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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君又讓他坐下,殷殷道:“你可傷著了?鷺族的南洵,他對你做過什么?” 初九回想起方才蔻香與黧君的神情,一線穿珠,登時(shí)知曉了方才發(fā)生了些什么。 像是蔻香將一切都告訴長君了。 他唯恐長君再動(dòng)怒,即刻攔住長君。初九思忖須臾,道:“他何曾做什么了?沒由來的事兒。你千萬莫放在心上,我還好好兒在這兒呢。” 長君眼眸中泛起繼續(xù)溫柔,伸手扣住初九的下頦,一個(gè)吻落在他眉心。 初九低聲道:“我什么都不會(huì)瞞你。你有什么想問的,便問罷。莫要擱在心里,做那沒嘴兒的葫蘆?!?/br> 這一句話落在長君耳中,只覺得字字熨帖。初九能如此說,必是把他擱在了心上。 而綏谷那處,南洵自是收到了獅族小廝帶的話兒。 誰都能看出來,何曾有什么相沖不相沖,分明是長君護(hù)著初九,不肯讓他見到。 南洵也說不出心中是何等滋味,他許久不出一言,先是在寢殿弄嵐殿中悵惘踱步,心亂如絲,不可收拾。須臾后,便撐起一柄淡紫圖騰紙傘,往綏谷的濃霧中走去。 與其說是煩亂,毋寧說是后悔。他覺得自己心中最深處的自私被人看破了,再也保不住“正人君子”的一層皮囊。 歸根結(jié)底,覬覦初九,正是錯(cuò)在己不克制。 昨日,初九不僅字字拒絕,還著人把那幾柄玉如意送了回來。南洵惆悵地想起一樁典故,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他暗自責(zé)怪自己許久,便作出了個(gè)決定,往后再也不去南帷殿見初九。初九這樣的人,看一眼,沒有能輕易移開目光的。既然克制不住自己,則相見不如不見。 發(fā)乎情,止乎禮。這也是彼此最體面的結(jié)局。 將此事想得開了,南洵從中尋出真意,他也是自私的。這一回又一回的撩撥,他只顧著初九美色,從未想到,如此行事會(huì)毀了無辜的初九。 一個(gè)時(shí)辰后,南洵撐著紙傘,回到弄嵐殿。 門口守著的鷯雀小廝忙殷勤地接過紙傘,躬身道:“奴才見過公子。那……獅族的蔻香姑娘,來看公子了。此時(shí)正等在殿內(nèi)?!?/br> 蔻香?她來做什么? 將初九放在心里這些時(shí)日,南洵幾乎要忘卻了,世上還有蔻香這個(gè)人。 又有個(gè)灰燕小廝不知從何處探出來,與南洵陪笑道:“公子,今兒有客至呢。公子快去看看罷。哎,衣裳給我,我服侍公子寬衣。” 南洵恍若無意地?fù)u搖頭,道一句“不必”,便拂袖往殿內(nèi)走去。步上石階時(shí),袍裾微開,露出青碧銜云長靴。 誰料蔻香卻不在殿內(nèi),她立在弄嵐殿院落中的一樹梧桐下,肩上披著深紅落地猞猁皮氅,整個(gè)人如同一團(tuán)秾艷的芍藥花。她鴉翅似的重重青絲上落了些許薄雪,眉目間是三分歡喜,七分靈動(dòng)。 “蔻香。”南洵抬眸望去。 “是我來找你?!鞭⑾阕呓?,聲音溫和,“不曾攪擾了你的正事罷?” 看到蔻香,南洵覺得微微緊張,畢竟蔻香見證了他妄心起落的所有過程。 “自然不曾。今日來尋我,所為何事?” 蔻香卻是開門見山:“所為何事?自然是為我嫂嫂。” 二人沿著尋花小徑,一前一后地走著,彼此之間倒是以禮相待,只是氣氛略有些微妙。 蔻香抬眸,端詳了他一會(huì)兒,誠懇地開口:“你中意誰不好,怎么中意上我嫂嫂了呢?他與我族兄連子嗣都有了。是一只金獅子,年未過百歲,不曾化成人形?!?/br> 南洵心中一陣酸澀,他思忖,你說的金獅子,我已是見過了。 蔻香嘆惋道:“哎,當(dāng)初說好了,為我們的孤獨(dú)干杯,現(xiàn)在我還孤獨(dú)著,你已經(jīng)看上旁人了。你這人不甚厚道啊。南洵。” “……”南洵被她這么一戲謔,更覺得無地自容,“你與獅族少主都安心便是。往后,我不會(huì)再去攪擾初九了?!?/br> 蔻香道:“你早點(diǎn)想開,不就成了?大家都少些煩難。” 二人走著走著,路過一處石雕浮橋。南洵停留在橋上,覺得心中澀然。綏谷多云霧,踏入其中,便如世外仙宮一般。 蔻香神態(tài)不羈地坐在橋上,猞猁氅欲落入冰面,她也不甚在意:“哎,無論如何。這事兒都算翻篇了。往后咱們還是為孤獨(dú)干杯的好知己?!?/br> 南洵攏一攏廣袖,道:“你且放心,往后我再不行這無禮之舉。只是,因著我的緣故,你族兄可曾為難初九?” 蔻香搖搖頭,笑道:“這個(gè)不會(huì)。他呀,將嫂嫂捧在手心還來不及,怎會(huì)難為他。” 有朔風(fēng)吹起,濃霧漸散,冰凝落花。 蔻香四下看了看,由衷道:“一到你們綏谷,真如瑤臺(tái)九重天似的。果真是好地方。” 南洵撫著自己袖口的銜云繡紋:“仉山也是鐘靈毓秀,一方水土一方風(fēng)光罷了?!?/br> 蔻香揉了揉自己額角,笑道:“哎,前一陣事情多,忙得我難受。族兄的宗務(wù)忙不過來,逮著我們做苦工。往后,你若是有興致,還如往常一般,來紅棠殿尋我吃酒?!?/br> 南洵亦笑:“一定?!?/br> 白澤族擺宴。 燈籠繡珠,寶鼎含香。賓客在座,綢紗繞廊。 十七個(gè)舞伎揚(yáng)著廣袖,在蓮花臺(tái)上翩翩起舞。皆云髻高盤,露出一痕凝白的螓首。藕霞色的綢緞飛得人眼花繚亂。 初九望向自己族姐的方向,見映雪不曾綰髻,青絲如瀑般垂在身后,她身上是一件玉色綾緞齊胸襦裙,臂間挽了幾條霜色披帛。 他正暗自疑惑,筵席上,族姐如何穿的這樣家常? 初九正要給自己斟酒,卻被長君握住了手腕:“不許。” 他只得放下長頸鎏金酒壺,疑惑道:“嗯?” 長君低聲道:“你雨露期將至,不得飲酒?!?/br> 白澤族侍宴的侍女忙迎上去,躬身道:“奴婢給公子換成安神清露?” 長君低聲道:“換了?!?/br> 白澤族侍女聽到他醇厚的聲音,心中一蕩。旋即回過神來,將初九案上的酒壺捧了去。 于映雪、南洵、長君這等世家兒女而言,筵席不光只是喝酒談笑,還得趁機(jī)處理事務(wù)。 酒過三巡,一襲華服的南洵捧著一盞酒行至龍族少主映雪身邊:“南洵見過龍族少主。久仰?!?/br> 映雪以眼色示意青緡,青緡連忙為南洵取過一方坐席:“公子,請?!?/br> 南洵從前見過映雪多次,不過離這么近,還是頭一回。他感受到乾元身上特有的壓迫感,心中驀然想到了長君。 映雪親自為南洵斟了一盞酒,遞過去:“近來鷺族與龍族在南詡荒共斬妖孽,鷺族出力頗多,我龍族感激不盡?!?/br> “少主言重了?!蹦箱⑽㈩h首,正看到映雪胸前一痕銀環(huán)瓔珞,鑲嵌著三顆珍珠,“斬除妖道所獲的珍寶靈器,皆收藏在南詡荒前的洞xue中。鷺族分毫未動(dòng)。既是兩族共同的功績,還是一塊兒分配為好。” 映雪雙手端起酒卮,溫柔地向南洵身前一敬:“既如此,多謝。請?!?/br> 南洵依著禮數(shù),也敬給映雪:“請。” 長君亦與外族的子弟應(yīng)酬了幾盞酒,回到席上,見初九乖巧地等著自己,心中歡喜,又灌了自己幾盞。 初九看著那些貌美舞伎揚(yáng)襟揮袖,同時(shí)手中還剝著褐栗,長君回來時(shí),只見他已是剝了滿碟了。 “只喝酒有什么滋味,給?!背蹙藕M碟子栗子都推給他。 長君端詳著滿碟的新栗,笑吟吟道:“你怎么越來越寵我了,嗯?” 初九低聲道:“因?yàn)槟阍絹碓焦粤??!?/br> 二人不由自主相視一笑,隨后長君在桌案下,握緊了初九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