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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芝驊信以為真,打趣道:“侄女也這么乖,你們家基因不得了。”[4] 秦山聽了也笑,大步走到雨棚前,“老板娘,結(jié)賬?!?/br> 孟芝驊跟在他身后,“你們倆高中就在一起玩,現(xiàn)在還一起玩?!?/br> “可不是……十幾年,一晃就老了。不過你還是沒變?!鼻厣揭幻娓跺X,一面佯裝仔細打量她,“噢,變了,更漂亮更有氣質(zhì)了?!?/br> 孟芝驊笑說:“你真是沒變?!?/br> 秦山挑起眉梢,“不變應(yīng)萬變?!?/br> 楊嫂看見葉釗從旁走過,并未招呼,只是找零給秦山,客氣地說:“下回再來?!?/br> 斜坡上一路都停著車,走到銀色別克所在的位置,秦山把車鑰匙丟給葉釗,“我有點困了,打車回去?!?/br> 季超說:“我也打車,山茶,你跟我一起?” 李琊猶豫片刻,應(yīng)下來,回頭朝葉釗道別。 他揮了揮手,坐上駕駛座,待孟芝驊上車,將車駛了出去。后視鏡里的女孩慢慢地變小。 孟芝驊看著他,感慨道:“真的好多年沒見了?!?/br> 他敷衍地“嗯”了一聲。后視鏡里的女孩還未消失。 “葉釗!”脆生生地叫喊從傳來,他踩下剎車。 李琊跑上來,手撐在車門上,喘著氣說:“我要和你一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4]乖:重慶方言,一指人長得漂亮,二指人或物外表可愛,三與普通話用法一致。 第十五章 車前燈將水泥馬路照得透亮,葉釗雙手掌著方向盤,看著車窗外的女孩。 李琊拉開后座車門,鉆了進來,“季超去找他女朋友,不順路。”手搭上駕駛座椅背,“所以啰,你送我回家?!?/br> 他將將松懈下來,耳后觸及她說話時噴薄的熱氣,微微偏了偏頭,“先送她?!?/br> “好啊。”李琊察覺到副駕上的人在打量自己,拖長每個字的尾音說,“葉叔叔——” 她的手指像彈琴鍵似的敲打椅背,指腹若有似無地碰到他的肩膀。他清咳一聲,“作甚么?你好好坐著?!?/br> 她同他唱反調(diào),干脆枕在椅背上,“我是好好坐著啊。怎么到你這兒,我路也不會走,坐也不會坐了?!?/br> 孟芝驊笑著說:“有點兒狡哦?!盵5] 葉釗略帶調(diào)侃地說:“meimei崽就這樣?!?/br> * 不一會兒,別克駛?cè)胍黄瑢げ灰妿妆K路燈的舊街區(qū)。孟芝驊下了車,醉意還未褪去,踩著高跟鞋走不平穩(wěn)。葉釗也下了車,送她到樓道口,站著說了會兒話。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她笑了笑,兩人一起走進了樓里。 透過車窗,李琊看著黑峻峻的巷道里的兩道人影,沒由來地煩躁。索性推門下車,兩步并作一步走了過去。 樓道里的聲控燈亮著,她站在臺階下,聽見上面?zhèn)鱽砟_步聲和細碎的說話聲,聽見開門的聲音……仿佛過了好久,腳步聲逐漸接近。 葉釗轉(zhuǎn)角走下臺階,望見她,有一分詫異,“外面冷,怎么不在車上等。” 她攏了攏格子圍巾,彎起嘴角,“不冷。” 一路上,李琊一反常態(tài)地安靜,葉釗覺得奇怪,問她是否不舒服,她只是搖頭。 車開到花市入口,她才出聲道:“就在這兒下,免得上去還要調(diào)頭?!逼鋵嵍际墙杩冢薏坏媒o他添麻煩,多待一會兒,一小會兒也好,可她更不想讓小姑察覺。 “沒事。”他說,卻見她作勢要開門,于是停了車。 她下了車,轉(zhuǎn)身敲車窗,“電話號碼?!?/br> 他搖下車窗,“什么?” “下次老秦有事兒我可以直接找你。” “你小姑有?!?/br> “到底給不給?” 拿到號碼,李琊欣然回到茶樓,李鈴蘭未來得及說話,就見她一陣風似的從旁而過,圍巾飄在身后。 “圍巾哪兒來的?” “新買的!”她說著蹬蹬蹬跑上樓。 李鈴蘭蹙眉,自言自語道:“不是不喜歡格子嗎……” 關(guān)上閣樓的門,李琊如被裹在真空袋里,軟綿綿地跌倒在床上,攥著圍巾,欣喜又酸澀。 她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 春夜,窗臺上的白色山茶花,悄然盛開。 * 葉釗放下鑰匙,走到窗邊,呢喃自語,“還以為你活不過這個冬天?!?/br> 他抽了一支煙,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繼續(xù)寫未完成的稿件。上次那篇愛情故事交稿,編輯說:“對,就是要寫能讓年輕人共鳴的,我們是青年雜志,你原來寫那些嚴肅的題材沒人愛看。以后就這么寫?!?/br> 十九歲的葉釗看到會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二十九的葉釗再不會為一個字符的刪改同編輯爭吵,只會順應(yīng)編輯的意思,寫更多類似的故事。 “……我們在熄了火的車里幾乎摟作一團,我說——”她要說什么?真是個無聊透頂?shù)墓适隆?/br> “我說:‘無聊?!比~釗寫出這句對白,扯著嘴角輕笑一下,按下刪除鍵。 他想起一個人來,那個講“無聊”的女孩,那個明亮眼眸的女孩,她總是笑著,有充沛的活力,仿佛世上藏有大把樂趣等她去尋覓。二十來歲的女孩都像她那樣嗎?他回憶自己的二十來歲,如透過發(fā)霉的玻璃去窺視。 無論怎么看,玻璃之后都是渾濁的變了質(zhì)的,能腐蝕一切。他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