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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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低著頭, 推著保潔車走進殯儀館里。 守在門口的警員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見來的是清潔工, 他們便沒有多起疑心。 那么大一個殯儀館,有幾個清潔工再正常不過。屈居社會底層的他們,如同勤勤懇懇卻卑賤渺小的工蟻, 隨處可見, 因而哪怕身上穿著的工作服再明亮鮮艷, 人們也往往傾向于將他們忽視。 這是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 警員只例行掃視一眼工作證,就擺手放行:“行了, 走吧。” 笨重的保潔車重新移動起來。清潔工從始至終沒過抬頭,她佝僂下腰,俯身聳肩,拉著那架裝有垃圾桶的手推車一步步往前走。 推車的滾輪緩慢滑過地面。 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擦肩而過剎那,甚至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清潔工的帽間, 掉出了一小縷棕黃色的卷發(fā)。 發(fā)質(zhì)很差,被多次燙染摧殘過。 跟兇手的一模一樣。 一路上, 她幾乎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停尸間,卻并沒有當(dāng)即開始清掃工作,而是目標(biāo)明確地走到那一排冷藏尸體的雪柜前—— 逐個拉開,辨認(rèn),推回。 不是!不是!這么多尸體全都不是! 王淑良一遍又一遍,機械性地重復(fù)著上述行為,卻很快被消磨去了耐心。把雪柜推回的動作,rou眼可見地變得越來越粗暴,越來越癲狂。 金屬撞上金屬,發(fā)出沉悶的低響。 如同野獸憤怒嘶鳴。 “我的女兒在哪里?在哪里?”王淑良焦躁地磨著牙,從喉嚨深處碾出沙啞的問句。眼眶中,紅線蟲似的血絲纏繞蠕動,攀爬上她的眼球。 她壓抑著戾氣,走到最后一個雪柜前,猛力拉開—— 蒼白的面容,頃刻在冷霧中浮現(xiàn)。 王淑良懸在半空中的手,頓時定格。女兒眼睫上凝著的那層薄薄霜雪,仿佛落在她心上,將所有激烈躁動的情緒悉數(shù)凍結(jié)。 “女兒,我心愛的女兒……” 王淑良的尾音顫抖,彌漫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拐來的第三個的孩子,根本就是個廢物,壓根變不成她心里的樣子。只有她的女兒才是最好的,最適合她的。她要把她的女兒帶回去,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藏在她身邊。 沒有人可以將她們母女分開!沒有人! 就連警/察也不行。 王淑良之所以偽裝成清潔工的模樣,除了要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能夠讓她推著手推車,自由來去。保潔車的容量很大,用來裝一具未成年女尸不成問題。 “寶貝乖,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 王淑良降低音調(diào),用一種哄誘兒童的口吻小聲說。仿佛躺在她面前的,不是十五歲的少女的尸體,而是仍然不諳世事的稚氣孩童:“記住啊,要乖乖聽mama的話,mama帶你回家……” 溫柔的飽含母愛的微笑,和明知女兒死去的痛苦,雜糅在同一張臉上。 像哭又像笑。 帶著這種怪異而扭曲的表情,她向柜中的尸體伸出了雙手。 就在手指即將觸及到尸體的那一剎那,停尸間的門突然被外力毫無征兆地推開。門板在墻上撞出的回聲,沉悶?zāi)?,在王淑良的心臟上狠狠敲了一記警鐘。 她立即回頭,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滿了警員—— 這是一個給她設(shè)下的陷阱! 這個念頭倏忽掠過王淑良腦海。她低頭看向女兒近在咫尺的恬靜面容,恨不得將一口牙齒咬碎。 她絕不能停手。 她的女兒,她必須帶走。 “住手!不許動!”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后,門外的警方頓時舉槍喝道。 王淑良卻置若罔聞。 千鈞一發(fā)之際,齊昭海沖進房間,一把扳住她的手臂,穩(wěn)準(zhǔn)狠地擰轉(zhuǎn)到背后。只在頃刻之間,戰(zhàn)局便迅猛地終結(jié)。 整個過程,持續(xù)不到數(shù)秒。 這還是宋冥第一次看見齊昭海抓人。流暢的肌rou線條繃緊又舒張,猶如弓弦,蓄著驚人的爆發(fā)力,讓她不禁聯(lián)想到盛夏里劃破夜空的閃電,或者訓(xùn)練有素的大型狼犬。 王淑良還待掙扎,其他警員已沖了上來將她摁在地上,拷上手銬。 齊昭海舒展了一下臂膊,掀起王淑良的帽子。 帽沿下遮蔽的,是一張極為平庸的中年婦女面容。眼袋深重,褶皺縱橫,甚至因為同時打多份工的辛苦,比同齡人增添了許多滄桑。 但那雙眼里,隱著癲狂的光。 齊昭海注視著那雙血紅覆蓋的眼,很輕地倒抽了口冷氣:“宋冥,你說得沒錯。王淑良一旦對第三個受害者失望了,她就會回來找這具尸體。” 不過,讓王淑良那么早失望,第三個受害者還活著嗎? 難道她已經(jīng)動手了? “應(yīng)該還沒有?!彼乌ぶ獣运獑柺裁矗骸拔覀兊臋M加阻攔,使她沒機會拐走第四個替代者,尸體又在殯儀館。第三個受害者已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她女兒的人選了,她舍不得殺?!?/br> 齊昭海的心神微微定下來幾分。 “樊甜恬,把她拉開?!彼?。 “遵命!”樊甜恬猛地發(fā)力,和其他警員一起架起王淑良,把她強行從儲存尸體的雪柜前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