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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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口有風,吹得他衣袍翩翩,等半晌都不見他繼續(xù)說,譚振興指著樓上,“不說我先走了啊?!?/br> 他瞧不起陸甘通不可一世的嘴臉,然而譚盛禮說他有可取的地方,當時在平州,其他舉人緘默不言,是陸甘通再三勸他們提前備好銀兩,哪怕寧肯被人知道自己不堪向土匪俯首低頭的過去也要提醒他們,沖著這點,陸甘通心里還是存有善意仁德的。 但性格真不招人喜歡,譚振興咚咚咚的跑上樓,和譚盛禮說了此事,譚盛禮看了眼門口,“無事,看書吧?!?/br> 國子監(jiān)四季考試的內容和會試差不多,四門功課,經義策論詩文明算,第一場是明算,照以前的經驗來看,最難的會放在后面,聽說最先考明算,譚振興暗自松了口氣,他明算不差,可和寫文章作詩比,明顯更擅長后者,越是他擅長的就恨不得越難,這樣就能彰顯他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他心里竊喜,再看試題,從第一道到最后一道,都是能做的,心里大石落地,父親說得對,他絕不是倒數(shù)。 ☆、105 國子監(jiān)的考棚寬敞, 監(jiān)考官是國子監(jiān)的騎射先生,據說此人眼里揉不得沙, 誰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 拉去做箭靶被人射, 聽聞他監(jiān)考,國子監(jiān)的學生們連呼吸都比平日輕, 落座后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等著,目不斜視, 連左右人都不敢瞅。 試題發(fā)到手里, 監(jiān)考官開始巡視了,他身形寬大,兩步遠外都能感受到頭頂罩下層陰影, 所到之處,考生們噤若寒蟬,目不斜視, 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來。 唯有譚振興, 沉浸在喜悅里的他咧著嘴, 無聲大笑, 監(jiān)考官蹙眉,試題面前, 能笑逐顏開的人寥寥無幾,無外乎前夜醉酒未醒暈暈乎乎的傻樂,然而他不曾聞到酒味,不由得低頭細看。 考卷嶄新, 連名都不曾署上,完全不知此人笑些什么,他握拳捂嘴輕咳兩聲,示意譚振興清醒些,能入國子監(jiān)參加四季試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既然來了,就該謙遜謹慎,力求發(fā)揮自己的水準。 譚振興兀自樂得合不攏嘴,并沒注意頭頂上方的視線,倒是不遠處的楊府少爺吸引了他的目光。 楊府少爺氣質出塵,極為惹眼,心地善良的人面相不會差,在楊府少爺看過來的時候,他淺笑頷首,像給朋友打招呼般熱絡,楊嚴謹像受到了什么驚嚇,臉色發(fā)白的低下頭去。 譚振興疑惑,但看楊嚴謹輕車熟路的研墨,動作優(yōu)雅流暢,他回過神來,考棚里眉來眼去有失妥當,忙端正態(tài)度,準備答題,筆墨紙硯是他們帶的,紙張不算好,用筆不當就易在紙上暈染開,因此譚振興落筆時格外小心,盡量不拖沓,不頓筆。 共四十道題,什么類型的題都有,和譚盛禮講的大同小異,即使有難度也難不倒他,誰讓譚盛禮博學呢,除了《九章算術》還講了其他算經類的古籍,內容深奧難懂都能被講得淺顯易懂,這四十道題的難度,遠不及譚盛禮布置的功課,難怪父親答應薛夫子出城賞秋,怕是料到題不會太難。 想想也是,各地的讀書人齊聚,試題太難打擊到眾人信心怎么辦?不愧是最高學府,有教無類,考慮事情周全,他輕輕展開紙,提筆開始答題,題難比的是學問高低,題易比的是心細與否,他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務必做到沒有丁點存有爭議的地方。 他不知道時辰,停筆時,紙張寫了滿滿當當?shù)淖?,為?jié)省紙張,他的字稍稍偏小,但字跡工整,看著甚是賞心悅目,擱下筆,但聽旁邊咚的聲,有人栽倒了,直直栽倒某人的腳邊,而那某人,站在自己旁邊,譚振興下意識的抬眸,就看那人膚色黑如炭,眼神沉如水,不是主考官又是誰? 他抖了個激靈,佯裝低頭整理筆硯,朗聲道,“交卷?!?/br> 邊說話邊拿起自己寫的考卷使勁吹,生怕墨水暈染拖累他成績,不是倒數(shù),卷面亦不能太難看了。 然而無人理會他,主考官抽回腿,目光冰冷地看向地上的人,怒斥道,“做什么呢?” 主考官姓孟,箭法高明據說能百步穿楊,出了名的嚴厲,國子監(jiān)就沒學生不怕他的,聽聞他的聲音,倒地的人驚慌失措爬起來,雙腿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害怕說實情落得個剽竊的名聲,低若蚊吟道,“沒,沒事,打瞌睡?!?/br> 孟先生:“......” 再去看其他人,個個埋頭審題,安靜非常。 偌大的考棚,在他注視下就剩下筆落紙上的沙沙聲,譚振興心頭僥幸,得虧自己運氣好,題已經答完了,否則被主考官這么嚇,別想靜心答題了。 孟先生垂眸,視線重新落在譚振興的考卷上,他識字不多,算學平平,不敢相信自己會守著個人看他落筆到收筆答完所有試題,太不可思議了,竟忽視了周圍還有其他考生,視線往上,孟先生看向譚振興的嘴角,微微上揚著,難掩喜色,他做了無數(shù)次的監(jiān)考官,生平頭次碰到含笑答完所有題的。 譚家人,學問深不可測,品行高不可攀。孟先生想起這句話來,不知誰說的,國子監(jiān)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嗤之以鼻,此刻看譚振興的考卷,他隱隱相信是前者,望了眼高處記時燃著的香,看了眼周圍人的考卷,不偏不倚,恰好看到栽倒在地的考生的考卷。 僅做了兩題,孟先生皺眉,題很難嗎? 他看著,考生更是緊張,從孟先生站來邊上他就緊張了,緊張得渾身顫抖,字跡歪歪扭扭難以入眼,腦子更像漿糊無法轉動,四十道題,答完兩題已是極限,有心硬著頭皮請孟先生去別處瞧瞧,哪曉得發(fā)現(xiàn)孟先生在看隔壁考生答題,順勢望去,他發(fā)現(xiàn)譚振興神情專注奮筆疾書,按耐不住好奇想窺視他考卷寫了什么引得孟先生駐足不去,哪曉得沒坐穩(wěn),栽了。 注意到頭頂?shù)淖谱蒲凵?,他更緊張了,連握筆的手都劇烈顫了起來。 孟先生:“......” 隔壁考生下筆如有神,作為東道主的國子監(jiān)學生不好好思考試題竟有心情打瞌睡,只怕難以成材,再細看其考卷,字跡不如人就算了,速度也比不上,丟國子監(jiān)的臉。 他陰沉著臉,又去看其他學生,著重看國子監(jiān)學生的考卷,然而轉了圈,沒有找到比譚振興考卷更好的,他作為騎射課的先生,不精通算學,卻也了解點門道,論算學好與不好要比看文章容易,試題會不會做,學生自己心里門清,能連續(xù)的答完所有題,譚振興必然是成竹在胸的,他走了圈,最后又停在譚振興身側,彎腰收他的考卷。 考試采取不糊名的方式,譚振興交完卷就收拾起筆墨紙硯走了,走前還把桌椅板凳擦拭了遍,安安靜靜的沿著走廊走到最前邊弄堂,回眸靜望,等譚振學和譚生隱過來,才和他們說說笑笑的離去。 “我看到楊府少爺了。”譚振興說,“他給我打招呼來著?!?/br> 甬道上,譚振興回想楊府少爺禮貌又不失警告的眼神,贊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楊府少爺出身富貴卻沒半點架子,待人彬彬有禮,不愧是讀祖宗的書滋養(yǎng)出的性子啊......” 換了他都不見得能做到那般勤學好文謙恭有禮,不怪父親總想打他們,相較而言,楊府少爺更符合譚家子孫的氣度,自己終究是差了些的。 “楊尚書睿智通達,楊少爺耳濡目染有此氣度乃屬自然?!弊T振學覺得不僅僅是讀書的緣故,天下讀書人眾多,且自幼研讀四書五經但受圣人熏陶,言行高潔之人少之又少,楊少爺?shù)男惺伦黠L,該是和楊尚書學的。 “哎...”譚振興嘆氣,同樣是耳濡目染,他怎么就沒學到父親的端莊淳樸高潔淡雅呢,“還是去碼頭扛麻袋罷?!?/br> 沒有繼承父親的聰明才智,修養(yǎng)又不如楊府少爺,只能在其他方面多下功夫了,何以取長補短,唯有扛麻袋,他看了眼天色,催促道,“走快些罷?!?/br> 三人低著頭,健步如飛,以致聞聲追出來的書童氣喘吁吁也沒追到人。 成績出來了,譚家?guī)孜还铀氖李}全部正確,幾位先生想見見他們,哪曉得聽到聲音了卻連個影兒都沒看到。 真是奇怪。 興致沖沖跑向碼頭的三人不知,待他們走后,考棚哀嚎遍野,眾考生撓頭抓額,痛不欲生,后邊的題太難了,難得他們想破頭也答不上來,除了有商賈之道的題,還有船順風順水逆風逆水的問題,雖懂皮毛卻無從落筆,又不敢交卷,只能坐在那磨時間。 磨到最后時刻,孟先生揚聲要求他們交卷才苦著臉交了卷。 這次考試,難度不亞于當年各府府試,楊嚴謹有幾道題憑感覺答的,不知是否正確,也是譚振興早早交卷離場讓他心頭郁悶亂了陣腳,以致于后邊靜不下心讀題,心浮氣躁,題答得自然不好。 他拿起桌底的書箱裝筆墨紙硯,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他轉身,是同窗楚天,“何事?” “譚家人果然非同凡響,先生那邊的成績出了,四十道題,他們全部答對。且其中有幾題方法還不同?!背鞙惖剿溥?,聲音很小。 楊嚴謹瞠目,“全部?” 楊嚴謹太了解國子監(jiān)的試題了,為顯先生學識淵博,常常最后幾道題都特別難,有時連出題的先生自己都不能作答,譚家兄弟竟然全部答對了?想到譚振興交卷后腳步輕快的背影,他眉頭緊皺,確認道,“真全答對了?” “騙你作甚,國子監(jiān)的同窗們都知道了?!?/br> 礙于明后幾天還有考試,成績沒有公布,但國子監(jiān)的學生什么身份,沒有打聽不到的,譚家?guī)孜还犹崆敖痪恚群蜷喚淼南壬钕瓤此麄兛季?,破題準備,思路清晰,解法詳盡的寫在考卷上,沒有丁點錯誤,說到這,楚天神秘兮兮道,“最后道題無解,先生出題時不知,直到看了譚家兄弟的解法才恍然...” 照此說法,譚家兄弟的才學豈不在先生之上? 此事關乎先生名聲,楚天不敢亂說,楊嚴謹卻是聽懂了,眼底情緒翻涌,顧不得寒暄,急急收拾書箱回府了。 待他走后,有個穿白衣長袍的少年過來,“你和他說那么多作甚,楊府爬得再高,終究不是正主,眼下譚家人回京,哪有楊府的立足之地?!睏罡薪裉炜康氖菗毂阋?,難聽點就是趁火打劫,手段為人不恥,“等著罷,會試過后,譚家聲名鵲起,幾年就能超過楊家去。” 楊家目前最厲害的是楊明訣,任戶部尚書,掌管國庫錢財,等楊明訣百年,楊府就無人能撐起門楣了。 不像譚家,父子同場登科,榮耀無限。 “楊府根基深厚,豈是譚家能比的?”楚天漫不經心。 少年不說話了,確實,譚家和楊家不同,譚家人清貴,帝師為人寬柔,門生眾多卻不參與黨爭,不理朝事,專研古籍。想到此,少年唇動,“雖是不同,但譚家人更受人敬重?!?/br> 譚家為何沒落他不知,但有帝師積攢的名氣,譚家子孫德行有損仍從京都全身而退,無人為難譚家后人給其難堪,楊府則不同,楊明訣能爬上尚書的位置背地做了多少骯臟事,他若不在了,楊家勢必會風雨飄搖,任人宰割,生在官宦人家,類似的事見得還少嗎? “清貴之流,必然有值得人敬重的地方,但為官者,我更敬重楊尚書?!闭f到這,楚天不欲繼續(xù)聊此話題,看楊嚴謹已經走遠,他道,“楊嚴謹和譚家人的關系好像并不僵?!?/br> 落座后,譚振興給楊嚴謹打招呼來著。 “楊嚴謹就會吹噓而已?!鄙倌赅捅?。 他們是楊嚴謹同窗,平時玩得好,兒時是真好,待大了后知道朝堂水深,哪有什么玩得好,不過利益所趨而已,楊尚書掌管國庫錢財,算得上六部之首,其他人都讓著楊嚴謹兄弟兩,楊嚴謹兩兄弟沒心眼,什么事都和他們說,前段時間,隨著譚家人進京消息的傳開,楊嚴謹兄弟的心情就不好,尤其得知譚家兄弟去碼頭扛麻袋營生,臉色更差,問他們給出個主意擺脫‘鳩占鵲巢’的名聲,秉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原則,他們就建議楊嚴謹給對方筆錢。 不說讓他們放棄科舉,至少別天天在人前晃悠。 經常說大不大,譚家人露面的次數(shù)越多,人們就越容易想起楊譚兩家的恩怨,就越會嘲笑楊家霸占了屬于譚家人的地位和名聲。 楊嚴謹嘴上說著好好好,誰知道是不是慫了,這樣的事兒又不是沒發(fā)生過,他懶得多問,問楚天,“晚上要不要出來游湖?” “不了,明天有策論,得好生準備?!?/br> “無趣,真不知你家老爺子怎么想的,以咱們這樣的條件,縱使落榜也能謀個官職吧,何須像寒門學子那般頭懸梁錐刺股...” 楚天掀了下眼皮,沒有作聲,沉默的拎著書箱走了,少年聳聳肩,又去和旁人說譚家兄弟答對所有題的事兒,大抵被其他讀書人聽了去,紛紛回去轉告譚家人這個好消息,然而敲門里邊沒人應,問樓里侍從,說譚老爺隨薛夫子的馬車出城了,譚家?guī)孜还舆€沒回來。 眾人恍然,怕是去碼頭扛麻袋去了。 考完就去干活,怕沒有比譚家?guī)孜还痈趧诘娜肆肆T,眾讀書人不由得汗顏,與此同時,好奇譚振興他們在碼頭怎么扛麻袋的。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城郊,薛夫子撫著自己殘疾的腿,誦讀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4 03:45:33~20200114 23:56: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歲無尤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tomorrow 120瓶;公子墨鈺 87瓶;五月墨跡 50瓶;吃一只山楂嗎 30瓶;biu 20瓶;37gg~、哦里哦里哦里、清梅玉菜、一棠、阿邊 10瓶;luck、24309362、睡睡 5瓶;561 2瓶;蒲扇、修睆、朕的小魚干呢、骨、ling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06 登高望遠, 薛夫子極有雅興,接連讀了好幾篇文章, 聲音高昂興奮,響徹山林,譚盛禮靜靜地立其身旁,肅然傾聽, 沉默不言。 秋深天寒, 薛夫子足足讀了兩個多時辰, 待夕陽落山,層林盡染, 在‘夕陽無限好’的喟嘆聲里, 薛夫子止了聲, 眺目望向煙霧繚繞如聳云間, 浩瀚而孤獨… 山上清幽寂靜, 薛夫子就這么眺望著遠處, 淡然的臉漸漸染上晚霞的紅暈, 直至太陽落下山頭, 獨留天際深邃的紅浸頭半邊山頭,薛夫子盡興道, “譚老爺, 回了罷?!?/br> 到城里時天色已晚, 薛夫子面露倦色,但那雙眼卻神采奕奕的,“多謝譚老爺作陪。” “夫子客氣了, 譚某不曾做什么。”他攙扶薛夫子走了段路而已。 薛夫子失笑,“正因這樣,薛某更為感激?!闭嬲闹钦?,無須他言也知懂他所想,感他所感,今天兩人不論學問,不聊人生,只賞山中秋色,晚陽西墜,風光平淡,心情卻暢快淋漓,“數(shù)年來,當屬今天最高興,有幸遇到譚老爺,是薛某之福?!?/br> “譚某亦如是?!弊T盛禮真摯道,重生后,從不曾像今日這般欣賞湖光山色,景還在,心境已改,譚盛禮道,“謝夫子邀請譚某?!?/br> 兩人相視而笑,許久不曾這般開懷,快到大學時,譚盛禮告辭離去,薛夫子坐在馬車里,久久不肯離去,服侍他的小廝不懂,“老爺?shù)巧娇墒怯龅搅耸裁聪彩???/br> 賞花后,老爺突然興起要登山,遣退了所有人,單獨和譚老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走吧?!?/br> 小廝茫然,望向人流里那襲月白色長衫的身影,纖塵不染,氣質獨特,他道,“能得老爺敬重,譚老爺定有與眾不同之處?!?/br> “是啊...” 主仆兩感慨的時候,譚盛禮回了大學,未進門,就有人和他說了國子監(jiān)的考試成績,譚振興他們拔得頭籌,四十道算學題全部正確,整個國子監(jiān)也就四個人而已,試想,如果譚盛禮也去了,譚家四人就能媲美整個國子監(jiān)了,樓里的讀書人既震驚又羨慕,譚家人沒有參加過任何文會,經過這次考試,名聲定為為天下人知。 故而,巴結的有之,討好的有之,誠心請教學問的亦有之,不過更多的人是問譚盛禮參不參加明天考試。 譚盛禮的文章登峰造極,去了更為譚家錦上添花,多好的事! “譚某就不湊熱鬧了吧?!弊T盛禮淡聲回答。 眾人遺憾,多少年來,除去江南魯州兩地的書生,少有能贏過國子監(jiān)學生的,譚家?guī)孜还由畈夭宦?,明算這場已經震驚四座,明后兩天不知還會有怎樣精妙絕倫的文章問世,他們已經忍不住期待了。 譚盛禮仍是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上樓時,遠遠聽到房間里傳來說話聲,譚振興聲音洪亮,聲線特別,隔著距離譚盛禮也能分辨出來,他步伐微滯,不動聲色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