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榷目瞪口呆：“試……什么？”

    “試試看，比如……”吳觀伸出手臂，拉住周榷的手，“這樣?！?/br>
    周榷下意識想躲，奈何吳觀抓得很緊，不給他躲的機會。

    吳觀不著痕跡地向周榷靠近：“感覺如何？”

    感受到身旁靠近的熱度，周榷自然而然地側(cè)身進(jìn)行躲避：“很……奇怪?！?/br>
    “如果我再進(jìn)一步呢？”吳觀問。

    周榷屏住呼吸，沉默不語。他倆緊貼在一起，吳觀抬起手臂，將周榷攬入懷里。周榷掙了一下，動作很輕，與之前的抽手相比，顯得不再那般抗拒。

    “現(xiàn)在呢？”吳觀又問。

    心臟猛烈跳動，震顫了周榷的聲音：“有點熱……”

    吳觀啞然失笑：“我家半個月前就開空調(diào)了，你這兒連臺電扇都沒有?！?/br>
    周榷嘟囔道：“我平時又不覺得熱……”

    吳觀注視著周榷，沉思不語；周榷不敢直視吳觀，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周榷?！?/br>
    突然被叫到名字，周榷不假思索地轉(zhuǎn)過頭，于是接住了吳觀送上來的一個吻——一觸即分，不多停留，縹緲到周榷都不確認(rèn)它是否真的來過。

    吳觀看著周榷，眉眼間全是笑意：“感覺怎么樣？”

    周榷因緊張而輕舔嘴唇：“有點膩……”

    他無意識的動作，在吳觀看來卻是一種誘惑。

    “那是因為剛剛吃了蛋糕……”吳觀如癡如醉地湊上前，將手搭在周榷的大腿上。

    隨著吳觀手掌的上浮，周榷逐漸陷入全身緊繃的狀態(tài)。

    “你還好嗎？”吳觀貼在周榷耳畔低語。

    周榷無法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與好或者不好都沒有關(guān)系，他只是覺得有些荒唐。吳觀是他的朋友，他不僅與朋友親吻，甚至允許朋友觸碰他的私處（盡管隔著褲子）。他應(yīng)該立刻停下來，為了保護(hù)他與吳觀的友誼。可是周榷也在跟自己較勁：他不信自己只能接受黃盛。說他無恥也好，卑鄙也罷，他的確想要利用吳觀，解開自己的心結(jié)。

    “我……不知道?！敝苋稕]有撒謊，但也沒有完全說實話。

    吳觀再次吻過來的時候，周榷沒有拒絕，甚至微微張開嘴巴，迎接吳觀進(jìn)一步的掠奪。

    兩個人疊在一起吻了很久，久到嘴唇干澀，呼吸不暢，才依依不舍地拉開了距離。

    “你貌似對接吻沒有什么感覺？”

    周榷沒有硬。但是壓在他身上的吳觀早已勃起，硬挺的襠部配合著頂胯的動作，撞擊著周榷的臀部。

    “好像是這樣的?！逼鋵嵵苋蹲约阂膊淮_定。

    “如果我再進(jìn)一步，”吳觀問，“你能接受嗎？”

    周榷感覺有些頭暈，因為隔著布料接觸到吳觀的yinjing——他止不住地浮想聯(lián)翩，想到了前女友的生殖器，想到了黃盛的大黃瓜。

    “我……”周榷有些含糊，“不知道?！?/br>
    吳觀俯身，吻住周榷，邊吻邊脫他的褲子，直到碰觸到對方疲軟的yinjing。

    “不要……”周榷側(cè)頭，躲避親吻，拒絕觸碰。

    “不要什么，”吳觀停止親吻，卻沒有停止輕撫，“你得說清楚啊?！?/br>
    周榷把每一個字都嚼爛了，才艱難地開口道：“別碰……那里?！?/br>
    “哪里？”吳觀裝傻，捏住了周榷的yinjing，“這里嗎？”

    周榷猛地收攏雙腿，卻被吳觀的身體擋住，沒能成功夾緊襠部。

    “這里不讓碰……”吳觀的手掌慢慢向下，逐漸探到周榷的xue口，“那這里呢？可以碰嗎？”

    周榷沒有回答，只是閉上雙眼，縮緊了xue口。

    “你閉得這么緊，”吳觀用食指按壓周榷的肛門，“到底是讓碰，還是不讓碰??？”

    周榷呢喃：“你怎么這沒多廢話……”

    “嫌我廢話多？”吳觀旋轉(zhuǎn)著手指，擴張著xue口，“那我接下來做什么可不再問你了?！?/br>
    別問了，只要不碰我jiba就可以。周榷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盡量摒棄胡亂的想法，安靜地承受即將到來的一切。

    吳觀還在做前戲的準(zhǔn)備，做得十分仔細(xì)，因為對方是他惦念許久的周榷。隨著探入他體內(nèi)手指數(shù)量的增加，周榷仿佛終于找到了感覺——他嘴巴微張，漏出呻吟，yinjing也終于有了勃起的跡象。吳觀感到很欣慰，因為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爭取或許還有機會。

    “你喜歡用什么樣的套子？”吳觀俯身問周榷，“我先用后買，可以嗎？”

    周榷輕聲答道：“有……沒用完的?！?/br>
    “放哪兒了？”

    周榷：“電腦桌的抽屜里……”

    “好，等我一下?！眳怯^抽出手指，下地去拿安全套。

    零感沁薄，還剩一片，倒也夠用了。吳觀拿著套子走向沙發(fā)，發(fā)現(xiàn)周榷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手臂遮住眼睛，雙腿大敞四開。他沒有即刻行動，而是靜靜地欣賞了片刻。直到周榷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吳觀才走上前，回說“我在”。

    “沒想到你喜歡用這樣的款式?！眳怯^邊解褲腰帶邊調(diào)侃，“我以為你會喜歡用帶按摩粒的那種?！?/br>
    不是我喜歡用，是黃盛喜歡。周榷搖晃著腦袋，并非在回應(yīng)吳觀，而是在試圖將黃盛趕出自己的腦海。

    吳觀以為周榷是在與自己互動：“你這是在否定哪句話？是否定你喜歡用這種款式，還是否定你喜歡用帶按摩粒的？”

    周榷腦子里很亂，所以選擇搪塞：“不是……”

    吳觀不再難為他，而是撕開安全套的包裝，為下一步做準(zhǔn)備。當(dāng)他捏住儲精囊，一點點地往下推套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能用的尺寸：“這是大號的套子啊?！?/br>
    吳觀困惑的聲音，引起了周榷的好奇。他睜開眼睛，透過手臂下方的縫隙看向?qū)Ψ?，映入眼簾的便是吳觀被安全套罩住的yinjing。

    “倒也勉強能用，”吳觀兀自感慨道，“就是白瞎了‘零感’的設(shè)計?！?/br>
    周榷忘卻了呼吸和言語，只是瞪著吳觀的yinjing，看著它逐漸向自己靠近，直至頂開了他的肛門，他才找回了呼吸——周榷開始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吳觀被嚇得直接萎掉。他連忙抽出自己尚未進(jìn)入周榷體內(nèi)的yinjing，下了沙發(fā)，蹲在周榷身旁，焦急地詢問他要不要緊。

    周榷聽不見吳觀的聲音，他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耳畔全是嗡嗡的噪音。不能徹底忘掉的過往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地閃過他的腦海。他感覺非常惡心，因為看到了男人勃起的yinjing，因為讓它進(jìn)入自己體內(nèi)。周榷突然翻身，哇哇地圖個不停。吳觀躲閃不及，沾上了周榷的嘔吐物。他顧不得嫌惡，立刻起身，一手托住周榷的身體，一手輕拍他的后背，不再提周榷現(xiàn)在無力回答的問題。

    周榷吐過之后，蜷縮在沙發(fā)上緩了許久，才慢慢找回神智。期間吳觀清理了地上和自己身上的嘔吐物，又給周榷倒了杯水，隨后便坐在他身旁，一言不發(fā)。

    “對不起……”這是周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吳觀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好將水杯遞到周榷嘴邊：“喝點水吧，嗓子都吐啞了?！?/br>
    周榷就著吳觀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小口水，含下的時候劃過咽喉，疼得他嗆咳不止。吳觀連忙放下水杯，去拍周榷的后背。周榷咳紅了眼睛，逼出了眼淚，平息后乏力地癱倒在沙發(fā)上，默默地流著淚。

    吳觀手足無措，只能如坐針氈地守著周榷。

    “對不起……”周榷再次開口，說的還是這一句。

    吳觀不知道周榷在為什么事情向他道歉。他想知道周榷如此反應(yīng)的原因，卻又更加好奇別的事情：“你和那誰親熱的時候……不會這樣嗎？”

    周榷的腦子有點懵：“和誰？”

    “你朋友?！眳怯^說，“個子挺高，借住在你家的那一位?！?/br>
    哦，是在說黃盛。周榷有氣無力地回道：“不會……”

    “為什么？”

    周榷低聲自語：“你不會相信的……”

    “你不告訴我，”吳觀苦笑，“怎么就知道我會不相信？”

    周榷抹去眼淚，在吳觀的攙扶下坐起來，沉吟片刻后，將自己結(jié)識黃盛后的種種鬧劇，一一講給吳觀來聽。

    “所以……”吳觀震驚到舌頭打結(jié)，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驚訝得變了調(diào)，“因為他那里是黃瓜，所以你不會有事？”

    周榷點頭。

    吳觀難以相信，可他又不認(rèn)為這是周榷編造出來用于拒絕他的理由。如果這是假的，那么他會懷疑周榷的人品；如果這是真的，他可能就要質(zhì)疑周榷的精神狀態(tài)了。

    “為什么正常的不可以，”吳觀不去理會荒唐的表象，而是追尋問題的本質(zhì)，“不正常的就可以？”

    太過難堪的回憶，太過羞恥的理由，即便面對自己的朋友，周榷也感覺難以啟齒。但是，他需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避免吳觀再產(chǎn)生其他不必要的誤會。

    “我可以告訴你，”周榷需要一個讓自己多一點勇氣的保證，“但是你聽了之后，不可以笑話我?！?/br>
    “我以我的銷量額為誓，”吳觀態(tài)度堅定，非?？尚?，“絕對不會嘲笑你的過往?！?/br>
    周榷苦笑：“倒也不用拿這個起誓……”

    “這個對我而言最重要，”吳觀說，“當(dāng)然有資格成為最重的籌碼。”

    得到吳觀的保證，周榷這才有了講述的勇氣：“我……上大學(xué)那會兒，交過一個女朋友，談了一年多，感情還算融洽，但是始終沒有進(jìn)展到那一步。女孩子矜持害羞，我也覺得可以理解，所以從不強求。

    “有一次我倆一起參加校內(nèi)的晚會，她挺高興的，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醉了還是怎么的，竟然邀請我去開房。我也在興頭上，惦記著那檔子事，就……答應(yīng)了。

    “到了房間，她突然變得特別強勢，把我壓在身下親個不停。直到被扒下褲子，我才發(fā)現(xiàn)她沒在摸我yinjing，而是在……摸我的肛門?！?/br>
    聽到這里，吳觀不禁瞪大了眼睛：他聽說過女cao男的玩法，沒想到真的會遇到這樣玩的人。盡管震驚且好奇，但是吳觀沒有插嘴，而是繼續(xù)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我當(dāng)時腦子有點懵，問她做什么。”周榷情緒低落，聲音發(fā)緊，顯然并不喜歡他正在講述的這個回憶，“她讓我別怕，說馬上就來滿足我。然后她脫下裙子和內(nèi)褲，露出了……”周榷呼吸一滯，失去了聲音，他愣了許久，才繼續(xù)說道，“yinjing。”

    吳觀適時發(fā)出質(zhì)疑：“男扮女裝？”

    周榷搖頭，予以否認(rèn)：“是雙性人?！?/br>
    吳觀輕輕“啊”了一聲，不知接下來是否應(yīng)該對周榷表達(dá)同情，猶豫再三，最終選擇了沉默。

    周榷自嘲一笑：“我被嚇壞了，一度罹患勃起障礙?？催^醫(yī)生，也試過偏方，想過很多辦法，反正最后發(fā)現(xiàn)只有用不像yinjing的自慰棒刺激前列腺，才能解決問題。于是，就慢慢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吳觀表情嚴(yán)肅地回應(yīng)道：“這是個悲傷的故事?！?/br>
    “悲不悲傷不重要。”周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覷著吳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相信你的人品，”吳觀說，“所以愿意相信你說的話?！?/br>
    周榷這才松了一口氣，兀自呢喃了一句“謝謝”。

    “所以，是那里的問題，”吳觀不甘心，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不是我的問題，對嗎？”

    周榷的回答并沒有完全滿足他的心愿：“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br>
    吳觀提出假設(shè)：“如果我胯下長了一根黃瓜，你就能夠接受了？”

    周榷苦笑：“你又不是……”

    “你別管我是不是?！眳怯^打斷周榷，“我就問你：如果我也有一根不正常的rou，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我了？”

    周榷想了想，遺憾地告訴吳觀：“好像還是不可以……”

    “不是rou的問題，”吳觀有了答案，“是人的問題?！?/br>
    是人的問題嗎？因為幻想著侵入他的是黃盛，所以縱使用罩著章魚觸手安全套的仿真陽具進(jìn)行自慰，周榷也能夠順利達(dá)到性高潮？周榷無法確定，也不愿承認(rèn)這個現(xiàn)實，他怯怯地覷著吳觀：“或許你可以戴上章魚觸手的安全套，然后再和我試一次？”

    “算了吧。”吳觀沒有同意，“現(xiàn)在這樣還能說是因為rou的問題，萬一戴上那玩意兒還不行，那不就是變相告訴我說‘是我不行’嗎？”

    周榷沒想那么多，他還在糾結(jié)自己到底是不是“非黃盛不可”的這個問題。

    吳觀嘆了口氣，見周榷虛弱的樣子太可憐，也不忍責(zé)怪和刁難，只能認(rèn)命地想或許他們就是沒有緣分，誰也怨不得。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吳觀起身，與周榷道別，“改日我再來看你?！?/br>
    周榷猛地抬手，拉住吳觀：“你會再來的，對嗎？”

    吳觀其實沒什么信心，但他不忍周榷傷心，于是勉強給出承諾：“我會來的。買賣不成仁義在，情人做不了還能做朋友啊?！?/br>
    “朋友……”周榷出神地望著吳觀，嘴里不斷重復(fù)著“朋友”。

    “朋友，”吳觀告訴周榷，也提醒自己，“咱們是朋友?！?/br>
    周榷的眼睛里瞬間充滿了神采，滿懷期待地看著吳觀。

    吳觀讀懂了這份期待——不是情愛的訴求，而是友愛的渴望。

    “好朋友，我年底過生日，”吳觀說，“你還有半年的時間去思考送我什么比較好?！?/br>
    周榷忙問：“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你。吳觀苦笑：“你自己去想?！?/br>
    “好吧……”周榷有些擔(dān)心，“不論我送你什么，你都會接受的，對嗎？”

    “朋友的好意，”吳觀給周榷一顆定心丸，“我沒有拒絕的理由?！?/br>
    “那就好……”周榷這才安心。

    吳觀走前，問了周榷最后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生日是什么時候吧？”

    “當(dāng)然?！敝苋墩f，“十二月二十七?！?/br>
    吳觀突然感覺很欣慰：至少周榷記得他的生日，以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