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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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慢慢說:“下一次……我會贏。” 這個人啊,不肯服輸?shù)摹?/br> “好?!蔽倚χc(diǎn)點(diǎn)頭。 夏菀得知姬玉松口同意喝藥之后十分開心,也因此對我另眼相看。藥一天兩頓準(zhǔn)時地送到姬玉房里,姬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子蔻知道此事之后非常驚訝,拉著我問我是怎么勸公子的,怎么沒被公子趕出來反而還勸動了公子。 我簡單地把這個賭局告訴了她,子蔻便好奇地追問我給姬玉出的謎底是什么,可無論她怎么問來問去,我都只是說:“不告訴你,你猜啊?!?/br> 子蔻就委屈地嘟起了嘴,說道:“公子都猜不出來,我怎么可能猜出來?” 我就笑起來,再也不肯繼續(xù)往下說了。 原本以為姜散之之前丟了臉面就不會再上門了,這天他居然再次來了沈白梧府上,不過這次他不是來找姬玉的。 他是來找我的。 他把我半路上截下來拉到偏僻的角落,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像是看著什么寶藏。我回憶起來他只有在逼我?guī)退鍪碌臅r候才會有這種神情,便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他按著我的肩膀,說道:“meimei,我們復(fù)國有望了!” meimei? 我維持著一個微笑的表情,把肩膀從他的手下面移出來,說道:“那恭喜公子了。” 姜散之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他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之后靠近了我小聲說:“我聽說,姬玉的財(cái)產(chǎn)是你和另一個姑娘管?” 果然如此。 “九九,你知道姬玉的寶庫都在哪里吧?這樣,你帶我去把他的那些財(cái)寶給了我,另一個姑娘你告訴她若她愿意把她管的那部分給我,我可以娶她做側(cè)室。如此這般復(fù)國的資金就大大充足了,我便可以招兵買馬攻打宋國,把齊國奪回來。屆時你便是我齊國唯一的公主,享不盡的榮華……” 我忍不住笑起來,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悠然道:“散之公子這是打算偷?” 他皺緊了眉頭道:“待我復(fù)國之后必定百倍還給他姬玉,只是暫時借用罷了。” “不告而取便是偷?!?/br> “九九!”姜散之厲聲道:“你還是不是齊國人?才跟著姬玉多久你就對他死心塌地了?你對得起供養(yǎng)你的齊國子民嗎?” 我看著他氣憤的眼睛和通紅的臉龐。作為期期的親哥哥,他其實(shí)長得一表人才,生起氣來也是不怒自威,歷來愛逞兇斗狠。父王不就是愛他這副好皮囊,才讓他做世子? 齊國亡了到現(xiàn)在也快六年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一點(diǎn)長進(jìn),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指責(zé)我對不起齊國百姓。 “這些年你去過齊國嗎?你真的覺得齊國的百姓完全指望著王族生活嗎?宋王減輕賦稅寬待齊人,如今沒有戰(zhàn)爭他們生活得很好。懷念過去生活的無非是你們這些習(xí)慣奢靡的貴族罷了。你要再挑起戰(zhàn)爭才是對不起百姓?!?/br> 我看著姜散之驚得睜圓了眼睛,笑笑接著說:“退一萬步說,要復(fù)國也不難,那復(fù)國之后呢?誰來統(tǒng)治齊國,你嗎?我只怕齊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不過十年就再次覆滅?!?/br> 姜散之又驚又氣,從小到大只有他欺侮我的份,我從來沒有還過一次嘴?,F(xiàn)在我這樣頂撞他,他氣得抬起手掄圓了就要給我一巴掌。 半空中被人拉住了,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姬玉,他笑盈盈抓住姜散之的手腕,慢慢往下壓。即便他現(xiàn)在在病中仍是氣勢凌人的。 “你接著說,阿止?!奔в竦纳ぷ訂≈觳采线€是斑斑點(diǎn)點(diǎn)。 我再看向此時已經(jīng)有些慌亂的姜散之,深吸一口氣:“三哥,我最后叫你一次。齊國氣數(shù)已盡,盡在你的身上,你根本不是治國為君的料,早日放棄為好?!?/br> “你……你胡說!”姜散之雙目赤紅。 “你十六歲那年,父王讓你去管水利,淇水泛濫災(zāi)民成群,你卻貪污了近一半的賑災(zāi)款項(xiàng),可有?再兩年父王興修攬?jiān)屡_著你負(fù)責(zé),因?yàn)槭盏啬闩c鄉(xiāng)紳起沖突,編織罪名將他們盡數(shù)處死,可有?父王為期期挑選婚事,你收了韓王好處,硬是扣下宋國來使,極力勸期期嫁給老邁的韓王,可有?最后婚事不成同時惹怒了韓國和宋國,導(dǎo)致他們借這個名頭拉上其余兩國興師而來滅亡齊國,可有” 姜散之聞言幾度想要打我卻被姬玉制住動彈不得,他氣得退開三步抽劍出來指著我。姬玉眼疾手快地把我拉到他身后,那劍便指向姬玉的喉嚨,與此同時一把短刀也抵上了姜散之的脖子。 捉拿 姜散之被突然出現(xiàn)的南素嚇了一跳,他僵著脖子不敢動彈,內(nèi)荏色厲道:“你這是干什么!” 姬玉用下巴指指面前的劍,也笑道:“你又在干什么呢?” “我管教我的meimei,你插什么手?” “這是我的婢女阿止,我不該管嗎?” “那你就由著她這么污蔑我,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仆人?”姜散之怒吼道。 姬玉微微一笑,悠然地把他的劍尖從面前撇開,好整以暇道:“我又不是你們家人,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污蔑呢?” “你!”姜散之氣急。 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有些飄忽的聲音說道:“這是在做什么?” 我們幾個望過去,便看到廊中被人攙扶著的沈白梧。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嘴唇也更加沒有血色了,看起來不用風(fēng)吹都能倒下去。 他看了我們片刻,微微勾唇嘲諷地說:“這是在比試武藝?” 姜散之想要指責(zé)姬玉卻發(fā)覺不知何時南素已經(jīng)收起了短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他立刻慌亂地放下劍,不知如何作答。 姬玉笑道:“散之公子說他這一把是絕世好劍,要讓我來觀賞一下,我方才看了?!?/br> 他轉(zhuǎn)眼看向姜散之,意義豐富地說:“真是好劍。” 姜散之氣紅了臉,卻聽沈白梧懶懶道:“我府里禁止動刀劍,看著心煩。散之公子以后還是少來我府上吧。” “我想清靜清靜?!?nbsp;沈白梧冷淡地說。 待姜散之被這一通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轟走之后,姬玉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起來,說道:“痛快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長吁了一口氣。這些話我甚至沒有對期期說過,原本以為我這輩子也不會說了。 姬玉笑著笑著卻開始咳嗽,姜散之走后他收斂了氣勢就顯出病態(tài)來,南素迅速把一件披風(fēng)披在姬玉身上,他本不能見風(fēng)的。 沈白梧被扶著慢慢走到了我們面前,先是對南素說:“南素姑娘身手還是這么好?!?/br> 他居然能一眼分辨出南素和墨瀟。 南素低頭行禮,口中稱謝。 然后他轉(zhuǎn)眼看向姬玉,皺皺眉頭以警告的口氣說:“你既然住在我這里,就少給我惹事?!?/br> 沈白梧的態(tài)度可以稱得上惡劣,但姬玉似乎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他微微一笑說道:“那是自然,這段時間我可是閉門不出。之后還有要麻煩白梧兄的地方呢?!?/br> “我不會幫你。”沈白梧干脆地拒絕了姬玉,冷淡著一張臉連姬玉要麻煩的是什么都不聽。他轉(zhuǎn)身離開,身后浩浩蕩蕩的一群仆人婢女也隨之遠(yuǎn)去。 我們來了成光君府這些日子,除了設(shè)宴招待的時候見過沈白梧,其他時候沈白梧沒有來找過姬玉一次,姬玉也只去探望過沈白梧幾次。按照道理說沈白梧在這種情況之下冒大不韙接待姬玉,他們應(yīng)該是非常要好的關(guān)系才對。 我看著沈白梧遠(yuǎn)去的背影,再看向姬玉:“你們不是摯友么?成光君似乎不太喜歡你?” 姬玉瞇起眼睛,一邊咳嗽著一邊由南素?cái)v著回去屋里,笑道:“我們就是互相討厭的那種摯友。” 沈白梧,姬玉,讓人捉摸不透。 姬玉開始乖乖吃藥之后整個人也沒有那么大的脾氣了,因?yàn)樗幚镉性S多安神的成分他容易變得困頓。我從書冊中抬起頭來的時候便看見他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這是大上午的青天白日,他病前這時候都是神采奕奕地看書或者整理情報,哪里可能看見他在處理正事之間睡著。 我合上書輕聲笑著,喃喃道:“你也有這種時候啊。” 原來你也是會累的。 溫爾苑的這間書房擺設(shè)以紫檀木為主,精致卻不算大,故而桌子也不寬。姬玉在桌后而我坐在桌前,我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額頭。我看了他一會兒索性也趴在桌子上,他枕著左臂我便枕著右臂與他相對,在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里看著他的臉。 如果他醒過來了我就裝睡,我暗自想著。 這還是我第一次倒著看他的臉,突然好像不認(rèn)識他似的。只覺得他的眉毛,鼻子,眼睛閉合的曲線,睫毛和微微張開的嘴唇都化為一些好看的線條。陽光時而明亮?xí)r而暗淡,在他的眼睛和鼻子之間游走。他身上的柏木香氣混同著紫檀木的木質(zhì)香幽幽地飄過來,在他之前我不知道柏木香是這么好聞的。 在姜散之面前你護(hù)著我,我其實(shí)很開心,你的病要快點(diǎn)好起來。 雖然我好像更喜歡這個生病的你,我總覺得這才是你。 姬玉微微皺起眉頭,我預(yù)感到他要醒了便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在一片黑暗里我聽見微小的響動,而后他綿長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前面的遮擋消失了,他應(yīng)該直起身來了。 “阿止?!彼爸业拿?。 這么低的聲音不像是要叫我起來,我便繼續(xù)趴著裝睡。 “你口水都流到桌上了?!?/br> 我睡覺并不流口水的,他在騙我。 “真的睡著了?!奔в駢旱土寺曇粜χ?,好像也不急著叫醒我。我覺得鼻子上有些癢癢的,然后臉頰又有些癢癢的,有什么溫暖的東西要碰不碰的,好像是姬玉的手指。 “這么看著就不那么聰明了?!彼穆曇裟D:?,有些讓人心悸的溫柔。 之后姬玉就沒有再說話,他似乎拿起書又開始看,連咳嗽聲都壓低了。在這種安靜的氛圍里我居然真的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飯十分,姬玉看著我慢慢坐起身來,笑說:“你這是看我睡著了就偷懶么?” “那你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問他。 他輕松地答道:“你不是也沒叫醒我嗎?你去吃午飯吧,回來我提問?!?/br> 看不出任何破綻,仿佛那些溫柔都是夢境,或是戲碼。 我應(yīng)下離開,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嫦樂正準(zhǔn)備去給姬玉送飯,現(xiàn)在姬玉幾乎是不踏出房門半步,杜絕一切與風(fēng)和花粉接觸的機(jī)會。她看著我從姬玉房里出來,神色間就帶了幾分不快。 她一向是不喜歡我的,從前是覺得我不夠敬重姬玉,現(xiàn)如今我能勸姬玉吃藥她怕是更加不喜歡我了。 我向她行禮準(zhǔn)備離開,嫦樂卻說:“阿止,別以為公子待你特別一些便能如何了,你根本配不上公子。”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她,她微微抬起下巴,一雙美目看著我:“公子心氣何等之高,多年來唯有辛夫人可入眼。你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就憑你的資質(zhì)容貌連辛夫人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br> 拿辛然來壓我,這可謂是傷人傷己。就嫦樂所言的音樂和容貌方面,她便只說她自己就可輕輕松松碾壓過我了。更何況她跳舞跳得那么好不比鶯鶯差,我是望塵莫及。 我笑笑,對嫦樂說:“嫦樂,你這么美麗何苦要做丑角?” 嫦樂愣了愣便蹙眉道:“你!你說什么?” 我不再回答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不知道姬玉有多愛辛夫人,但我知道姬玉不愛嫦樂。他拒絕嫦樂卻又對她溫柔有加,嫦樂便不可救藥地沉迷其中,明知什么都得不到仍然全心全意地為姬玉付出。 在一場單方面的愛情里爭風(fēng)吃醋,便是爭贏了對手也得不到仰慕之人的垂憐,這可真是悲哀又丑陋。 我原本就不算好看,就更不能再丑陋了。 下午我吃完午飯歸來,姬玉照例是假作趙王的身份跟我提問的,他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說道:“我趙國與吳國世代姻親,我為何信你不信吳國?” 他尚未完全恢復(fù),聲音依舊有些啞。 我正要回答卻聽屋外一陣嘈雜聲,甚至有兵甲之聲。我站起身來的同時房門被拉開,莫約三十幾個士兵站于門外,一個身形高大身穿禁衛(wèi)軍服的男人高聲喊道:“姬玉姬泊言可在此?” 姬玉與我對視一眼,整整衣服站起來笑道:“在下便是?!?/br> “奉趙王之命押您進(jìn)宮,得罪了!”男人說完就示意左右動手。眨眼間兩道人影閃進(jìn)屋內(nèi),銀光乍現(xiàn),接近姬玉的官兵便被一劍封喉倒地而亡,禁軍所有人立刻拔劍出鞘。 南素和墨瀟一左一右站在姬玉身前,墨瀟揚(yáng)起手里帶血的劍指著禁衛(wèi)首領(lǐng)。 “誰敢碰公子一下?” 姬玉拍拍墨瀟的肩膀,笑意不變:“算了墨瀟,別為難禁衛(wèi)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