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他都沒敢直視,只是斜著眼看,看得一清二楚,牢牢記住。 屆時寫給白衣嗎? 做夢,他眼露陰森狠辣,巴不得那白衣永遠不知道才好,嘖。 啪地一聲,秦嫀拍了他一下:“夫君,你這般安靜我沒有氣氛?!?/br> “……”趙允承羞憤欲死,狠狠轉過臉來瞪著某家,她欺人太甚! 這事本來就是秦三娘強迫于他,反過來倒怪他安靜? 哪個不安靜?她怎不去找? “……”他不言語,秦嫀便停著,不慣著他。 “你想如何?”黑衣聽見自個的尾音,不似往日般陽剛。 殺千刀的……白衣,定是他將秦三娘慣的。 “不如何?!边@郎君太羞澀了,秦嫀嘆了口氣:“你別咬著牙關便是?!彪m然她知曉,夫君肯定不會妥協,這件事是夫君的底線,他實在太羞于啟齒。 暗自衡量利弊思考了半晌,趙允承咬咬牙頷首:“……嗯?!?/br> 從此之后他便松開牙關。 小娘子一陣驚喜,今天的夫君如此好哄,果然是新花樣的魅力,于是她得寸進尺,低笑:“郎君的手閑著也是閑著,不若幫為妻好生感受感受你自個的風采……” “你閉嘴。”明白她之所指,黑衣羞憤得差點將她撂出帳內。 在他之上的美夫人察覺自己過火:“夫君莫惱,不依我便不依我,一會兒我自個來便是?!?/br> 她的風輕云淡,與趙允承的滿臉扭曲,形成鮮明對比。 但是有句說句,秦嫀真的很想夫君聽她的話,叫她死也瞑目,哎。 眼前一番仙霧繚繞,霞光萬丈之后,黑衣感覺自個內力盡失,一把跌在別人的妻子常臥的軟枕上。 別人的妻子舒了一口氣,坐到一旁,執(zhí)起之前收繳的里褲,當抹布用,完了才發(fā)現,郎君還缺它。 然而秦嫀幽幽瞧了郎君一眼,覺得郎君恐怕暫時也沒心思找它。 確實,趙允承臉色陰晴不定地側對著墻,摳了摳拔步床的雕花窟窿眼,暗恨。 ……又被秦三娘強占了一回。 他不甘!這不是等于兩男共侍一妻嗎?叫他堂堂攝政王,如何自處? 光著腚陰惻惻地想了許多,那負心女遞給他一條新的里褲,叫他穿上。 “對了,明日我二jiejie回門,兩家離得不遠,不若我們也回家一趟?”秦嫀在邊上,柔聲提議。 趙允承還未見過岳父岳母,聞言心中自然意動,可是秦二娘子的丈夫認識他,注定他不能去見岳父岳母。 趙允承臉色蔫蔫:“我就不去了,你自去罷。” 秦嫀幫他一把,將褲帶系上:“如何不能去?” 又到了編謊話的時候,趙允承打起精神,隨口應付:“明日宮里有事?!?/br> “何事?”秦嫀問。 “……陪皇帝用午飯?!壁w允承這輩子都沒想到,他的侄兒還有這等用處。 秦嫀微愣,輕輕倒吸了口氣:“皇帝?你在御前當值?” 趙允承瞇眼,這是他編謊話的緩沖動作:“那倒不是,我在大理寺當值?!?/br> 大理寺? 秦嫀恍然大悟,這個時代的大理寺,相當于現代的司法部門。 今日夫君頂著這個身份去煙花之地辦差,莫非是去掃黃? 她心里好奇,順嘴一問。 此事并非機密,趙允承眉間慵懶,順嘴說:“乃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平日道貌岸然,私底下卻荒~yin無度,有損國子監(jiān)的聲譽?!?/br> 秦嫀被喂了一口瓜,嘶了一聲,這么說來,從國子監(jiān)跳槽到大理寺的郎君,轉手就去抓捕國子監(jiān)的學生,這是蓄謀已久的報復,還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正直? 初識郎君,秦嫀必然認為是后者,但隨著和夫君越來越熟悉,她其實知曉,自家郎君很有些小脾氣。 “也罷,那明日我便獨自過去。”秦嫀說:“想必阿爹阿娘知曉你謀了官職,也會為你高興?!?/br> 說到這里,秦嫀咦了一聲,不無歡喜地笑了:“如此說來,我不也成了官夫人了嗎?”雖然夫君的官職并沒有二姐夫高,她推了推懶洋洋的郎君:“你一入職便是副使,那是不是說明前途無量?” 攝政王掀了掀眼皮,心思量,你錯了,本王已經做到頭了,沒有前途可言。 見郎君謀了官職依舊是閑云野鶴的樣子,秦嫀心里不由發(fā)愁,想說點什么,又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一品誥命夫人都是浮云,有吃有喝有錢花就好。 次日不逢三,本不用上朝。 但趙允承自個嘴賤,編造了要入宮陪皇帝用午飯的謊言,便只能早早出門。 秦嫀也出門,到娘家時jiejie們還未來。 父母好些日未見她,且知曉她如今有孕,越發(fā)親香,握著她的手說個不停,直說得口干舌燥,停下來喝盞茶的功夫,才想起問她:“修晏謀了官職,什么時候的事?” 最近喜事怎么如此多呢? “我亦是昨日才知曉?!鼻貗幮Φ溃骸肮烙嬀褪侨齼扇盏氖?,他呀,仗著自己跟宮里關系不錯,對這些事不上心得很,今日說是被皇帝欽點入宮伴駕,否則定會陪我回來拜見爹娘?!?/br> “無妨,自然是修晏的差事要緊?!鼻貑T外巴不得自己也能做官哩,連忙為女婿說話。 “正是如此?!蓖跏弦荒樃吲d。 這么說來,她便是個兩位官老爺的岳母? 那可太好了,說出去也不比哪家的世家主母差,要知曉,她的兩位女婿都還年輕,以后指不定官居一品哩。 隨后,大姐夫婦和二姐夫婦便也陸續(xù)到來。 嚴云祈和秦二娘子新婚燕爾,二人瞧著萬分登對,連進了門都舍不得松開交握的手,羞煞人也。 當然,主要是嚴二郎君不舍得撒手,生怕這幾天過于勞累的娘子沒了自己的支撐,連站立都困難。 大jiejie笑道:“看來二meimei和二妹夫好事將近了?!?/br> “大姐?!鼻囟镒有叩脫P起了眉,同時將手從自家郎君寬厚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免叫他們笑話:“三meimei才是好事將近,再過八~九個月,我便添侄兒了?!?/br> 秦嫀好笑:“二jiejie好一招禍水東引?!?/br> 王氏插話道:“確真有好事,哎呀,修晏也謀了官職了,在大理寺當差,一入職便是副使?!?/br> 嚴云祈微微一皺眉,想說不可能,但是想到三妹夫的身份,他便不敢妄斷。 大姐夫周赟一聽,好家伙,二妹夫和三妹夫都當官,不知自己是否也能撈個一官半職當一當? “二妹夫……”周赟一拱手,笑著正想說什么,他的娘子便在旁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周赟沒打聽成當官的事,回去的路上悶悶不樂。 他倒也不是什么壞種,這些年作為夫君還是過得去的,秦大娘子心里自有計較,隨后輕聲說:“夫君莫惱,咱們做商人也有做商人的好,而當官的頭上永遠有更大的官,為妻如何忍心教你去吃這個苦?” 周赟:“哼……” 理是這個理,好吧。 趙允承著實不想進宮陪半大不小的皇帝用飯,他的馬車在宮門口繞了一圈,便去衙門點卯,雖然根本沒有人在意他點不點卯。 平日里攝政王覺得事多得很,巴不得分出三頭六臂去完成。 但今日他坐鎮(zhèn)皇城司,竟是找不到可做之事。 案頭堆積的公文? 不,它們不想被處理。 趙允承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一件事要做,于是他騎馬出了門,去不遠處的大理寺。 俗話說做戲要做全套,他要去大理寺給沈輝掛個職。 大理寺少卿宋玉珩在衙里辦公,冷不防看見攝政王大步流星地進來,他不無忐忑地想,不是來尋他麻煩的吧? 上回撞見攝政王陪女郎逛銀樓的事,他真的沒有聲張。 甚至回去之后還被meimei埋怨,他亦捂著沒說。 “下官見過攝政王殿下?!彼斡耒耢啵锨靶卸Y的速度絲毫不敢遲疑。 “免禮,你是大理寺少卿?”趙允承會看官服,既然這位是少卿便行吧,他也懶得繼續(xù)去找人:“那你聽著,從今日起,大理寺增加一名叫做沈輝的副使,俸祿朝廷會發(fā),平日里他不歸你們管?!?/br> 就這樣。 宋玉珩忙不迭點點頭:“王爺放心,下官絕對口風嚴密!” 趙允承難得見到如此上道的人,不由贊賞地拍拍他的肩:“好好干,本王覺得你很不錯?!?/br> 雙方達成了一個玄而又玄的共識! 第56章 諸事辦妥,一切周全。 屆時就算是秦三娘親自來問,也察覺不出蛛絲馬跡。 離開大理寺后,趙允承的心情并不如何好,讓他理一理眼下令人不悅的情況,白衣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而他也沒能想到神不知鬼不覺把孩子做掉的好主意。 由此可見,到時候這孩子勢必是要生下來了。 趙允承心想本王也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虎毒還不食子,難道他還比不過一只畜生。 令他痛心的是,生了之后他的孩子只能認白作父。 趙允承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艱難,滿朝文武宮里宮外都在盯著他,如果知道他有了子嗣,必然會下毒手。 以己推人,他是這樣覺得的。 畢竟他殺過的人那么多,誰能保證沒有一兩個沒有端干凈的窩? 要怪就怪以前的趙允承,手上沾滿太多血,身上的孽債數也數不清,不過那又如何?看淡生死的他,不懼螻蟻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