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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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宋玉珩入官場這些年,總聽身邊的同僚或上司們對攝政王議論紛紜,說他如何如何心狠手辣,如何如何喜怒無常,做大理寺少卿這兩三年,也因公事與攝政王接觸過數(shù)回。 但他運氣好,還未曾見過攝政王發(fā)怒的模樣,眼下,對方又是拍桌又是蹬椅,嚇得他六神無主,咽著口水連忙站起來退后,叉手先低頭告罪:“王爺息怒,下官萬萬不敢,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什么誤會?”未等他回答,趙允承皺著雙眉,等不及地問:“當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如實說一遍給我聽?!?/br> “是……”細細想來,那日在承恩伯府,其實并未說什么,宋玉珩輕輕吸了口氣,復述道:“那日內(nèi)人受邀前往承恩伯府做客,叮囑下官下了朝去接她一同回府,下官,下官便在承恩伯府中瞥見一小郎君,無意中說了句……這孩子隱約有些像攝政王?!?/br> 他一口氣說完,隱去了話是妻子說的事實。 這種時候,他又怎忍心將責任推給妻子。 趙允承也沒有追究是出自他口還是誰人之口,總之宋玉珩便是罪魁禍首便對了,他面如寒霜,咬咬牙:“這話是你該說的嗎?你身為大乾官員,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難道你自己不知曉?” 那是沈家的子嗣,姓宋的竟然敢當著沈家夫人的面嚼這種舌根,他怎敢! “……”宋玉珩一個大男人因嚼舌根被人訓斥,當即滿臉通紅,無話可說。 他的夫人荀氏,為人心直口快,此話確實欠妥。 在家中說說便算了,但這話萬不能被人聽去。 但那日,他觀那位沈三夫人并未在意,卻為何惹得攝政王如此暴跳如雷? 這其中之事,宋玉珩不想探究,也不敢探究,他只低著頭賠罪:“王爺教訓的是,是下官口無遮攔犯了忌諱,還請王爺贖罪。” 事已至此,趙允承罰他又有什么用?還能時光倒流叫他不嚼舌根不成? 說到底他和秦三娘的事,作亂的源頭太多了,宋玉珩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導火索,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雙頰緋紅的郎君想通這點,恨恨地坐下,再次拍開一個酒壇子的封泥,側(cè)臉看著宋少卿陰惻惻道:“若是有一日我妻離子散,你且等著瞧?!?/br> 說完這句他繼續(xù)喝酒。 之后便再未說話。 宋玉珩無奈苦笑,他并不想知道得太多,但眼下卻因為太聰明,不由自主地從攝政王的只字片語,拼湊出了一場大戲。 但這戲似乎不是那么好看的。 至少今夜,攝政王不叫他滾,他便只能在奉陪到底。 時間倒回趙允承離開沈府那會兒,抱著小寶的秦嫀,目送郎君清雋的身影邁過二門,她便狠心地轉(zhuǎn)身回屋,不再去看他。 “夫人……”她的兩名忠心耿耿的丫鬟圍了上來,一個心疼地看著她的手,一個過來幫她抱小寶。 一開始,小寶賴在秦嫀懷里不肯下來,秦嫀哄他道:“小寶乖,阿娘的手弄傷了,一會兒擦了藥再抱你,好嗎?” 小寶聰明,性格古靈精怪,雖然才兩歲,但很多話他都能聽懂,聞言點點頭,翁聲嗯了聲,這才愿意被沐芮抱著。 秦嫀坐在軟榻上,將手腕往茶幾上擱著,月英立刻去端水來,還有藥和紗布,小心翼翼地忙碌著,和沐芮都是一副想說些什么又不敢的神情。 秦嫀暫時沒心思注意她們,她現(xiàn)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累得不得了。 不同于剛才在廊下和趙允承對峙時的悲傷憤怒,現(xiàn)在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復雜來形容。 眼淚也早已收了起來。 雖然剛才說到情動處時她確實很想哭,但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攝政王,一個動動手指就能讓她全家覆滅的存在,她今天其實不會這么失態(tài)。 秦嫀記得曾經(jīng)有人說過,男人在犯錯被抓住的當下最是有負罪感,那是他最內(nèi)疚的時候,女人要提條件便在當下趁著他內(nèi)疚的時候提出,不然等緩過了這一陣你便只能聽天由命。 那時在皇城司,愕然發(fā)現(xiàn)對方掩藏的秘密,秦嫀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問自己,他是一個位高權(quán)重,心在天下,家中妻妾成群的王爺,真的是你想要在一起的良人嗎? 秦嫀不是那種滿心少女夢,對王爺皇子有厚厚濾鏡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想過要當一個真正的封建女性,去接受典型的封建婚姻。 更遑論是當皇室子弟身邊的女人。 所以答案是不,她不想成為郎君眾多妻妾中的一員,再者,郎君騙了她,如果沒有東窗事發(fā),是不是她會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女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以為自己過著非常幸福的婚姻生活? 這事只要一想便毛骨悚然。 心理年齡都快趕上不惑之年的秦嫀,她反倒是不害怕沒有人陪她終老,她最害怕的是失去自我。 蜜里調(diào)油的幸福會將人麻痹,錦衣玉食的生活會使人失去銳氣,但是很慶幸她腦子還是清醒的。 既然已經(jīng)不想再跟郎君過了,擺在眼前的問題便是怎么離開他,還有小寶的歸屬權(quán),她小心翼翼地撒了一場潑,探清了他的負罪程度。 看到他嚇得臉色煞白,她哭得更逼真,因為很心疼。 傻郎君,既然那么愛,為什么要欺騙? 秦嫀曾以為雙方三觀很一致,以為自己撞了大運,其實這樣說也沒錯,郎君是個很好的人。 但郎君有些大男子主義也是真實,一個封建王朝的王爺,除了皇帝他都做到頂了,沒有點大男子主義才怪呢吧? 秦嫀都不忍心詆毀他了,錯的好像不是郎君,而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她。 如果換成別的女郎,定不會因為內(nèi)心的這一點點堅持去打破平靜的生活罷? 但她很抱歉,當一切無事發(fā)生實在是太難了,這不是她擅長的處理方式。 秦嫀坐在這里任月英清洗著指尖的傷口,不由散發(fā)思維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期,那很遙遠,那會兒才十八九歲,脾氣倔得很。 從鄉(xiāng)下到大都市上學的她,借住在表姐家,只因表姐說了一句每晚看書看這么晚浪費電,她第二天便收拾行李離開了…… 多年以后,表姐見了她仍會把這件事拎出來,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她小氣,這是小氣嗎? 不是的,這是自尊被踐踏的問題。 既然被人看不起是事實,為何還要欺騙自己那是無傷大雅的事? 三十歲做到小有名氣的演員之后,她儼然是平輩中最出色的人,所以她才能夠坦然地對開玩笑調(diào)侃她的表姐說:“對,我就是小氣?!?/br> 如果沒有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人呢? 那便不配談自尊的問題了,就是這么現(xiàn)實。 兩件事何其相似。 現(xiàn)在的她就如同剛剛從鄉(xiāng)下出來的小姑娘,面對比自己強太多的龐然大物,她要么湊上去慢慢將自己變成對方的一部分,要么保持獨立,但也將失去一些東西。 看見夫人又哭了,月英涂藥的動作越發(fā)小心輕柔,心疼問道:“夫人……奴婢把您弄疼了嗎?” “沒。”秦嫀對月英笑了笑,但很快又收起笑容,因為她現(xiàn)在有些焦慮,有些慌,那畢竟是攝政王,她要面對的對手太具有威脅力,真的能夠不成為對方的一部分嗎? 她不知道。 受傷的指尖包扎好了,除了這處還有掌心也破損了幾處,因著不嚴重,涂藥即可。 小寶之前就在玩,一直沒有歇息,剛才又哭了一場,眼下在沐芮懷里,待了一會兒便睡了。 沐芮把小寶送過去給奶娘照看,這時月英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夫人,您不要難過,累了便睡一覺?小寶少爺這么乖,無論如何咱們也還有盼頭?!?/br> 秦嫀好笑,這是什么說法? 但是轉(zhuǎn)念想想,月英的想法可不就是這個時代很多女郎的想法,只要有子嗣傍身,好像很多事都不是事兒? 郎君有沒有妾,是否只愛自己一人,似乎都無所謂。 又再一想,這種婚姻不是古時候的特有現(xiàn)象,哪怕是新時代也不乏為責任而結(jié)婚,總之不是每對夫妻的結(jié)合都是因為愛情。 嚴格說因為愛情才結(jié)合的婚姻比列才是非主流? 秦嫀不對這種婚姻發(fā)表意見,反正她個人無法接受。 不過有一點月英說的不錯,累了便睡一覺,她現(xiàn)在累得很。 剛和趙允承撕扯了一下午,停下來時背脊都汗?jié)窳艘粚樱贿^因為太累她都不想動彈了。 平時上榻之前要磨磨蹭蹭洗臉洗腳的女郎,這次心情消極,懶得抹臉更衣,直接和衣而眠。 深夜的酒坊,宋少卿大氣不敢喘,繼續(xù)陪著借酒消愁的攝政王。 向來是個乖乖郎君的他,只等著攝政王喝趴下,然后自己將人送回去,便算完成任務(wù)。 然而,攝政王好似越喝越清醒? 喝了少說也有兩壇酒,卻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 這是當然,趙允承平時在家中,喝的都是秦嫀釀制的高度酒,喝一口從喉嚨暖到胃里那種,喝慣了酒量也就上去了。 酒味都無,消什么愁。 趙允承知道自己喝再多也不會醉,便丟了碗說道:“去結(jié)賬罷,這頓酒錢就當是本王罰你的,至于之前的話,你也給我好好記住。” 他站起來的身形一點也無搖晃,便這樣出了酒坊,投身進夜色里,直到大紅燈籠也照不到了,宋玉珩才下意識松了口氣。 這攝政王的駭人之處,他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攝政王府是落了栓的,但這難不倒趙允承,他一個翻身便入了內(nèi),然后然后,巡邏的侍衛(wèi)一擁而上,拔刀聲唰唰地撕破靜謐。 “是我。”趙允承沒好氣地沉聲,而后那些侍衛(wèi)才退了下去。 嘖,果然是冰冷的牢籠,沒有溫暖可言。 第82章 以前攝政王府的大門隨時為趙允承敞開,后來因為紫金胡同那位夫人生了小主子,弄得王爺天天不著家。 久而久之高遠心灰意冷,王府便按照他老人家的習慣早早栓門落鎖。 誰知王爺今夜竟然奇跡般回了王府。 人老了淺眠的高遠趕忙披上衣服起來伺候,他一踏進黑燈瞎火的屋子便聞到很是濃重的酒氣,而王爺又是習慣一身黑,害他老人家只能聞著味兒找到王爺。 “王爺……” 高遠話未說完,床榻上傳來一聲:“滾?!?/br> 高遠伺候了趙允承這么多年,一下聽出了王爺話里成噸的委屈,他心道果然如此,王爺也只有在那位夫人跟前受了氣,才會回王府。 然后回來朝他老人家一通抱怨,第二日又喜滋滋地回去,如此周而復始,他老人家都習慣了! 借著酒意,趙允承也沒能順利睡著。 他心中止不住地翻江倒海,思量來思量去,始終覺得自己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