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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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適之恍惚覺得有人在叫他,在這片已經(jīng)無人敢靠近的地方中心,他茫然四顧了片刻,隨后有些遲鈍地轉(zhuǎn)身望向來時的路。 正德帝一馬當先,疾馳而來。焦適之此刻已是力竭,完全是靠著長劍的力量才能站穩(wěn),他心里念了一句,皇上穿戰(zhàn)甲的模樣,還真的是好看呀。 正德帝看著那人還算完好的模樣,心里著急地驅(qū)趕著馬,眼中只有那人的存在。而就在他即將趕到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然一縮,聲音凄厲,“小心——” 眼前一根箭矢飛速而來,正德帝身后的侍衛(wèi)紛紛驅(qū)馬擋在他身前,誤以為那箭矢是沖著皇上而來。豈料那根飛箭目標準確,狠狠地穿刺在距離皇上僅幾個馬身距離,全然毫無防備的青年身上。 焦適之只覺得喉嚨口一甜,一口熱血猛地噴了出來,整個人被那巨大的力道帶得往前踉蹌,就這么倒在朱厚照面前。 “全部給朕滾開!” 正德帝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踹開擋在身前的人呢,他翻身下馬,一下子撲到了焦適之身前,輕柔扶起了他,猶豫了片刻才敢顫抖著手指落到焦適之的鼻息。 那氣息輕微得仿佛不存在。 “來人,來人,傳太醫(yī),把所有的軍醫(yī)都給朕帶過來!”正德帝厲聲吼道,半抱著焦適之靠在懷里,落到焦適之身上的視線擔憂焦急,根本無暇去看一樣射箭之人,哪怕他心中早已把人千刀萬剮。 朱宸濠放下了手中的強弓,親昵地蹭了蹭陳初明的臉頰,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身上。完全不在意包圍上來的明軍。不該有人跟著他一樣痛苦嗎?誰叫有人同他一般愚蠢,把弱點親手送到了面前來。 焦適之被迅速地送到了臨近城門的據(jù)點,他的傷勢極重,除開被朱宸濠射中的箭矢外,他腹部的傷口也在不斷地大出血。雖然他在寧王身上也留下了同等的傷勢,但那最后的一根箭矢成為了壓倒性的稻草。 正德帝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個擅長外傷的大夫,而軍醫(yī)也全部都是常年治療傷口的人,面對著那恰好擊中背部的箭矢,他們不敢擅動。 雖然只是在背部,然而那跟箭矢卻幾乎穿透了后面,而位置,恰恰是左邊,那是心臟的位置。他們幾乎能夠預(yù)見若處理不當,那根箭矢拔出后會是什么模樣了。 第79章 焦適之的傷勢太重, 幾乎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麻沸散的作用對他來說并不大, 就算能止住那痛楚,然而沒有效果顯著的止血效果的藥物, 他們根本不敢動焦適之后心的箭矢。 經(jīng)過他們的檢查,焦適之的心臟已經(jīng)被箭矢刺中,唯一一個令他現(xiàn)在還能保存著微弱氣息的原因是那根箭矢上面帶著收縮的鐵爪,它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堵住了可能噴濺而出的血液, 為焦適之留下了一點點存活的可能。 但也是這個鐵爪倒刺導(dǎo)致他們不敢把箭拔出, 那可是活生生的rou塊, 若不能在當場止血, 焦適之只會當場斃命。 如此艱難的選擇, 令太醫(yī)與軍醫(yī)們束手無策。他們當然想救這位剛剛抓住了叛軍首領(lǐng)的人,然而的確是難以解決。 正德帝聽完了他們的結(jié)論, 輕巧的地拔出了手里一直抱著的劍,那是從焦適之手里跌落下來的長劍,之后一直被朱厚照拿在手上。那柄長劍很美麗, 帶著冷冽的氣息, 重歸戰(zhàn)場似乎令它綻放了活力,更加鋒利如初。 而此時這把劍,架在了太醫(yī)頭上。 “你剛剛……說了什么?”正德帝的聲音是如此的正常,臉色是如此的普通, 然而手上的意思,卻令人太醫(yī)臉色驟變,剛吐露的話語消散在口中, 一點也不敢動彈。 他剛剛打了一場勝戰(zhàn),而且是可以載入史冊的美譽,然而正德帝卻全然沒有開心的感覺,甚至在這個本該慶祝的時刻,卻站在一個偏遠的宅院里逼迫著太醫(yī)救人。 床上的人是什么人,又有著如何的重要性?很多人起先都不知道,然而在如此森冷的氣氛中,他們卻不得不被迫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救不回焦適之,他們怕是沒命去參加之后的慶功宴了。 李東陽親眼目睹了焦適之倒下的全過程,正在城墻上的他在正德帝轉(zhuǎn)移的時候,很快就趕上了他們,此時也正在屋內(nèi)。頂著莫大的壓力,他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雖然此時還尚未有法子,但還請皇上命這些人盡早再想出對策來,此乃與任之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啊?!贝藭r此地,也就只有李東陽還敢說這樣的話。 正德帝怔怔地看著李東陽,許久后移開劍身,歸劍入鞘,淡漠地開口,“若是醫(yī)治不好他,我要你們跟著陪葬?!睕]有任何的威脅口氣,甚至比他平日里隨口呵斥的話語還要平淡,卻驟然間令所有人汗毛倒立,冷意森森。太醫(yī)身上冷汗直流,額頭的汗水滑到了耳邊,他卻不敢伸手去擦,忙不迭地轉(zhuǎn)身繼續(xù)與人商議。 而正德帝把長劍放到桌上,漫步走到了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滿臉蒼白的青年,單膝跪下?lián)ё∷难?,全然不顧身后壓抑不住的抽氣聲?/br> 他的指尖落到了青年的臉頰上,輕輕按摩著他的眼角,嘟噥著說道:“適之,你可是說好要陪我的,可不能食言……你或許也不想看到你食言的后果,對吧?”他就像在與青年聊天一般絮絮叨叨,卻令屋內(nèi)充斥著不安的氣息。 李東陽沒想到他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焦適之一旦死亡,束縛著皇上的韁繩便不復(fù)存在,那個時候的正德帝,他有很大的預(yù)感,絕對不是他們想要見到的。 …… 焦適之覺得渾身哪里都疼,當然最疼的還是兩個地方,一個是腰間,一個是后背心。然而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這樣。 他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帶著懵懂的神色注視著周邊的環(huán)境……那是一片空白,或者是一片虛無。焦適之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的確是某種意義上的白色。他甚至完全分不清楚上下左右,只是無措地往前動了一下,然后又停了下來。 如此慌張,是因為他完全記不住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他甚至只能夠記住自己的名字——焦適之?除此之外一片空白,白得猶如眼前的虛空。 “你怎么會在這里?”蒼老而略帶熟悉的聲音響起,焦適之甚至顧不得回想起這是誰,便頭痛地捂住了頭顱。那實在是太疼了,仿佛有人拿著鐵錘在不斷地砸著他的腦袋,又好似有人在拿著刺著他的頭顱,尖銳的疼痛爆發(fā)開來,令他的臉色扭曲起來。 但在之后的某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而就在此時,那把聲音才驚訝地說了一句,“原來你快死了?!?/br> 焦適之的記憶回來了,自然從記憶深處翻出這道聲音的主人,他訝異地抬起了頭,同時手還一直捂在腦袋上,畢竟那種痛楚雖然減輕了,但是仍然在持續(xù)著。不過眼前還是一片白茫茫。 那個聲音,是那位幾乎改變了他的生命軌跡的老者的聲音,那個曾在祠堂半睡半醒間聽到的聲音! “原來是老先生,此前在夢中得老先生贈寶,一直無緣感謝。今日有此機會,還請老先生不要責怪任之此時失禮。”焦適之苦笑著說道,他此時的儀容實在不雅。 那老者說道:“你難道還未聽到我的話?我說你快要死了?!?/br> 焦適之輕聲說道:“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我既一腳踏入了閻羅殿,自然是無法挽救了?!?/br> “你就這么想死?”那老者玩味地說道。 焦適之沉默了,許久后捂著臉說道:“我自是沒那么豁達,我想活下去?!边@般話語對著堅持某種原則的他來說,意味著難以自控的欲望,令他滿眼羞赧。 老者嘖嘖稱奇,“這有什么好難開口的,要是你要死了還不愿意開口求人,我才懶得去救你呢。不過你居然能到這里來,也是你的造化,別人求也求不來。我問你,若我能救你的性命,代價是永遠離開這里,你愿不愿意?” 這一次焦適之回答得便很快了,“自然是不愿意的?!?/br> “你不是想活下去?”老者好奇。 “我想活下去,是因為世上還有我留念的人,若是這一切都不復(fù)存在了,那又有什么意義?”焦適之解釋道。 老者無奈地說道:“原來還有這么愚蠢的人,居然不先念著自己?嘿嘿,不過這倒是跟你以前的性格頗為符合,當初那玩意兒沒白送,你走吧?!?/br> 走,走去哪兒? 焦適之心中剛想到這點,整個人又昏厥著失去了意識。獨留下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老者一人獨在。 “我還是瞅瞅吧……嘿,這皇帝居然這么暴虐?不好不好,得虧這小子跑這來了,不然這變化豈不就太大了……小老兒真是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