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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攝政王的1/2婚姻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第83章

    他有他的苦衷,秦嫀也有秦嫀的堅持。

    二人怎么說也真心相待過,那些蜜里調油的幸福時光也都是真的,秦嫀還真不想對他橫眉冷眼,但也不想再招惹郎君,從此以后,她只想跟他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別再去涉足誰的生活。

    雖說離婚了也有義務讓對方看孩子,但人都是自私的,就像趙允承自己說的那樣,小寶一旦泄露身份,定會被推上浪風尖口,成為眾人的焦點。

    甚至有可能受到迫害。

    這是秦嫀最來氣的地方,因為他的隱瞞,她根本不知道這些年他們母子二人究竟承受了多少窺探和關注!

    她轉動美目,朝趙允承瞪去。

    差不多整個宗室都知道了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也不知曉那些人是怎么看待他們母子的,雖知道不必在意,但秦嫀還是氣憤。

    越想越氣的女郎,擰眉拒絕:“王爺?shù)奶?,民女愧不敢當,既然已經和離了,你我今后還是各走各路罷?!?/br>
    為怕他糾纏,又添道:“民女只是區(qū)區(qū)一介普通女郎,自認為無才亦無德,更無有任何過人之處,王爺想要什么天姿國色,自去尋覓,實在沒有必要執(zhí)著于民女一人。”

    說完這些,秦嫀又怕他糾纏孩子之事,目光十分警惕。

    趙允承沒有提孩子,他也不傻,有了秦三娘就有孩子,有單獨爭孩子的精力,使在秦三娘身上豈不是更有益嗎?

    “你嫌我騙你,我已經認錯了,你嫌我后院有妻妾,我也將她們遣散了,現(xiàn)在我們之間什么障礙都沒有?!壁w允承一邊承受著被擱狠話的心顫,一邊忍著脾氣耐心游說:“你說你還喜歡我,那我們繼續(xù)在一起不好嗎?”

    這三年回到家便能看見妻兒的生活,他已然習慣,忽然之間秦三娘要帶著小寶離開,他怎會接受?

    別說錯不全在他,即便錯全在他,秦三娘也不該如此殘忍無情棄他而去。

    那些花前月下甜言蜜語,她忘了嗎?

    新婚第一年的中秋夜,她在河邊許下的愿望,她忘了嗎?

    嘖,負心女。

    秦嫀輕聲:“你認錯是因為你有錯,我原不原諒你,那是我的事,你值不值得我愛,也是我的事,即便您是王爺也沒權利要求我,對吧?”她故作云淡風輕,伸手示意門外:“您請?!?/br>
    趙允承生來高傲,又一直被秦嫀捧慣了,往日都是被疼著哄著的,何曾受過這種冷遇?!

    見自己低聲下氣,再三挽留,秦三娘仍然是一副‘我不愛你了’的冷漠樣子,他心態(tài)崩盤,登時臉紅脖子粗,眼睛瞪得赤紅:“照這樣說,你也在說謊了?”

    秦嫀迎上他的目光:“我何時說謊?”

    “你……”

    每次輕薄他都說,愛他永不變,疼他一輩子,但統(tǒng)共也就過了三年。

    離一輩子差遠了。

    那些承諾,趙允承復述不出來,但他都記得,每一句都當真了。

    “說啊?!鼻貗幍戎幕卮穑骸拔液螘r撒過謊?”

    趙允承:“你說過愛我一輩子……”

    克服羞恥,他吐露出來,這只是最普通的承諾之一,諸如此類的甜言蜜語數(shù)不勝數(shù)!

    “女人在榻上說的話能信嗎?”這是其一,其二,秦嫀說:“我愛你一輩子是建立在你值得愛的基礎上,眼下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你叫我還怎么愛你?”

    “就像從前那樣?!壁w允承高聲。

    “不可能?!鼻貗幋了樗幕孟?,冷冷地哼道:“我不愛你了,從此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

    “當然,你也可以利用權勢讓我就范,我會就范,但你永遠也不可能復制過去,那時我已經死了?!币粋€沒有自由的人,不就等于行尸走rou嗎?

    “住嘴!”趙允承忿忿不已,明明站在這里聽狠話的是他,難受的是他,他卻還要管秦三娘不要咒自己,他狠道:“我亦沒說要如何,你不愿意就算了?!?/br>
    “……那你回去罷?!鼻貗幗拥?。

    她都以死相逼了,不回去還能如何?

    但趙允承真的咽不下這口氣,說到底,是他遇人不淑,信錯了秦三娘的鬼話,還以為她是個好的,結果知道他的身份便立刻打退堂鼓,一點留戀也無。

    直叫人懷疑,從前也不過是虛情假意。

    “是你叫我走的,你莫要后悔?!壁w允承滿眼赤紅,擲地有聲。

    “對,我叫你走的。”秦嫀毫不猶豫。

    那郎君氣極了,黑著臉拂衣離去,再不留戀這里的半分溫柔。

    這次沒有回頭,因為那人已明確地說了,不愛他了。

    何必自取其辱。

    以他的身份,相貌,再找一個比秦三娘更加美貌溫柔的女郎又有何難?

    全看他愿不愿意罷了。

    秦三娘,會后悔失去他的。

    或許吧,目送他離開的秦嫀,呆了半天,然后恍惚地坐回椅子上去,苦笑不已。

    他的一撇嘴,一瞪眼,生氣離開的倔強、驕傲,在秦嫀的腦子里一遍一遍地掠過。

    但這些決定分開的時候就想清楚了,這么耀眼的郎君,必然會使人惦記得久些的。

    一口氣出了沈府的黑衣郎君,才想起自己忘了去見兒子,剛才真是氣糊涂了,不管怎么說,他與小寶父子情深,即便跟秦三娘不好了,他依舊會對小寶好。

    不過,那秦三娘也視小寶如命,這時候去提小寶,對方必然會跟他拼命。

    ……作為母親,秦三娘還是合格的,趙允承對她很放心。

    “哼……”攝政王決定,只要秦三年不改嫁,他便允許小寶在對方身邊撫養(yǎng)。

    “鐵鷹?!彼麊緛龛F鷹,叫對方把幾句話帶給小寶阿娘:“你與她說,只要她不改嫁,本王便允許她撫養(yǎng)小寶?!?/br>
    “喏。”鐵鷹垂首,領命而去。

    在花廳看到失神的女郎,鐵鷹心下了然,主子與主母之間仍是心中有彼此的,哪怕暫時簽了和離書。

    突然間他十分羨慕王爺,這三年他都看在眼里呢,多半是主母擔待主子,揮散了主子眉間與生帶來的悶悶不樂。

    秦嫀回神,發(fā)現(xiàn)了鐵鷹,她笑道:“有事稟報嗎?”

    鐵鷹這才走進來,將主子的話帶到,然后繃著一張方塊臉,萬分緊張地等待回復,畢竟這關乎主子的幸福。

    秦嫀聽了再次呆了呆,然后點點頭答應他:“你告訴他,我答應他,此生不會再改嫁。”

    婚姻有過一次就可以了,以后她帶著孩子,只想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斷不會再給他找個后爹。

    松了一口氣的鐵鷹,將秦嫀的答復寫成一封信帶給趙允承,順便還透露了一個消息,秦嫀近期可能要搬家,目測是搬回秦府。

    趙允承未松口小寶由她撫養(yǎng)時,秦嫀也還未確定搬家與否,眼下既然有了準話,他們自然不會再住在沈府。

    趙允承看到信,臉色變來變去,時而因秦嫀不改嫁而欣喜,時而因秦嫀要搬走面沉如水:“魯莽?!比羰前崃思?,誰來保護他們母子?

    不喜歡沈府的牌匾上頂著沈字,將它改了即可。

    眼下已是十四,再拖下去恐夜長夢多,攝政王書寫了‘秦府’二字,派人去改。

    門楣上的牌匾改完,丫鬟進來匯報,秦嫀才知曉此事,頓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對方挽留她的手段,總這般出其不意。

    但是換了也沒用。

    既然都和離了,她還住在這里干什么?

    秦嫀寫了封長長的信,派人送給娘家,說明她與沈輝和離的其中緣由,以及接下來的打算,然后與丫鬟們一同收拾東西。

    在這里生活了三年,東西有些多,收拾起來總要點時間。

    秦嫀親自動手收拾小寶的東西,丫鬟們也不好攔她,照眼下的情況,三娘子還是找點事做打發(fā)時間比較好。

    “月英,對不住……”想起月英的姻緣,秦嫀可謂是慚愧不已:“咱們這一走,你與柳小郎君……”有緣無份了。

    月英臉爆紅,趕緊擺手:“八字還沒一撇呢,三娘子不必自責?!?/br>
    說不自責怎可能呢,那畢竟是值得呵護的情竇初開,秦嫀想了想:“……”終究沒說什么,那柳小郎君聽鐵鷹的,自己這邊的人還是莫與他們過多牽扯。

    優(yōu)秀的小郎君秦府也有,她阿爹秦員外手下人才輩出,屆時物色兩個……

    秦嫀心中充滿對未來的盤算,算著算著,臉上露出了微笑。

    人生可不就是這樣嗎?一程又一程。

    攝政王府,趙允承自己獨自在一處,當夜幕降臨時,他眺望窗外,月亮越來越圓了,不知那臭秦三娘在做什么?

    過了半晌,趙允承抿著嘴,瞇眼,他為什么要想秦三娘?

    天下事多得很,都等著他解決,他眼下最應該早點歇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上朝與那幫老家伙周旋。

    許是太久沒有享受過這么寬的床榻,趙允承一時不習慣……他臉色不好,下去多拿了兩條被子上來,堆積在自己身后。

    但那觸感始終難以比擬,至少他往后退時,不會再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

    四月十五日,黑衣郎君上完本月最后一次朝,即將迎來他的沉睡之日。

    這個月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十五十六交接時,攝政王面沉如水,臭不要臉地下筆:秦三娘已知曉你的身份,她以死相脅要我給她寫和離書,我便寫給了她,你也休怪我沒堅持,小寶長得酷似你,長大后必會被人議論,若你不希望他們母子倆被人詬病,應盡早將她迎回攝政王府。

    趙允承給秦嫀寫和離書,也不全然是因為自私,他知道秦三娘是真的覺得‘沈家媳’的頭銜是恥辱,他亦能感同身受。

    和離書是必然要給人家的。

    如此想來,那沈府確實沒什么好待的,若是肯來他的攝政王府,他黑衣必然掃榻相迎。

    第84章

    三年前,趙允承給自個弄了一院子的妻妾。

    認真說來他卻其實是個孤家寡人,身邊兒除了高遠真心盼他好,冒著危險在他身邊不停嘮叨,就再沒有知冷知熱的人。

    直至后來,黑衣掩藏著別人敬而遠之的攝政王身份,借白衣的光在沈府吃好睡好,還有美嬌娘逗他開心,驅散他眉間的陰郁,拉著他過上了像個人過的生活。

    把他好好地養(yǎng)了三年,那段時間,高遠偶爾見他,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飛揚,跳腳生氣總比死氣沉沉要好得多。

    正因如此,白衣也很久沒有試過醒來的時候,身心疲倦,累得幾乎睜不開眼睛,胸腔中仿佛還殘留著黑衣的偏激情緒,令他低吟出聲,聲音中飽含難受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