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四十二章 寶馬雕車香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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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暮色,寒風(fēng)瑟瑟,黃葉飄零,雖然敬王懲戒已過,但經(jīng)此一事,門前總是車水馬龍的敬王府陡然間沉寂下來,闔府上下,伴著這一日涼似一日的秋風(fēng),愈發(fā)顯得蕭瑟。 何向明引著段慶峰向敬王書房走去,段慶峰一路走來,不見茍總管,悄聲問,“怎么茍總管又被王爺派到別處了嗎?” 聽得這話,何向明露出幾分驚惶,他四下望望無人,便低聲說,“可別提他了,他被王爺處置了?!?/br> “什么?!”段慶峰大吃一驚,這茍為東從小和敬王一起長大,一路風(fēng)風(fēng)雨雨陪著王爺走來的,不過幾個月沒見,怎么就死了?“可知是何原因?” 何向明冷笑道,“還不是因為那位病公子?茍總管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生生被逼死了!” “他?!”段慶峰心跳如雷,又驚訝,又惶恐,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 “就是他!如今敬王府可沒人敢小瞧他,就連王妃也對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敬而遠(yuǎn)之?!l讓王爺離不了他呢,竟事事聽從!說起來……”何向明頗有幾分深意的看著段慶峰,“這人還是你想的主意給王爺弄來的,他恨你恨得要死,你可要小心!”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外書房門外,書房門窗緊閉,二人不敢打擾,只老老實實站在院子里等候,過了一炷香時間,房門才從內(nèi)打開,卻是蕪煙走了出來。 較之從前,本來瘦削的蕪煙越發(fā)的消瘦,看起來很疲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身形也有些晃蕩,只一雙眼睛,流連婉轉(zhuǎn),眼波掃處,令人心神蕩漾。 段慶峰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躲在何向明身后,只盼這人沒注意到自己才好。似乎真是應(yīng)了他的心愿,蕪煙好像真沒看到他,徑直出了院門回去了。段慶峰擦擦額頭冒出來的汗,剛松口氣,卻又一頓,自己怎的竟懼怕他起來? 書房的大案上,擺著一副輿圖,敬王手中拿著一張字圖,對著輿圖不住地查看,見他二人進來,便將那張紙倒扣在案幾上。 段慶峰將江湖時局一一匯報,因上次段家莊之變,江湖上其他勢力已損耗大半,幾大門派或明哲保身,或不問世事,段家一支獨大,幾乎掌控了江南勢力。 敬王微微頷首,十分的滿意,“我命蔡婉也聽從你的號令,讓她替你打探消息去。可惜了極樂館,多好的情報點,那龐如畫也太不識抬舉!” 提到極樂館,就想到柳蕪煙,段慶峰賠笑,“那個人,王爺可滿意?江湖上奇人甚多,小人可再去找?guī)讉€來?” 敬王擺手道,“算啦算啦,這一個就讓我吃不消了,再來一個,他非撕了我不可!這個人,當(dāng)真是個人才!”,他隨手翻開輿圖,“我只以為他于武學(xué)上有造詣,然而他的兵法也毫不遜色,于排兵布陣上,給我諸多良策,竟比我這個上過戰(zhàn)場的人還強些!” 他拍拍段慶峰的肩膀,“哎呀,你可真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他喜愛柳蕪煙之情越濃,段慶峰心中就越不安,小心翼翼試探道,“為王爺分憂是小人的本分,只是這人一心撲在他的小徒弟身上,對我們積怨已久,他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又十分的聰明……” 敬王不耐煩地打斷他,“我知道你們擔(dān)心什么,他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心里有數(shù)!” 段慶峰不敢多言,敬王也不欲再提舊事,將一份地圖并一封信給他,令他去桃源谷,找谷主牧駿,按照信中布置行事。段慶峰唯唯諾諾退了出來,走到二進院門口時,突然感到后頸一陣寒意襲來,下意識的摸摸后頸,回頭看看,并無他人,但總感覺被人盯著似的,好像在靈隱山,被青冥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盯著的感覺一樣,不知怎的,他頭皮一陣發(fā)麻,心底的寒氣升騰而起。 柳蕪煙回到屋里,敬王已在那里等他,“你去哪里了?讓我好等!” “去花園走走,看了段慶峰生氣!”蕪煙沒好氣答道。 敬王哈哈一笑,“等他日事成了,隨你怎么處置他!” 蕪煙默了一默,“你決定了?” “嗯!我已把桃源谷的布置圖給了段慶峰,讓他和牧源去弄?!本赐鯏堖^蕪煙,恨恨說,“如今皇上縱容趙彘,有意除了我,我手下的官兒不是被罷免了,就是被查抄,剩下幾個也與我漸行漸遠(yuǎn)。自我回京,這幾年,西北那邊也鞭長莫及,連手下的將領(lǐng)有幾人還站在我這里都無從知曉!” “如果兵權(quán)在握,我又豈用理會江湖那些莽夫?如果權(quán)力在握,我又豈用被趙彘那兔崽子步步緊逼?還是你說的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擊!” 蕪煙低頭微微一笑,旋而正色道,“你可想好了,一步錯,步步錯,可別后悔了又來怪我!若是再來個茍為東,說我‘狐媚惑主’‘挾報私仇’,你還不如趁早把我殺了!” “不會!不會!”敬王打著哈哈說,“我已將他處理了,還不滿意?” “我的命都握在你手里,又怎么敢不滿意?”蕪煙嘆道,俯身臥下,取出一方絲帕蒙上眼睛。敬王見此,如何能按捺得住,諸般事務(wù)皆拋之腦后,一心只想與他共赴極樂世界。 深秋時節(jié)的靈隱山,更為清冷,層層山巒處,黃葉紅霜顯,幾間茅草屋,便是隱居地。 紅裳拄著拐,顫巍巍地走出屋子,龐如畫見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叫道,“我的姑奶奶,怎么下地了?若是你師兄見了,又要生氣!” 重傷初愈,紅裳還是氣虛無力,她慢慢坐下來,“我等不得了。” 龐如畫知道她心中所念,嘆氣道,“敬王府防范太嚴(yán),我們幾次都沒潛入進去,那燕兒也聯(lián)絡(luò)不上。阮青溪那邊水寨也忙得一團亂,你師兄又下不得山——他能把我們接到山中來,已是觸犯門規(guī),見天的在你們祖師爺畫像前跪拜賠罪!” 紅裳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說等不得了!” “等不得也要等!好不容易從閻王手上把你搶回來,不能看著你再糟蹋自己的命!”段明廷提著一籃子草藥進來,“你放心,我從段家莊得知消息,他還沒有性命之憂,聽說在敬王府也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無人敢惹?!?/br> 龐如畫惱他說話不好聽,瞪他一眼,又怕紅裳誤會了蕪煙,誰知紅裳卻說,“我太知道他了,藥王谷失火,他必定是以為我死了,一門心思給我報仇,橫著作踐自己,越是如此,他越是痛苦,我定要早點去找他才是!” “那把火來的蹊蹺,若不是咱們幾個拼死進去,只怕你這次真的要把命賠在那里!”龐如畫說。 段明廷翻撿著草藥,“肯定是那隊不知來路的人縱火,真可惜,當(dāng)時沒抓住一個問清楚!” 他二人正在感慨,紅裳師兄,現(xiàn)任靈隱山掌門李仲陽來了,他頂著一個亂蓬蓬的道士頭,道袍上灰撲撲的,拿著拂塵,圓圓的臉上滿是笑,“師妹,今日有沒有好點?” 紅裳見了他,不禁失笑,“師兄,到現(xiàn)在你還是不會梳頭!” 李仲陽撓撓頭,“自從你下山,就沒人給我綁頭發(fā)了。如今你回來了,卻滿身是傷,好點養(yǎng)好傷,早點給我梳頭!”,說著,便一手抵在紅裳背后,暗暗運起功來,不多時周身便白氣繚繞,乍一看,似乎有條白龍在游動,而紅裳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紅潤。 段明廷和龐如畫見狀,悄悄退了出來,讓他們兄妹二人專心療傷。段明廷說,“龐館主,我們幾個都在山上,外面的消息真假無從得知,我要下山去看看,你和他們幾個說一聲吧,我就不一一道別了。” “你和家里鬧翻了,雖說你爹就你一個兒子,但也要小心為上?!?/br> 段明廷這一去便是兩個月沒消息,等他再到靈隱山,已是初冬季節(jié),他這次來,帶了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蟄伏已久的敬王終于有了動靜,他卸任還權(quán),被皇上派去守陵,舉家南遷到金陵,這幾日已動身。 “這是個好機會!”龐如畫拍手笑道,“他勢力不如從前,在路上正好下手!” 段明廷看看沉默不語的紅裳,卻問毒耗子,“裳兒的傷怎么樣了?” 毒耗子躲在風(fēng)信的身后,仍舊一副怯懦的樣子,“還沒痊愈,不能用內(nèi)力。” “什么都比不上裳兒的安康重要!那敬王雖說勢不如前,但皇上畢竟沒削他的王位,他經(jīng)營許久,怎么一下子崩塌?況且江南武林勢力他收攏了大半,我們就這這幾人,不能貿(mào)然涉險,不能為了柳蕪煙,再把別人賠上!” “我等不得!”紅裳不同意,“片刻也等不得,我身子也無礙,這就要下山。” “不可!”李仲陽和段明廷齊齊喝止,李仲陽說,“才剛剛恢復(fù)三成功力就想胡來,你不要命了?我下不得山,護不了你,你若是還認(rèn)我這個師兄,就聽話不準(zhǔn)去!” 段明廷也勸,“裳兒,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柳蕪煙,他在敬王府呼風(fēng)喚雨,得意得很,上個月他出府游玩,那架勢比王公貴族也不逞多讓。我遠(yuǎn)遠(yuǎn)看了,他可一直與那敬王談笑風(fēng)生,并無半點勉強之意?!?/br> 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段明廷自知失言,掩飾般說道,“我是說,事有輕重緩急,他如今并無十萬火急之險,我們就這幾個人,折損不得,總要想個萬全的法子才好?!?/br> 李仲陽一錘子定音,“師妹好好養(yǎng)傷,段明廷下山監(jiān)視敬王府行動。風(fēng)信,你們兄弟二人倒與此事無關(guān),何去何從,我靈隱山不干涉?!?/br> 風(fēng)信看了毒耗子一眼,緩聲說,“陰差陽錯,沒想到他竟是我的親弟弟,我能手刃張一農(nóng),報我風(fēng)家滅門之仇,也算是托了煉姑娘的福。我風(fēng)信向來不欠人情,此事,我不會置身事外?!?/br> 毒耗子透過縫隙,偷偷看了看紅裳,紅裳察覺,沖他笑了笑,毒耗子立刻縮了回去,悶聲悶氣說,“jiejie的傷還需要我照料,我……我,不走!” 都如此說,紅裳和龐如畫盡管不愿,可也毫無辦法。 卻說敬王出了京城,龐大的車隊招搖一路向南而行,雖說他如今惹了皇上厭惡,余威仍猶在,各地官員不敢輕視,均小心翼翼招呼著,但敬王心情陰晦至極,接連多日未曾露過笑臉,手下服侍的人更是遭了秧,叱責(zé)是家常便飯,挨板子是王爺格外開恩,丟性命的不在少數(shù)。 因王妃同路,蕪煙沒與敬王同乘,和燕兒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青棚馬車,遠(yuǎn)遠(yuǎn)綴在后面。 何向明策馬急急忙忙趕過來,在車窗外輕敲幾下,車簾撩起,燕兒向旁讓了讓,露出后面斜靠在車壁上的柳蕪煙,懶懶地問他,“何大總管,不在前面伺候,什么風(fēng)兒把你吹來了?” “不敢當(dāng)公子稱呼”,何向明賠笑說,“王爺發(fā)了脾氣,誰也勸不住,還請柳公子移步,前去看看?!?/br> 蕪煙冷哼一聲,剛要說不去,略一思忖,便改了主意,下車換馬,來到敬王車輦前,剛撩開簾子,一個茶壺伴著怒喝迎面飛來,“滾!” 蕪煙側(cè)頭閃開,“不樂意見我,那我走就是!” 敬王一聽是他,忙將他拉進車來,壓在身下就是一頓啃咬,蕪煙吃痛,奮力掙扎,“趙玨,誰給你氣受你找誰去,少拿我撒氣!” 敬王這幾日火大,下手不由重了些,見他身上的牙印,也生出幾分后悔,撫摸著他說,“我若早聽你的就好了,只恨當(dāng)初我對皇上還心存幻想,不肯早早布置,如今被他架空,只余一個頭銜,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不用如此傷感后悔”,蕪煙起身將他抱在懷里,親了親他,安慰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好在終究你聽我的,留下桃源谷這條后路,我們自己就能鑄造兵器,便驚動不了朝廷;你還有一些人手,再加上段明廷招攬的江湖人,徐徐圖之,總能翻身。” “不錯!我趙玨豈是仰人鼻息之人?何況趙彘那黃口小兒!”得他寬慰,敬王心情慢慢好轉(zhuǎn),將他衣袍撩開,手習(xí)慣性地伸了進去,喘著粗氣說,“有你這個軍師在,頂他們十萬大軍,等他日我榮登大寶,必封你為……” “我才不稀罕當(dāng)官兒,你那些話留著哄別人去吧!” “那就……皇后,如何?” 蕪煙怒了,“你的皇后在后面的車?yán)镒?!你得意便忘形,又拿我取笑!?/br> 敬王哈哈大笑起來,厚厚的車簾落下,馬車慢悠悠前行,車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憽:蜗蛎髟谕饷媛牭骄赐醯男β?,暗暗松了口氣,小心退了下去?/br> 翌日,修整過后的敬王車隊重新上路,在車隊的最后,一輛不起眼的青棚小車慢慢與車隊漸行漸遠(yuǎn),最后,消失不見。 而在一條岔路上,這輛小車出現(xiàn)了,不知不覺中,有幾人騎馬護在左右,又過跑了一段路,后面又多了幾個人,漸漸地,聚集百十號人,一路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