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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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他都小心翼翼地守著最后的原則。有些東西只要越過,就不能回頭了,他不想去碰。 后來他終于學(xué)會如何和內(nèi)心的暴躁共處,在一日日的旅途里,在漫長歲月的流逝中,他反而漸漸變得平和,回歸了最初的心態(tài)。 夜晚每一個人歸家,黎朔也同樣走在回去的路上,順著河道往西。他穿著灰色的風(fēng)衣,那時是一月,天氣有些寒涼,他的處所里沒有燃起的燈火,一片死寂。 他回去開了燈,把風(fēng)衣掛好,給自己沖了一杯熱茶,想著在遙遠(yuǎn)的歲月盡頭,還有人在等他。 旅途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有天他終于循著蹤跡,來到了一片遼闊的荒原。 這里只生長著雜亂的野草。他的靴子磨破了,他又用布條纏了幾圈,走向荒原深處。 目的地出乎意料地遠(yuǎn),他身上帶著的水和食物不夠,最后幾天完全是憑借意志力在前行。終于在一個午后,他看見遠(yuǎn)處有幾戶農(nóng)家,養(yǎng)了些不停用尾巴趕蒼蠅的牛。 但真正吸引他的,已經(jīng)不是住家。 他看見一團(tuán)富含生命力的巨大火焰,從天而降,猶如一個小小的星球壓向地面。地上有古老的圖騰在閃爍,火焰在瞬間圍繞著圖騰的紋路燃燒,把他圍困在其中。熾熱讓整個天地都在燃燒,成為熔爐。 有生以來第一次,黎朔直視了神明。 盡管黎雅信布置開的力場把它的本體排除在外,可光是一個分身,就足以作為力量的傳導(dǎo)者。 瘋狂充斥了他的大腦,把理智都灼燒起來,整個世界被詭異的眼睛覆蓋。他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忘了一切,卻固執(zhí)地向天空伸出了雙手。 熾烈的火炎從克圖格亞的身上流出,纏繞在他手邊。 奇跡般,他聽到了淡淡的歌聲。 周辰翊和白秋多年的調(diào)查是對的,這確實是一位親人的存在。 只是它就要死了,在不知邁過了多少歲月后,即將飄散在穹宇中。在最后的時光里,它終于決意蒞臨地球,找到它的這位追尋者。 所以沒有全知全能,也沒有無盡的生命,所有的東西和仍在膨脹的宇宙一樣,注定會走向滅亡。只是它們的一次小小的能量波動間,地上已過百年。 和夏一南繼承了尤格索托斯般,他即將成為新的克圖格亞。 可畢竟生而為人,實力再怎么厲害,思維的局限性就擺在那里。何況他并不天賦凜然,光是完全接受這種力量,就差點死去。 如果說夏一南有能力達(dá)到高等存在的力量,那他將一輩子止步在最后的門欄前,沒有被所謂的命運所眷顧。 可那又有什么所謂呢? 再度清醒過來后,黎朔孤身一人躺在荒野里。 他看見頭頂群星閃耀。他伸出手,還微弱的火流纏繞在指間,帶來溫暖。他笑了,終于不再需要借助外骨骼來激發(fā)異能。 在這之后,他常常能聽到竊竊私語,只要凝神,就能看見空中飄散的白光。 白光連接著每一人,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些是靈魂的力量。 繁盛之地的歌聲是悠揚的,猶如傳說中天使從云端吹響金色的號角,豎琴撥動。而戰(zhàn)亂之地的聲音則躁動不安,如一頭隨時可以掙脫牢籠的野獸,黎朔能清晰聽見它的喘息與壓抑在喉嚨間的咆哮。 這些聲音讓他坐立不安,就感覺像是整個時代都在向他呼喚,而他卻做不了任何事情。 又過了很久,他對這力量的掌控日漸成熟,異能也隨之強(qiáng)大起來。終于在某日,他透過漫長的時間軸,看到了分外明亮的靈魂。 于這一刻,黎朔終于明白記憶里的那些人,要讓他來尋找克圖格亞。 那些明亮的靈魂沒有聚集在一起,分別散在百年的歲月里,卻都是同一個。光是看著那光芒,黎朔就感覺眼中溫?zé)崃恕?/br> 他在虛空中伸手,努力朝離他最近的時間點奔去,那在過去的時間軸上。終于他指間觸及到了白光,那光芒微微瑟縮了一下,就又帶著歡欣雀躍的耀眼光芒,和他的手輕輕觸碰。 眼前無數(shù)的歲月飛閃而過,群星和烈焰都圍在他的身邊,攜著他義無反顧地奔向目的地。 他將彼此的意識和靈魂牢牢綁定,從此不論是如何的穿梭時空,都和夏一南再也分不開。 和夏一南的不同存在不同,他是每進(jìn)入一個時空,靈魂便與時間相結(jié)合,產(chǎn)生一個全新的身份,所言所行都和他本人無差。 就像是強(qiáng)行植入程序的病毒,牢牢把自己扎根其中,叫人分不清區(qū)別。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陪在夏一南身邊。 群星和烈焰都消失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黎朔再睜開眼時看見了羅島。 此時是1980年,夏一南剛在白墻醫(yī)院住下,天天望著海面上那熟悉的燈塔。 燈塔還未被損壞,羅島也還未沉沒,陽光明媚。 黎朔并不對夏一南的記憶丟失感到奇怪,如果他還記得自己,早就該回來了。 夏一南和與他分別的時候不同了,眼神里明顯沉淀多了許多東西,也更慣于偽裝出溫和的模樣。黎朔知道,在他身上肯定發(fā)生了同樣多的事情。 黎朔終究沒有問出口,即使是在后來他們一同搭著地鐵,看頭頂?shù)姆鍪謸u搖晃晃時。 在希爾德的古堡里共舞,他能開口說出直白的追求話語,表達(dá)愛意,卻不敢問那人的過去。他也沒在車站內(nèi)告別夏一南,獨自前往平城市北方時問出口。 他同樣在前往阿卡迪亞時沉默,就連夏一南在那個雨夜扯著他領(lǐng)帶,以微濕的眼睛向他告白,他也只是眼角濕潤,沒忍住回抱了一下,然后松開手說對不起,我拒絕。 后來就是厄港的蔚藍(lán)天際,狗蛋舉著風(fēng)車從樓上跑下來,燦爛陽光都自階梯上流淌而下。 他們?nèi)U棄的游樂場,去海上釣魚,快艇濺起白色的水痕,海鳥與他們同行。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天光慵懶,這樣的日子要是能成永恒就好。 黎朔知道這不可能。 從接受克圖格亞的力量開始,所有的歲月都是他偷來的。 并不相性的能量在體內(nèi)燃燒,隨著時間的推移,帶來了灼燒的劇痛。那是直接施加在靈魂上的痛楚,每次發(fā)作都像是要把他撕成兩半。 他確實如夏一南所期待的一樣,成為了一個很好的人,并以這真誠重新打動了夏一南,讓他遠(yuǎn)離了冷漠與嗜血。 夏一南愿意實現(xiàn)他的期待,而黎朔的期待早在多年前的燈塔里定下了。 曾有人那么認(rèn)真地拜托他,要拯救這個世界。 而最后的話語,依然沉默在一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