,誰不想吞下這一塊肥美的rou。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泵髟埔姷溃骸敖袢辗郊{死了,六哥眼瞧金門軍暫時無望,便以此讓我交出夜旗軍。我為了我家那小王妃的表兄,便是甘心將夜旗軍交給你,但你從無掌兵的經(jīng)歷,在我于朝上把夜旗軍交給你之時,必有人出面攔截。” 賢親王皺眉,但不得不承認,明云見說的是實情。 賢親王雖娶了兵部尚書的女兒,實則卻并未將兵部握在手中,嶸親王那邊給了兵部尚書之子更大的優(yōu)待條件,賢親王如今在朝中主要占的還是工部。 贊親王手握戶部大權,可以說是掌管了大周的國庫,五色軍中又有兩色在他手中,他其實并不焦急得什么兵權。 如今工部新人不少,老臣也漸漸無能,賢親王怕有朝一日自己控制不住,施工油水便入了他人囊中,所以才急迫地想要在五色軍中占得一席之地。 嶸親王暫且動不了贊親王,也不屑動文王,只能動賢親王這塊rou。 賢親王哼了一聲:“難道此事本王就這么算了不成?” “方納死了,六哥的確有所損失,夜旗軍我也不舍得交出,這可是我在京都唯一的護身籌碼,區(qū)區(qū)徐潭的命可換不來?!泵髟埔娬f:“不如我送還六哥一樣,便當是替徐潭贖身了?!?/br> “何物能與皇城金門軍之位比?”賢親王問。 明云見朝賢親王湊近,暖室桌案上的燭火噼啪一聲炸開,只聽明云見道:“萬金坊,兵部劉侍郎,七月軍械。” 賢親王皺眉看向他,明云見道:“這也只是我無意間探得的,六哥不如拉一人,扶一人?!?/br> 朝中官員,大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萬金坊是深巷中的一個賭館,今年七月,兵部朝上提了軍械所需資金,兵器也為耗損品,年年都要擴充。 得批之后兵部向戶部提銀,再用戶部發(fā)下的銀子建造新的軍械。戶部的銀子發(fā)下都有戶部的刻印,這是贊親王提出的,也是為了每筆錢都花在刀刃上,他舍不得多吐出一兩來。 兵部劉侍郎早有喜歡賭兩手的習慣,朝中人雖然知曉,但他做事也從未出過什么差錯。明云見這么一提,便是說他是拿了七月戶部撥給兵部造新軍械的錢,進了萬金坊里去賭了。 若是能將劉侍郎拉下來,賢親王在兵部倒還的確有個可以頂上這缺位的人。 他問明云見:“消息準確否?” “六哥一探便知?!泵髟埔娬f罷,起身對賢親王頷首,道:“若六哥查到戶部銀兩后,便給大理寺那邊通個氣,只要你不追究,徐潭的命我就好保下了?!?/br> 賢親王哼笑了聲:“若你說的是實情,那兵部侍郎,的確比皇城金門軍之一要有用得多?!?/br> 明云見對賢親王拱了拱手,這便要轉(zhuǎn)身離開。賢親王突然開口問了句:“十一弟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玩會兒?” 明云見失聲一笑,道:“不了,長寧還在府中等我消息。” 賢親王哈哈笑了起來,道:“瞧不出你還是個懼內(nèi)的,怎么?小王妃比蘇雨媚有趣吧?” 明云見眸色微沉,斂了其中不屑與厭煩,推開房門出去。 他才走沒多久,賢親王便站起來晃到了床邊,瞥了一眼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美艷女子,吩咐道:“長得挺好看,本王真是舍不得殺了,來人,送她一程吧?!?/br> 離了瞻露樓,明云見才得以喘氣,里頭的胭脂香粉與酒色財氣的味道,實在叫人難以呼吸。 他以祝照為借口,回了王府之后,卻沒有去月棠院,而是命人打水沐浴,洗盡身上的濁氣,打算再去蘭景閣內(nèi)照看蘭花。 明云見換了身衣裳撐傘去蘭景閣時,正瞧見祝照手上捧著一疊紙,身后桃芝替她撐傘,兩人一起往他書房的方向走去。 “長寧!”明云見開口,祝照聽見聲音,停步回頭。 便見明云見從長廊那頭走來,站定于她的跟前,問:“拿的什么?” 祝照將紙交上,說:“我抄了一個多時辰的,你看這字,算是寫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雙更! 第28章 買禮 放在明云見面前的紙上, 還有傘前飄過來的小雨點。紙上字跡是祝照一筆一劃模仿了明云見上次留在她房中冊子里的字所寫出來的。若是對照著看, 能看出些許相似,只是單獨拿出來, 依舊算不得好。 不過明云見發(fā)現(xiàn)了,祝照這回寫字沒有之前那些小毛病, 想來是他那晚在月棠院過夜, 于她的字旁批改了一些, 全都被她看進去了。 “不算多好, 但有長進?!北闶沁@八個字,都叫祝照心里高興了些。 明云見站定在書房前翻看祝照寫的字, 初冬的風吹起了他的袖擺,白色銀邊的袖子飄蕩,祝照聞到了他身上沐浴過后的熏香。 些微察覺, 叫她心里稍有不適。 如今的風實在有些冷, 明云見正欲開口讓祝照坐在書房里說著,免得等會兒她又得吹風染病了。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祝照便道:“王爺您忙,我就不打擾了?!?/br> 明云見怔楞片刻,他也沒何要忙的。但祝照說完, 轉(zhuǎn)身就走,并不是欲迎還拒, 明云見動了動嘴,沒有開口挽留了。 回月棠院的途中,平日里不怎愛碎嘴的桃芝心中滿是疑惑, 沒明白祝照方才的舉動是何用意。 她說:“娘娘,您都到了王爺書房前了,怎么沒進去坐會兒,直接回來了?” 祝照的視線落在腳下打濕的石子路上,道:“他書房沒有我寢室暖和。” 桃芝一瞬無語了。 王府湖中亭飛檐下掛著的風鈴,雨打風鈴叮當作響,兩片薄薄的黑鐵隨風晃蕩,下頭墜著條潮濕的紅絲巾。 這一場雨一連下了五天左右,雨停之后,天徹底冷了下來。湖中亭上的風鈴外,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紅絲巾也凍得僵硬,不怎能飄起來了。 因為落雨又轉(zhuǎn)寒,祝照這些天都窩在府中練字,她自己看著已經(jīng)寫得有模有樣了。 這些天明云見也不怎往外跑了,經(jīng)常就待在蘭景閣內(nèi)看著花兒,偶爾祝照能在府中瞧見他。 雨停之后的又幾天,徐柳氏來文王府了。 這回她來是帶著禮來的,身后跟著徐環(huán)瑩,兩人手上提著的,是京都里有名糕點房里的點心。 不知是否是因為明云見干涉了徐潭殺了方納一案,赤門軍那邊倒是沒有因為方納之死難為徐家。紫門軍與赤門軍,都是贊親王所管,雖然稱呼職責不同,但是統(tǒng)領都是贊親王的得力部下。 贊親王那邊知曉賢親王暫且沒有拿此事為難明云見,也就沒有與下頭人提這話,徐冬前幾日恢復原職,現(xiàn)如今又去紫門前守著了,今日不能來。 徐柳氏來時,祝照特定請她與徐環(huán)瑩入了月棠院坐著。 文王府前院大堂寬敞,但是風大,這日子天氣太冷,還是小房間里烘著火爐暖和些。 祝照讓檀芯將月棠院的堂內(nèi)收拾干凈,又倒了兩杯茶來,就著徐柳氏帶來的糕點,祝照與她們倆說了好一會兒話。 前段時間徐環(huán)瑩一直都往詩社跑,這個把月一跑,倒是碰到個挺合緣的男子。主要是對方文采好,徐環(huán)晴出的詩前兩句,他都能對上后兩句。兩人從來都沒見過面,一直都是以詩會友,不過聽詩社里的人說,那男子衣著鮮亮儀表堂堂,瞧著非富即貴,出門也從未跟過女眷,倒是叫徐環(huán)瑩芳心初動。 徐環(huán)瑩在瑯西時便有才女之稱,雖說瑯西是個小地方,但幾年前想要娶徐環(huán)瑩的人也不少,說徐家門檻被踏破也毫不夸張。只是徐環(huán)瑩為人矜嬌,她若看不上對方,任憑那人家世再好她也不愿。 早些年徐環(huán)瑩還年輕,十五、六歲不愁嫁人,后來不知不覺過了十七歲,來徐家提親的人便漸漸少了。 今年過年后,徐環(huán)瑩就要十九歲了,徐柳氏與徐冬都為她的婚事著急。 今日徐柳氏帶徐環(huán)瑩過來,沒向祝照提什么要求,但與祝照說了徐環(huán)瑩的心思,徐環(huán)瑩也未反對,祝照大約就知曉她們的用意了。 上次去大理寺瞧徐潭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左右,這期間徐柳氏與徐冬又去過一次。徐潭在里頭已經(jīng)好多了,刑牢里的人也沒怎么為難他,徐冬與徐柳氏漸漸放心。 現(xiàn)下?lián)牡?,就是徐環(huán)瑩的親事。 “姨娘可知那位公子是誰家的人?”祝照問。 徐柳氏搖頭,徐環(huán)瑩也沒說話,只是端著茶的手緊了緊。 她又沒見過對方,怎知那人是誰? 祝照見她們倆都沉默,于是道:“不如我讓府里的人幫環(huán)瑩jiejie去瞧瞧,環(huán)瑩jiejie這兩日在詩社再留詩,若王府下人碰見那位公子,我再向人打聽他的家室情況,合適的話再告知姨娘。” 徐柳氏連連點頭,面上終于掛了笑。 徐家在京都只能算是小門小戶,若對方當真家境優(yōu)越,徐柳氏還想借文王的面子,將徐環(huán)瑩嫁出去。只是若兩家當真不合適,徐環(huán)瑩也好早些斷了這些心思,索性二人從未見過,以后也再不留詩就是。 又與徐柳氏聊了會兒,天色漸暗,徐柳氏就沒留下來用飯了。臨行前她又抓著祝照的手,希望徐潭那邊祝照能幫忙盯著些,如今天漸漸涼了,她怕徐潭在刑牢里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