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jié)閱讀_184
雖然心里轉著這樣的念頭,但短刀的呼救聽起來實在太可憐了,所以打刀還是響應亂的召喚,向審神者和短刀走去。 堀川國廣輕盈地跳落在和泉守面前,張開雙臂阻攔他的靠近。 “別擔心,手入之后要洗澡,這是我們本丸的習慣。”他真誠地望著和泉守兼定解釋道。 在堀川國廣勸阻和泉守時,審神者已經嫌棄地把正在為微弱掙扎著的短刀拎了起來,舉在距離自己一臂遠的地方,踢掉腳上的木屐,把粟田口家的短刀緩緩地放進了河水里,確定他能夠自己站穩(wěn)而不是跌倒被河水沖走后,才鄭重地把襯裙放在他的手上。 臉色蒼白的短刀呆呆仰起頭,抽抽噎噎地望向面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審神者,就像剛才被扯壞裙子一樣,軟軟地啪嘰一聲坐進了水里,抬起手捂住臉大哭起來。 都彭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想了想,從他手里扯出本想讓他當毛巾的襯裙,繞到他的身后,撩起水不受影響地開始幫他擦起了后背。 目睹了這一切的和泉守嘴角又抽搐起來,重新把目光放在面前的脅差少年身上,干巴巴地說:“你主人還真愛干凈……” 堀川國廣假裝自己聽不出兼桑的吐槽語氣,驕傲地挺了挺胸,“那當然。” 亂藤四郎哭了好幾分鐘,都彭擦完他的后背,抓住他捂著臉的手腕,拉起他的胳膊開始擦洗的時候,他才稍稍平靜下來,打著哭嗝抱怨道:“內、內褲都濕掉啦,怎么辦吶?” 都彭把故態(tài)復萌的短刀從水里拎出來站好,看了一眼自己同樣濕了的浴衣下擺,平靜地說:“去城里?!?/br> “什、什么?!”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雖然都彭仍然只說了短句,但去城里卻跟吃飯睡覺完全不同。 作為一個普通的付喪神,雖然也沒少到江戶時代來出陣和遠征,但平時,亂和他的同伴戰(zhàn)友們都只是在外圍戰(zhàn)場上消滅溯行軍。到江戶時代人類的城市里去,真實地參與到歷史中,那是更加出色的付喪神和審神者才能完成的任務。 沒有時之政府的許可,即便是審神者也不能貿然進城。更不要提面前這個審神者決定進城的原因,看起來竟然只是因為他剛才為了掩飾尷尬隨口抱怨。其實……只要忍耐一會,濕掉的內衣自然就會干了呀…… 短刀求助地望向岸邊的堀川國廣,可惜脅差好像沒聽到審神者的發(fā)言,他只是又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越過自己本該最喜歡的和泉守兼定跑向審神者,撿起他的木屐蹲下來,把外套鋪在膝蓋上,關切地說:“主人,請快點上來,把腳擦干再穿鞋吧?!?/br> “要進城的話,我們要加快速度了。亂,你也快點上來穿衣服吧!”和泉守兼定也走了過來,看起來對這一切適應良好,“要進城的話,我們得趕在太陽落山前趕到才行,不用說了,你們肯定誰都沒帶錢……” 他解下了自己的耳環(huán),得意洋洋地說:“我跟你們這些家伙可不一樣啊,審神者大人,先說好,借你錢的話,找到住的地方后可要好好地幫我做一次保養(yǎng)才行啊!” 亂藤四郎終于理解了他的意思。這個審神者想要換衣服,首先想到的不是回自己的本丸,而是冒險進城——這說明他們不久前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緊張地咽了一口,盯著已經走回岸邊,正在堀川君幫助下穿回木屐的審神者。 審神者大人照舊不搭理和泉守兼定。亂藤四郎發(fā)現,審神者偶爾還會回應他的反應,卻從來、從來沒有一次回應過和泉守。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好像不太妙……會不會是討厭和非常討厭兩者間的差別呢? “去城里的話,兼桑是打算住下來嗎?”在亂胡思亂想的時候,堀川國廣確定都彭仍然不想說什么,便扭過頭緊張地問,“你……這樣好嗎?兼桑,你和亂原本想去哪里,不、不是說要打進王點去嗎?” 脅差少年整個都不好了。 這次過來,他就只是想要見見兼桑,了解一下他在叛逃后會遭遇到什么……本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照他和亂的實力來看,他們這樣一路打過去,不出意外會在王點壯烈地碎刀。以堀川現在的實力,他可以輕松地掃掉王點里的溯行軍,只不過還沒辦法應付隨之出現的檢非違使。 可……可兼桑和亂醬如果跟著他們進城而且還住下來的話,豈不是改變了過去?檢非違使會在什么時候出現,會不會被他們引進人類的城市?——不、不會的,有主人在,他不會讓無辜的人被牽連受到傷害。 堀川國廣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已經幫都彭傳好了鞋,仰起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是主人提出了進城的提議,也就是說,他愿意插手這件事,幫助自己在這次把兼桑和亂醬從既定的命運中摘除下來嗎? 察覺到都彭的意圖,脅差少年忍不住有點想哭。 他表現得如此反常,讓一貫大大咧咧的和泉守兼定也緊張起來,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搞錯了順序!他本應該先向脅差少年坦白他和亂的來歷,征得他的信任,再表明自己愿意保護審神者的決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跳過所有過程,一下從普普通通被派出陣的付喪神變成了要賴在人家審神者身邊不走的奇怪家伙。 “國、國廣,你冷靜點……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在相處了大半天后,一直在脅差少年面前表現得鎮(zhèn)定自若的打刀,終于也漲紅了臉,緊張得磕巴了起來。 第195章 真面目(2) 和泉守兼定硬著頭皮把話說出口后, 還以為自己能得到個機會——堀川國廣和他的審神者理應乖乖坐下來,聽一下他們的故事。 但讓他相當尷尬的是, 審神者穿好了鞋、整理好浴衣,自顧自地越過他向前走去, 用實際動作告訴身邊的三個付喪神, 他正走在進城的路上。 亂藤四郎飛快擦洗掉身上的血跡,飛快地從水里竄了出來,正在手忙腳亂地給自己穿衣服。他剛才哭得鼻子發(fā)紅,現在肩膀還在抽抽搭搭地抖動著,白皙的皮膚上掛滿了透明的小水珠, 在陽光下折射出招人喜歡的光彩。 ——和泉守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和國廣后面的對話, 他看起來一心只想追上走在前面的審神者, 像個怕走丟的小孩子。 不光是短刀, 連脅差少年都在眼巴巴地望著審神者的背影,悄聲說:“兼桑……我、我們還是先進城再說吧。你剛才說得對,晚了被擋在城外就不好了……” 他看了看打刀的耳環(huán),摸了一把自己的耳釘,輕聲說:“多虧有兼桑在, 我和主人都沒帶錢,我又不想當掉自己的耳釘……” 他笑得非常乖巧,臉也有點紅——和泉守兼定明白面前這個少年的意思,因為他做內番時會換上同款的耳釘。 他這種友好的表現總算讓被其他人忽視的打刀稍稍找回了面子,他清了清嗓子,嘟囔了一句“那當然, 我可是很實用的,如果耳環(huán)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把指環(huán)也典當出去”,然后提著刀跟在了審神者的身后。 穿好衣服的短刀整理著領帶急匆匆地追上了審神者,怯怯行了個禮說:“失禮了,審神者大人,請走在我身后,讓我在前面探路吧?!?/br> 說完他沒好意思抬頭,一溜煙地跑到了最前面,小心地偵查著溯行軍的動向。都彭沒有異議地跟在短刀身后,一行人順利地從戰(zhàn)場來到了普通人生活的區(qū)域。 堀川國廣一直提心吊膽,總覺得他們一踏出戰(zhàn)場,就會引來大批的檢非違使。不過這次他想多了,路上漸漸出現了農田和辛勤耕種的農民。他擔心的敵人始終不見蹤影。即便這是一個戰(zhàn)亂的年代,但此時此刻,周圍的一切都散發(fā)著和平所特有的安詳味道。 亂藤四郎很乖巧地從前方縮回到審神者身后,一邊走一邊跟和泉守小聲地聊天。 “這里和太郎殿次郎殿的故鄉(xiāng)很近吧,兼桑?” “呃……大概吧,他們的本體在這個時代好像已經被供奉在神宮里很多年了?!焙腿丶娑ㄅ貞浟艘幌?。 堀川國廣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 江戶時代,不光是存在著被供奉的大太刀兄弟……對亂藤四郎來說,更重要的是,粟田口的長兄一期一振、脅差鯰尾藤四郎,都曾在德川家擊潰豐臣家攻陷大阪時的火災中被燒毀過。 如果出身普通的本丸,遇到普通的審神者,就算是重回函館,面對最敬愛的前任主人土方先生受傷的場面,兼桑也是一個會哭著說“好的歷史壞的歷史都是歷史”毫不猶豫盡忠的付喪神。但遇到了他們之前那樣一位審神者,他和亂還會堅定這樣的立場嗎? 改變歷史的檢非違使一直沒有出現,會不會是由于兼桑和亂并不是在城外碎刀?也許,在沒有主人和自己參與的過去,他們也曾經沿著這條路走進了歷史當中,看望了還在作為刀劍沉睡的大太刀兄弟,參與了歷史上那場著名的戰(zhàn)斗,選擇在燒毀了一期一振的火焰中離開人世。 短刀和打刀就只是短暫地交談了這么兩句,繼而就沉默下來。 雖然和泉守的自我感覺良好,但最后拿著他的耳環(huán)去找人類溝通交流,換到錢、找到住宿地點、為大家買來換洗衣物的那個付喪神,仍然是“傻白甜新人”堀川國廣。 所有人都洗好了澡,換上干凈的浴衣,在晚飯被送來之前,和泉守兼定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機會,和亂藤四郎一起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在都彭面前,簡單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因為我們的審神者想要開啟寢當番……”亂藤四郎忍住向其他人袒露實情的羞恥,伏倒在地,聲音微微發(fā)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