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你師父_分節(jié)閱讀_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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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道:“過去多久了?” 賀潺說:“一個時辰吧?!?/br> 顧淵:“……” 這可怕的絕望孤寂實在難熬,顧淵原以為自己少說已呆坐了半天,可卻才過去一個時辰……而后百年他究竟要如何熬過?或許……他要熬的還不止百年。 賀潺安慰他:“初進(jìn)此陣時,我也覺得這鏡中十分難熬,甚至還覺得過不了幾日,自己便要餓死在此處。” 顧淵悶聲說:“生魂是不會餓的。” 連吃也不行,這日子可實在是太無趣了。 賀潺被他一句話逗笑,到了此刻,他倒顯得十分樂觀,又說道:“這兒雖然無趣,可也有他的好處,你若閉目認(rèn)真修行,日子過得極快,而且不會有人打攪你,是個修行的好地方?!?/br> 顧淵想了想自己那半桶水的術(shù)法,更加覺得苦惱。 “修行?”顧淵止不住搖頭,“行了,我連術(shù)法都背不全——” 賀潺一臉正經(jīng):“我可以教你?!?/br> 顧淵:“……” 他不再說話,也不再去搭理賀潺,多少還是有些抵觸的,他才進(jìn)入到這鏡子中,好歹也該讓他耍一會兒小脾氣。賀潺倒是并不強(qiáng)求,自個兒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眼睛,真的開始修行了。 顧淵一人呆著,沒有一會兒就覺得十分無趣,他扭過頭去看著賀潺,賀潺盤腿而坐,一動不動,比他一人呆著還要無趣,于是他還不曾呆坐一會兒,就已忍不住再次呼喚賀潺,問他道:“賀仙師,我與你所學(xué)術(shù)法并非出自一家……” 賀潺睜開眼,朝他笑了笑,說:“你學(xué)的粗淺,現(xiàn)今改過還是來得及的?!?/br> 這是說他學(xué)藝不精了,顧淵仔細(xì)想一想,其實的確是這么一回事,既然賀潺說從頭學(xué)沒有關(guān)系,那就從頭學(xué)好了,反正他們的時間多得很,除了修行也無事可做,死挨都能憋到顧淵結(jié)丹。 可生魂真的能結(jié)丹嗎? 顧淵滿心疑惑,卻也懶得去考慮這件事,先坐下來,背背功法,緩解一下此刻的無趣再說。 他跟著賀潺學(xué)了幾日,兩人閑時也愛聊些閑話,他們二人倒是臭味相投,顧淵是名門公子,賀潺又愛附庸風(fēng)雅,兩人愛的都是些風(fēng)花雪月閑史雜學(xué),聊了些日子,漸漸已開始以兄弟相稱,將對方當(dāng)做了是人生知己。 顧淵發(fā)覺賀潺其實并沒有越青峰口中所說的那么無能,他是大智若愚,循常事情上懶得與人去爭什么長短。越青峰幼時是個遭人遺棄的孤兒,賀潺卻是被父母送到觀中的富家弟子,小時候便互看不對眼。前掌門喜歡賀潺伶俐,師母卻憐越青峰是個孤兒,他們吵吵嚷嚷到長大,外人眼中這師兄弟的關(guān)系或許并不算好,可真正的情況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二者對對方而言均是重要之人,平日的吵嘴不過是氣話,那是做不得真的。 他們死熬過了幾個月,顧淵總算在修行之道上摸出了些門道,也逐漸覺得這修行有些意思起來,可時間過得越久,他先是思念家人,擔(dān)憂母親年歲已高,又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覺得十分難過,這讓他難受了好些日子。母親并非修道之人,待到他出去之時,只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賀潺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他的父母親人早就已經(jīng)過了世,初時悲痛欲絕,過了些時日,想起來時仍會覺得有些難過,可現(xiàn)在過去數(shù)百年,漸漸便覺得淡了。 再過了些日子,顧淵心中越發(fā)思念黎穆。他想自己那一日曾和黎穆說過,等黎穆回來時便告訴他自己思考的答案。現(xiàn)今可是思考得久了,他開始覺得自己當(dāng)初實在是有些傻,思考什么,這事情有什么好思考的,柳長青再三告訴他,一切從心便是,他卻偏偏要拘泥于俗世規(guī)矩,死活也不肯踏出那一步。 顧淵想得透徹了,卻也覺得自己患了相思之病,每日里除卻修行之外,閉著眼便想起黎穆,他一人憋屈的難受,忍不住就去煩一煩賀潺,揪著賀潺的衣袖問:“賀兄,你可曾有過喜歡的人。” 賀潺答:“有?!?/br> 顧淵本來只是想自問自答,也不覺得賀潺會理他,此刻聽賀潺如此回答,只覺得萬分吃驚,正想再問那人是誰,賀潺卻又說:“不告訴你?!?/br> 顧淵:“……” 賀潺說:“我喜歡一人,恨不得殺了他,斂了他的尸骨到丹爐中,而后千年,只有我一人才能看他?!?/br> 顧淵一時無言,他可不曾想到賀潺心中所想如此可怖,再想起自己還小時賀潺騙自己相好便是煉丹的言論,忍不住說道:“賀兄……你可是正道中人……” 賀潺嘆一口氣,說:“所以我恪守著綱常道義,至今也只不過是曾戀慕過一個人罷了。” 顧淵頓悟。 他大抵已猜出那人是何人,卻也只得嘆一口氣,想這時間最不缺的便是癡情之人。 賀潺又說:“若我從鏡中出去而rou身已化,倒希望有人用絹絲布帛為我做一副身體?!?/br> 顧淵一怔,不由詢問:“為什么?” 賀潺說:“絹絲布帛均是些死物,能斷一切七情六欲。” 顧淵深以為然。 若是沒有了七情六欲,他們的日子一定會好過上不少,沒了七情六欲也可早日登仙,換一副布帛做的身體新奇有趣,倒也沒什么不好的。 可他想了幾日,忽而又覺得賀潺說的話不對。 情在心中,不在身上。人若真的斷了七情六欲,那便也不是人了。說是修仙之人當(dāng)斷一切情/欲,可若修成了仙,卻成了無情無義之人,那還有什么意思? …… 初時他們還掐著點去計算時間,想著離百年之期還有多久,漸漸地便無人再去關(guān)注此事,忽而有一日,顧淵突然發(fā)覺他們在鏡中早已呆過了百年,卻仍不曾有人來救他們,兩人漸漸都顯得有些煩躁不安。 顧淵在心中胡思亂想,他雖然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可到了這時候,他卻又開始異常擔(dān)心當(dāng)初黎穆與越青峰是否真的逃了出去。這問題剛剛進(jìn)入鏡子中時他便想過一次,現(xiàn)今卻又忍不住想了起來。眨眼間又過去不少日子,兩人漸漸已開始覺得就算沒有人來救他們,他們好好在此處修行,待到大成之日,靠著自己也可以出去。 可那得是多久之后啊。 顧淵已開始覺得自己疑神疑鬼,變得十分古怪,他不想再用心修行,每日睜開眼,呆怔怔便看著那黑漆漆的天,賀潺被他帶得也有些古怪,終于忍不住湊上前來,問他:“你怎么了?” 顧淵說:“我……我在想事情?!?/br> 賀潺問:“你在想什么?” 顧淵說:“我在想煉丹的法子?!?/br> 賀潺一時茫然不解,皺眉看著他,說:“怎么忽然想到煉丹了?” 顧淵嘆一口氣,坦誠說道:“我想著如何將一只狼崽子好好養(yǎng)肥了,再剁碎了血淋淋地下丹爐吃掉?!?/br> 賀潺呆怔片刻,忽而回過神來,當(dāng)初他便這么與顧淵解釋相好二字,那時候顧淵還小,竟也真的被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而現(xiàn)今顧淵提起此事……他的意思,大約是真的在思念黎穆了。 他不由苦笑,也在顧淵身邊坐下,說:“總會出去的。” 二人沉默不言,心中各有所思,有所想的事情,也有所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