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貓咪
尉遲肅自然察覺出來懷中人背脊一松。 任由她靠著自己肩頭,尉遲肅又輕輕拍她的背,極盡平生溫柔:“可還站得住?” 姜慈還有些喘,聽了這話點頭,手撐著墻就要站起來。 尉遲肅算了算藏書閣到御花園的腳程,一來一回是要費點時候的,便又按著她貼近自己:“御花園遠著呢,歇會?!?/br> 姜慈臉又有些熱起來,尉遲肅錮著她的腰,她只能貼著尉遲肅的脖頸,這個動作實在太過親密旖旎。 尉遲肅被她呼出的熱氣弄得有些癢,又怕自己側(cè)過頭去會惹她亂想,強忍著癢意稍稍抬了抬頭,試圖離她的氣息遠些。 這樣似有若無的癢癢堪比受刑,尉遲肅唯有找些話頭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 此話一出,不僅姜慈愣住,尉遲肅也呆了。 姜慈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眼睛立刻就紅了。 這算什么? 尉遲肅連忙解釋:“不是,我知道你叫姜慈,我總不能這樣叫你罷?可有小名?” 越描越黑。 不叫全名是因著本朝的習俗,該是特別瞧不起對方才會直呼名字的。 可小名,尤其女子小名,該是家人這樣親密的人才能叫的。 尉遲肅決定最后搶救一下:“那,太妃?” 姜慈一眨眼,一滴淚珠打在了他手背。 尉遲肅整個人都僵了,從未有這樣覺得自己嘴賤的時候。 “你”不好嗎!這個“你”字可不就是讓人叫的嗎!做什么非要問她小名拉近些距離!有什么距離可拉近的! 尉遲肅深吸一口氣,略低頭擦去她臉上的水珠,歉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姜慈不肯哭出聲,淚卻是掉得更快更兇了——尉遲肅叫她太妃,十有八九是為著羞辱她。 尉遲肅識趣地跳過這茬,只將她抱緊些,回顧著年少時替人照看孩子時的模樣,安撫地拍著她后背道歉:“是我多嘴,別哭了,眼睛哭腫了該讓人瞧見了。” 姜慈立刻止住眼淚。 尉遲肅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見她這一瞬間變臉的本事,忍不住道:“你這眼睛里頭莫不是有個開關罷?”否則怎么能說哭就哭,說停就停。 見她眉頭微蹙,竟是又要哭,尉遲肅深恨自己一時嘴快,搶在她前頭道:“不準哭。” 這一番又哄又鬧下來,尉遲肅累得不做他想,懶懶地向后靠著墻壁,只把她拉近些許。 姜慈略仰著頭,偷偷瞧他。 尉遲肅閉著眼睛,頭稍稍后仰。姜慈目光一一掃過他的眼睛、鼻子、再往下。 姜慈曾聽宮中婢子私下里議論過這位寒門新秀:尉遲肅若不是身世實在太差,該是建陽世家爭搶的新婿頭一號人物了。 就連阿爹提到他時也說的是“是個連中三元的玉面郎君,有些本事,可惜?!?/br> 可姜慈覺著,身世差些并沒有什么可惜的。 該可惜的是那些滿肚肥腸、仗著有個好出身成日里燈紅酒綠的世家子弟。 他長得這般好樣貌,年紀輕輕官至三品,如今又是新帝老師,就是出身差些遲早也能討門好親事的。 姜慈想到了什么,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我做什么?”尉遲肅便在這時睜開眼睛,見她神色肅然,不由問道。 他自問生得就算不比潘安也當?shù)闷鹨痪鋬x表堂堂,總不能是嫌他相貌不對胃口又生氣吧。 姜慈撐著墻,掙脫他懷抱,身子后退些許。 “我們——” “我們?nèi)绾??”尉遲肅不解。 姜慈站起來,別過身子理了理衣裳:“我們莫再見了,青鶯該回來了,我先走了?!?/br> 姜慈步子飛快,尉遲肅反應過來時整個二樓只剩下他和一個軟枕。 尉遲肅收回目光,又閉上眼,良久,他嗤笑一聲。 她說的沒錯,本就不該再見了。 青鶯到了御花園處沒尋到姜慈,便又原路折返回去。 走到半路時才瞧見前頭的人可不就是自家主子。 “方才我看書看得悶了,本想到御花園散散心,可天太熱了就停在這兒了。青鶯,這是做的什么點心?” 青鶯想問的話便被堵了回去,聽見她說熱,又看她臉色不大好,連忙扶著她到樹下歇著。 姜慈本就苦夏,方才又出了一身的汗,走了這一段路更是悶得不行,連飲了滿滿三杯茶水后臉色才算好看些許。 青鶯便與她說著閑話。 “方才奴婢先是到了藏書閣,沒想到見著了尉遲太傅,是他同奴婢說您往這頭來了...” 青鶯也大概曉得,素秋惹太妃不悅就是因為這尉遲太傅的緣故,說完了話偷偷瞄她一眼。 姜慈只微微點頭,并不接話。 青鶯見她神色自若,便又多提了兩句:“從前不是聽人說,尉遲太傅模樣生得俊朗?奴婢只瞧了個大概,倒同傳言所說不差?!?/br> 青鶯從前遇見個新人新事也會同她講上幾句,姜慈不拘她的性子,只要不在外人面前說,都由著她去,橫豎也只是姑娘家說些好看不好看一類的話,惹不出什么麻煩。 只今天姜慈被熱得起了小性子,略提了提:“莫再提他?!?/br> 青鶯應了是,暗自思量:想來太妃與此人齟齬未解。又想到了這些日子越發(fā)寡言的素秋,一時間視尉遲肅如洪水猛獸不提。 尉遲肅將拿走的書冊記錄在案,送到萬安宮后便出了宮。 回到家中卻沒見到阿娘和阿妹,尉遲肅便徑自回了房。 那只肥貓并不是他所養(yǎng),是在他們搬到這處后某一個下雨的午后,尉遲肅開著窗,這肥貓許是為了躲雨,跳窗而入。 甚至不怕生地踩在了尉遲肅的書上。 尉遲蓉喜歡它,尋了好些小魚干喂它,但她房里常年熏著香,生怕那熏香對貓不好,便將魚干都送到了尉遲肅的屋。 一來二去的,這貓時不時往尉遲肅這屋跑。 尉遲肅懶洋洋地靠在窗邊,對那胖成球的肥貓念叨:“阿妹不在,今日沒有小魚干給你。” “我勸你也莫再吃了,你若是只母貓,我該疑心你有孕了?!?/br> “不對,你們貓是不同的,喂,公貓能懷上么?” 肥貓抗議地喵叫兩聲,似在鄙夷此人的無知和刻薄。 尉遲肅順了順它的毛,又捏了一下這肥貓,忍不住嫌棄:“你真是白長了這些rou,半點不好捏?!?/br> 肥貓又喵喵起來,揮著爪子似在憤怒。 “你叫什么名字?” 尉遲肅說完,眉頭微蹙。 肥貓大概是察覺出此人今日不大正常,告別地喵一聲,抖著肥rou跑遠。 尉遲肅對這肥貓愈發(fā)不滿:這拔腿就跑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某人。 他將窗子合上,這才去燒水沐浴。 日頭漸落,尉遲肅提起一桶冷水倒進去,手又探了探。 還是有些太熱。 // 尉遲肅:我又又又又又被拔X無情了? 讓我們猜猜還有幾章下一個H....(惡趣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