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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如何摘下高嶺之花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一屁股坐到沙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感情我方才就是在鬼門關(guān)前來回蹦跶?”

    想起自己剛剛還沒出息的對著一個(gè)男人臉紅心跳, 也到情竇初開年紀(jì)的凌湛就很絕望。

    “何止是來回蹦跶,根本就是在閻王爺面前來了一段飛天舞?!睏铠欆帨愡^來逗他, “反正最后不是被那楊師弟給打死,就是被云湖侯給打死嘛?!?/br>
    你快閉嘴吧。

    凌小侯爺用眼神完成了一次以下犯上。

    “凌湛?!?/br>
    熟悉的威嚴(yán)聲音傳來,把少年嚇得直接原地跳了起來。

    本能的“哎”了一聲, 凌湛魂不附體的往老爹那邊看, 就見不知何時(shí), 后者已經(jīng)收斂了凌尚云的骨灰,甚至堆出了一個(gè)小小的墳頭。

    “愣著做什么?”凌仲文訓(xùn)他,“還不快過來給你祖父磕頭?”

    “???哦哦哦!”

    他傻愣愣的應(yīng)和, 一溜小跑湊到墳前,對著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墳頭一個(gè)猛虎落地式,磕出了一片洋洋灑灑的土灰。

    凌仲文想當(dāng)場打死這個(gè)孽子。

    “叔父還是跟嬸娘再生一個(gè)吧?!绷璜h幽幽的火上澆油,“湛弟一副腦子不太夠用的樣子呢。”

    “你別光說他,”凌仲文轉(zhuǎn)過頭,明明面無表情卻生生令人瞧出了幾分幽怨,“你看看你自己,都及笄多久了,連個(gè)人家都沒說上?!?/br>
    凌玥歪著頭,頭頂緩緩冒出了一個(gè)“?”。

    凌仲文嘆了口氣,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你四表姑前些日子來信,說今年守歲夜也駐守宗門,不回家了。我這位表姐自從晉升金丹后整日忙于宗門事務(wù),別說幾十年沒著家,就連終身大事都耽擱了?!?/br>
    他這段話說的驢頭不對馬嘴,聽得凌玥又升起了兩個(gè)“?”。

    “四表姑不回家不就是煩你們成日催婚嗎?”凌湛給親爹拆臺,“其實(shí)她就是個(gè)外務(wù)管事,哪有那么多事離不開她,就是躲著你們罷了。”

    凌仲文深吸一口氣,克制住一巴掌扇飛這個(gè)逆子的沖動,另起了一個(gè)話題:“大上個(gè)月,我去喝了岐山龐家嫡孫的滿月酒,人家的新主母才比你大三歲,雖然只有筑基修為,可這都是第二胎了?!?/br>
    “三年抱倆!”凌湛豎起了大拇指,“高產(chǎn)賽……”

    最后兩個(gè)字在親爹錐心剜骨的眼刀下硬生生的給吞進(jìn)了肚子里。

    伸手捂住嘴,缺心眼的小侯爺用眼神示意老爹繼續(xù)。

    “我瞧著人家人丁興旺,而咱家……不說別的,單說你姑祖奶奶,再過幾日就六百零一歲了,還在祖地里孤零零的蹲著?!?/br>
    “叔父,”凌玥滿臉懇切,“姑祖奶奶她元嬰了啊?!?/br>
    依然是個(gè)金丹的凌仲文覺得自己剛剛被侄女插了一刀。

    “我是在告訴你女兒家升到金丹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見她始終裝傻充愣,男人眼神凌厲了起來,“這些年,我給你說了多少人家,最后都被你給攪黃了。你倒是說說,我選中的那些青年才俊,到底是哪里不入你的眼了?”

    凌玥很震驚,“那些不是特意奔著退婚來的嗎?”

    凌仲文在認(rèn)真思考再生一個(gè)來不來得及,這樣下去,凌家保準(zhǔn)完蛋。

    作為被嫌棄的“青年才俊”之一,楊鴻軒躲在楊戩身后,不敢貿(mào)然暴露自己——畢竟他就是凌玥退婚史上最濃墨重彩的那一筆。

    然而康樂郡王這幾年的花叢到底沒白流連,在云湖侯的心里,他已經(jīng)被打上了一個(gè)大大的紅叉,只待秋后問斬。

    倒是楊戩被凌仲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真的是家世、長相都沒得挑,就是……愛好太難以接受。

    掃了一眼與少年渾然一體的羅裙,凌仲文別過了頭。

    凌玥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一談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冷面寡言的叔父就像是變了一個(gè)人般,不僅會大段大段的數(shù)落自己,就連眼神都充滿了菜市挑rou才會有的犀利。

    好在,凌仲文天性穩(wěn)重,即便少見的失了態(tài),也會迅速恢復(fù)成那個(gè)冷淡自持的云湖侯。

    “既然你已經(jīng)取走鑰匙,我凌家也不會強(qiáng)求。”他脫下了布滿沙塵的錦織外套,蓋在了凌尚云的墳包上,“你祖父與玉泉山掌教師兄弟一場,到底是無愧于心?!?/br>
    凌玥同樣垂眸看向墳包,正待說些寬慰的話,卻猛然抬頭,看向了丘陵的山脊。

    凌氏祖地,以山丘為界,一半祖墳,一半長老院,而如今,有七道強(qiáng)橫的氣息自屬于長老院的山坡爆發(fā)開來,竟引得本已平靜下來的天空再次風(fēng)起云涌!

    “姑祖奶奶?”望著山脊上出現(xiàn)的一道人影,凌仲文驚愕出聲,似乎也沒有料到方才編排的對象竟然會輕易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而在這名六百歲的老祖宗身后,有六道身影相繼出現(xiàn),依次在她身后排開,遙遙的向眾人這邊看了過來。

    云湖凌家僅存的七位元嬰族老,竟然一個(gè)不落的出關(guān)了。

    “不可能啊,”凌仲文喃喃自語,“姑祖奶奶明明支持我的……”

    “我爹說過,”凌玥打斷了他,“長老齊出只有兩種情況?!?/br>
    “第一,官家征召,云湖凌家傾巢而出?!彼蛄似叩廊羧擞八诘纳郊?,“第二,我凌家已到生死存亡之刻?!?/br>
    說到這里,她扭過頭看向男人,“叔父覺得,此時(shí)是哪個(gè)?”

    凌仲文面色微沉,頓時(shí)抬步要走,就見領(lǐng)頭的姑祖奶奶凌空飛起,將手中的拐杖指向云湖侯府的方向,蒼老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

    “妖孽,老身容你棲身已是極限,休得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回答她的,是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

    “死了,真的死了??!”欣喜若狂地女聲說道,“那個(gè)惡心的天魔終于死了!我自由了!”

    “我終于自由了!”

    “不好!”聽到這個(gè)聲音,凌仲文臉色一變,“西跨院里的那個(gè)出來了!”

    “西跨院?”凌湛一頭霧水,“西跨院里住的不是伯娘嗎?”

    可惜,這個(gè)問題注定不會有人回答。

    “老虔婆!”那個(gè)女聲咬牙切齒的說道,“當(dāng)年要不是你和折葉沆瀣一氣,我也不會被困在這里鬼地方這么多年!”

    姑祖奶奶沒有說話,倒是她身后的一位長老不甘示弱:“妖孽,休得一派胡言!”

    “我胡言?”那女人譏笑一聲,“當(dāng)年被折葉三兩句說服的難道不是你們?剛死了家主就跟罪魁禍?zhǔn)孜帐盅院停乙悄俏缓罘蛉?,必然要恨不得扒你們的皮、喝你們的血!?/br>
    “你!”那名長老還要反駁,卻見姑祖奶奶抬起了一只手。

    “折葉與我凌家的仇恨,比山高,比海深,我凌家上上下下,與他不死不休?!惫米婺棠陶f道,“當(dāng)年允他所求,乃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br>
    “如今我凌家內(nèi)部鬼影憧憧,鶴蚌相爭之下,倒是讓姑娘這漁翁得了利?!?/br>
    “事到如今,老身也不愿再為那天魔當(dāng)馬前卒,姑娘不若自行離去吧?!?/br>
    “老虔婆,此話當(dāng)真?”那女人將信將疑。

    姑祖奶奶沉聲道:“我凌靈裳年輕的時(shí)候,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br>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直到女人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便都給姑奶奶讓開!”

    話音未落,朵朵烈焰從侯府中涌至半空,火光沖起,一道纖細(xì)的人影隨即自燃燒的府中飛出。

    那人腳踩紅云,穿著一身茜色長裙,黑色的長發(fā)根根浮起,仿佛正漂浮在水中。

    “這些年來,承蒙照顧。”看著山脊上的七人,西跨院里的女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女子,真是感激涕零!”

    腳下的紅云泛起一陣火光,她一扭頭,就要沖出島嶼,卻突然停了下來。

    “啊,是你。”女人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像是感嘆又像是譏諷,“你竟然也淪落到這個(gè)地步了。”

    說完,當(dāng)真化作一道流光飛去,半點(diǎn)不做留戀。

    凌玥抬頭看向天空中殘留的那一道茜色流光,萬般猜測涌上心頭,因此,她沒看到……小師弟抬起左手點(diǎn)住發(fā)燙的眉心,袖子一抖,一只紙做的小狗就落入了右手掌心。

    “汪?!?/br>
    小狗對他輕輕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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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云湖侯府神秘失火?!?/br>
    “土木石料價(jià)格瘋漲。”

    “凌仲文攜子一擲千金!”

    “窮奢極欲之下,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請看今日的百曉知天下。”

    “呸!”玉柄真人憤怒的關(guān)上流云通識, “這分明就是金錢的偉力!”

    “jian商坐地起價(jià)干嘛要說的這么危言聳聽,流仙盟也不管管這群妖言惑眾的家伙!”

    話雖如此,對比一下富麗堂皇的新侯府和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他還是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嚶嚶嚶,有錢真好。

    用袖子擦干眼淚,玉柄真人一抬頭, 就看到幾十雙求知若渴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盯著自己, 恍惚間想起自己似乎、好像、莫非、可能是在給徒弟講算經(jīng)。

    糟糕, 方才給他們布置完題目以后看八卦看的太入神了。

    “師尊, ”坐在第一排蒲團(tuán)上的龐太真舉起手,“咱們修行之人不是要清心寡欲嗎?”

    “為師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庇癖嫒税迤鹉榿?,“要是你們這群小飯桶能少吃點(diǎn), 老子也不會拮據(jù)到如此地步!”

    龐太真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 有點(diǎn)委屈,“可是我家里都交伙食費(fèi)了呀?!?/br>
    “剛剛的題目解出來了嗎?”玉柄真人立馬轉(zhuǎn)移話題, “快拿給為師瞧瞧!”

    此言一出,小胖墩的臉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不光是他, 方才還精神奕奕的豆芽菜們頓時(shí)都耷拉下了腦袋。

    捋了捋胡子, 玉柄真人笑得猖狂, “你們吶,成日不學(xué)好,這樣何時(shí)才能出人頭地……哎?”

    一本《九章算術(shù)》遞到了他眼前, 緊接著是一本《孫子算經(jīng)》,男人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抬眼去瞧,果然看到了一張俊秀卻冷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