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流[重生]GL_分節(jié)閱讀_46
人們都說,刺帝屠殺太一門人觸怒東皇,惹來了亡國之禍??蛇@一系列的源頭,卻是她那個妄想神女一心向道的父親。 項斯年望著女皇認真的神色,誠摯言道:“以楚靈帝之事為例,還望陛下能記在心中。陛下,在東皇的眼里,為君者,應該以百姓為重。為天下百姓者,才是東皇最好的信徒?!?/br> 禤景宸聞言,只微微一笑道:“大司命多慮了。朕的心中,自然有分寸。不說東皇,便說是昭帝,也不允我荒廢朝政的。朕只是想聽聽經(jīng)義,為陛下每日黃昏焚香祈福罷了。如此,大司命可還愿教我?” 項斯年松了一口氣,欣然應之:“這是微臣之幸。只陛下真要好好學經(jīng)義,臣卻覺得除了我陛下還有一更好人選。” “哦,監(jiān)天司還有誰比你還好?” “不是監(jiān)天司的,是我的一位師兄?!表椝鼓晡⑽⒁恍?,心想終于等到的機會不能白白浪費了,于是真切說道:“她自小熟讀經(jīng)義,又有師傅指點,在這方面,我不如她。且她每日都很空閑,能日日來為陛下解惑。如此人選,再好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一本紀:想不到會是我吧。 第38章 禤景宸念著大司命有繁忙的公務在身,于是答應了她的提議,擬下一道令交與大司命,自此步入了太一門的修行。 次日,大司命在與鐘離朔授課后,與她言道:“小師兄,這雜錄秘聞的事我已盡一一解說完,此后我便不再單獨為你授課了。若你念經(jīng)有疑難之處,盡可來監(jiān)天司尋我?!?/br> 項斯年說著,從寬大的袖口處取出一枚令牌,遞到了鐘離朔面前,“這是監(jiān)天司的令牌,你持令可來找我。” 鐘離朔接過令牌,點點頭,施了一禮:“這小半月真是勞煩師妹了。” 項斯年搖搖頭,說道:“祭祀之禮不能教你,玄虛之術不能教你,星盤演算不能教你,我也只能給你講經(jīng)養(yǎng)性了??墒墙?jīng)書你念得比我還熟,就只好給你說說雜聞了。你是我?guī)熜?,不必為此謝我?!?/br> 項斯年微笑,看著身前俊俏的少年又言道:“況且,我還得請師兄再幫我監(jiān)天司一個忙咧?!?/br> “又找我一起領人做巫山云夢?”鐘離朔一聽來了興致,十分期待地問道。 項斯年搖頭,“是個好差事?!彼f著,將女皇給她的密旨掏了出來,交給了鐘離朔,“陛下欲修我太一經(jīng)書,可我監(jiān)天司上下除我之外,卻并沒有合適的人選給陛下講課。師兄對《太一本紀》的理解比我透徹許多,故而我向陛下推薦了師兄。” “陛下每日下午,但凡是晴朗時節(jié)必到西宮校場騎馬射箭,我念著弘文館離西宮校場不過半刻鐘的路程,深刻覺得師兄乃最合適之人?!?/br> 隨著項斯年的話語一點點抖出來,鐘離朔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到達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地步。她下意識的將手握緊,聽得項斯年繼續(xù)說道:“我與陛下約好,酉時在弘文館開始授課?!?/br> “這地點還是在這里,一樣的時辰,不過師兄卻從聽課之人變成了授課之人。且不會影響師兄回家的時辰,亦可對鎮(zhèn)北侯有所交代?!?/br> 項斯年將事情一一說完,微笑地看著鐘離朔,“如此,師兄可愿替我監(jiān)天司做這份差事?” 原本就迫不及待地鐘離朔一口答應,言道:“我愿意。”興許是太心急了,鐘離朔緊接著問道:“不知何事才開始正式授課?” “明日。”項斯年開心地說道,事情能順利的發(fā)展,實在是令她覺得開心。暫且不說女皇會不會看上眼前這個比她小了一輪的少年,但是有了相處的機會,總比之前莫不相識比較好。 只要有了接觸,而女皇亦不反感,監(jiān)天司就能挺直腰板將之前的測算呈上朝堂。 接過圣旨的鐘離朔,懷揣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焦急地等了一夜,終于等來了第二日清晨。她心中記掛著禤景宸,原本以為要到秋天樞密院私招時才會等到機會的鐘離朔,猝不及防得來了這么一個機會。 這雖然比她計劃中提早了大半年,但一樣可以讓她告訴皇后她現(xiàn)今的身份,并且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心中有事,上課的時候難免神思不屬。鐘離朔幾番走神,終于在聽到弘文館最后一聲鐘鳴響起時,抱著自己的《太一本紀》沖向了皇后等候著她的地方。 只她一跑出學舍,便被人喚住了:“阿溯,阿溯?!?/br> 她只充耳不聞,一股勁地超前跑,卻被人大力的扯住衣領,急忙地停了下來。鐘離朔扭頭一看,卻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旁的林夢蝶抱著懷里的東西正笑瞇瞇地望著她,“這學舍長廊人來人往的,你跑什么呢?有人趕你不成,怎么慌張地連我喊了你幾次都不應?!?/br> 鐘離朔見著青年如沐春風的笑臉,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躬身施了一禮言道:“見過林先生,實乃學生有件急事,這才跑得匆忙?!?/br> “再有急事也慢些,你這小身板撞了人,只怕會被人撞壞的。”林夢蝶看著模樣周正的少年,將一卷曲譜遞到了鐘離朔面前:“給你,原本說三日還你的,卻拖到了現(xiàn)在,還望你莫怪?!?/br> 鐘離朔接過一看,這不正是自己月前給林夢蝶的曲譜嘛。她收下了曲譜,聽得林夢蝶言道:“我將曲譜謄抄了一份,愛不釋手看了幾天,不料卻被程文先生瞧見了,非說要看原譜確認是不是太子的曲子?!?/br> “程文大師除了曲藝高超之外,還是一字跡鑒定大家?!绷謮舻そ绥婋x朔,在她耳邊輕言:“那曲譜,真是昭明太子的。程文先生一直問我是從哪里得來的,非說要買過來。我沒有告知他是從你這兒來的,你且把曲子收好,別外露了?!?/br> 林夢蝶拍拍鐘離朔,說道:“程文先生要不到原譜,也抄了一份,后拿著給弘文館一群先生看了一遍,這才回到了我手上?!?/br> 他將曲譜為何延遲歸還的事情交代清楚,笑著道:“這首曲子是太子難得給親近之人的作品,情真意切遠超其他。我等不愿此曲埋沒,便準備了一露曲小會,專門給知音人聽?!?/br> “待宴請好了賓客,我便告知你,屆時你也一起來啊?!绷謮舻χ牧伺溺婋x朔的肩膀,抱著滿懷的書朝外走去。 鐘離朔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念著皇后的她,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陳年老曲還有面世的一日。她收拾好了林夢蝶還給她的曲譜,朝著弘文館的后院走去。 春神的腳步在源州她響,懷抱著太一經(jīng)義的鐘離朔,穿著一身青袍穿過了弘文館后院桃花盛開之地,踩著滿地落英走到了她與皇后約好的小書房中。 她站在門旁的一棵桃花樹下,望著緊閉的門扉,踏著青石板于原地來回。她想著先前在大街上女皇的神情,在心里將今天的預想又演練了幾遍,卻遲遲不敢踏出一步。 直到屋中之人聽到她猶豫不決的腳步聲,溫聲言道:“是監(jiān)天司的小先生嗎?請進吧,朕已等候多時了?!?/br> 皇后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令鐘離朔狠下了一跳。她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緊緊抱著懷里的書本,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推開了房門。 隨著門扉響起的吱呀一聲,一縷熟悉的檀香裊裊飄了過來。一襲青袍的少年躬身,踏入了房門,站在門口朝著前方施了一禮:“草民見過陛下?!?/br> 正對著門的小榻上,此刻跽坐著一位女子,她穿著輕簡的圓領長袍,捧著手里的《太一本紀》,浸在了檀香繚繞的香味里。女子聽到動靜扭頭,將目光落在了門口,只見一為梳著道髻身穿青袍的道人躬身站在那處。只那道人垂首,令她瞧不見面容,禤景宸便溫言道:“先生還請進來吧?!?/br> “諾?!本o張到不行的鐘離朔終于得以抬首,她將目光落在小榻上的女子身上,穿著白色圓領長袍的女子梳著玉冠,瞧著溫婉卻透著一股英氣。鐘離朔將預演好的訝異寫在了臉上,驚喜地看著皇后,說道:“永樂大人……不,陛下?!?/br> 少年人開心十分,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她看著禤景宸那張熟悉的臉,像是因為重逢的欣喜一般而止不住地朝她看,卻又因著對方的身份而極力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她看到了禤景宸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便聽她說道:“原來是小公子啊,大司命說的師兄,便是你來著。我卻不知道青嵐,何時將你收做徒弟了。” 禤景宸一笑,朝鐘離朔招招手,說道:“不必拘理,小先生過來吧?!?/br> 十分開心的鐘離朔便依言走到了禤景宸身邊,在她的招呼下矜持地坐在了對面。她看著皇后如昔的面容,雙眼像是落滿了星星,亮亮地盯著她道:“我也不知陛下竟是永樂大人,前次見面不曉得陛下身份,未曾見禮,還讓陛下送我回家,草民實在是太冒犯了。還請陛下見諒。” 鐘離朔說著,又施了一禮。 禤景宸看著她這張熟悉的臉,溫聲言道:“我也不知,大司命的師兄便是小公子你?!?/br> 鐘離朔聞言接話,將女皇想要的答案說了出來:“我記在了荏苒大司命的名下,青嵐大司命去神國之前收我入了太一門,故而成了斯年大司命的師兄。不過陛下請放心,草民雖然歸門時日尚淺,可熟讀經(jīng)義,理解透徹,定能為陛下效勞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