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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家祭無忘告乃翁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可惜再好奇都要等殿試過后, 明算成績已出, 要根據(jù)考生的成績來排名次了, 譚盛禮策論回答得最好, 可惜明算不如其長子,欽點其為狀元的話略有瑕疵,往年殿試只考策論,皇帝通過文章好壞來欽點狀元榜眼探花,今年多了門明算,情形有所不同。

    大臣們面面相覷,重新審視譚振興的文章,平心而論,譚振興文筆流暢,立意新穎, 不如譚盛禮的文章印象深刻,卻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同樣的題, 譚振興打開了新視野。

    既生瑜何生亮, 大臣們莫名生出這種感慨來,轉(zhuǎn)而想到人家乃父子, 不由得羨慕起來, 在場的多是文官, 想保持家族興盛,子孫只能走科舉,他們?nèi)粲凶T振興這樣文采斐然的兒子, 死而無憾了罷,禮部尚書看皇上望著桌上的兩篇文章遲疑,躬身施禮,“不知皇上更中意哪篇?”

    新科狀元,出自譚家無疑了。

    “愛卿以為如何?”皇帝修長的指腹輕輕撫過右手邊的文章,不動聲色。

    禮部尚書低著頭,沒有察覺皇帝眼底的深意,略微沉吟,說道,“恕臣直言,臣認(rèn)為譚家長子略勝一籌...”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無論譚盛禮出于什么目的而沒答后邊三題,就明算考卷來說,譚振興確實更為出彩,作為科舉改革的第一年,明算這門考試是重中之重,譚振興被欽點為狀元更能彰顯朝廷對明算的重視。

    皇帝默然,如墨黑的眼神掃過其他大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臣附議。”

    “臣附議?!?/br>
    好幾個大臣贊同禮部尚書的話,明算表現(xiàn)最好的人成新科狀元更能表明朝廷改革科舉的乘決心。

    皇帝眸色微斂,遲遲沒有動作,直至有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臣有異議?!?/br>
    說話的是工部尚書,六十歲高齡了,早有告老還鄉(xiāng)的打算,奈何皇帝再三挽留,因此到現(xiàn)在還在工部任職,整個殿里,只有他是坐著的,他平日不怎么上朝,也就像殿試這種挑選朝廷未來棟梁之才的時候才會出來,許是年事已高的緣故,說話時,他雙手撐著座椅扶手,極力地睜著眼睛,迫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些,緩緩道,“學(xué)問有高低,但不該越過孝字....”

    “百行孝為先,譚家雖是父子同場,微臣以為譚辰清名次在前更能彰顯皇帝以孝治國的仁德...”

    設(shè)身處地,他若是譚振興,更希望同場考試?yán)锔赣H名次更好。

    他說完,殿里陷入了沉默,皇帝拿起左手邊的文章,旁邊宮人低眉順目的接過,恭敬地呈遞給工部尚書,后者看后,激動得聲音微哽,“百姓不誠欺人,這位譚老爺,確實乃帝師轉(zhuǎn)世啊...”他府上收藏了幾副帝師真跡,和眼前看到的字跡沒有任何區(qū)別,如果不是帝師轉(zhuǎn)世字跡品行學(xué)問怎么會如此相同呢?

    有生之年,有幸遇到這樣的人是福氣,工部尚書雙手顫抖地拿著考卷,每個字每個字認(rèn)真的讀,全是他認(rèn)識的字,學(xué)過的理,經(jīng)譚家人潤色后就變得精煉而深刻,他已到盡人事聽天命的年紀(jì),心情平和,讀完這篇文章后心情跌蕩,久久不能平息。

    他緩緩下地,朝皇帝施禮,皇帝虛浮了下,臉上充滿敬畏,“愛卿不必多禮?!?/br>
    “微塵能否瞧瞧譚家長子的文章?!?/br>
    譚振興的文章措辭更詼諧幽默,字里行間難掩其孝順和豁達,譚振興說人活在世上,最高興的有父親時時鞭策,或講授功課,或懲戒挨打,他甘之如飴,縱觀所有文章,能將紈绔子弟的心聲娓娓道來又不失豁達的文章恐怕就這獨份了,沒錯,譚振興行文間透露的就是紈绔子弟在家受罰的情形....

    立意不如其父高。

    文章差了點,明算卻得了第一,工部尚書思索道,“微塵心有疑慮,不知能否當(dāng)面問問他們?”

    為了以示公平,其余人的名次皆以排好,就剩下狀元和榜眼的位置,說到這,不得不說譚家另外位公子,文風(fēng)細膩婉約,比江南人更甚,明算答得也好,答對了兩道題,因擔(dān)心被譚家人獨攬前三讓天下讀書人不服氣,他名次往后降了幾名,探花則是明算同樣答對兩題的龔蘇安,說來也怪,有大臣在龔蘇安桌邊站了會,明明看他答案全部準(zhǔn)確,不知為何,考卷上的答案被他抹去,他把后邊三道無解的答案給改了,如若不然,他們就不會猶豫選譚振興和譚盛禮為新科狀元,而是糾結(jié)他和譚盛禮的名次了。

    今年殿試古怪事還真是不少。

    譚振興他們在外邊候著,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們都餓著肚子,奇怪的是誰也不喊餓,誰也不說累,眼看日頭漸漸偏西,譚振興張了張嘴,很想說點什么,顧及不遠處站著宮人,害怕言語不妥招來麻煩,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所有人都安靜地待著,等待即將到來的時刻。

    就在這種度日如年的氛圍里,殿里總算響起了讓他們?yōu)橹駣^的聲音,是位老公公的聲音,尖細尖細的,“請眾考生入殿?!?/br>
    公布名次的時候到了,譚振興迅速低頭整理衣衫,端正神色,低著頭入了宮殿,他站在最末,跟著前邊人向上首的皇帝行禮,腦袋埋得低低的,不敢胡亂抬眉端詳?shù)弁酢?/br>
    宣布成績的是剛剛喊話的老公公,聲音變得悅耳起來,從最后名開始往前念,被念到名字的會去隊列外邊,和他們區(qū)分開,待前邊五個名字都沒有他的后,譚振興樂得合不攏嘴,終于,他不是倒數(shù)了......

    念了差不多十幾個名字,譚振興前邊的人抬腳站了出去,譚振興愣了下,隨即激動得腿抖了下,差點握拳歡呼,想到這是金鑾殿,天子跟前,費了老勁將心里的喜悅按了下去.....沒錯,看到前人他就想到后邊還有個掉尾巴的方舉人,倒數(shù)十多個人都沒他,多半是落榜了,他咧著嘴,看著地面兀自傻樂,等不知多少名,老公公念到了譚振學(xué),還念了兩遍,譚振興高興得差點哭出來,譚家總算熬出頭了啊,兩榜進士,或許達不到祖宗在時的威望,至少立起來了。

    “嗚嗚嗚...”盡管不敢哭出聲,眼淚到底不受控制地從眼角冒了出來,他就知道,譚振學(xué)天資聰穎,又有父親教導(dǎo),高中不是問題。

    這時的他都忘記沒聽到自己名字了,直到高臺上的老公公突然止聲,金鑾殿驟然陷入針落可聞的安靜,他才意識到,剩下三人沒念了,探花,榜眼,狀元。

    譚振興:“......”進宮前父親明明說過自己有機會的,只要不犯渾...想想自己在策論和明算兩場考試的表現(xiàn),沒有犯渾吧,真要說犯渾的話,就是明算考試了,他謄抄答案時篡改了前兩道已得出的答案,將兩道題硬答成無解,莫不是題目暗藏玄機?

    如果他前兩道題的答案是對的,那就說明他猜測有誤,沒準(zhǔn)后三道題有解,自己方法不當(dāng)算錯了而已,要是這樣,他也難逃落榜的命運了。

    譚振興哭不出來了。

    “探花...徽州龔蘇安....”

    老公公的聲音再度響起,譚振興已經(jīng)沒了興致,只想著回家后怎么向譚盛禮交代,明明能高中的結(jié)果自己犯渾,把正確的答案改成錯的,而錯的還是錯的,他扁著嘴,心情跌落到谷底,以致于宮人喚他上前時,他整個人都是木然的。

    “觀這四份考卷,你們父子各有優(yōu)劣,狀元和榜眼皆在你們父子里,誰做狀元,朕想問問你們的意思。”

    皇帝坐在桌案前,語氣威嚴(yán),譚振興露出茫然之色,啊了聲抬起頭來,看到天子威儀忙又低下頭去,回想皇帝話里的意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他竟然最差都是個榜眼....結(jié)果和會試差得太多了吧,他咽了咽口水,偏頭看向垂首不語的譚盛禮,后者臉上波瀾不驚,什么情緒都看不出來。

    譚振興不行,他嘴角快翹到耳后根去了。

    拱手作揖,朗聲道,“學(xué)生的學(xué)問如何,是父親教出來的,學(xué)生若有榜眼之才,父親便是當(dāng)之無愧的狀元?!弊T振興還沒被喜悅沖昏頭腦,無論外人怎么稱贊他,他都遠不及譚盛禮,學(xué)問遠遠不及,品行遠遠不及,怎么好意思越過譚盛禮做狀元。

    他這輩子就沒想過做狀元。

    榜眼,榜眼很好了。

    他表了態(tài),皇帝看向譚盛禮,后者嘆了口氣,“學(xué)生不敢當(dāng),論策論文章,振興與我平分秋色,論明算試題......”說到這,譚盛禮頓了頓,心里悲喜莫辯,“振興更有資格做狀元?!?/br>
    盡管他沒有看譚振興的考卷,但皇帝把他們父子叫到前邊問此事,說明譚振興明算答得比他好,至少答對了三題,明算和策論比重相當(dāng),譚振興做狀元實至名歸。

    父子兩互相謙虛推辭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他問譚盛禮,“他的學(xué)問是你教的,朕看你最后三題并沒做是為何?”

    他翻了譚家四人的考卷,譚振興答對了三題,譚振學(xué)答對了兩題半,譚生隱答對了一題,譚盛禮并非浪得虛名,教出來的學(xué)生有真才實學(xué),既是如此,自己怎么就不答完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更~三更??!喜歡記得收藏作者君專欄?。。。?!很重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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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

    面對皇帝的問題, 譚盛禮不知從哪兒說起, 上輩子他已讀遍萬卷書,還做過會試主考官,本比在場的考生更具優(yōu)勢,以他的學(xué)識本就占了便宜,怎么好意思占盡所有便宜?假如他全力以赴高中且摘得狀元,讓那位為了狀元寒窗苦讀日學(xué)不輟的讀書人做何感想, 他的參與已經(jīng)擠掉了一個人,不該再得寸進尺,不答最后三道題是他心里還存有廉恥心罷。

    再者,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領(lǐng)風(fēng)sao數(shù)百年, 屬于他的數(shù)百年已經(jīng)過去了, 而年輕人的數(shù)百年才剛剛開始,不該因為他而阻礙其他人該得到的名次。

    狀元非他所想。

    這些話不便在金鑾殿說, 他低下頭, 小心翼翼斟酌措辭。

    殿里寂靜非常, 大臣們也在等譚盛禮的回答,可是譚盛禮就說了幾個字, “于學(xué)生而言兩題足矣。”

    要不是譚盛禮容色真至誠懇, 他們會以為他目中無人, 以留三道題不做仍然高中的結(jié)果來羞辱其他讀書人知識淺薄,好比對弈,善弈者讓不善者半數(shù)棋子最后仍然贏了, 旁人不會夸善弈者棋藝精湛,只會譏諷嘲笑不善者的不足,譚盛禮這番話很容易引起歧義。

    多少人都抱著極大的惡意揣度別人哪,可此時看著那身素雅的長衫,溫和儒雅的面龐,沒人將其往壞處想,也沒法將他往壞處想,他們也算了解譚家的情況,帝師在時風(fēng)光無限,帝師去世,譚家迅速沒落,落魄到長女被休,幼子坐監(jiān)的下場,要不是走投無路,譚家這位老爺怎么會等到近不惑之年才下場參加科舉....至于只答前兩道題...大臣們能想到的就是譚盛禮謙讓其他人,科舉改革增添明算考試,天下讀書人叫苦不迭,抱怨試題難不會做。

    據(jù)說譚盛禮能默古籍,通曉古今,以他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性子,未嘗不會有謙讓的心思?與其夾有私心遙遙領(lǐng)先,不如退幾步贏得堂堂正正,這是正直的人都會有的想法,而世上又有誰比譚盛禮更正直呢?

    早已面露倦態(tài)的工部尚書再次開口為譚盛禮說話,提議欽點譚盛禮為新科狀元,他的聲音渾厚如鐘,盡管口齒不甚清晰,但不妨礙譚振興聽懂了,連連點頭,要不是擔(dān)心沖撞了皇帝,早扯著嗓門大聲表達自己觀點了,狀元和榜眼都是他們父子的,敬老尊賢,他做榜眼天經(jīng)地義,不值得大費周章的討論。

    輸給別人他或許不服氣,輸給譚盛禮他心服口服,恨不得催皇帝爽快點,別磨磨唧唧的,要知道從清晨出門到現(xiàn)在他還餓著肚子呢,再站下去,他怕自己餓暈過去,那就真正犯忌諱了。

    他撅了撅嘴,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

    皇帝注意到他表情,問他,“是否有話想說?”

    譚振興彎腰作揖,“明算這門我僥幸多答對了一題,但從策論文章來看,我比父親遠遠不足。”盡管策論和明算比重相同,但論兩門成績譚盛禮更好,譚盛禮的文章震撼,引出的道理發(fā)人深省,譚振興每次讀完譚盛禮寫的文章都有種不配為人的感覺.....

    他要達到那種效果,只能靠嘴罵.....

    由此可見,還是譚盛禮更厲害,他自嘆不如。

    皇帝不動聲色重新比對兩人文章,說來神奇,譚盛禮的文章他讀了三遍,越讀越愛不釋手,他明明比譚振興大不了多少,心態(tài)更像是老者的心態(tài),因為譚盛禮的文章更表述到他心坎上,他按下心底真實情緒,問譚盛禮,“和兒子同場科舉有何感受?”

    戰(zhàn)場上無父子,考場又何嘗有父子,之前就發(fā)生過父子同場科舉,兒子高中父親落榜結(jié)果郁郁寡歡而亡的事兒,彼時兒子已入翰林,為此告假回鄉(xiāng)丁憂守孝,聽說那件事后,他唏噓不已,君子不怨天不尤人不嫉妒,兒子高中光耀門楣是好事,卻因自己心頭那點不忿釀成慘劇,如今凝視著譚盛禮平易近人的眉眼,他又想起那件事來。

    同樣的事兒發(fā)生在譚家父子身上,該會有不同的結(jié)局罷。

    他沉吟不語,但聽譚盛禮答,“既覺得羞辱,又倍感榮幸。”

    覺得羞辱是譚辰清好逸惡勞,年少時不發(fā)憤圖強,他若勤奮些早考取功名如何會等到兒子長大成人父子同場考,榮幸的是孺子可教,譚振興他們雖有些小毛病,但學(xué)習(xí)肯下功夫,還有得救。

    皇帝再問,“名次不如他可會不甘心?”

    “長江后浪推前浪,學(xué)生為之高興,如何會不甘?!弊訉O有出息,家族興盛,該是所有長輩的心愿,怎么會心生不甘呢?

    皇帝默然,又去看譚振興,后者心領(lǐng)神會,畢恭畢敬地作揖,“學(xué)生亦如是。”

    像他文章所寫的那樣,有父親時刻在身旁教誨是最值得開心的事兒,哪怕他滿頭白發(fā)牙齒掉光也不會改變這個想法,譚振興道,“狀元之位,父親當(dāng)之無愧?!?/br>
    “受之有愧....”譚盛禮拱手,臉色誠懇。

    盡管譚振興性子不夠穩(wěn)重,答對三題是事實,譚振興若是狀元乃他應(yīng)得的,作為父親,譚盛禮為他開心。

    “兒子的學(xué)問是父親教的,父親不是狀元兒子豈敢稱狀元?”譚振興的聲音擲地有聲。

    父子兩互相謙讓,最后還是由皇上定奪的,明算這門,譚振興答對三題更出彩是事實,可策論文章格局略小,比譚盛禮遜色許多,欽點譚盛禮為新科狀元,他為榜眼,而龔蘇安為探花。

    毫無疑問,譚家成了殿試最大的贏家,父子一門三進士,可媲美史上有名的蘇家....

    杏榜貼出,京里的讀書人驚呆了,眾所周知,江南和魯州兩地的讀書人為狀元熱門人選,連個探花都沒拿到,盡管兩榜進士仍然以兩地讀書人居多,但打破了兩地出狀元的說法,綿州讀書人頓覺揚眉吐氣臉上有光,為看狀元游街,特意沐浴洗漱后穿了身自認(rèn)為體面的衣衫去街邊候著。

    街道兩側(cè)都是黑壓壓的人頭,蔣舉人顯得尤為激動,不知道的以為是他中了狀元。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坐在馬背上,看著沿街穿得姹紫嫣紅的人們,譚振興突然想到了這首詩,經(jīng)過蔣舉人他們身邊,他笑靨如花的揮手,不忘小聲告訴前邊的譚盛禮,“父親,是蔣舉人他們?!?/br>
    他沖蔣舉人他們挑眉,恨不得和他們分享件喜事:方舉人落榜了,這會兒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淚呢!

    但因很多雙眼睛看著,他不敢俯身和蔣舉人他們說話,只能在心里偷樂。

    游街的順序是以名次來的,狀元最前,榜眼次之,探花其后,龔蘇安作為徽州能考中探花也算徽州之光,徽州讀書人張揚的沖其搖著折扇,齊聲喊其名字,誦其詩文,聲音不高不低,但在嘈雜的議論聲中,他們的聲音就略顯突兀了,譚振興回眸,禮貌道,“龔兄人緣真好!”

    奈何龔蘇安臉色發(fā)青,難堪至極,譚振興以為他身體不適,關(guān)心的問了句,龔蘇安寡淡地回了兩個字,“沒事。”

    但怎么會沒事呢,明明他答對了所有題,即便文章不行,但以明算的優(yōu)異成績,新科狀元應(yīng)該是他,而非譚盛禮和譚振興,望著前邊那道背影,龔蘇安心頭咬牙,偏譚振興不懂,擔(dān)憂道,“沒事嗎?我看龔兄氣色不好...”

    想到某種可能,他了然地挑眉,小聲地說,“是不是餓了?”

    龔蘇安:“......”

    “老實說,我也餓了?!睆那宄康浆F(xiàn)在,他連口水都沒喝呢,連續(xù)考四個多時辰,被欽點為榜眼后就騎馬游街,這會兒餓得不行,可惜身上沒有帶吃食,他鼓勵龔蘇安,“先忍忍吧,待會就好了?!?/br>
    龔蘇安:“......”

    “你真不是餓著了,臉色真不太好呢?!?/br>
    龔蘇安:“......”

    不想搭理譚振興,龔蘇安偏頭看向街上圍觀的百姓,順著他視線望去,譚振興再次開口,“找點事轉(zhuǎn)移注意力是個好辦法,看到穿藍色衣衫的小男孩沒,他仰慕地沖你微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