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四」
書迷正在閱讀:[倩女]高冷男神是佛家女弟子、我家后山成了仙界垃圾場、我承包了整個森林、商業(yè)聯(lián)姻、死也不說喜歡你、女團練習(xí)生的搞事日常、嫁給前男友的偏執(zhí)狂哥哥、染指那個攝政王[重生]、末世里面種點甜[穿書]、在逃生游戲里做大佬
秋澄光睡著了,枕在歸于璞的大腿上。翻動資料的聲音窸窸窣窣,像深夜的低吟。 一頁紙悄然往她額頭上碰了一下。歸于璞低頭一瞧,輕輕撥開她的劉海,露出了額頭。 ——這額頭明明挺好看,為什么老愛遮起來? 他想不通,探身在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兩個發(fā)卡,左右各一,幫她夾起了劉海。 秋澄光醒了,不爽地“哼”一聲:“你干嘛?。俊闭嘌劬?,手便被他捉住了。 “我看看你這是什么臉型。”歸于璞歪著頭仔細瞧,手指還在勾勒她臉的輪廓。 “我這是鵝蛋臉,漂亮的鵝蛋臉?!薄瓌傂丫瓦@么不要臉。 秋澄光不咸不淡地笑了,也不覺得這句自夸哪里不合適。 她睡眼朦朧地坐起來,擰亮沙發(fā)旁的燈,看見盤在他腿上的資料,臉色立刻變了:“我說你啊,你真的是不要視力啦?這么暗怎么看得清啊?” “怎么看不清了?我眼睛很好的。” “夜間視力也不錯咯?” 歸于璞揉了揉她的短發(fā),問:“你為什么喜歡留劉海?” 秋澄光條件反射地整了整劉海:“因為可愛呀?!阏Π盐覄⒑A起來了?不過沒關(guān)系,這樣也影響不了我的美貌?!?/br> “晚上怎么回事兒啊?” “咋?” “很厚臉皮!” 她鼓起腮幫子,像吹氣球似的,要讓他不安分的手無處可捏。但歸于璞轉(zhuǎn)而捏住她的下頦,捏著湊近前來。秋澄光閉上眼睛,一頭栽上去,哼哼笑著,先發(fā)制人地吻了他。 “你不喜歡我留劉海嗎?” “留不留我都喜歡?!?/br> “嘔,晚上嘴還挺甜!” “我就想看看你沒劉海什么樣子?!?/br> 她重新直起身,將劉海綁了圈兒扎到頭頂,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當當當——!” 歸于璞單手撫著她的臉龐,雙眸在暖燈下顯得迷離:“都好看?!?/br> “你說我要不要留個長發(fā)呀?”秋澄光重新枕回他腿上。 “留?!?/br> 她抬手捉弄起他的下巴:“不過我留長發(fā)要很久嘞,我頭發(fā)長得賊慢。你沒發(fā)現(xiàn),我這次只剪了劉海沒剪后面的頭發(fā)?” “沒發(fā)現(xiàn),太短了。”歸于璞把掌心覆在她的前額,不給面子地講,“你頭發(fā)長得還沒我快,我們要是一起留,說不定我都能趕上你了?!?/br> “切,我留長發(fā)有用,你留長發(fā)有什么用?搞藝術(shù)?。窟€是說留長以后你再去燙一燙,染一染。有的律師出庭還要戴牛頓那樣的假發(fā),你倒好,自己給解決了!” 說罷,她自認為想了個很新奇的點子,哈哈大笑起來。 歸于璞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手:“胡說八道。我不留長發(fā),我這是為了諷刺你頭發(fā)長得慢故意說的!” “嘁——!” “那你為什么要留長發(fā)?” 秋澄光揪著領(lǐng)口上的掀扣,忽然哼起歌來:“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停,哼得沒調(diào)!” “以后再告訴你,以后你就懂了。”她張口接下一塊餅干,沙沙咬了兩下,故意含含糊糊嘟著嘴,“唔呼啦呼啦啦啦啦啦。” 歸于璞左右看兩眼,找到一個衣夾子。秋澄光還得意地望著天花板亂哼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個張大口的夾子。 她瞪大眼睛。大夾子口連同他的大手鋪天蓋地襲來,她連忙捂住嘴巴爬了起來,兩腿蹬蹬閃得飛快:“太狠了吧你!” “干嘛?我就夾一下衣服?!睔w于璞說著,裝模作樣地夾到在自己的領(lǐng)子上。 “狗屎!你要夾我嘴啦!” 他笑起來,把眼角笑出淡淡的細紋。 秋澄□□惱著,手往前一指,惡狠狠道:“瞧你賊亮的眼睛!簡直是惡狼!” “好啦,過來,我把夾子扔掉了?!彼f著,手往后一拋。秋澄光跑到沙發(fā)后面撿起夾子,塞進口袋里。 “嘿嘿,你現(xiàn)在不敢惹我了吧?小心我半夜把你嘴唇夾起來,夾到爆,第二天你就香腸嘴了!” “我們這叫禮尚往來嗎?”他伸出手去攬過她來。秋澄光重重地往他手臂一靠:“痛不死你!” “等等啊,等我把這份材料看完。” “好嘛,你好好看,我先去洗澡,然后我在房間等你?!?/br> 歸于璞喝水噎了一下。 秋澄光作勢擰他耳朵:“干什么咯!你是不是在動什么歪腦筋?!我就是要給你看樣?xùn)|西啊,你想什么呢!” “剛才沒想,現(xiàn)在想了?!?/br> “真想假想?”她抵著他的額頭。 “不敢想。”他純良地點點頭:“剛不敢想。不過要看什么?可以歪腦筋動了嗎?” 秋澄光一手撫著他的臉,腿往后一蹬踏住一只棉拖:“不可以哦,我不能讓你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煎熬!” 說罷,她甩著胳膊,競走般地往臥室走得飛快。 歸于璞看著她,耳畔忽然擦亮一根火柴,熱熱燙燙的。 ——還好她先跑了。 * 四十分鐘后,他晃了進來,秋澄光坐在鏡子前擦水乳,頭發(fā)用發(fā)帶束起,全部撥到腦后。 他把門輕然一掩,走到她身邊:“給我看什么?” “沒什么呀?!鞭D(zhuǎn)念一想,“你說呢?” 他托起她的臉:“看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秋澄光驚喜地瞇起眼睛:“你晚上好懂哦!” 歸于璞嘆笑,坐了下來。她跑到床邊的木色柜子下方,拿出那個一直置在那兒的黑色盒子,端在腰間過來了。 “這里面裝的就是我的畫作啦!”她把盒子給他,又坐到梳妝臺簽,盒子上的鎖已經(jīng)打開了,“給你欣賞一下我的畫,不許說丑!” “這么沒自信???” 秋澄光從鏡子中看著他打開:“也不是,就是想聽點好話唄?!?/br> 話音剛落,他淡定地、浮夸地夸了句:“真——太好看了——!” 油膩冗長,走過去踢了他一腳,順勢坐了下來。 “這張就是我爸爸的肖像畫了?!彼钢粡堛U筆畫,“差不多是我十幾歲上初中的時候畫的,你看畫得還不很成熟?!?/br> “八成你這鼻子是像你爸爸的吧?”歸于璞問。 “是啊,你看出來了?不會吧,我畫得這么好?”秋澄光不可置信地問,但演技不太過關(guān),臉上余著笑影,還有些笑場。 歸于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能讓這個自戀小鬼謙虛一些。 “我收回,我收回這句話免得你激動!”他說。 但心里話卻并非如此。他倒希望她再自戀些,被夸得高興些。 “我的鼻子確實很像我爸爸!”秋澄光說,食指沿著峻整的鼻峰緩緩向下,果真像電視里刻畫美人的姿勢一樣。歸于璞忍不住笑出聲。 “算了,不懂得欣賞!” “我懂!” “不過我更喜歡你的鼻子?!彼f著,食指一躍躍到他的鼻梁上,“好想長一個你這樣的鼻子哦,又挺又直,挺得剛剛好,不突兀也不小氣。” “這是男人的鼻子?!睔w于璞說,一下子打破她眼中無厘頭的幻想。 “那你剛才還說我的鼻子像我爸呢,”秋澄光抓住他的邏輯漏洞,“照你這么說,長我這樣的鼻子是男人的鼻子還說女人的鼻子?” 歸于璞一下子噎住了?!啊氵@又給我亂扯?!?/br> “我分明是要求你說話嚴謹!你是律師呀!再說了,你想想……” 聽見“你想想”,和她擺出來比劃的兩只手,歸于璞便倒吸一口涼氣,感到頭上已經(jīng)有白旗在顫顫晃悠了。 秋澄光一本正經(jīng)道:“以后呢要是后代遺傳了你的鼻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兒,你說這是男人鼻子呢,還是女人的鼻子呢?” “這……” “說不上來吧?” “你這我怎么接得住?” 她這回倒是謙虛沉著地點點頭,“所以說嘛……” 眼睛眨了一會兒,沒說出個結(jié)論來。 歸于璞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劃開,像樹葉落在湖心蕩漾開的淡淡微波。 “你說你,是不是特意要扯到什么遺傳、后代這些?” “誰說的!”話沒出口秋澄光先紅了臉。 “那你覺得女孩長了個我這樣的鼻子好看嗎?” “好看呀!” “男孩長你這樣的鼻子好看嗎?” “肯定的!” “這不就行了?反正都好看。你也別羨慕我這鼻子了,長不來的!” “呦呦!”秋澄光捏著他嘚瑟的臉,“怎么夸你一句你還猴子上樹了?” “誰猴子上樹了!”歸于璞笑,笑成個手下敗將也滿臉高興,“輕輕輕點、輕點捏?!?/br> “那萬一都不像呢?” “不像什么?” “不像我的鼻子也不像你的鼻子?!?/br> “這也是有可能的?!?/br> “當然啦!”秋澄光一點頭,擺出還記在腦子里的那套生物,“基因的分離和組合多神奇啊,萬一塌鼻子怎么辦?” “塌鼻子也好看啊!”歸于璞斬釘截鐵,“這臉是看整體的?!?/br> “是嗎?” “再說了,”他十分自信道,“能遺傳到我的十分之一就夠了,塌鼻子也救得回來!” 秋澄光迷惑地笑起來,因為不可思議,她的笑聲還有幾分工業(yè)時代火車啟動的突突聲,斷斷續(xù)續(xù)。 最后她佩服地拍拍手,笑了半天才像豹子爬樹一樣,抱著他蹭來蹭去:“你晚上是真的沒臉沒皮!臉皮咋這么厚呢!嘴還敢說你!” 歸于璞笑著由她左撓右搡,只顧單單摟住她的腰:“學(xué)你的,名師出高徒,況且我還學(xué)得快。” “瞎說!我可沒你這樣?!?/br> “你再說一句厲害的聽聽?!?/br> 秋澄光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天真的一雙眼忽閃忽閃地,綴上幾顆粲然的星。她害羞地搖搖頭:“不說?!?/br> 歸于璞點頭:“不說就不說?!?/br> 看她這樣子他也害羞問了。 誰知她忽然冒出一句:“我想到生孩子了。好痛哦。不過真是又痛又期待,簡稱為痛爽痛爽的?!?/br> 歸于璞:“……” ※※※※※※※※※※※※※※※※※※※※ ……不、不用簡稱了寶貝了。 歸于璞:她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