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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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交換條件?” “不,是我自愿?!?/br> 姬玉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后又瞇起來,似笑非笑地摩挲著手指:“你不愿意回我身邊來,卻愿意去照顧他?你就這么喜歡他,或者是憐憫他?他對你來說是什么,又一個姜期期么?” 我皺皺眉迎著他挑釁的目光,說道:“成光君和你不一樣,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br> ※※※※※※※※※※※※※※※※※※※※ 姬玉:醋到飛起 一個好消息,明天早上加更~~ 感謝在20200213 ~20200216 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容意 ;君周、向日葵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奧芙;今天有糖了嗎;薄荷彌圖;30345275;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交鋒 姬玉聞言不知為何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大聲,然后目光一凝。 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狠狠扯過來,我猝不及防順著他的力道一歪,后背著地。 “哐當!” 桌子上的東西紛紛掉落一地,連帶著香爐也滾落了,房間里彌漫著香塵,柏木香氣濃郁得嗆人。琴盒落在我旁邊被撞開一條縫,從那條縫里我看見琴身上朱砂刻就的“醉生”字樣。 醉生。 醉生,夢死,醉生夢死,他的琴與劍。 多么輕狂。 紫色衣袖的胳膊撐在我和琴盒之間的地面上,我抬眼望去便隔著濃郁的香塵撞入姬玉笑意危險的眼睛里,我瞬間想起在婚宴上初見他時的感覺,他像是迷霧中的燈火。 他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撐在我的頭側(cè)將我禁錮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笑瞇瞇地說:“你再說啊,說與我無關,說我無權過問,說我險惡卑鄙?” “我……” 我剛剛要開口他就俯下身來,吻了我。 我愣愣地看著盡在咫尺的他的眼睛,花雕酒一般的琥珀色,光芒晃了兩圈便消失,他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潮濕的,他的嘴唇。濃郁的辛烈的,他的氣息。纏綿地蔓延進我的四肢百骸,他纏著我的舌尖,這種纖細的癢我最耐受不得,只能抓緊了他的袖子。他把我的手扯下來,將自己的手指一寸寸嵌進去,十指相扣。 直到他慢慢放開我抬起身來,我都茫然至極,沒有能夠做出任何反應。 “你為什么不躲?” 他瑩瑩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我,仿佛要撥云見日直抵心房。 我才如夢初醒般掙脫與他相扣的手,強自鎮(zhèn)定道:“你又……為何要……親我?” 問完這句話便覺得他這般百花叢中過的人,親吻應該是一時興起便可為之,方才只是想堵我的嘴罷了。 我正這么想著,卻見姬玉無奈地笑了,他俯下身來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我不知道。所以這個答案由你來給吧。” “你要怎么樣,才肯輸給我?” 他的氣息在我耳邊吹拂,溫熱酥癢,我怔怔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總是輸給你的?!?/br> “我指的不僅僅是棋局?!彼偷偷卣f。 我指的也不僅僅是棋局。 我總是輸給你的,我從沒贏過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所以為的這個淡然的無情的涼薄的,在這個世上誰都不指望的這個我,其實最害怕你了。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姬玉推開。我坐起身來,姬玉也直起身來放開我的手,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把落在地上的琴盒合好再放回姬玉的桌子上,然后望向姬玉。 煙塵裊裊中他的頭發(fā)只是用發(fā)帶束了一半,剩余的披落在肩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香灰,仿佛睫毛上也沾了一點,就像穿過了一場細雪走到我面前。即便如此也沒有顯得狼狽,還是很朦朧的好看。 漩渦般引人淪陷的好看。 我看著這個人半晌,總算是找回了我的理智,我輕笑著說道:“您似乎待我不同,但是您也曾經(jīng)這么喜歡這張琴,最后還不是要親手燒了它。姬玉公子,不是每個人都等著你垂憐愛意的?!?/br> 人們覺得因為那是姬玉,受萬人仰慕的光鮮亮麗的姬玉,所以他對我的一點不同我就該受寵若驚,應該死心塌地地回到他身邊,就像夏菀一樣。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這份喜歡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不希望它被利用被消磨。 就像我的母親一樣我也想要好好生活,我討厭受傷,所以我要離開這個漩渦。 姬玉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我,仿佛是覺得好笑,又仿佛是覺得悲哀。他在煙霧中咳嗽了兩聲,淡淡說:“剛剛親吻你的時候,你的脈搏跳得太快了。九九,你分明是喜歡我的?!?/br> 我只覺得喉頭一緊,手握成拳頭,面上卻不動聲色。 姬玉漫不經(jīng)心地笑起來:“你光顧著說我,自己還不是一樣?喜歡又如何,那對你來算什么大事?你隨時可以干脆利落地放棄?!?/br> 我低眸沉默了。煙霧在陽光下泛著金色光芒,慢慢地塵埃落定,仿佛世間萬物靜默,只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所以……”我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太相似了。姬玉,我們冷漠又渾身帶刺,沒法彼此信任。我們之間實在是很脆弱的一種相互吸引,以至于微不足道無需執(zhí)著?!?/br> “微不足道?無需執(zhí)著?”他嗤笑一聲。 “我該走了公子,今天就不請教了,改日再來?!?/br> 這是我第一次躲避姬玉的目光,我起身向他行禮,便匆匆退出。走出門轉(zhuǎn)身向走廊的時候,姬玉突然出聲。 “我們是不同的,姜酒卿,我們來日方長?!?/br> 我望向屋子里的姬玉,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偏執(zhí)而高傲,隱隱約約的有一絲藏得很深的悲哀。 我像是被刺傷一般收回目光,匆匆地一頭扎進走廊的陽光里。溫爾苑青翠的竹子隨風搖曳,我走過它們投下的斑斕光影,仿佛有誰在追趕我般走著。陽光穿過幾乎透明的空氣,明媚得過于刺眼了。 路上好像有不少人跟我打招呼,我也一律微笑應了,可是她們是誰我一個都沒記住。直到走到雪明閣前的時候,我突然停下腳步,靠著墻壁深深地呼吸。 我還是見不得姬玉難過,無論是真假我都好像要喘不上氣來似的。 幸好驕傲如他一向意氣風發(fā),除了噩夢無意識的時候從不見他脆弱。 最好他一輩子都春風得意,最好他的驕傲永不被折損。他盛氣凌人也好,心狠手辣也好,逢場作戲也好,可是他千萬不要傷心難過。 這是我最喜歡的人,我希望他一生順遂永不墜落。 然后希望他放過我。 我抬眼看著日光,夏天空氣都是熱的,翻涌著泥土和樹葉的清冽香氣,我的心緒終于一點點沉靜下來。 “你沒事吧?”耳邊傳來溫柔的熟悉的聲音,我轉(zhuǎn)眼看去,沈白梧不知何時站在了門邊。他看了我半晌,慢慢走過來替我撣掉身上的香灰,問道:“你這是怎么了?總不至于輸了還和姬玉打一架?” 沈白梧都會開玩笑了,我看上去得有多狼狽。 我便勉力地笑起來把他扶進房間,淡淡地說道:“今天姬玉公子那里有點忙,我沒有下成棋,改天再去吧?!?/br> 沈白梧看了我一會兒,也沒有追問我,只是說好,然后又扶著旁邊的墻開始咳嗽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咳嗽的癥狀好像越來越嚴重,總是胸腔中發(fā)出震耳欲聾經(jīng)久不息的咳嗽聲。他掏出手絹捂住嘴,待咳嗽平息之后便收起手絹。 一抹紅色一閃而過,我心中大驚拉住他的手。 “把你的手絹給我看?!?/br> 他眼神似乎有些閃避,一邊收一邊說道:“不必看了?!?/br> “你有事瞞我,我早晚會知道的?!蔽疑晕⑻岣吡寺曇簟I虬孜嗄四?,有些無奈地展開手掌,掌心手絹上的鮮血觸目驚心。 大夫說他如今身體脆弱,若再出現(xiàn)咳血之癥只怕是危在旦夕。我連忙把沈白梧扶進屋里坐下,再去喊大夫過來。沈白梧抓住我的手,平靜說道:“大夫早就知道了,我沒讓他告訴你。” 我的手慢慢捏緊成拳,我問他:“你這樣多久了?” “有幾天了?!?/br> “你當初……為什么不下棋了?” 沈白梧沉默了一會兒,松開我的手微微一笑,笑得很淺:“因為大夫說下棋需要太多思慮消耗心神,我的身體承受不住?!?/br> 我只當他封棋便如他自請廢位退婚一樣,是他與過去自己的了斷,原來卻是這樣。之前大夫囑咐過千萬不能再讓沈白梧消耗心神的,我疏忽了,我本該想到的。 “你……你何必如此?以后不要再看棋譜了,也別再教我了?!蔽艺f著就想把擺在桌上的棋盤和棋盒收回去,沈白梧卻阻止了我,他仰著頭一雙干凈的眼睛望著我,笑意無奈:“這件事和你有關,但是關系也不大。九九,我喜歡下棋?!?/br> 我收拾棋盤的手就停了下來。 “我生病之后所有喜歡的事情都變得有害,只要我想繼續(xù)活著就不能再做,不能下棋,不能籌謀,不能騎馬……現(xiàn)在重新下棋我感覺很好,能遇見你也很好。所以我想通了一些事情?!鄙虬孜噍p聲說著,他低聲咳了兩聲,繼續(xù)說:“就像你先前所言,我死后可能會化為毛蟲、烏龜,那是我不能選擇的,唯有活著我才是我自己是沈白梧?!?/br> “可是作為人活一世,我還有高官厚祿衣食無憂,就更應該做想做之事,以‘沈白梧’活著以‘沈白梧’死去。這樣等下輩子變成昆蟲畜牲的時候,才不會后悔?!?/br> 門開著,陽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他的身上,塵埃也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這是夏日,萬物都喧鬧著拼命生長的夏日,空氣里都有蓬勃的生命氣息。而我面前的沈白梧,他一身潔白從臉色到衣衫,到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雪做的人。 仿佛真的要在這樣明媚的陽光里融化消失。 我沒想到我本是勸生的話,卻讓他不畏死。 “你已經(jīng)做了決定,是么?”我問道。 沈白梧點點頭,他笑起來輕聲說:“這樣你也不必守著我,你我都能自由。九九,我覺得這樣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br> 我嘴唇動了動,在這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勸阻的安慰的話,我一向看不得這樣的人,可是我說不出來。生命是他的病痛也是他的,他已經(jīng)掙扎了許多年,沉寂了許多年。 或許真是如姬玉所說,沈白梧對我來說就像另一個姜期期。我不確定他們想要的東西對不對,我只有盡力去幫他們完成心愿。 ※※※※※※※※※※※※※※※※※※※※ 為喜歡老白的姑娘們敲響警鐘!他想為自己的抱負而活,亦愿為此而死。所以……珍惜后面幾章出場的老白,見一次少一次。 以及微微劇透,老白不是完美的好人,他也做了很多錯事的。 (頂著鍋蓋逃跑) 真相 沈白梧開始做所有一切他原本喜歡的,被大夫禁止的事情。 沈白梧年少時便想策劃賦稅改革,曾經(jīng)給當時的趙王遞上過草案被大加稱贊,后來他病重不可勞心勞力,便心灰意冷不再想這件事。如今他開始頻繁地派人拜訪趙王宮庫,大量閱讀這些年趙國各地的賦稅軍政奏章記錄,以及其他各國近年的動向信息。原本每天近六個時辰的昏睡時間縮短到三個時辰,他也像姬玉一般開始挑燈夜讀了。 百忙之中他還不顧我再三勸阻,擠出時間同我下棋。 沈白梧眼里的光芒越來越旺盛,但是身體便如摧枯拉朽般差下去,咳血甚至于吐血,睡眠減少也是因為被胸痛折磨以至于無法入睡。 我除了盡量讓他舒服一點之外別無他法,只能看著他一點一點一步一步,朝著死亡走去。 對于沈白梧的情況姬玉是很清楚的,可是姬玉什么都沒有做也沒有來看望沈白梧。姬玉手上有太多珍貴的情報信息,但是沈白梧也并沒有去找姬玉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