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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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對上塔卡的眼眸依舊漆黑明亮,但有什么不一樣了。 塔卡恍惚地想道,對了,那里面宛若燃燒著火焰。 “多謝,還有,你其實沒有中毒,抱歉?!苯惯m之沖著塔卡點點頭,帶著東西擦肩而過,徒留塔卡一人呆立當(dāng)場,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臉色扭曲,憤恨不已。 但在片刻后,他卻徒然地坐倒在地,無奈地揉著頭發(fā)。事情發(fā)展至此,他已經(jīng)不可能背離焦適之把這些事情告知達(dá)延汗等人了。他實際上便是焦適之的同謀犯,告訴他們此事,他會死,而且會死得很難看。 這條命是他最看重的,好不容易堅持到現(xiàn)在,他不會允許就這么失去。 他掀開帳門,微微吹拂而來的風(fēng)不再凌冽,帶著少許柔和的氣息。塔卡揉著臉,輕聲道:“真難得是這樣的風(fēng)向呢……” 等等! 塔卡猛然轉(zhuǎn)身,望著軍營后面高高的山峰,又回首望著幾乎看不見的陽和城,喃喃地脫口而出,“不會吧……” 難道焦適之抱著那堆骨灰上山,便是因為今日的風(fēng)向?! 那些風(fēng),終究會帶著他們回歸故土,即便是用那樣的方式,用那樣無人能送的方式。 但終究,他們還是有可能回歸,而不是寂靜地躺在異國的土地上。 塔卡捂著眼睛,不知這突然的酸澀從何而來,卻帶著莫大的悲哀,令他心口都忍不住瑟縮起來。明明是敵人,明明是異族,然而剛才焦適之在營帳內(nèi)默默嘔血,輕柔拂過他發(fā)絲的微風(fēng),都無一不令他覺得難過。 肯定是沙子進(jìn)入眼睛了,不然他才不會掉眼淚。他在心里重重地反駁。 然而有另一個微小的聲音在竊竊私語。 這就是,焦適之曾說過的忠誠嗎?因為忠誠,所以哪怕心頭泣血,卻義無反顧? 他做不到。 塔卡踉蹌退入營帳,他做不到。 焦適之帶著東西去到侍從的營帳,在得到了不冷不熱的對待后,平靜地把東西放在屬于自己的軟榻邊,坐在那里靜靜地擦拭著佩劍。 那劍鋒銳利,反射著瑩瑩亮光,焦適之的指腹擦過劍鋒,滑出一道血痕。 劍已醒了。 他任著那血珠從劍鋒滑落,重新歸劍入鞘,抱劍躺在床上,安靜地猶如一個過客。 他要?dú)⒘素脙褐唤铩?/br> 他會殺了孛兒只斤。 第102章 焦適之雖名義上是孛兒只斤的貼身侍從, 但實際上真正能接觸到他的人并不多, 只有他真正信任的那四個人才能靠近他。 即便是他那幾個寶貝兒子,也沒有人能夠越過那幾個士兵的防線接觸到他。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焦適之只是輕笑了聲,然后繼續(xù)老實地充當(dāng)著一個剛被接納的新人。對他這個新人,其他人也僅僅只是無感,倒沒有那種欺辱的事情發(fā)生。 焦適之所不知道的是, 塔卡那次與多格的比試結(jié)果早就傳遍了全軍, 即便孛兒只斤的隊伍是后來的, 但都是同族同胞, 私底下的竊竊私語總是傳得飛快, 對于能一挑八,即便他并不是純粹靠著武力壓制的人來說, 面上直接爭斗是最愚蠢的事情。 所以即便焦適之是個漢人,也是相安無事的。 而就在焦適之開始適應(yīng)的幾日內(nèi),戰(zhàn)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 韃靼在昨日便露出了獠牙, 似乎察覺到大同的戒備,反其道而行之地攻往宣城,來了個曲折的繞道。因為他此前不斷迫近大同的警戒線,突然來這么一手, 令宣城總兵陳巧平有些措手不及。 然此前正德帝已經(jīng)要求各地加強(qiáng)戒備,倒不至于完全無措。察覺韃靼動向后,正德帝急命遼東參將蕭滓, 大同游擊將軍離開駐地支援宣府這總兵陳巧平。副總兵、游擊將軍周政即日出發(fā),尾隨韃靼軍。韃靼手里頭將近五萬大軍,對比起各個邊鎮(zhèn)來說,集中兵力的話在短時間內(nèi)已足以被攻破,因而宣府此時氣氛絲毫不比幾日前的陽和好到哪里去。 前方戰(zhàn)事吃緊,后面的人也沒有任何耽擱,就在韃靼抵達(dá)宣府附近的時候,宣府奇異地多出了一支隊伍,為被完全壓迫的陳巧平增添了些許力量。 帶兵前來的人正是劉瑾! 原來早在半個月前,正德帝早就派人趕往中原,令劉瑾馬不停蹄地帶隊趕來,而這緊急先調(diào)動前來的隊伍,比周邊趕來的軍隊還要更快一步地支援了陳巧平,令之勉強(qiáng)支撐到遼東參將等人前來。此時陳巧平主動帶兵出擊,雖牽扯住韃靼的注意,令周邊趕來的部隊能夠試圖形成前后夾擊之勢,然達(dá)延汗深諳行軍之道,在意識到不妥時,便卡在包圍圈形成前便緊急命人突圍,成功地使得陳巧平的計謀失敗。 是夜,剛經(jīng)過戰(zhàn)斗的軍隊急需休整,焦適之守在營帳外面聽著四處隱約的慘叫呻吟聲,面無表情地摩挲著劍柄。這最近成了他最常做的事情,如今他身上便只有這佩劍與懷里的玉墜是他熟悉的東西了。 達(dá)延汗從軍帳中出來,門口的幾個士兵下意識便跟了上去,焦適之也不例外。原本以他的資格是不能夠這么快就跟隨著達(dá)延汗的,然而因為上一場戰(zhàn)役中,孛兒只斤身邊有好幾個侍衛(wèi)受傷,焦適之不得不替補(bǔ)上去。不過最貼身的位置依舊只有達(dá)延汗信任的那幾人才能夠接近。 焦適之并不著急,他追求的是一擊斃命,其他的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他知道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開始了廝殺,但他相信正德帝,正如同他知道正德帝也是這么的相信他的。焦適之眼里短暫地閃過一絲笑意,隨后又是nongnong的歉意,他當(dāng)初那邊離開雖然是迫不得已,但對皇上來說,怕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如今過了那么久,焦適之心里才敢承認(rèn),當(dāng)初那樣離開的自己或許也是源于那無法啟齒的擔(dān)憂與后怕。不管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自己,他本來不需要采取那樣的方式。 但是焦適之也同樣清楚,若是令皇上提前知道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雖然當(dāng)初這個主意是皇上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可不代表他自己不清楚其中失敗的可能。不然……以皇上的性格,也不會那么輕易便妥協(xié)。 如今經(jīng)歷了這一番事情的焦適之,又如何不能清楚此事的后果呢? 他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伙伴,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如今焦適之已是孑然一身,不再有任何牽掛。 不,胸口有一塊地方依舊溫暖,他心中還有牽掛。 但那牽掛令他更加強(qiáng)大,甚至一往無前。 深夜得以回到營帳的焦適之,坐在軟榻旁邊收拾了衣裳,然后抱著干凈的衣裳走出去。在他們駐軍附近有片冰湖,雖然還未完全解凍,但是達(dá)延汗已經(jīng)令人去開采了不少飲用水以備不時之需。而焦適之手里提著個小木桶,正是打算借此機(jī)會沖個澡。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起碼與他同營便有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來,前往同一個方向。 守備的士兵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阻攔他們,就是提醒他們不要浪費(fèi)水,隨后便讓他們進(jìn)去。焦適之與他們幾人并沒有走在一起,沉默著走到了邊上去。 把手里干凈的衣裳放到石頭上,焦適之并沒有下水,只是盡快除去了上身的衣物,用木桶拎起一桶水倒在身上,冰涼的觸感令他低聲嘆息,精神一振,又抬起一桶水澆到頭上去,嘩啦啦的水流澆濕了他下身所有的衣物,濕漉漉的衣裳貼著他的身體,倒是把身材完全顯露出來了。 一個與他同營的士兵,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一眼,登時愣住了。他對這個漢人的印象不深,就只覺得是個老實安靜的人,雖然前段時間惹來不少聲名,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厲害的地方,瘦弱的模樣甚至令人覺得一推就倒。礙于比試帶來的名頭與達(dá)延汗的命令,倒是沒有人去動他。 但瞧瞧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