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個邵敬錫后,李落云日子變得忙碌起來。他對邵敬錫半信半疑,好運來得太快,似乎就不像是好運。 偏偏又無計可施,正如邵敬錫所說——這都一千多年了,三顆珠子都沒找到,再這么下去,珠子都快成化石了。 忙歸忙,李落云卻不敢疏忽對老婆的重視,只要碰到出門一定事先報備好,理由想得無懈可擊。 不過似乎童秋水對他的早出晚歸并未動怒,他說加班就加班,晚歸了也不見童秋水橫眉冷對。 真是個體貼的好老婆——李落云發(fā)著感嘆,卻沒瞧出童秋水那番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 這天一早,邵敬錫剛起了身,管家就通知說李落云到了。 邵敬錫笑了笑,沒應(yīng)答,依舊慢條斯理地擺弄他的頭發(fā)。 這個身份確實很有用——柳暮景覺得過了千年,人事是變化了,不過世道卻沒變。 依舊是權(quán)勢大于天,財富撐半邊的局面。 整整齊齊收拾完自己后,邵敬錫不緊不慢地下了樓。 李落云坐在大廳的寬敞沙發(fā)上,四面環(huán)繞,甚是氣派。這處宅子是臨時買的,原來身體的主人周游各國,偏偏就是不來中國走走。 這么突然造訪,一時之間還沒固定的落腳點,只好匆匆忙忙選了一處精裝別墅,東西到都是齊全,反正只要有錢都砸得出來。 瞧見邵敬錫下了樓,李落云也沒寒暄兩句。 他和對方既不算伙伴也算不上仇人,隔了千年歲月,遙遠得像似海市蜃樓般不真實。 邵敬錫對李落云本也是無話可說,徑直走到餐桌前,拉開座位坐下后,自顧自開動起來。 李落云皺眉掃了他一眼,忍了忍,最后還是開了口:“我說你就不能起早點?早去就能早回。我可不能一整天陪著你瞎晃悠?!?/br> 邵敬錫左手?jǐn)傞_放了片面包,另一手捏著勺子沾果醬,沒抬頭頂了一句:“我讓你早來了?叫你下午來,你非一早跑來攪人清夢。” “你這不是故意的?你沒老婆,我有。像你這樣天天混到三更半夜不回,我老婆豈不是要和別人跑了?” 談到憂心之處,李落云干脆甩開手中的雜志,一個箭步躥到了桌邊,義正辭嚴(yán),說得頭頭是道。 沒滋沒味地把面包放進嘴里咀嚼,邵敬錫明顯還吃不慣這些個新興產(chǎn)物。被李落云擋了前方大好陽光,邵敬錫不得不抬起了頭,嘴里嚼著面包含糊不清答道:“真是稀罕——難道你天天回家老婆就不會跑了?你是看門狗啊?” 由于吐字不清,看門狗三字硬是被咬成了裝門鎖,聽得李落云莫名其妙白了邵敬錫一眼,平白無故被陰罵了一句。 邵敬錫沒打算多費唇舌,他吃飽喝足,拍了拍手,掃清自己上身稀稀落落的面包屑后,很干脆來了一句:“這里你隨便晃,等下午我們再出發(fā)?!?/br> 這回李落云不樂意了,跨步擋在邵敬錫前頭,大有沒有答復(fù)就決不罷休的姿態(tài)。 “下午?扯淡——這才九點你不出門,耗在這里你孵蛋啊?” “大白天的你上哪里去找?”邵敬錫露出了一絲笑,笑得有些怪,反正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 懶得和對方廢話,李落云拽著邵敬錫的胳膊,就想朝著外頭拖。 沒料想對方蹭蹭地跟著朝前沖,竟是一片朝前倒的趨勢,嘴里還發(fā)出意味不明噢噢的聲音。 嗖地收回了手,李落云沒好氣地扭頭問道:“你沒事瞎喔喔什么?” 邵敬錫站穩(wěn)了腳步,沒撞到前頭的李落云,可嘴里意猶未盡地再次喔——了一句。 “丫丫的呸,你叫春啊?” “你最近發(fā)過情不?” 沒頭沒腦迸出了一句,邵敬錫還滿臉一本正經(jīng)。 李落云覺得自己是在跟個落后人種說話,類似于現(xiàn)代人和野蠻人無法溝通一般。他控制自己拳頭別招呼上對方,可目光卻是森森沉沉噼里啪啦一股腦兒沖了過去,若是憤怒的海洋,估計可以淹死邵敬錫八輩子祖宗。 邵敬錫確實目光沉靜——靜得都投放在李落云身上,無波無瀾卻黑幽幽不見底的莫測。 他突兀地一笑,笑過之后思量了半晌后干脆仰天大笑起來。 李落云不可思議,頭次見面時候躥進腦海的想法再次浮現(xiàn)出來——這個人難道真是關(guān)了太久,瘋了? 對瘋子掌握不透的李落云干脆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看著邵敬錫笑得前俯后仰還夾雜著一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我說——你最近到底沾過女人不?”上下氣不接,邵敬錫依舊固執(zhí)地發(fā)出同個疑問。 “你丫的這不是廢話嗎?我又不同性戀,晚上回家不和老婆一起睡,難道還和男人睡啊?” 李落云顯然沒掌握清楚問題的關(guān)鍵,他被邵敬錫瘋瘋癲癲的舉動搞得神經(jīng)跟著一起混亂打架。 驟然收起了笑容,邵敬錫上下打量起李落云。隨后收回了視線——壞心眼地藏起了答案,一板一眼地雙手一攤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火氣這么大。你當(dāng)我愿意半夜三更和你這大男人廝混一塊兒,咱們要找的玩意,必須在晚上才行?!?/br> 李落云覺得對方轉(zhuǎn)彎太快,像是急剎車突然一踩,“哐”的一聲腦袋撞上了車門,眼冒金星,卻又無法反擊??偛荒茉儆媚X袋撞車門一次吧? 李落云沒心思橫生枝節(jié),聽著了邵敬錫對于晚上出去找尋佛珠的理由后,他懶得追問剛才對方神經(jīng)兮兮的作風(fēng),當(dāng)下反問道:“大白天都找不到,晚上黑漆漆的跟做賊似的。難道——你知道那珠子在哪里?是不能光明正大拿?需要偷?” 邵敬錫還在腦海中翻騰著剛剛知道的真相,頗為有些心不在焉,聽得李落云一番追問,漫不經(jīng)心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是去搶?!?/br> “你還真的知道那玩意在哪里?去搶?” 李落云一時之間消化著聽來的消息,浮想翩翩起什么地方是需要搶的。 國家博物館?不對啊——那應(yīng)該是去偷。 故宮?也不對啊——還是應(yīng)該去偷。 難道是在中南海? 靠——那地方甭說去搶了,偷都沒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