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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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過后的那個周末,林朵所教的舞蹈班也迎來了最后一節(jié)課,最后那節(jié)課本應(yīng)該是節(jié)室外的表演課,因為天氣原因改為室內(nèi),觀眾則是所有學(xué)員的家長。 林朵即使穿著統(tǒng)一的白色t恤和黑色小高領(lǐng)打底衫,也蓋不住的打眼,當(dāng)她帶著一群小孩在臺上跳舞的時候,一堆閑著沒事的家長也架起相機(jī),故作正經(jīng)拍了起來。 她一邊露出招牌笑容,一邊掃視著臺下的觀眾,突然,在一列人群中,她發(fā)現(xiàn)了個突兀的存在。 有個從沒見過的戴著棒球帽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正手持相機(jī)對著她拍攝,并且似乎毫無偏移,一直對著她。 難不成是暗戀她的人,這太有可能了,暗戀自己的人大概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吧。 但是這個人她從沒見過,談何暗戀,跟蹤狂才更有可能。 說到跟蹤狂,她確實感覺這一段時間,至少這兩天,她明顯感到自己被窺伺,有一雙眼睛在人群中盯著自己,她對眼神很敏感,所以這種感覺一定不會錯。 下了舞臺,她就一溜煙的功夫,就看不見了那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是跟蹤狂。 后來她下班回家,途徑一家首飾店,她進(jìn)去瞧瞧,意外在鏡子一角看見了那個標(biāo)志性的棒球帽,黑色的。 雖然有點(diǎn)恐怖,但光天化日之下,她確信此時不抓,更待何時,所以她特意繞了個圈子,迂回之術(shù)將那個棒球帽帶到她的陷阱。 林朵瞄著沿途的反射玻璃和鏡子,確保那個男人跟上來,然后依靠熟悉的地形,解決掉他。 黑色棒球帽看到林朵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時,幾乎不敢置信,撓了撓腦袋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咔嚓,林朵對著他的臉拍了一張照片,她拿著手機(jī)阻止他向前,就好像舉著一把利刃。 “你再過來,我就把這照片發(fā)給警察?!?/br> 棒球帽壓低帽檐小聲嘟噥,但似乎已經(jīng)于事無補(bǔ)。 “你跟蹤我?” “沒……碰巧罷了?!?/br> “我都看見你好幾次了,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報警,你去跟警察說。” “別別別,小事小事,我確實跟蹤你了,這不是看你漂亮嗎?” “果然是跟蹤狂,我必須得報警了?!?/br> “不不不,我不是給自己跟蹤的,我是給……葉小姐工作,她好像比較在意各位和倪少爺?shù)年P(guān)系?!?/br> “誰?倪安思的朋友?” “準(zhǔn)確的說是前女友?!?/br> “等等,各位?難道你除了跟蹤我,還跟蹤別的人?” “還有謝之韻和顧阿南兩位,葉小姐說必須要弄清你們的底細(xì),以做應(yīng)對策略?!?/br> 林朵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什么叫做無話可說,這不就是嘛。 葉家大宅子里,葉子曰穿著絲綢睡袍,慵懶地躺在房間里里看著窗外的太陽,院子里的雪還未消融,落地窗照進(jìn)來的光溫軟柔亮,帶著一絲疲醉的熱度。 仆人圍在她的身邊按摩、涂指甲油、護(hù)膚、推拿,里里外外圍了數(shù)十人,沒事干的則畢恭畢敬等著這位大小姐的號令。 突然,人群中沖進(jìn)來一個仆人,舉著手機(jī),策馬揚(yáng)鞭跑到她的身邊,大聲說:“小姐,電話?!?/br> 葉子曰捂了一下耳朵說:“我又沒聾,你給我小點(diǎn)聲?!?/br> 她接過手機(jī),聽了幾句,立刻竄起身坐起,指甲油一個不小心劃到她的指關(guān)節(jié)。 “什么,你可真是個廢物,你真的什么都對她說了?” “也就是說她知道我是安思前女友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好笑?!?/br> “什么,你說她要去找倪安思?” 葉子曰氣憤地摔了手機(jī),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巨響,這似乎是這個月的第八個了。 “走走走,都給我走?!?/br> 她轟走所有人,然后把手指上的指甲油擦干凈,癱進(jìn)柔軟的床單中,有一瞬間不能呼吸。 不能這樣睡著,要是林朵真的去找倪安思怎么辦?行跡敗露的自己豈不是要被吊打,畢竟這件事自己不能占理,得趕緊找個幫手。 等等,安貞jiejie完全可以,倪安思不給自己面子,親jiejie的面子還不賣嗎? 想到這里,葉子曰真想給自己的優(yōu)越大腦點(diǎn)個贊。 她敲了個響指,讓人伺候她換衣打扮,化妝師、服裝師、發(fā)型師各就各位,她慢慢落座鏡子前面,她覺得自己即使是素顏也好看的,完全不比那幾個女生差。 所以,她完全是勝券在握的。 當(dāng)她踏進(jìn)倪家的時候,感受到了在自己家從未有過的安靜,她一直覺得,倪家姐弟都喜靜,特別是jiejie安貞的工作室,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少爺今天沒在家?!?/br> “我不找他,我找安貞jiejie?!?/br> 倪安思又和誰去玩了?而且,又沒帶著她。 她在忿忿不平的心情中敲了倪安貞的房門,倪安貞正在落地窗邊畫畫,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畫上的景色和從陽臺看去一致。 倪安貞看她過來,連忙把油畫的工具整齊擺在一旁,摘下手套,讓人送上茶水糕點(diǎn)。 “安貞jiejie,我今天不是找你敘舊來的,我有一件事(故意嘆氣),你弟弟他好像認(rèn)識了一堆來路不明的朋友。” 倪安貞優(yōu)雅地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裝飾用的),笑著說:“我從不管他交什么朋友?!?/br> “jiejie呀,你就這么放縱她嗎?”葉子曰從挎包里掏出一堆照片,擺在桌上“這就是那三個女孩的模樣,我其實本不想跟你說的,但是我怕其中一個惡人先告狀……” 倪安貞用手指挪了挪照片,把林朵其中的一張照片換了幾個角度,然后她確信這個女人她見過,似乎就在某一次和白一寧吃飯的時候。 “對,就是這家伙發(fā)現(xiàn)的,還挺精明的,簡直是只狐貍,長得也像,根本就是狐貍精?!?/br> “別那樣說,說不定人家和安思的關(guān)系清清白白,被你這么一中傷怎么辦?” “……”葉子曰撒嬌說:“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但是深夜安思還送了這個女生回家呢,她們都是朋友,我覺得……就算沒有關(guān)系,至少也有好感,不然以安思的性子……怎么會那么冷的晚上還送這個女生回家?!?/br> “你在現(xiàn)場?還是跟蹤來的?”倪安貞打量著對方的表情,然后說:“我大概清楚了,他對這三個女生中的一個有好感,可是是哪一個呢?” “我的私人偵探告訴我淡茶發(fā)的叫做林朵,在舞蹈培訓(xùn)班做老師,黑色長發(fā)的叫做謝之韻,在一家舞蹈工作室工作,短發(fā)的這位叫做顧阿南,是x大的導(dǎo)演系研究生?!?/br> 林朵?倪安貞忍不住輕笑起來,這不就是白一寧睡過的女粉絲嘛,怎么和自己的弟弟攪在一起了? 倪安貞拿起林朵那張照片,仔細(xì)端詳起來,確實挺好看,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你說,這個女人是叫林朵對吧,她和我弟弟有可能嗎?” “也不是沒可能,但我也看見她對安思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安思沒理他,啪得關(guān)上車窗,叫她吃了個閉門羹?!?/br> 倪安貞聽到這話,心里才舒坦一點(diǎn),若是連弟弟也胳膊肘往外拐,那她也太慘了點(diǎn)。 “所以,安貞jiejie,你千萬要站在我這邊,不然我肯定會被安思討厭的?!?/br>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幫你的,你對安思這么上心,我做jiejie的,還不是希望自己的弟弟找一個最好的女孩子,他們誰能比得上你呢?” 葉子曰被夸得暈頭轉(zhuǎn)向,得到了倪安貞jiejie的庇護(hù),她這才安心下來,就算林朵惡人先告狀她也絕對不虛了。 至于林朵,則完全沒有告狀這意思,這種敗露了的事遲早會傳到倪安思的耳朵里,她如果先下手去告狀,豈不是反倒落下不好的印象。 她找到謝之韻,果然謝之韻完全沒有發(fā)覺被跟蹤的事情,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林朵,好像她在說一種天方夜譚的事情。 “可是我那天什么也沒和倪安思說,也沒親密的舉動,怎么也會被excel上啊。” “我哪知道呢,我還想說我完全對那孩子沒有任何想法,怎么就給我打上標(biāo)簽了?!?/br> “我還是離那些人遠(yuǎn)遠(yuǎn)的吧,這些有錢人做起事情來可有夠無厘頭的。” 林朵攤手笑道:“干嘛怕呀,我覺得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本質(zhì)還是不自信,如果有信心能拽住他的話,何必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而且呀……如果我是倪安思,只會覺得這種做法討厭罷了?!?/br> “你這么一說,倒也是哦,如果足夠自信的話,是完全可以說服倪安思不去你那的?!?/br> 林朵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想和倪安思扯上關(guān)系,所以也沒想把事情鬧大,任憑他們內(nèi)訌什么的,她也完全不想?yún)⑴c。 她只需要嬌滴滴、懵懂地說:“我完全不太了解誒,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然后一切的過錯都會蓋在那個女孩身上。 事實上,她也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充其量只是催化劑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疏遠(yuǎn)罷了。 不過,他若是真的喜歡那女孩的話,她要是過于做作、裝模作樣、上躥下跳,反而會被當(dāng)做綠茶婊,那么,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總之,她這個時候還完全沒有想要介入倪安思人生的想法,只是一味撇清和他的關(guān)系,不想讓白一寧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