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獻寶
她在宛宛房中尋到了他,推門而進時,兩人正貼著身子親耳笑語。 見她闖入,宛宛柳眉一皺,不悅攏了衣衫坐起身來。 而他,卻是不甚驚訝靠在椅中,把玩兒著手中折扇,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楚靖抬眸,望著他,沒有喜怒,沒有一絲神色,行至他身前,跪下身來,雙手交迭,趴在地上,卑匍著身子朝他行了跪禮。 她沒有起身,以這般卑微姿態(tài),趴在地上,淡然出聲:“楚靖卑賤,幼年得世子恩惠,卻恩將仇報,得罪了世子,做了太多不堪之事,楚靖之罪,不求世子原諒,今夜來此,也不是為任何人求情,藏寶圖,楚靖奉上?!?/br> 她緩緩直起身來,房中已不見宛宛身影,她摸出懷中圖紙,與那荷包一同放在桌上。 她一直都知道藏寶圖,楚鈺將死門之訣編成詩詞拿給她時,她便已悟出奧秘,并推演出天隗破解之法,但卻不知,此物,便是江湖傳聞的天隗。 顧行之低頭,拿過桌上洗得發(fā)白荷包把玩兒了一陣,又丟在她面前:“我如何信你?” “世子看過藏寶圖便知真假?!?/br> “世子?”顧行之冷笑一聲,睨了眼地上身影,悠悠冷聲:“你剛說你做過很多不堪之事,你都做過了什么?若你能說出來,我便信你之言?!?/br> 楚靖抬頭,滯了片刻,又微微垂下頭去,眸中滿是死寂:“楚靖罪惡深重,出賣過與我有恩的世子,為了一個銅板打過一個乞丐,陷害過云蘭,偷了穆容辭的畫像放在她枕頭下,我陷害世子,讓世子為我解蠱,在湯粥里投毒,還曾……與他人茍且,換了匕首想要刺殺世子,我貪生怕死,是個yin婦!我下賤,卑劣,應當千刀萬剮?!?/br> 她跪在地上,說得風輕云淡,波瀾不驚。而后微微起身,抽出腰間匕首,她藏了一路的匕首,毫不猶豫朝胸口刺去。 她無法求情,因她知曉,那般只會惹怒身前男人,她只能拿出籌碼,拿著藏寶圖和這條命,做最后賭注。 以往她想活下去,茍延殘喘也好,低聲下氣也罷,她都掙扎著委身在這男人身邊,只求還能活著回到故鄉(xiāng),而今,她不想活了,一刻都不想。 顧行之凌眉,動作利落又迅速,匕首拔出間,已出手揮扇打落。 他俯下身來抱住她,看她通紅雙眸,卻是斂了神色,扯起她來到墻邊:“聽聽,可是好聽?” 他將她腦袋按在墻上,隔著薄薄土門,楚靖聽到里面微不可聞低吟聲,而后,那聲音越來越大,伴隨著男人粗喘聲,激潰她殘存理智。 她抵著土墻,默然垂淚,又搖頭不住笑嗤。 “如何?是不是很心痛?!鳖櫺兄傲舜浇?,“你剛才說的,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現(xiàn)在,正是與別人歡好呢,你覺得他可還會要你?” “不會,不會了……”楚靖搖頭,貼著墻面,猛然嘔出一口鮮血,喘息著彎了腰。 是斷情蠱發(fā)作了,她動了情,斷情蠱饒不了她。 她伸手拍了拍墻面,努力呼出一口氣:“林翊,林翊……” 她有千言萬語,卻是如鯁在喉,話至嘴邊又化作呼喚,但她覺得,她連叫他名字,都已不配。 顧行之笑然,拿扇柄挑起她血水模糊臉龐,搖頭輕嘆:“何必呢?斷情蠱發(fā)作不好受吧,自己折磨自己,蠢得要命?!?/br> 他冷著鳳眉字字譏諷,句句誅心,也想讓她嘗嘗昨夜她誅他心的滋味兒。 他曾以為她是對他動了情,而今來看,是他自作多情了,他與其她女人親密時,她無動于衷,半分神色都沒有。 他也終是發(fā)現(xiàn),與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是有多煎熬,如同她與他在一起時一般,無時無刻不想擺脫他,逃離他,就像他適才差點兒忍不住轟走宛宛。 但他動情,只是一陣,忘了便好。而她卻不同,錐心刺骨的疼痛會要她的命!要這忘恩負義的女人的命! “給我,給我……” 房內(nèi)傳來女人急促喘息聲。 楚靖貼在土墻上,低低嗤笑:“對他下藥,讓我來看,世子覺得很有趣?” “有趣,有趣極了。”顧行之仰頭笑聲,“上好的合歡散,本世子花了不少銀子呢,你說他能行幾次?我覺得一個女人太少了,得再安排幾個?!?/br> “沒有任何意義,世子根本不懂何為愛?!背搁]眸搖頭,伸了手,一下下,用力拍著墻面:“林翊,你聽著,我是個蕩婦,我下賤,無恥,我……” 她說不下去,喉間堵滿鮮血,心腔疼得她連站都快要站不穩(wěn),但她仍是提著一口氣,喘息著喊聲:“要了她吧,林翊,如果你還是個男人……” “你住口!”林翊低吼一聲,用力掙斷腿上麻繩,抬腳踢翻撲上榻來的女人。 他說過,她便是死,都是他的人!是他成過親,拜過堂的妻!她做了何錯事,還輪不到旁人指責! 他聽到墻邊呼喚聲漸弱,額頭青筋直跳急聲:“你等著,看我回去不揍到你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