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jié)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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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刀付喪神沒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像是一聲嘆息,拖著長長的尾調(diào),在最后越來越輕。 審神者不厭其煩地問:“那么是什么樣舒服的感覺,我敲擊這里的話,你是否能感受到身體具體的哪一部分有對應的觸覺呢?” 燭臺切光忠無法抑制地吐出一口灼熱的喘息。他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否認道:“沒……沒有對應的部分,是……是一種整體上的感覺?!?/br> 他終于感到稍稍清醒,因為都彭再次放下手里的工具,將剛才的靈力值當做第一個發(fā)生變化的臨界閾值,清晰地記錄下來。 接下來,靈力又提升了一個濃度。墨藍色短發(fā)的付喪神不安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問話時,審神者暫停了養(yǎng)護動作,而感受到他重新開始的時候,燭臺切情不自禁地側(cè)過身,蜷縮起身體。 審神者觸碰本體的感受,已經(jīng)超過了直接接觸他的身體。所以這一次不等都彭提問,燭臺切光忠已經(jīng)忍不住開口說:“主公大人……請停一下!” 都彭無視了他的請求,第三次平和地發(fā)問道:“你有什么感覺?” 付喪神不由自主地拽緊了床單。他終于再次察覺到了危險,感受到了都彭給予他并不是一次單純的款待,而是裹著糖衣的陷阱。他竭力忍耐,假裝自己還能語氣平穩(wěn)地說?!安灰倮^續(xù)了……這太……啊……停下!” 審神者低笑起來,提醒道:“還記得嗎,燭臺切?退和山姥切就在隔壁,不要這么大聲,忍著點,不要打擾到他們?!?/br> 審神者的靈力像一滴濃稠的樹脂,而燭臺切光忠覺得自己像是“啪”的一聲被樹脂砸中,裹著其中無法掙脫的飛蟲。審神者似乎能將自己的靈力無限壓縮和增強,現(xiàn)在,燭臺切已經(jīng)完全不會覺得自己像是在浸泡溫水或者酒醉微醺了。 他好像被一團火包圍,又像是有人把他扔回鍛刀爐。 ——刀解的感覺大概也不過如此。付喪神無法呼吸,無力思考,他已經(jīng)沒有余力去考慮尊嚴或者臉面。他不知道,在都彭記錄下第三階段閾值的時候,他正在發(fā)出怎樣的哭泣和求饒聲:“不要”“請原諒”“救救我”,或者大量無意識、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內(nèi)涵的囈語。 在掙扎了大概一個世紀那么久之后,靈力終于稍稍減弱了。審神者第四次問:“剛才有什么感覺,有哪里疼嗎?” 燭臺切光忠花了幾分鐘時間,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識。他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在抽泣,然后……思維緩緩重啟,他慢慢明白那個發(fā)出低啞啜泣聲的人,正是他自己。五虎退好像是在門外擔憂地問:“燭臺切先生怎么了,不舒服嗎?我要不要去找主人幫忙?” 山姥切國廣低聲安慰他,“沒事……主公就在他房間里,我們?nèi)e的地方打掃吧。” 燭臺切光忠緊張地咬住自己黑色的手套,努力壓抑住哭腔。雖然可能已經(jīng)完了,但還是希望不要再被同伴聽到自己正在哭泣。直到此時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罩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了。身體在不停地起伏,肌rou緊繃到抽搐,而都彭還在催促說,“燭臺切,回答我的問題。還是說,你還想再體驗一回才能準確地描述出來?” 太刀青年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不知道五虎退和山姥切國廣是什么時候被他引過來的,卻知道他們肯定還沒有走遠。他慌亂地說:“沒、沒有哪里疼……” 審神者窮追不舍,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xù)問:“那你為什么哭?” “我……”燭臺切光忠難堪地回答,“剛才有點……太、太刺激了?!?/br> “哦,跟我想的一樣?!倍寂淼穆曇袈犉饋肀绕綍r輕快。他再次暫停了自己的動作,鋼筆滑過紙張,發(fā)出沙沙的書寫聲——顯然,就跟燭臺切光忠開始預想的一樣,看到刀劍付喪神失控,感受到他的恐懼,聽到他的哭泣,這一切都讓他心情愉快。 燭臺切光忠卻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一切開始之前的決心,他抓住這個短暫的間隙,再次哀求道:“主公大人,請寬恕我……不要再繼續(xù)了……” 幾分鐘之后,燭臺切光忠感覺到那個可怕的人類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太刀付喪神早已不復不久前的勇氣,驚慌失措地向后躲閃。他感覺到審神者伸出手,又一次拽開了他的眼罩。 突然涌到眼前的光芒,一下刺痛了他的眼睛。太刀付喪神抬起手,遮住流淚的眼睛。他難堪地側(cè)過頭,從手指的縫隙里看著居高臨下俯視他的審神者,非常想要縮進被子里去,就像山姥切國廣一樣將自己整個隱藏起來。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為在這座本丸里,即便是山姥切國廣本人,都沒有得到過這樣做的特權(quán)。 燭臺切光忠從不懼怕痛苦,無論是輕傷、中傷、還是重傷。在戰(zhàn)場上,只要是主君命令前進,即便明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碎刀的結(jié)局,絕大部分刀劍都會服從命令,貫徹主命。他也不怕審神者施加于身體上的折磨,也可以硬抗下審神者從精神方面的凌辱。 可是微妙的是,都彭用一種強硬到可怕的方式,讓燭臺切光忠認識到,他對新任審神者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誤解。他對山姥切國廣做過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都彭讓他親身體驗到那振打刀為什么會說“放我下來”和“不要”。類似的話,他剛才一定也曾哭著說過無數(shù)遍了。 燭臺切光忠無法理順現(xiàn)在的情況,他甚至說不清審神者是否對他存在惡意…… 畢竟,審神者不久前的言行,顯然是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誤解,他明擺著在故意誤導他,引導他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而且,他都已經(jīng)如此狼狽失態(tài),徹底毫無形象可言,這位審神者仍然在視若無睹地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可是,如果讓他去告訴其他刀劍付喪神,燭臺切光忠是因為自己的主公消耗了龐大的靈力,仔細而認真地,用最好的打粉和丁子油,為自己做了一次漫長得好像沒有盡頭的無傷保養(yǎng)。并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舒適到難以承受……所以懷疑這是自己的主公對自己存在著惡意,想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和難忘的懲罰…… 哈!不需要其他不了解情況的刀劍付喪神評判——他自己聽到,都會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是被迫害妄想癥的瘋言瘋語,或者是受到偏愛者令人嫉妒的無恥炫耀。就連他自己,被這樣教訓過后,都沒辦法繼續(xù)對這位審神者大人保持滿腔敵意和揣測。 燭臺切光忠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五虎退說得對,將前任審神者與現(xiàn)在這位都彭大人相提并論,確實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他跟那個外強中干的失敗者完全不同,他才是那種真正可怕的人類。 都彭沉默地看了求饒的太刀付喪神一會,燭臺切光忠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還是在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一分鐘后,審神者低聲說,“張嘴咬住?!?/br> 太刀付喪神下意識地服從了這個命令,都彭把濕透的眼罩放在他嘴里,語氣平淡地嘲諷道,“燭臺切君,既然不久前你答應過我能夠堅持,也說過能做到我的要求,就最好做到它。一會說你想做,一會喊停,是把我當成了任你差遣的服務人員嗎?如果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咬著這個吧。不要再亂說話惹我生氣——這是為你好,懂嗎?” 說著,他在太刀付喪神驚懼的眼神中,再次回到了自己剛才的座位,重新握住燭臺切光忠的本體,專注地為刀刃滴上丁子油,開始了保養(yǎng)的下一步驟,以及研究性實驗的下一個階段。 第20章 戰(zhàn)線崩壞(2) 看到都彭真的再次開始了對自己實體的保養(yǎng),燭臺切光忠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懼。假如他的頭腦還保持著清醒,就會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有多么可笑——他真的咬住了審神者塞到他嘴里的眼罩,下意識地不敢再開口請求他停下。 但與此同時,他的內(nèi)心其實并沒有馴服到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忍耐。徹底喪失理智的太刀付喪神用胳膊支起身體,試圖向正在擦拭他本體的審神者爬過去,想要把自己的本體刀身搶過來藏起來。他不知道,就在不久前,他的同伴山姥切國廣也曾試著這樣做。 可惜,由于他對審神者的誤解,他注定比山姥切國廣悲慘得多。面對想要搶奪本體的山姥切國廣,都彭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教了兩句。但在面對他的時候,人類看了狼狽不堪的付喪神一眼,再掃視這間房間還算干凈的地板…… 都彭認為,他是一個大度的主人,可以貫徹原則,不在刀劍們第一次犯錯時進行懲罰。他能忍受山姥切國廣撲過來搶刀,但那不代表他也能忍受自己的刀劍穿著潮濕的衣服,像拖布一樣,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匍匐前進。 在燭臺切光忠將大半身體探出自己的床鋪前,都彭將靈力一口氣提升到剛才暫停時的水平。接著,他稍稍加快了提高靈氣輸入量的速度。頭腦發(fā)昏,正在做垂死掙扎的付喪神一下軟倒,跌回自己的寢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如果要燭臺切光忠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他可以很直觀地描述出來。因為大量的靈力注入體內(nèi),已經(jīng)讓他產(chǎn)生了幻覺——付喪神覺得,自己就像一支水銀溫度計,審神者將原本處于室溫中的他拿起來,直接將儲存著水銀的玻璃泡貼近了不斷升溫的熱源。 只需要短短一瞬間,受熱膨脹的水銀就從最底端開始,順著毛細管攀升到最頂端,飛快地越過一個個刻度和溫標。然后——沒有任何標尺可以顯示出它還在不斷的提高溫度,但溫度計自己知道。 一百度、二百度、三百度,一直達到了它本應不該達到的沸點。水銀沸騰起來,溫度計炸裂了。太刀付喪神已經(jīng)沒法再像剛才那樣求饒和呼救,他有了一種瀕死的錯覺。并不是痛苦,而是已經(jīng)靈魂受到?jīng)_擊,脫離了身體。他在浩渺的宇宙中,目睹了一顆恒星的爆炸,耀眼的光吞噬了他。燭臺切光忠瞬間失去了意識。 都彭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太刀付喪神的異狀。他確實打算懲罰燭臺切光忠的,讓他能夠認識到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主人,從而在腦海深處留下對自己的敬畏。但他也只打算小懲大誡,沒想真的把他怎么樣。 于是,稱職的審神者馬上停下手中擦拭刀刃的動作,快速回到這個付喪神身邊。他俯下身,打量著眼前這個深色頭發(fā)的青年。他深得近乎于黑的頭發(fā),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因為自己的掙扎,衣服變得皺巴巴的,僅有那幾個系好的扣子早就被崩開了。而且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白色的襯衫緊貼在皮膚上,就像他從浴室里抱出來的山姥切國廣,透出下面煮熟蝦子一樣通紅的皮膚。 都彭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好,以免感冒——嗯,話說付喪神好像不會感冒?不過還是蓋著點好。審神者心想,他看起來真的很需要東西遮擋一下身體。而且,自己也不想看到這種滿是褶皺,亂成一團的襯衫。這會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即結(jié)束這次實驗,把亂七八糟的燭臺切光忠丟進水里徹底清洗。 蓋好了被子后,審神者終于可以理智地看待太刀付喪神,而不會感到焦慮。他拉起燭臺切光忠的手腕,搭在脈搏上,確定他的心跳雖然很快,但確實是在逐漸恢復正常,一點點變得平緩。 都彭一直將手搭在燭臺切光忠的手腕上,安靜地等待他恢復意識。等付喪神的瞳孔重新聚焦,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時,那雙金色的眼睛包含著淚水,里面已經(jīng)充滿了恐懼。這種柔軟的眼神,終于喚醒了審神者真正的憐憫之心。 好吧,今天就到這里,不切實際的計劃,沒有繼續(xù)執(zhí)行下去的必要。都彭在心里對自己說,至少,從今往后,相信燭臺切光忠再也不會衣著清涼地湊到他身邊,越過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的社交距離,對他說些類似于職場xingsao擾的曖昧臺詞了。 他趁著太刀付喪神仍然神情恍惚之際,對著桌邊的紙筆伸出了手。他可愛的本子和心愛的鋼筆,馬上響應了他的召喚,輕盈地從桌面飛進他的手心。都彭把本子攤在自己的膝蓋上,做好剛才的記錄。 第四階段,幾乎是太刀燭臺切光忠的極限。如果經(jīng)常對其進行保養(yǎng),不知道是否能夠擴寬他的承受量呢?還有,這種保養(yǎng)耗費了大量的靈力(至少對普通審神者來說確實如此),那么除了會讓刀劍們感到舒適,可以用作獎勵的手段,又是否對他們的能力成長有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