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七五]醫(yī)不自醫(yī)_分節(jié)閱讀_53
金懋叔一片真情,況且他人已經(jīng)走了,顏查散只能受他好意。 其實這次去老丈人家中,顏查散心中也是有些糾結(jié)的。 顏查散的老丈人本是他的姑父,世人都流行親上加親。顏查散的姑父柳洪務(wù)農(nóng)為業(yè),卻是個性子固執(zhí),貪財如命的。故而顏查散并不是很喜歡這位姑父。 當(dāng)年柳洪見顏查散的父親是縣尹,顏查散又自幼聰慧,會讀書,想來將來也是個有前途的。這才提出將女兒柳金蟬許配給顏查散。 顏查散的父母也知道柳洪的性子不好,但是娶媳婦又不是嫁女兒。顏父憐惜顏查散的姑母,顏母見柳金蟬不肖父,性子溫婉可人,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哪知道自從顏查散的父親過世,顏查散年幼還未科舉出仕,顏家逐漸敗落。柳洪便漸漸斷了與顏家的往來。 顏查散是個讀書人頗有幾分讀書人的傲氣。以他的心思,姑父既然無心繼續(xù)結(jié)親,就算斷了也斷了。只是顏母卻是個守信的,三年前,顏母也病重,臨終前言說這門婚事是顏父定下的。無論成與不成,至少毀諾的不能是顏家。 顏查散因為母孝,誤了上屆科舉。這次守孝完,顏查散要去京中趕考,正好也要路過柳家。為了顏母臨終遺愿,顏查散這才提前上路,去柳家提一提他與柳金蟬的婚事。 卻說柳家,顏查散的姑母已經(jīng)過世多年,如今柳家當(dāng)家的是柳洪的續(xù)弦馮氏。柳洪時常在馮氏面前說起自己后悔當(dāng)日魯莽結(jié)下這門親事,便讓馮氏起了一些其他心思。 馮氏乃是柳洪續(xù)弦,而柳洪除了前妻生的女兒柳金蟬,與馮氏并無孩子。柳洪雖然是個鉆進(jìn)錢眼子的,對唯一的女兒柳金蟬倒是很疼愛。馮氏雖然心中不甘,卻也知道自己無兒無女,再怎么爭,柳家的產(chǎn)業(yè)多半是柳金蟬和柳家姑爺?shù)摹?/br> 如今柳洪不想與顏家結(jié)親,馮氏便想起了自己的侄兒。馮氏的侄兒名喚馮君衡與柳金蟬小姐年紀(jì)相仿。馮氏一心要侄兒為她養(yǎng)老,若是馮君衡能夠娶了柳金蟬,豈非就能繼承柳家的家產(chǎn)? 柳金蟬不是親生女兒,可要是女婿是自己的親侄兒。馮氏也就不必?fù)?dān)心以后沒有人給她養(yǎng)老了。打定了注意,馮氏便讓馮君衡時常在柳洪面前獻(xiàn)些殷勤。 柳洪雖喜歡馮君衡但是考慮到馮君衡其貌不揚(yáng),又是個白丁,并沒有立即應(yīng)允這門婚事。柳洪當(dāng)日因為顏父是縣尹,顏查散善讀書提出結(jié)親,心中自是愿意給女兒找個有前途的夫婿。 柳金蟬生的溫柔貌美,柳洪又積攢了些產(chǎn)業(yè),若非早年結(jié)下的婚約,柳洪的盤算也未必不能成。 他這些年積攢了不少家業(yè),多少在本地也算是個員外爺。士農(nóng)工商,耕讀傳家總是要比一般人高幾分。只要柳洪不要將標(biāo)準(zhǔn)放的太高,將女兒嫁個縣令縣尹之類小官,還是容易的。 ☆、第38章 智與昏 柳洪想到女兒金蟬已經(jīng)及笄,顏查散那里卻是杳無音信。再想到前幾年,顏母也過世了。正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顏查散不是個會鉆營的。只怕這會兒顏家已是家道中落,溫飽都是個麻煩。若是如此女兒真嫁過去豈非是活受罪? 柳洪雖然是個吝嗇小氣的,唯一的女兒卻也是嬌寵著長大的。莫說他看不起家道中落的顏查散,僅一副慈父心腸,也不愿女兒去受這個罪。 故而這天,柳洪留在書房里,凈是想著如何不傷女兒名節(jié),將顏家的親事退了。 柳員外正煩心如何退婚,家仆卻來報說是姑爺顏查散來了。 這聲姑爺可怕他氣壞了,柳員外指著家仆好一頓說,本來想借口自己不在家讓人將顏查散打發(fā)出去。 及后,想了想還是問道:“那顏查散是如何來的?” 家仆被柳員外一頓說,又熟知家主人是個嫌貧愛富的,總算是明白過來主人家的心思,立時道:“顏公子鮮衣怒馬,帶著書童行囊,好生齊整!” 柳員外聞言,心中大悅,疊聲道:“還不快去請姑爺進(jìn)來!” 一面心中暗暗驚喜,只怕是外甥得了什么財,這才特特來商議與柳小姐的婚事。柳洪不免慶幸自己多問了一句,沒有直接將人打出去。 “老爺不是不讓叫姑爺嗎?”家仆嘀咕了一句,倒是立時去外面請顏查散進(jìn)來了。 只是終歸是多年未見,柳洪想了想還是出了書房親自去迎了。 柳洪至大門前,果然見顏查散錦衣華服,又生的一副好相貌,頓覺滿意不已。就憑顏,顏查散就甩了馮氏的侄兒馮君衡幾條街啊。 后面機(jī)靈的雨墨正牽著高頭大馬帶著行李尾隨其后,柳洪見了越發(fā)心花怒放。 也就是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人性。若非他為顏查散置辦了這身行頭,只怕主仆二人風(fēng)塵仆仆而來,最后不過是吃個閉門羹。哪里能像現(xiàn)在這樣,柳員外親自到府門前迎接。 白玉堂本是一番心意,卻不知道顏查散是個實心眼。才與柳員外敘禮完畢,上了茶,顏查散就老老實實將家業(yè)零落,特奉母親遺命投親。預(yù)備在柳府讀書準(zhǔn)備明年科舉。 又實實在在說了自己的打算準(zhǔn)備明年科舉高中,便迎娶表妹。 柳員外還沒有從顏查散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打擊醒悟過來,就聽到顏查散提及婚事,好懸沒有立時翻臉。 一想到顏查散要在家中讀書,若是科舉中了,還要費(fèi)些錢財與之打點(diǎn)上下。那倒也罷了,若是不中,難道還真要將如花似玉的女兒許了這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不成? 可是人是自己親自迎進(jìn)來了的,柳員外再嫌貧愛富也不至于這么打自己的臉,立即將顏查散哄出去。所以只能黑著一張臉,婉拒了顏查散拜見姑母,讓他去客房休息了。 再說,傅玉雪和白玉堂一行辭別顏查散,加快了行程,不日到了東京。 白玉堂這次來京城卻是答應(yīng)了兄長白錦堂去京中的產(chǎn)業(yè)查賬的。白玉堂是個中二少年,像只沒腳的小鳥四處跑。 白錦堂想著弟弟將來總是要成家立業(yè)的,就怕沒有自己為他打算。白玉堂不會經(jīng)營,將來會成了那些落魄的江湖客。故而時常借口身體不好,讓白玉堂去鋪子查賬。 如此,白玉堂做的慣了,他日自己總能管的起家業(yè),將來怎么也不至于過苦日子。 此時,白玉堂尚不知兄長一番苦心,但是他們兄弟情深,況前年白錦堂才大病一場。白錦堂的要求,白玉堂也絕不會推脫。 傅玉雪則帶著小螃蟹和羅小虎去了傅郁林府上。 “你這孩子回去過年,也不先打個招呼。本來老爺還想你將年禮帶回去的。”蘇氏見了傅玉雪嗔怪道。 傅郁林倒是知道傅玉雪匆匆離京,似乎與開封府的案子有關(guān)。只是傅郁林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士大夫,不會輕易與妻子說外面的事情。 “二嬸原諒則個!”傅玉雪也知道蘇氏不知真的怪罪,笑著作揖道,“你那一車子年禮要是讓我?guī)е铱刹灰嘁槐兜臅r間才能回家了!” 她一番作怪引得蘇氏好笑不已,迎了眾人進(jìn)屋。如今,程朱理學(xué)尚未興盛,對女子束縛倒是沒有后面幾朝的嚴(yán)苛。 有長輩在場,親戚家的孩子倒是沒有許多避諱。故而,蘇氏并未令傅玉琴和小螃蟹回避,就更不要說羅小虎和傅天革了。 小螃蟹的身份,傅玉雪暫時不欲太多人知道,故而對外只說是小師弟。傅家人都知道傅玉雪的師門萬花谷向來神秘,如今突然冒出一個小師弟,蘇氏也不覺得意外。 到了蘇氏這個年紀(jì)都特別喜歡小孩子,所以無論是是俊美呆萌的小螃蟹,活潑可愛的羅小虎,蘇氏都喜歡極了。怎么也不許傅玉雪回百草堂住,讓人收拾了客房,留他們住下。 傅玉雪鄭重地為傅天革和羅小虎做了介紹。兩個小徒弟,一個學(xué)離經(jīng)易道一個學(xué)花間游,相輔相成,年紀(jì)相仿,倒是很快玩到了一處。 傅天革就是只小猴子,只是平日里府中只有一個比他大了好多歲的jiejie。如今來了一個比他還要小些的小師弟,心中越發(f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