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ing in the sun”

    “Dying in the sun”

    是誰在閣樓高唱

    我心事無人講

    ——《閣樓》

    李琊彈著吉他，唱到尾聲幾近低吟。

    兩位樂手都感覺出她今次的歌聲和先前不同，冷冷腔調(diào)，反而與曲風(fēng)更合襯，歡快里暗藏哀婉。

    她忽視臺下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和他們擊掌，“龐仔，Intro怎么掉了半拍？”

    龐景汶說：“對不起……突然有人進(jìn)來。”

    “有什么對不起的，以后不準(zhǔn)說這個話啊。還有，下次不許錯了?！?/br>
    季超說：“哎呀，第一次上臺，失誤很正常。你就當(dāng)他們是空氣，該怎么怎么，就跟在練習(xí)室一樣。”

    他們一邊說笑一邊走下舞臺。

    秦山說：“你們還真組了個‘失戀陣線聯(lián)盟’？”

    李琊說：“你才失戀，沒得戀！”

    秦山正在喝水，咳嗽兩聲，問：“吃了□□？”

    季超搖頭，“她最近一直這樣?！?/br>
    “誰招惹她了……”

    李琊掃視一圈，掠過葉釗時稍作停頓，“就你們中的某個人啰?！?/br>
    幾人面面相覷，她又說：“總有些姓葉的?！?/br>
    秦山碰了碰旁人手臂，“你怎么她了，怨氣這么大?！?/br>
    她朝他們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動作，“我是鬼??？還怨氣?！?/br>
    “李琊，我們談?wù)?。”葉釗轉(zhuǎn)身往門外走。

    她看了看周圍的人，無事人般聳肩，跟著走出去。

    暮色四合，街上逐漸亮起燈火。

    “談什么，談戀愛？”李琊看了看指甲，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葉釗眉頭緊鎖，短促地呼氣，“你要一直這樣？”

    “那又怎么了，反正你不想見到我，也不會常見到我，干脆當(dāng)做不認(rèn)識好了?！?/br>
    “因為這個生氣？”

    “你可以生氣，我就不行？”

    “做錯事——”

    “是啊，錯就錯在鬼迷心竅，滿意了嗎？”她摸遍牛仔褲前后褲兜，想起煙放在了留在店中的帆布包里，“我他媽有病才跟你在這兒啰嗦?！?/br>
    他抖了抖煙盒，遞到她面前。

    她睨他一眼，將冒出頭的煙敲回去，走進(jìn)便利店。

    李琊讓收銀員拿了一包薄荷煙，正準(zhǔn)備付錢，兩個布丁放上桌，旁邊傳來聲音，“一起?！?/br>
    她看也不看他，說：“各付各的?！?/br>
    葉釗堅持道：“一起。”

    收銀員看著面前兩人，猶豫著接了男人手中的零錢。

    她哼了一聲，掀開門簾，撕開煙盒上的塑封帶，取了一支煙銜在嘴里，發(fā)現(xiàn)忘了買打火機。

    轉(zhuǎn)身看見打火機遞過來，她正要取下煙說話，火花點燃

    ，薄荷味侵入口腔。

    他護(hù)著火為自己點了煙，把打火機揣進(jìn)兜里。便利店的白熾燈光映出來，照亮他的臉，唇上有絨絨的胡茬，顯得有些頹唐。

    “李琊?！?/br>
    她背過身去。

    “山茶。李山茶?！彼p嘆一聲，拉她胳膊迫使她轉(zhuǎn)過身，“卡蜜莉亞?！?/br>
    她咬了咬牙，笑著說：“我很好拿捏是不是？”

    他吸了一口煙，唇角溢出一縷淡淡白霧，“我沒這樣想?！?/br>
    “是啊，你不用想，多的是人投懷送抱?！?/br>
    “跟我同事講有的沒的，是不是不對？”

    “哦。”

    “還想我放下工作陪你玩，是不是也不對？”

    “我沒有要耽誤你工作。我讓你送我只是——”她看向別處，“感覺你不高興了……”

    “想找個臺階？”

    她悶悶地“嗯”了一聲，“誰知道你那么兇?！?/br>
    “你跟我怎么鬧都可以，不能把我的事拿出去和別人說。”

    她怎么都可以，她不是別人。

    李琊心里那點兒委屈一下就散了，依舊維持不悅的表情，“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br>
    “首先，這是我的私事。其次，不是事實。”停頓片刻，他接著說，“孟芝驊和我的關(guān)系，她幫我介紹客戶，我給她返點?！?/br>
    “真的？”

    葉釗把一個布丁遞到她面前，“嗯，不要賭氣了好嗎？”

    “我……”她縮回手，雙手抱臂，“不好，你害得我丟了一副耳機?！?/br>
    他打開布丁，要了一勺，瞥她一眼，“真的不要？”

    她鼓了鼓腮，搶下布丁，轉(zhuǎn)身邊走邊吃，咬著勺子悄悄笑了。

    果殼門口來了些提早等候的客人，李琊推門時，有人以為可以進(jìn)場了，湊過來瞧了瞧。

    她解釋說：“八點半開始。”

    秦山招呼她去吧臺，“你們什么事兒？”

    她朝身后指了指，“問他?！?/br>
    葉釗笑著搖頭，“我搞丟她的耳機?！?/br>
    秦山“嘁”了一聲，“值得你生這么大氣？你哥我好多耳機，送你一副?！?/br>
    她說：“我才不要?！?/br>
    葉釗把銀行卡放到秦山襯衫插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走了?！?/br>
    “這是什么意思，不吃飯啊？”

    葉釗揮了揮手，“回去給老頭做飯?！?/br>
    秦山將銀行卡放進(jìn)錢夾，嘆道：“這人，真是……”

    *

    演出散場，龐景汶幫著工作人員一起打掃，看見亮著一盞燈的舞臺，定在了原地。

    李琊拾起地上的空酒瓶，碰了他一下，“誰讓你做義工，掃走放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