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西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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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清了果然是元家的人?” “他們衣服上都繡著元家的標志,我們都認得的。” “那你們說你們是長樂王府的人了嗎?”宇文律還是不死心,總覺得自己多少還是有點面子,不至于被欺負到這種程度。 “說了,但他們說,打的就是長樂王府的人?!奔叶〉淖毂淮蛲崃?,說話有點不好使,但宇文律還是聽明白了。 “元玨,你欺人太甚?!庇钗穆膳陌付?,當即跳上馬來到元府。 元丞相聽說他到訪,心里雖然不喜,也不好拒之門外。宇文律大步?jīng)_到正堂,指著元丞相的鼻子大罵“強盜?!?/br> 元丞相不明就理,又知道他是個無賴的性子,自己德高望重,自然不好跟他計較,起身而去。不一會,元玨便從內(nèi)堂走了出來,宇文律一見更不甘休,上前揪住元玨的領(lǐng)子:“元玨,你這個混蛋,把搶我的木材還來。” 元玨自然不會吃了這個虧,反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宇文律,你這個瘋子,你說誰搶你的木材?想我元家乃是堂堂后族、相門,你再敢血口噴人,我便對你不客氣了?!?/br> 宇文律見他非但不認賬,還揚言威脅自己,更加憤怒。元玨不愿跟他糾纏不清,干脆叫來侍衛(wèi)把他抬了丟出后門。任他如何叫罵,再不讓他進門。 宇文律一直鬧了大半個時辰,左鄰右舍紛紛圍觀,指指點點,令宇文律大失顏面。 宇文律氣急敗壞,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第二天一早便入宮去見了皇太后,狀告元玨。 皇太后聽了他的敘述,一邊點頭一邊問道:“皇叔可親眼見到那些賊人?” 宇文律呆了呆:“沒有。” “那王府的家丁可見到他們把那些木材拉進元家?” 宇文律又呆了呆:“沒有?!?/br> 皇太后嘆氣道:“這可不好辦,無憑無據(jù)的,哀家也沒辦法去責(zé)備元家啊。畢竟是后族,是相門,就算哀家也得客氣些的。”說完,安慰般地賞了宇文律一架上好的珊瑚。 宇文律捧著那珊瑚,欲哭無淚,看來這天下的人都一般勢利,要找回公道,還是得靠自己。 咬咬牙,轉(zhuǎn)身便去找蘇凌,蘇凌居然又不在別院。這次宇文律不打算再等,徑直奔向射月宮。到了宮門口卻被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攔?。骸伴L樂王請留步,陛下正在里面,王爺想要見芷竹君的話,請改天再來。” 宇文熠在里面,他自然不敢打擾,只得回到長壽宮長吁短嘆。宇文縱橫的嚎叫如同催命符咒,讓他膽顫心驚。 射月宮中,兩人相對而坐。 柳清宵重重落下一顆旗子:“凌君,你輸了?!?/br> 蘇凌仔細一看,退路果然都被封死,中間一大塊也丟了,不由推棋笑道:“我是輸了,柳君棋藝確實不凡?!?/br> 柳清宵把旗子收起,笑道:“凌君棋藝不差,只是心不在焉,腦子都在宮門外,而且……膽子太大……”說著眼睛往外一勾。 他話有所指,蘇凌一聽便明,臉上不由一紅,下定決心般道:“柳君有所不知,不是蘇凌膽大,敢隨便冒用陛下的名號,只是,只是實在有不得已之處。 “什么不得已,讓凌君敢這樣做?陛下要是細究起來,可治你矯詔不敬之罪。”柳清宵是善意提醒,蘇凌心中冷笑,我蘇凌從來便非燕臣,何來什么敬與不敬。 “柳君提醒得是,只是……只是那長樂王多年來一直糾纏我,凌早已不堪其擾?,F(xiàn)在凌已經(jīng)入宮,他還是不肯罷休,居然追到射月宮里來了。我擔(dān)心,若陛下知道他糾纏于我,對他只怕僅僅斥責(zé)了事,我卻……”話音忽止,同為男妃的柳清宵自然明白下面的意思,出了這種事,自然有皇室中護短的人出來指是蘇凌主動勾引,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凌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只盼他知難而退。陛下那邊,還望柳君代為遮掩。”蘇凌說罷行禮。 今天他打定主意要宇文律著急,自然是不會見他,柳清宵來訪卻純屬意外,他既然不能逐客,也只好將計就計。 幾局弈罷,柳清宵起身告辭,蘇凌親自將他送到門口。 蘇凌十分清楚,柳清宵自然不會代他遮掩。 從柳清宵第一次主動來到他面前,蘇凌就知道,這個人不的目的不僅僅是來和自己做朋友,他根本就是宇文熠派來打探自己隱私的人,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 一百一十九 下午傅海來了,帶了蘿卜和芍藥的種子,還有一些書卷。 蘇凌打開書卷看看,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急忙打發(fā)內(nèi)侍們離開。 “事情辦得如何?”內(nèi)侍一離開,蘇凌立刻冷峻了起來。 “已經(jīng)把那批木材拉去了龍首山,用的都是最貼心的自己人?!备岛P⌒牡貕旱蜕ぷ?。 龍首山位于宏都城外三十里處,其中一半都是元家的產(chǎn)業(yè),這段時間元家正在這里修建別業(yè)。 “那他們有什么懷疑么?” “沒有,我們只說是元大人叫拉去的,那些人問也沒問就收下了?!?/br> 蘇凌微微頷首,接著便不再說話,望著窗外的暮色發(fā)呆。 傅海覺得蘇凌確實變了很多,十多年前的那種自信與陽光蕩然無存,無論他看上去多么沉著堅強,渾身上下籠罩著的無邊憂郁卻越來越重,有時候甚至令人覺得已經(jīng)變成了絕望。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與其說是在運籌帷幄,還不如說是掉進泥潭里的人,在做最后的掙扎。 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宇文熠總喜歡在沒有通稟的情況下,忽然出現(xiàn)在蘇凌面前。傅海一驚,急忙跪拜告退。 “他是誰?”宇文熠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但凡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但看著傅海卻只覺得眼熟,想不起是誰。 “他叫傅海,是柔妃娘娘的堂兄,過去是東宮的膳房主管,現(xiàn)在負責(zé)給宮里做采買?!?/br> “采買?他來做什么?”聽說是過去東宮的膳房主管,宇文熠皺起的眉頭稍稍舒緩。 “凌出宮不便,請他給帶些種子之類的東西,那次蘇凌為陛下造像的木料便是托他尋的?!?/br> 宇文熠懶洋洋地躺下,閉上眼睛開始養(yǎng)神,就在蘇凌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只聽得他忽然道:“帶些種子之類,需要讓內(nèi)侍們?nèi)蓟乇???/br> 蘇凌輕輕“嗯”了一聲,便沒了響動,宇文熠睜開眼,只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轉(zhuǎn)眼便將眼神移開。 “怎么了?”宇文熠冰冷的質(zhì)問變成了好奇。 蘇凌又“嗯”了一聲,還是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