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徒弟成女皇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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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師伯,你預(yù)備如何處理此事?”蕭如意猶猶豫豫地問了一句。 “……”墨清良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你們先下去吧,之后的事,朕自有打算?!?/br> 王月仙剛要說些什么,卻被蕭如意拉住了。墨清良這個樣子,分明是還不打算與葉無惜撕破臉,這丫頭怎么一點(diǎn)兒眼力勁兒都沒有。她說:“既然如此,那墨師伯,我們兩個就先回去了!” 可是來容易,想走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就在兩個人想要離開承德殿的時候,一把劍直直地落在二人面前。只要兩個人在稍微往前走一步,只怕頭皮都讓這劍削下來了。 王月仙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被這么一嚇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蕭如意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她頓了好長時間還是能回頭向墨清良求助的。 可還等不及他們說話,葉無惜便迫不及待地從承德殿房梁上跳了下來。 “這里這么熱鬧,你們兩個走什么?”葉無惜落到地上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方才我聽你們說得挺多,聽起來也有意思,來來來坐下我們再說一會兒!” “子鈺——”墨清良張了張嘴卻只能喊出她的名字來,其實(shí)葉無惜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至少她在這承德殿中已經(jīng)安插了自己的人。 沒想到葉無惜背對著他一抬手,說:“你有什么話我們一會兒自然可以說,現(xiàn)在我要聽王月仙和蕭如意說話?!?/br> 人總是對突如其來的未知事物而感到恐懼,就像是剛剛一把神秘掉落的寶劍,讓蕭如意差點(diǎn)兒嚇得尖叫出聲,可真正等到葉無惜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墨子鈺,你如此狼子野心,膽敢在承德殿上放肆,當(dāng)真是以為墨師伯疼你,所以無所顧忌了嗎?” 葉無惜不動則已,一動居然已經(jīng)將插在地上的劍拔了出來,又在一個瞬間將劍抵在了蕭如意的脖子上:“這里是什么地方?豈容你一個身份未免之人來誣陷本公主?你莫不是不要命了?” 沒想到聽到這話的墨清良竟流露出幾分驚喜,忙問:“朕就知道這里邊有誤會,子鈺,你快跟朕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葉無惜在心中暗笑一聲:你莫不是高興得太早了??墒切睦镌趺聪氲模^對不能說出來,葉無惜笑著看向墨清良,嘴里吐出來的話卻差點(diǎn)兒讓墨清良厥過去:“自然是有誤會的?;噬喜皇且呀?jīng)立我做皇太女了嗎?我又何必去做那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呢?” 墨清良臉色一變,剛要發(fā)話,可葉無惜已經(jīng)將一紙圣旨拿了出來,圣旨上的圣意正如葉無惜所言,立了她做皇太女。這圣旨是真的,上邊蓋的玉璽也是真的,甚至連字跡都是墨清良自己的字跡。可是,他怎么不記得自己有寫過這樣一道圣旨。難不成他還有離魂癥,在睡夢中寫了這些東西不成? “這是朕寫的?” “當(dāng)然是皇上您寫的?!比~無惜一點(diǎn)兒也不慌不亂,“皇上難道忘記了,數(shù)月之前您可是親手寫下了這封詔書,又怕那幫子老臣嘮叨,叫我不要聲張!” 經(jīng)過葉無惜的提醒,墨清良總算是想起了這道圣旨的來歷,不就是當(dāng)初讓葉落塵做公主和親的時候給的封賞嗎?可是一紙無字圣旨,何時被添上了這么多字?果真葉無惜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謀劃了嗎?可那個時候她才回宮多久,難道這把龍椅就這么有吸引力,能讓人這么瘋狂。 墨清良看了看蕭如意二人,又盯著葉無惜看了許久,終于說:“子鈺,朕沒想到你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偽造圣旨,你可知罪?” 可墨清良的疾言厲色不僅沒能嚇到葉無惜,甚至讓她感覺到了墨清良的色厲內(nèi)荏。她將圣旨“啪”地放在了書案上,說:“如果我說我不知罪,你當(dāng)如何?” 蕭如意趁此機(jī)會想要打開門喊人來,她自然看得出來葉無惜武功不錯,若是不叫人,會發(fā)生什么事誰都不會知道的??删驮谒氖謩偱龅介T的一瞬間,一把長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眼前,從她胸前穿過的那把長劍,又讓她看到了?!澳恪笔捜缫庵粊淼眉罢f這樣一句話,便跪倒在地上再也沒能起來。 “啊——”看到這樣的變化,王月仙終于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尖叫出聲。而下一秒她也叫不出來了,因?yàn)槿~無惜直接扭斷了她的脖子。把王月仙的尸體扔到地上的時候,葉無惜還說了一句:“叫什么叫,吵死了!” 在皇帝面前一言不合就殺了兩個人的葉無惜依舊面不改色,她又看向了墨清良,好似在說: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墨清良顫抖著雙手指向葉無惜,說:“墨子鈺,你竟然敢... ...竟然敢當(dāng)著朕的面如此放肆!你真的要弒君殺父嗎?你以為朕死了,這個皇位你就能坐得安穩(wěn)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就算你死了,這個皇位我也坐得安穩(wěn)啊。”葉無惜還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擔(dān)心什么,“你看,你這輩子也總共不過五個兒子,現(xiàn)在有資格坐上皇位的也只剩了老四和老五。他們兩個愚蠢至極的家伙能守好這個江山嗎?將來大宣朝依仗不還是我嗎?哦,忘記告訴你,在這宮里可不止陳公公是我的人啊,御林軍一半以上的人都已經(jīng)表示愿意擁立我做新皇,外祖父的兵符也在我這里,你覺得我坐不坐得安慰這個皇位?” 墨清良聰明了一輩子,也算計(jì)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后竟然栽在自己的親生女兒手中。宮中乃至軍中都出了這么大的變故,他居然一點(diǎn)兒都沒有發(fā)現(xiàn)。難道是自己真的老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點(diǎn)兒動手?”墨清良覺得自己需要問個明白。 葉無惜指了指地上的蕭如意的尸體,說:“之前我也在想為什么不能早點(diǎn)兒動手,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時機(jī)對不對又如何,今日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jī)嗎?時至今日,你最寵愛的妃子被打入了冷宮,你最疼愛的兒子被關(guān)在大理寺卿,你最心愛的女人的女兒活生生死在了你面前,你還要眼睜睜看著你最珍愛的皇位從你手中失去。如今的你是不是嘗到了世間最大的痛苦?而這一切正好是我想要看到的。墨清良,人在做,天在看,報應(yīng)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 “噗——”墨清良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他捂著胸口臉色十分難看,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葉無惜給氣死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墨清良才問:“你母后是個善良的人,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看著朕,看著你的親生父皇這樣,你很得意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啊,這就是我想要的!”葉無惜冷笑一句,“原來你也知道我娘親她是個善良的人啊,那你可知善良的她是如何悲慘地死去的?你可知善良的她知道所有人都是棋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樣子的?還有,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我身上流著的,還有你的血!” 第六十七章 所謂死不瞑目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墨清良算不上什么俊杰, 但是他是一個識時務(wù)的人。在葉無惜說出寧老將軍的兵符的時候, 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可墨清良這種人, 權(quán)勢的牌打不出來了,便想著打親情牌。他看著葉無惜, 說:“朕自覺對不住你與你的母后, 在你回宮之后便一直盡心補(bǔ)償, 無論你做什么朕都可以不計(jì)較。說到底朕是你的父皇,子覺他們也都是你的手足, 你真的要趕盡殺絕不可嗎?” “呵——”葉無惜冷笑一聲, “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好兒子們一個個都美玉無瑕, 所有的錯事全都是我陷害的?實(shí)話告訴你,你的好兒子墨子覺是真的想殺了你, 鄭妃的巫蠱之事, 五皇子也沒有那么無辜。你說你,做人怎么就失敗到了這個地步?” “… …”墨清良閉上了眼睛, 良久開口,“墨子鈺, 那這個江山, 朕就托付到你手中了?!?/br> 夜長夢才多,葉無惜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在她的威逼之下, 次日早朝, 墨清良便讓那道圣旨見了諸臣, 半月之后墨清良便以身體不適的緣由退位給皇太女葉無惜, 自己則搬去了乾元宮做了太上皇。 葉無惜一個公主隨隨便便就當(dāng)上了皇帝,這之中的阻力不可謂不少。不過文臣之首的丞相大人第一個就站出來表示對葉無惜的擁護(hù),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說什么了,而軍中則更加不用說,無論是寧老將軍的舊部,還是墨子湛的舊部,雖然可能心里覺得葉無惜一個女子當(dāng)皇帝有些怪異,但是與寧老將軍、與皇后娘娘、與墨子湛將軍有關(guān)系也只有這一個人了。若是其他皇子做了皇帝,那這位嫡公主還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呢。 登基大典被安排在一個月之后,不為其他,葉無惜只想等到葉落塵回來。這種大事,師父如果不在身邊,還有什么意義呢。 夜間,葉無惜屏退了左右,一個人帶著一壺酒去了鳳棲宮。自從葉無惜回來之后,鳳棲宮已經(jīng)有專門的宮人在打掃,所以推開門進(jìn)入這里,也就沒了第一次進(jìn)來的那種塵土味兒。只是那樣的味道,似乎更讓葉無惜喜歡一點(diǎn)。 她獨(dú)自一人喝完了一整壺的酒,卻沒有半分醉意,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沒想到跟著師父的日子久了,連酒量也能提上去。”葉落塵那是天生的海量,千杯不醉不是夸??冢啾戎?,葉無惜的酒量就不夠看了。 手中拿著那對一模一樣的鳳釵的葉無惜來到井邊,看著井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娘親的模樣,也不確定自己到底長得像不像她。不過應(yīng)當(dāng)是不像的吧,因?yàn)閺膩頉]有誰把自己認(rèn)錯過。不過她偏偏在這里想象到了一個場景,在宮中嘗遍了寂寞的女人悲戚地看著心愛的男人懷中抱著別的女人,終于由希望變成了失望,最后一步步走向絕望,才將頭上心愛的鳳釵,由那個男人親手戴上的鳳釵扔到了井里。 “娘親,在生命走向盡頭的時候,你想的是徹底擺脫這個男人吧?你放心,你狠不下心來的,我?guī)湍阕?!”葉無惜說著,竟然直接將手中的鳳釵掰斷了扔到井中,“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葉無惜離開鳳棲宮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有宮人一直在尋她,這宮人還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 “皇祖母要見朕?”葉無惜開口問了一句。 宮人表現(xiàn)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頓了半晌才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太皇太后似乎很著急的樣子,讓您趕緊去乾元宮?!?/br> 乾元宮?難不成墨清良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雖然打心眼兒里不想去,可是墨清良到底還占著太上皇的名號,自己若是不去,謀朝篡位的名聲就算是坐實(shí)了。 “朕這就過去!” 再見到墨清良,葉無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場景,太皇太后在他床榻一側(cè),母子二人的蒼老程度竟是一模一樣的。天知道墨清良這短短數(shù)日經(jīng)歷了什么,竟生出了半頭白發(fā),真應(yīng)了那句古詩“朝如青絲暮成雪”。而且葉無惜看他面色灰白,分明就是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的樣子。看來權(quán)力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呢,得到過它卻又失去了它的人,真的連生命都會失去。 可即使看到了墨清良如此凄涼又怎么樣呢?葉無惜內(nèi)心毫無波瀾,她才沒有生出那種難過的情緒,心中一片平靜。 反而是太皇太后非常心疼自己的兒子,知道墨清良還放不下心中的一些疙瘩,便叫了葉無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