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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終于把話說完:“你和程司年,什么時候認識的?” 先前目睹程司年與沈歲知的親密,使他心頭猝不及防涌起沉重感受,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jīng)策馬來到她眼前。 他從未如此失態(tài),整個人被情緒支配。 ——他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叫吃醋。 可他是第一次吃,不懂該怎么辦才好。 沈歲知聞言愣了愣,沒想到晏楚和會問這個問題,難不成剛才是一直憋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以為我和他什么時候認識的?”她似笑非笑地瞧著他,調(diào)侃道,“也對,我好像一直沒跟你說過。”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早就相識,晏楚和眸色微沉,冷冷淡淡地嗯了聲,算是表明自己明白了。 沈歲知看他這樣突然覺得良心痛,于是不再吊兒郎當逗他,清清嗓子道:“我和他剛認識沒兩天,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一起結伴出來玩的。” “真不算特別熟,就是朋友而已。”她說,“怎么樣,心情好點了?” 她本來以為晏楚和不會回應,誰知他聞言稍作停頓,當真頷首承認下來,神色無比正經(jīng)。 沈歲知定定看了他兩秒,突然出聲:“還有就是……” “晏楚和?!彼龁?,抬手指了指某處,“你耳朵有點紅。” 話音落下,晏楚和倏地蹙眉,策馬向前走出兩步,好偏離她的視線,淡聲回:“天熱?!?/br> 好一個天熱。 她是真沒見過哪個男人調(diào)情時一本正經(jīng),日常相處時耳廓泛紅的,純情認真得要命。 沈歲知沒忍住,握拳抵唇笑出聲來,好容易才把聲音給憋回去,她輕夾馬腹跟上,含笑附和道:“是是是,我也覺得熱,這兒可比平城高出來十來度呢?!?/br> 二人回到馬場中,果不其然,戴然和葉逍等人已經(jīng)下馬休息,蘇桃瑜在馬上找角度自拍,程靖森和程司年不知所蹤,興許是還沒回來。 戴然正喝著冷飲,余光瞥見不遠處走來的二人,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葉逍疑惑看他,“怎么了?” “你傻啊,你不知道那是晏楚和?”戴然曲起手臂搗他,“沈歲知那沒心沒肺的自來熟,不會不知道人家生人勿近吧?” “靠,晏楚和?!”葉逍不禁震驚地罵了聲,“我還以為是哪個‘晏總’,這位是大爺?。 ?/br> “沈歲知不會是看人家好看,想套聯(lián)系方式吧?!贝魅惶嵝牡跄懙卮y著,“你看晏楚和那臉色冷的,完了完了。” “不行,咱倆找機會把沈歲知給拉過來科普科普?!比~逍看著沈歲知那副全然不知的從容模樣,只覺得心驚rou跳,“晏楚和那性格我都聽說過,不是說特別不好接近嗎?” “估計是禮貌?!贝魅坏吐晸鷳n道,“我都怕他被鬧煩了,把沈歲知給丟旁邊去?!?/br>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干嘛呢?”沈歲知翻身下馬,抬手安撫馬兒,隨后便摘了手套走過來,“有吃的沒,我有點兒餓?!?/br> 戴然看了眼她身旁的晏楚和,對方目不斜視,從容不迫地坐到一旁木椅上,將皮革手套摘下放到桌上。 戴然覺得這位大佬想要獨處的意思十分明顯,于是便咳嗽兩聲,暗示沈歲知別亂湊過去,隨后從自個兒背包里拿出來份面包丟給她。 哪知沈歲知穩(wěn)穩(wěn)當當接住,卻壓根沒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邊拆開包裝邊往晏楚和那邊走,毫不猶豫坐在他身邊。 這也就罷了,可她還雙腿一搭姿態(tài)散漫,悠哉悠哉地啃面包,要多隨性有多隨性,跟身邊氣場凜然腰背筆挺的男人畫風嚴重不符。 葉逍嘶了聲,戴然則擠眉弄眼試圖讓沈歲知清醒過來,但對方看都沒往這邊看。 沈歲知吃了幾口面包,又覺得口渴,她側(cè)目瞥到背包里露出的罐裝啤酒,剛好晏楚和離得比較近,于是她便抬手戳了戳他。 沈歲知,戳了戳,晏楚和。 戴然、葉逍:“……” 這祖宗是在給老虎捋胡須嗎?! 二人膽戰(zhàn)心驚地暗中觀察晏楚和的神色波動,畢竟這位是圈里出了名的不喜接觸拒人千里,據(jù)說還有潔癖,但沒人敢試探過他的底線就是了。 察覺到沈歲知的動作,晏楚和微微側(cè)首,看向身旁人,眉梢輕揚,像是問她有什么事。 “就你旁邊那個背包,我朋友的那個。”沈歲知指著某個方向,示意道,“看到里面的啤酒了沒,幫我拿過來?!?/br> 戴然和葉逍再度心梗。 這祖宗已經(jīng)不是給老虎捋胡須了,這是直接上手拔?。?/br> 戴然知道沈歲知就這樣的性格,此番舉動肯定是沒有惡意的,但晏楚和跟她非親非故,肯定不知道,說不定還會覺得她無禮。 果不其然,晏楚和長眉輕蹙,淡聲:“不行?!?/br> 戴然身為當事人的伙伴,此時只覺得十分之尷尬,后悔自己剛才怎么沒有把沈歲知揪住,好好給她科普晏楚和是個什么樣的人。 葉逍抹了把臉,尋思總不能讓沈歲知不尷不尬的,于是便主動上前,準備把啤酒拿出來遞給她。 然而他剛抬起腳,就看到晏楚和伸手從背包中拿出瓶純凈水,擰開瓶蓋后遞給沈歲知:“別總喝酒?!?/br> 沈歲知心不甘情不愿地噢了聲,騰出只手接過水,解渴后又遞回給他,晏楚和便將瓶蓋擰緊,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