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萬人迷[快穿]GL_分節(jié)閱讀_61
女帝眸色轉(zhuǎn)冷,握在手里的筆在那群山之后勾勒幾筆,瞬間便如一頭猛虎的身影:“科舉之事,你看何以成行?” 薛碧菡沉思片刻:“祝永山不點頭,他身后的世家大族們都不會松口。” 商珂輕笑一聲:“那便把這件事交給你了,宮中的暗衛(wèi)隨你調(diào)動,但這件事,還是勿要放在明面上?!?/br> 薛碧菡應(yīng)了是,然后又陪著女帝賞了會畫,便告退了。 她回到薛府,從轎子里下來,就見老太太那邊的嬤嬤侯在門口,笑眼盈盈的走上來前:“二小姐,老太太請您過去說說話呢?!?/br> 薛碧菡自然知道祖母找自己是想說些什么,面上倒是溫溫和和的:“勞煩嬤嬤,我回屋去換身常服便過去,總不能穿著官服去見祖母?!?/br> 那老嬤嬤笑著應(yīng)了,說自己先去回話,薛碧菡一邊往自己的院里走,一邊想著等會要怎么應(yīng)付老太太,一低頭,就跟歡歡喜喜出來迎她的初凝撞了個滿懷。 薛碧菡揉了揉她的頭頂,笑著說:“你呀你,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哪天不往我身上撞,撞在我身上也就算了,撞到了門柱了,怕是要疼死了?!?/br> 薛碧菡看著她小臉迎著陽光,對自己甜甜的笑,心里想,女帝今日也真的古怪,君君臣臣,她對皇帝從來都是敬著的,何來發(fā)小一說。 只有眼前這小妮子,才是她的發(fā)小,她的小青梅。 甜甜的,帶著一點點酸。 ☆、軟甜青梅(七) 薛碧菡回房間里換了一身碧色的襦裙, 裙擺之上繡著幾朵亭亭玉立的清蓮。她母親喜歡荷花, 她也喜歡。高高束起的發(fā)絲垂落下來, 在耳后松松挽了個髻, 又斜著插了一串碧玉簪子,多了幾分小女兒姿態(tài)。她披上了銀絲斗篷, 往老太太那邊去。 薛家沒分家,大房住在東邊, 二房的屋子在西邊, 老太太就住在正中。因著薛碧菡的大伯薛況常年累月的駐守在西疆, 薛夫人前些年也因病去了,除了長女薛彤瓔, 次子薛然是個混世魔王性子, 前些日子被他爹給提到西疆去吃沙子了。 二房人丁更是單薄,薛碧菡生母早逝,父親也未續(xù)弦, 已然是個半腳踏入佛門的和尚了。薛老大人臨去前發(fā)過話,薛府人丁單薄, 這些年來運道漸衰倒也正常, 既是如此, 兩房便不要再分彼此了,互相扶持,總好過單過。 薛碧菡在祖父膝下長大,自然不會忤逆他老人家生前遺愿,也自然不會看著薛府?dāng)南氯ァ?/br> 她侯在門外, 小丫鬟進(jìn)去傳了話,片刻便出來:“老夫人今日里有些頭疼,還請小姐多等片刻?!?/br> 薛碧菡頷首,心里卻了然,什么頭疼,不過是想到她這個孫女如此不聽話,想給她點臉子看看罷了。 她候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雙腳有些發(fā)麻,脊背仍十分挺直,目視前方,不驕不躁,屋里面總算叫了:“可是二丫頭來了,天冷,快些進(jìn)來吧?!?/br> 薛碧菡掀了簾子走進(jìn)屋,見老太太斜倚在小榻上,她的貼身丫鬟碧云正在給她揉按太陽xue,她溫聲道:“方才聽丫鬟說祖母有些頭疼,近日天冷,還請祖母小心些身子?!?/br> 老太太半閉著眼睛:“也是,我這把老身子骨,好好的倒沒事,但凡出了些許毛病,對你們小輩而言便都是負(fù)累了?!?/br> 薛碧菡面色不改:“祖母說這話,便是讓孫女慚愧難當(dāng)了,祖母乃我至親,無論何時,碧菡都必然會恭敬侍奉祖母?!?/br> 老太太睜開眼睛,渾濁的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哦?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番孝心,既如此,朝堂之上,又為何要與世家作對,與祝家作對,與彤瓔作對?” 薛碧菡朝她一拱手:“祖母,君要臣死從,臣不敢不死,孫女有時說的話,也并非都是自己真的想說的。” 老太太冷笑一聲:“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薛碧菡,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不就是看著你二房沒落,想依仗著皇帝的抬愛,蓋過大房的風(fēng)頭嗎?我告訴你,一損俱損,你以為大房出了事,我們薛府還能好了嗎?” 薛碧菡輕輕嘆了一口氣:“祖母,孫女?dāng)嗳粵]有這般心思,我便是賭咒發(fā)誓,您老人家也是不會信的……過不了幾天,大伯便要回京了,到時候我與大伯好好談?wù)?,若他也覺得我不對,我便再來向您請罪。” 老太太聞言想了想,閉了眸子,聲音又溫和了:“二丫頭,我今日頭疼,心里面不大舒服,說話重了些,你也別往心里去,你是我的孫女,我沒有不疼你的道理?!?/br> 薛碧菡頷首應(yīng)是,退了出去。 她才掀簾子出去,便有一陣狂風(fēng),卷著冰雪,撲面而來,把她的斗篷都吹的要鼓起來。 她看了看烏云沉沉的天際,緊了緊身上的衣袍,沿著走廊往回走,心里也陰沉沉的。 薛府沒落,雖說是僅次于祝家的世家大族,但朝中已經(jīng)沒了一品官員。大伯是二品武將,常年駐守邊疆,無從插手朝中之事,薛府若不想繼續(xù)破落下去,只能與宮里那位聯(lián)手。 更何況,女帝看起來不過是個溫和的面團人,內(nèi)里藏著的機鋒可不少,只不過是守拙罷了??倸w是皇上,總有一天,攬大權(quán)于一身的世家貴族早晚要松開權(quán)柄,而渴望金榜題名的寒門士子,會成為朝堂之上,最新鮮的那股血液。 薛碧菡心里明白,大房的長姐向來受老太太喜歡,也與祝家交好,老太太和祝老夫人還是表姐妹,世家大族之間姻親關(guān)系如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同氣連枝,一時之間想斷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無論是薛老太太,還是薛彤瓔都沒想過,若是有朝一日,這最大的一棵樹被連根拔起,依附著它的眾多小樹也難逃歸于塵土的命運。 她娥眉微蹙,大概除了她,薛家就只有大伯是明白人,過幾日等他回來,再讓他去勸勸老太太吧。 薛碧菡一路都在想著心事,來的時候沒帶丫鬟,便也沒撐傘,身后只有一個小廝給她照著燈。不知不覺,她的斗篷上都落滿了皚皚白雪,連帶著她露在外面的發(fā)絲之上,都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 她才從走廊拐角處過來,就看見自己的小丫鬟坐在欄桿上,半身都落了雪,似乎是等她等的久了,竟然等睡著了。棠雪這幾日忙著照顧劉奶娘,此刻不在屋內(nèi),也不知她究竟坐在此處多久。 薛碧菡認(rèn)命般的嘆息一聲,上前握住初凝的小手,輕聲喚:“柔柔,柔柔……” 初凝眼睛動了動,她的睫毛上都落了雪,一睜開眼睛,雪便簌簌的往下掉:“小姐,你怎么才回來啊……” 薛碧菡心底沉沉一掃而光,不管何時,只要她回到自己的菡園里,眼前的人永遠(yuǎn)在等著她。旁人再誤解她,她也不必放在心上,只因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她沉下臉色:“我不是說過,叫你不要在外面等我嗎,看你這滿身都是雪,明日該起不來床了?!?/br> 初凝聲音小小的:“原本我就是想等等的,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等她擦去睫毛上的雪,看清薛碧菡斗篷上落滿了雪,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嬌斥一聲:“你看你還說我,剛才怎么不叫小廝給你撐傘,若不是有斗篷罩著,你怕是要成了須發(fā)皆白的老太太了?!?/br> 兩人走到門前,初凝給薛碧菡脫了斗篷,仍在一旁,手冰冰涼涼的,牽住她的手便往凈室而去,薛碧菡還沒來得及說話,這小妮子已經(jīng)開始脫她的衣服,還兇巴巴的:“快點,等會要著涼了,小姐你怎么像根木頭一樣??!” 薛府引了城外的溫泉入府,通往府內(nèi)女眷的臥房之中,以光滑的鵝卵石鋪成圓圓的小池子,凈室的頂上開了半圓的天井,泡在池中,仰頭還能看見寒星閃爍的深藍(lán)夜空。 薛碧菡雙臂環(huán)在胸前,面對著初凝,她有點手足無措,她自小不喜歡人貼身服侍。 以往棠雪伺候她入浴的時候,幫她脫了外衣便出去。哪里像這小冤家似的,幫她脫了中衣不說,還非要來扯她小衣的帶子。最后薛碧菡急的趕忙跳入了溫泉池中,而后轉(zhuǎn)過身,解了已經(jīng)半濕的小衣。 等她轉(zhuǎn)過身來,這小冤家還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小姐,你可真好看,肩上就跟撒了一層糖霜似的?!?/br> 薛碧菡心里一動,那天晚上,她看著晴柔的肩時,心里浮現(xiàn)的也是這句,真是被這個饞鬼給帶壞了,什么比喻都和吃的東西有關(guān)。” 初凝出去給她拿了衣物進(jìn)來,放在一旁,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一張小臉皺的跟個苦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