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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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蘇博羅特在望見塔卡時,似笑非笑地勾唇,“這不是濟農(nóng)的好兄弟嗎?怎么,來拜見父汗?” 塔卡躬身道:“是達延汗要問我等的話,因而我等在此等候?!?/br> 聽到時孛兒只斤要求的,阿爾蘇博羅特那股nongnong的惡意這才稍微收斂了些,觸及焦適之時似乎眼眸中閃過點什么,冷笑著與他們擦肩而過。阿爾楚博羅特對他們倒是沒什么興趣,早在出門的時候就離開了。 門口的士兵示意他們進去,塔卡深呼口氣,當先走入帳門,焦適之跟在他身后,終于見到了這位被尊稱為達延汗的男人。 此人的模樣帶著異域風情,滿頭長發(fā)被編織成一小串一小串的辮子,頭發(fā)上又掛著不少裝飾。而在這樣初春未至的季節(jié)里,他身上僅僅披著件皮毛大衣,中間散開的衣襟可見胸膛,健碩的身軀散發(fā)著雄性的壓迫,灰棕色的眼眸在塔卡入內(nèi)時便落在他身上。 塔卡緊張地吞咽了口水,跪下行禮。 焦適之雖心頭不適,也只能隨著照做,等到被叫起后,便安分老實地站在塔卡身后,一言不發(fā)。 孛兒只斤與塔卡的對話,焦適之勉強能聽得懂大半,不過是之前巴爾斯博羅特問到的那些問題。不過在孛兒只斤面前,塔卡完全沒有在巴爾斯博羅特面前那樣淡定自若,甚至還很緊張。 不過達延汗似乎看多了這樣的人,倒也不怎么在意。問完了塔卡后,他的視線隨意地落在了焦適之身上,凝神細思了許久,忽而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這句話焦適之聽得懂,他淡定地說道:“任之。” 漢語與蒙語還是有那么點差異,孛兒只斤在嘴里把這兩個字念叨了兩遍,復又說道,“我曾聽巴爾斯博羅特說過,你的身手很好,你想不想跟著我?”他端得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塔卡心里卻是捏了一把冷汗。 達延汗此前也這么問過不少人,有的人想,有的人不想。 然而兩個回答的人數(shù)中,都有人被殺,而且不知緣由。直到現(xiàn)在,根本無人敢被他這么詢問,因為不知道達延汗到底想要怎樣的回答。 焦適之略顯艱難地用蒙語說道:“塔卡,救了,我的命。他想我,去哪,我就去哪。”這便是完全把決策丟給了塔卡。塔卡感受到達延汗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心里滿是絕望,他也完全不想回答?。?/br> 緊急之下,焦適之的回答給了他啟發(fā),令他脫口而出道:“達延汗猶如我等的再生父母,我等為達延汗做些什么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任之,我雖救了你的命,但達延汗卻給予了我的生命,你該效忠的人,自是達延汗才是?!?/br> 焦適之即便只能聽得懂其中一小部分,但依舊感受到了無窮的暴擊,這話聽起來太過惡心了點。可惜對話的兩人似乎對這樣的話感到非常的滿意,焦適之也只能當做不知道,默默地露出了微笑。 孛兒只斤哈哈大笑,對塔卡說道:“這人,我就收下了,來人,賞黃金百兩?!?/br> 塔卡感激涕零地接過,孛兒只斤又對他說了幾句話,隨后大咖便被達延汗揮手退下了。焦適之一時之間立刻就易手了“主人”,登時便只能目送著塔卡遠去。 孛兒只斤饒有趣味地看著他,眼神卻如雄鷹般銳利,“我真的很好奇,你這通身的武藝是從哪里練來的,而且憑著你這般武功,卻需要塔卡來救?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br> 焦適之淡然地說道:“漢人有句古話,叫:虎落平陽被犬欺。達延汗當能理解才是,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br> 孛兒只斤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呵呵地說道:“不錯不錯,看來塔卡的確是撿到寶了,只不過……不知道到底是撿到寶了,還是撿到寶劍了呢?” 這似乎是差別不大的話語,卻平白地令焦適之背后一寒,而孛兒只斤已經(jīng)拍掌道:“帶進來吧。” 隨著帳門掀開,營帳內(nèi)頓時充斥著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一具具尸體被士兵抬進來,面容發(fā)紫,身體腫脹,那是服用毒藥后的癥狀。 施華,馬奇,陳留齊,劉向明……每抬進來一人,焦適之的心里便下意識瑟縮一下,立刻閃過那人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具尸體入內(nèi),除開早在綠洲便主動要求自殺的向?qū)В嘞碌亩蝗巳吭谶@里了。 在焦適之不知道的時候,孛兒只斤的視線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的臉色,在所有人都搬運完畢后,望著焦適之面上毫無變化的神情,心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令他仍不能肯定,“你可知這是誰?” 焦適之點頭。 孛兒只斤從虎皮座椅上走下來,伸腳踢了踢其中一人的頭顱,笑著說道:“這是那群膽敢欺你們的漢人,也是你的同類。” 焦適之安靜地反駁道:“他們不是我的同類?!必脙褐唤镅凵裎⒉[,似乎沒想到焦適之會如此說道。 焦適之說得坦然,眼神更是鎮(zhèn)定。 他們是英雄,與他當然不是同類。 “既然如此,你也是被他們所欺騙之人,那我把這個復仇的機會交給你。就由你親自焚燒了他們吧,漢人講究入土為安,連土都入不了,別說安心了,便是連轉(zhuǎn)世投胎的機會也不能有吧?!?/br> 達延汗朗聲大笑,似乎對這個主意非常滿意。 焦適之從原地站起身來,視線從孛兒只斤身上掃過,從兩側(cè)站立的士兵掃過,又靜靜地落到那二十一具尸體上。 “好。” 白色雪地上蕩開一股沖霄的煙霧,即便清風吹拂也無法撼動,宛若帶著直入九霄的輕飄,站在焦適之身后的士兵似是隨從,似是押解,堅守著看完了整個過程,直到灰燼漸漸熄滅。 一直站在邊上的那個漢人突然動了,他走到邊上,不顧那guntang的溫度用衣裳下擺把所有黑灰的東西都卷到其中抱起,徑直往身后蔥郁的山林走,越走越遠,越走越深,直到身影消失在他們眼中。 大半個時辰后,焦適之才灰頭土臉地回到營帳里,孛兒只斤拍著焦適之的肩膀笑道:“你做得不錯,不過為何要帶著那些骨灰去山里,是有什么說道嗎?” 孛兒只斤看著爽朗,然而每一字一句中都似乎摻雜著深意,令人絲毫不敢松懈。 焦適之淡聲道:“您也知道,漢人講究入土為安。我把他們送到了山頂上,讓風盡數(shù)帶走,再不能歸土。這不是更好嗎?” 孛兒只斤笑得異常開懷,整座營帳都能聽到他的笑聲,他喜歡這個回答。 “好,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十個貼身侍衛(wèi)!” 沒有其他的任何考驗,剛才那個,在他看來已經(jīng)足以證明所有。 焦適之單膝跪下,以拳抵心,重重應(yīng)道:“是!” 焦適之被塔卡“轉(zhuǎn)送給”孛兒只斤,但大部分東西還在塔卡那里,等到孛兒只斤的允許,他回到塔卡的營帳內(nèi)去取東西。 塔卡在看到他進來時,臉色莫測,復雜得不知如何去形容。 他不知道原來達延汗還是在懷疑他們,甚至在之后對焦適之進行了那樣的考驗。但他也完全沒想到,焦適之竟能如此狠心,將戰(zhàn)友的尸骸徹底焚燒,挫骨揚灰。剛才他還聽說,他為了表達忠心,還送著那些骨灰去山頂灑落,這般行徑,實在是,實在是……而到如今,竟還能如此淡然地回來。 焦適之不知他心中所想,走回塔卡這里后,他似乎是稍微安心了點,整個人跌坐在軟榻上,低著頭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倦怠。 塔卡皺眉走向他,正想令他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時,卻見焦適之猛然從懷里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干嘔,隨著他的動作,雪白的帕子瞬間沾染上血色,大片大片的蔓延開來,甚至從手中滑落,暈染出片片紅色。 塔卡大驚,望著嘔血不止的焦適之,三兩步走到他邊上,“你這是怎么了?” 焦適之用帕子緊緊壓著嘴唇,眼睛閉得死緊,呼吸異常沉重,每一下都幾乎用盡全力。塔卡幾乎以為他在哭泣,然而是錯覺。又以為他是在顫抖,然而還是錯覺。 他僅僅如同石像一般僵坐在原地,除了呼吸再無別的動作。 半晌后,焦適之把手里的帕子攥在手心,復又掏出另外一條帕子,把剛才弄出的嚇人場面一一擦拭,不能清除地便稍加掩飾,隨后用最后一條干凈的手帕把另外兩條包起來,塞入了他的衣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