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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的第一個(gè)反應(yīng),便是與長君爭寵的小獅子要來了。 未回在初九身邊服侍多年,頗通世家之禮道。因取出三顆金錁子推到那診脈的御醫(yī)手中:“大人辛苦?!?/br> 那御醫(yī)連忙推辭,口中道:“臣怎么敢領(lǐng)這無功之祿!公子雖有喜,身子卻有幾分單薄,胎息并不穩(wěn)。還請公子多多休憩,莫要疲勞。” 初九還未從如此一個(gè)突如其來的驚喜中反應(yīng)過來,連言語也忘了,只是連連點(diǎn)頭。 未回倒是喜上眉梢。一來是替自己服侍的主子歡喜;二來,他服侍的主子有身孕,這是獅族的一樁喜事,少主自然是要重賞的。 一旁服侍的端茶小廝殷勤道:“奴才恭喜二公子了!這便去向主上回稟!” 眼見著那小廝要踏出門去,初九卻道:“回來。不許去?!?/br> 那端茶小廝不明就里,也不敢問。只得撤回來,侍立在側(cè)。 未回道:“公子,這是喜事兒啊。怎么不能稟報(bào)主上呢?不只要稟報(bào)主上,還要稟報(bào)少主呢?!?/br> 初九噙笑搖搖頭:“罷了,未回,替我好好兒送御醫(yī)出去。” 初九暗想,這一樁喜事,長君那里是要告訴的。他想,長君知曉了小獅子的存在,該是如何喜不自勝,如此想著便覺得熨帖。二人精血交融,方懷上子嗣。 而父王和族姐那里,還是不說為好。畢竟,倘若他二人知曉自己身懷有孕,自然不許自己看文書cao勞了。那龍族的社稷又該如何是好? 待未回送出御醫(yī)去,回到榻旁,初九悄聲吩咐道:“你去告訴這里的人,我有身孕的事兒,不許回稟父王和族姐。至于少主那兒……你封一箋書信過去。” 未回笑道:“少主若是知道了,還不定要?dú)g喜到如何!” 初九的唇角勾起來,他又微微覺得羞窘,不忍讓旁人看了去。便埋首在衾被里,偷偷地笑。 只是那眩暈的感覺,還未過去。不停纏繞著初九。 初九想,連上自己腹中這一個(gè),那他便有兩頭獅子了。 卻不知曉腹中的這個(gè),屬性是不是獅子。也有可能是兔子。 百獸族婚配,所延之嗣,屬性通常隨結(jié)契雙方的一方。譬如初九,父王是白龍,母妃是金兔,他便隨了母妃,原身也是金兔。 初九的掌心撫到自己的小腹,一時(shí)間如手握珍寶,怎么也不敢輕易動(dòng)。 若說心里話,他并不盼望腹中子嗣是天賦異稟的乾元,只要不與自己一般,是坤澤之身便妥。 只因坤澤,從來都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且被爭來奪去,身處是非之間。 未回以符咒向仉山傳了消息,便笑道:“公子?公子有身子了,便如此歡喜?” 初九向他輕輕扔了個(gè)紅緞軟枕,輕聲道:“你再這么口無遮攔,便出去伺候!我這兒不用你。” 隨后,初九又將面頰往衾被深處埋了埋,帶著笑,也不探出來。 長君收到來自陵海的符咒,朝會(huì)也顧不得上完,不理曲觴和鋒刃的勸說,自座上開逃。一路逃到陵海。 卻不想,他父王母后盼了許久的小獅子,終于有影兒了。 一時(shí)間,長君歡喜是歡喜。卻還有幾分擔(dān)憂,若是小獅子出了爐,當(dāng)真與自己爭寵,又該如何是好?到時(shí)候初九還能不能完全是自己的? 此時(shí)此刻,便是一刻也等不得,只想快些見到初九。 陵海動(dòng)亂的這些日子,他本想勸初九回仉山,奈何初九怎么勸也不肯。他便只好兩地奔波,仉山的公務(wù)少時(shí),便去陵海陪伴初九。 “初九?我的小獅子來了?” 初九聽到長君的聲音,也不肯將面頰從衾枕里鉆出來,像鉆沙的秋雁。 長君迫不及待趕到初九榻前,正想要掀開衾被,那衾被卻被初九攥緊了:“不許!怎么你的小獅子來了,你便……” 長君將手伸進(jìn)去,摸到初九的腰:“來,給我看看我種的小獅子?!?/br> 初九嘗試著將笑意收回去,然而收不回去。便說什么也不許他掀開衾被。 卻又聽見長君歡喜道:“這幾日我便想著該有了!總不能辜負(fù)這夜夜春光的辛苦,嗯?初九,你說是不是?我想好了,你我只生這一只小獅子,再也不生旁的了。小獅子多了,我的恩寵便分得少了。” 初九在衾被里笑道:“呀,怎么,你擔(dān)心我只寵著你的小獅子,不寵你了?” 長君尋到機(jī)會(huì),伸手拂開初九的衾被,果真見這小坤澤面色如霞,唇邊還噙著幾縷笑意。隨后,他的手撫到初九小腹,果真探索起自己種的小獅子來了。 由于坤澤身子?jì)扇?,所以有孕時(shí),比往常更加易倦易乏。且有孕的時(shí)日越久,身子越是疲軟。故初九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覺得力不從心。 如此一來,他既歡喜,又擔(dān)憂。憂的乃是自己懷著只小獅子,便無力處理龍族的宗務(wù)。此時(shí)父王和族姐都無心理政。 方才長君一心都在初九身上,無意去看旁的。如今方抬眸一望,只見案牘上字字皆是初九的筆記,旁側(cè)墨跡未干,便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心中自然而然地覺得不妥。 卻也沒有旁的法子。只恨他父王和族姐都無心處理,龍族王室只剩下這么一個(gè)身懷有孕的坤澤。他出言勸了勸:“你方才,在前兒看文書呢?” 初九知曉他言中深意,頷首撫慰道:“無妨,我只看了一會(huì)兒?!?/br> 長君把玩著金麒麟扳指,擱在一旁,雖然擔(dān)心,卻也忍著不說什么重話惹初九煩憂:“可眼下你身子是第一要緊的,你不為自己,也想想腹中的小獅子。往后不許再看了?!?/br> 初九心想,我若是不看文書,龍族的將來又該如何。 初九闔目,養(yǎng)著精神。他自然而然地握著長君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觸感。那樣一只手,白皙修長,指甲也修的齊整。由于常年握劍的緣故,掌心里有薄薄的胼胝,又因?yàn)槌錾聿环玻皇遣徽搓柎核木壒?,其余處的肌膚細(xì)膩溫潤。 長君回想起近日以來安意殿里映雪的神志,眉目憂冷,眸含霜雪,絕望里帶著陰鷙。他唯恐以映雪此時(shí)的憂思怨恨,瀕臨失智,若是作出什么極端之事,傷了初九。 “依我看來,族姐最近是真的傷心。”長君讓他枕到自己膝上,“你懷著小獅子,少往她的安意殿去。她若是傷著你,如何是好?” 這話聽在初九耳中,他心弦漸緊,只覺得長君句句針對(duì)族姐:“她是我族姐,怎么會(huì)傷我?難不成你覺得我族姐瘋魔了?當(dāng)初在大云荒,她不要命也要救我?!?/br> 長君卻滿面認(rèn)真地看著他,并不否認(rèn),字字懇切道:“可是初九,你要知道。人傷心至極,遲早要發(fā)瘋的?!?/br> 譬如大云荒肆虐的九頭白虎,正是因?yàn)樵鼓钊叻e,方舍仙入魔,魂魄墮淪,殺意滿身。 “莫再說了?!背蹙艦殡y地?fù)u搖頭,形狀柔和的朱唇微微一抿,“我族姐她不一樣,再如何難過,她都不會(huì)傷害我的。千年來,她知道我是父王的親生子,還是愛護(hù)我,照顧我?!?/br> 聞言,長君心里有幾分難掩的不悅。歸根結(jié)底,映雪與自己一般,都是乾元之身。初九如此說來,可見映雪在他心中的地位頗重,他事事依賴她。 在長君心里,初九的依賴,合該都悉數(shù)奉給自己。哪怕映雪是他的族姐,也不能分享。 長君輕輕撫著初九的肚腹,低聲道:“總之你少見她?!?/br> 初九又是絲毫不退讓的語氣:“我族姐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還說這個(gè)做什么?” 長君唯恐他動(dòng)氣,只得賠笑來打圓場:“你若是不喜歡,也莫要?jiǎng)託?。只?dāng)我不曾說過罷了。” 初九這才面色稍霽,感受著與他在一起的溫存。 長君知道,有孕前三個(gè)月,不得孟浪。少不得要忍一忍。眼下也不能在風(fēng)月上馳騁,只得淺嘗輒止地親近初九,以慰相思。因伸手摸到他胸前的南國紅豆,捫在指尖**。 初九唯恐他溫存上肝火來,忙推拒道:“這里是看文書的海昇宮,你當(dāng)是何處呢!怎么如此不規(guī)矩?” 長君的手又拂到他下巴:“在意甚么海昇宮,你是我的。我想在那兒摸,便在那兒摸。” 原本未回和幾個(gè)小廝守在殿中侍奉茶水,見他二人溫存起來,都悄無聲息地退下了,還體貼地合上海藍(lán)繡七龍奪珠的屏風(fēng)門。 初九見阻礙不得,便也由他去了。二人不知貼在一處過了多久,初九驀然開口輕聲道:“我小時(shí)候,父王總是很忙,也很少愿意陪伴我。你知道的,我母妃早逝。不過我從未見過她,故很少惦念她。陪著我的,只有我族姐。雖然她性情冷淡孤僻了些,但是我覺得很溫暖。這世上,只要有我族姐在,我總是不會(huì)害怕的?!?/br> 長君聽他說的過往,不禁心中更疼惜他幾分。 “小時(shí)候,她記得我喜歡吃西瓜,每日看過文書后,總是遣碧紈給我送到披香殿。那時(shí)候碧紈還活著。夜里我睡不著,便偷偷溜進(jìn)安意殿尋她。她雖然喜歡獨(dú)處,還是讓我和她睡在一處。” 長君扶他倚在軟枕上,誠懇道:“往后你能依靠的,不只是她,還有我?!?/br> 初九頷首道:“那是自然。你我既成了婚,便是要彼此依靠一輩子的?!?/br> 初九在闔上眼眸的那一瞬,映雪冰冷的面孔恍惚浮現(xiàn)。只是那雙眼眸里,從冷漠變得哀傷,又從哀傷變得狠戾。 三日后,敘善身為龍王,總不能一直不理政事,他只能勉強(qiáng)出席百獸族宴。映雪還是閉門在安意殿,不肯出來。敘善著人去請了三回,皆無所回應(yīng)。 初九趁長君在獅族出席朝會(huì),向父王進(jìn)言道:“既然族姐不愿意去,父王也莫要勉強(qiáng)她了。讓她歇憩罷。我隨父王去筵席便是?!?/br> 敘善眉間若蹙,冠上偌大的南珠散出尊華的光澤,映得容顏有幾分冷峻:“你到房里安歇罷!懷著孩子,不可頻頻見人,若是驚了身子,可怎么好?!?/br> 初九心里唯恐父王獨(dú)去,宗務(wù)紛繁應(yīng)付不來。且此時(shí)此刻陵海的弒兄戾事傳遍天下,又唯恐父王遭人厭惡排擠。 初九身上已穿好明黃的禮服,白緞抹額上鑲了顆皎潔明珠。顯然是做好了出席的準(zhǔn)備。未回侍奉在身后,替他整理披風(fēng)的貂毛。 “不妨事。父王身邊,也得有人在?!?/br> 敘善往安意殿的方向望了望,似有幻無地嘆了口氣。安意殿的檐角乃是金云母雕就,光芒澹澹開闔,霞光幻異。只可惜住在安意殿的這個(gè)人,此生未曾安意過須臾。 敘善一來是擔(dān)憂初九的身子,二來是恐怕自己帶著初九,那些是非也要潑到初九身上去了。因還是拒絕道:“罷了,你留下,好好兒休憩。若是閑了,便去勸一勸……你族姐?!?/br> 隨后他便踩著足榻上輦,揚(yáng)長而去。身后跟著隨從無數(shù),有人在前頭提燈引路,有人在身后舉著華蓋。琦玉琳瑯,浩浩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