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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視野變得開闊,李琊幾乎能平視舞臺一側(cè)的架子鼓。 李琊下意識掌住了葉釗的額頭,就聽見他說:“蒙著我眼睛了?!?/br> 她慢慢松了手,發(fā)現(xiàn)他將她舉得很穩(wěn),即使沒有借力,也不用擔(dān)心摔下去。 后面有人低聲抱怨,她聽見了,勾下身說:“是不是不太好,放我下來吧?” 他只說:“不管。” 千萬人里,因他的存在,她是最耀眼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7]跳水:一般指舞臺上的歌手唱到興起,跳向觀眾席,由觀眾們托舉而起。 ———— 本章曲目:《Iris 》 The goo goo dolls 第三十八章 錯覺樂隊在簡短的開場白后,奏響旋律。主唱伴隨吉他的節(jié)奏,傳達(dá)出直白而熱烈的歌詞。在他的活力牽引中,現(xiàn)場無人不充滿活力。 演奏到經(jīng)典曲目,人們一齊合唱,一齊揮臂,有的舉拳,有的比出“LovePeace”手勢,也有突兀的“金屬禮”。 李琊沒心思笑話胡亂比劃手勢的人,撐著葉釗的下巴,朗聲輕唱。 葉釗聽見她悠悠的歌聲,手指輕點她的腳踝。 李琊感受到觸碰,垂眸看去,嘴角彎彎,撓了撓他的下巴。 “得意了是吧?”男人的聲音輕輕的,依舊清晰地傳來。 她收了手,接著看演出。 架子鼓后的人在仰頭的一瞬間,注意到這個方向。 傅川與李琊遙遙相望,他用鼓槌指了指她,不過一秒,轉(zhuǎn)而看向別處。 錯覺樂隊演奏了五首歌,樂迷們還不過癮,喚著“安可”。 在這個間隙,李琊拍葉釗的腦袋,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于是淺淺揪他的耳朵,“放我下去!” 葉釗略略俯身,托舉著她的腰,將她放在了地面上。待她站穩(wěn),便松開了撫在她腰上的手。 人們摩肩撞肘,李琊想退或進(jìn)都沒辦法,只得半貼著他的胸膛。 安可曲已然唱響,歡欣氣氛里,唯獨他們這一處好似很靜。 李琊的后腦勺摩挲葉釗的下巴,他嗅到了她的氣息。明明用的同樣的品牌不明的客用小罐裝洗發(fā)香波,他卻覺得,她的好聞許多,隱約還有奶糖般的香味。 有一瞬的時空交錯,他身置便利店狹窄的收銀臺內(nèi),她站在他身前。 葉釗默然,連震耳欲聾的音樂都聽不太清。他想,原來是那個時候。心扉早已撬開。 錯覺樂隊離場,圍聚的人隨之轉(zhuǎn)向另一個舞臺。 像掉幀的畫面,所有人都帶著光影移動,李琊和葉釗依舊立在那兒,被什么禁錮了似的。 李琊轉(zhuǎn)過身去,兩雙鞋尖僅有一拳的距離。 葉釗望著她發(fā)亮的眸眼,靜待下文。 沒有沉默太久,她出聲說:“我……” 他抬眉,“你?” 人都散了去,華麗燈光暗下來,只有慘白的光束。 李琊側(cè)身,遙指舞臺,“我要和他們一樣?!?/br> 葉釗像聽到小孩訴說理想,有些無奈,又有些欣然,他輕笑說:“登上這樣的舞臺?” “不,我想讓這么多人聽到我的歌。我是說,每個人都好開心?!彼吨囊聰[,笑著說,“陌生人,甚至可能會彼此討厭的人,都得到了共鳴,盡管短暫,也很厲害,不是嗎?” “嗯?!?/br> “如果我做到了,你一定要在場。” 葉釗停頓片刻,說:“好。 ” 沒有誰講一言為定,沒有誰知道這是否可能。 * 西側(cè)舞臺,最后的一支重金屬樂隊結(jié)束演出。夜?jié)u濃,該與狂歡揮別了。 季超和杜萱朝出口的方向走去,隨意談?wù)撝裉炜催^的一場場演出。 等在遠(yuǎn)處的刺青女孩朝他們揮了揮手,杜萱忽然停下腳步。 季超知道她一直有話要說,內(nèi)心斗爭一番,率先開口說:“以后可能沒什么機會見面?!?/br> 杜萱“嗯”了一聲。 “為什么還叫我來?” “我覺得……”杜萱復(fù)雜地笑了笑,眼眶紅了,“我們需要好好道別,才算了結(jié)。” “曉得了。我就想問一句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杜萱像過去一樣,掩飾性地敲打了一下他結(jié)實的臂膀,“你說呢?” 季超的目光少有此刻一般真摯,“我想聽你講?!?/br> “喜歡,喜歡你對我那么好。” 季超明白了,他擁有的只是依戀罷了,或許也有依戀催生出的喜好的錯覺。 杜萱說:“我走了?!?/br> 季超不再講普通話,說了一句滬語,“再會。” 即使再見,也期望某一天能再見。 * 來時的一行人在入口附近的行李寄存點匯合。 李琊和龐景汶正興致勃勃討論夢旅人的貝斯手。季超背上雙肩包,語氣輕松地招呼道:“走啰,吃飯?!?/br> 龐景汶一向寡言少語,心思卻最是細(xì)膩,立即察覺出季超不對勁,試探地問:“怎么樣了?” “走啦?!闭f著李琊攬上龐景汶的肩膀,頗有不良大姐頭在校門口恐嚇好好學(xué)生的架勢。 他們在公交車站牌前好等一陣也沒等來要搭乘的巴士,李琊沒了耐心,提議步行。多數(shù)服從少數(shù),五個人洋洋灑灑走在湖畔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