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
他當(dāng)機(jī)立斷,橫劍將落星河齊逐浪往后攏退了幾步,“離他遠(yuǎn)點!” 魯大瑜回頭的時候,那雙嵌在紫紅色消瘦臉龐上的黯淡紅眸也盯住了阮重笙。 “什么東西?” 阮重笙:“跟云天都脫不開關(guān)系!” 落星河道:“那就殺。”說著,他沖在阮重笙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劍劈去! “啊——”魯大瑜捂住受傷的手臂后退一步。 阮重笙張張嘴,深吸一口氣,“你們冷靜一點,這……” “他是我弟弟!”魯大瑜雙目赤紅,“他是我弟弟,我唯一的親人!” 落星河冷漠道:“生不如死,反不如死?!?/br> “你??!” 齊逐浪小聲道:“這張嘴……” “你也閉嘴!”阮重笙揉著眉心,隔開這兩個不分時機(jī)場合就要對上的人。他不清楚落星河具體實力,但在目標(biāo)暫時一致的時候痛擊盟友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于是他在魯小瑜陰森森的目光里往前走,橫在兩個人中間,問魯大瑜:“他怎么回事?” 魯大瑜卻也沉默。 “嘎吱嘎吱——”魯小瑜的頭慢慢移動,骨頭發(fā)出扭曲碰撞的聲音。 他站了起來。 往阮重笙走去。 落星河的手被阮重笙按住,阮重笙試探著又彈出一小股靈氣,果然還是照單全收。 近了。 更近了。 落星河的星騁劍帶著劍鞘舉在胸前,一但沒有回轉(zhuǎn)余地,就可以不顧阻攔強行出手。 “小瑜!” 魯小瑜身形一頓,歪著頭在幾步遠(yuǎn)看著抵住自己胸口的扈陽與星馳。 他露出有點困惑的表情,咯咯笑著,但仿佛又對危險毫無所覺,細(xì)長如禽爪的手捏住兩柄劍,一把揮開。 這力道與他瘦弱的外表全然不符。 阮重笙毫無愧疚心地拿齊逐浪墊了背,在齊逐浪“我做錯了什么”的表情里思忖:“這力氣……” 魯小瑜沒有在原地停留,他越過稍近的落星河,一蹦一跳往長恨佛像處跳。 這座古廟應(yīng)該荒廢很多年了,破敗凋敝,蜘蛛網(wǎng)結(jié)滿了每一個犄角旮沓,唯獨佛像前的一張放著一些貢品的紅木桌還有完整模樣,不見積灰厚重。 長恨佛和善的笑容在這種環(huán)境下顯得有些滲人。 阮重笙:“怎么回事?” 被揪著為難的齊逐浪委屈巴巴:“你你你對我意見這么大嗎……呃……應(yīng)該是崖因?qū)m的控制類邪術(shù)吧……” 齊逐浪結(jié)結(jié)巴巴的功夫,魯小瑜已經(jīng)停在了佛像前。 他直勾勾地盯著佛腳??諝夥路鹉郎艘话?,一時間無人吱聲。 但每當(dāng)寂靜的時候,總會有人反應(yīng)過來,打破對峙僵局。 “救——啊——!” 阮重笙軟玉溫香在懷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場的四個半人,兩個天九荒正經(jīng)修士,一個小有所成的散修,還有個天資很奇怪的魯大瑜,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佛像背后有個姑娘。 是個小道姑。 按理說,阮重笙并不是是離佛像最近的,也不是看起來最無害的,他模樣雖生得好,一雙偏圓的眼睛本該無辜無害,眼角卻微微上挑,左丹鳳右桃花,實在不該是一個姑娘危機(jī)中一眼看過去最信任的那種人。 而被柔軟部位抵住的,雖然常年浪跡青樓但因為各種不可抗力仍然是個雛的阮重笙立刻推開了她。 穿著道姑衣服的姑娘仰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 說實話,這姑娘確實有著一副純良無辜的皮囊,怎么看都是不諳世事的,被父母精心呵護(hù)的小丫頭。而她看起來,也頂多是及笄之年而已。 旁邊的齊逐浪可沒那么多細(xì)膩心思,直接驚呼:“后面還有人?” 落星河永遠(yuǎn)是那個最干脆利落的,眨眼的功夫,就拎著幾個被捆在一起的姑娘扔在了佛像前。 這些姑娘形容各異,但大多是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孩子,除了其中有一個臉蛋潰爛,布滿傷疤。 魯小瑜回頭了,眼睛爆出不正常的精光。帶著濃郁的渴求和猙獰,就像……就像那幾個姑娘是他的口糧。 “他!就是他——啊啊啊啊?。?!” 撲進(jìn)阮重笙懷里的姑娘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尖叫如魔音穿耳,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痛。 阮重笙沒試圖拉她,立刻問:“這就是掌柜的說的被拐走的姑娘?” 一二四六八,加上這個投懷送抱的,正好九個。 “你還好……” “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嘴里不斷重復(fù)這樣一句話,眼神渙散,表情猙獰,埋頭于雙膝之間,身體瑟瑟發(fā)抖。 阮重笙開口:“怎么回事?你先起來?!?/br> “哥哥我怕!”不說還好,一開口,小姑娘立刻又撲了回去,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帶著哭腔道:“那個人……那個人……” “是不是一個黑衣服的?”魯大瑜忙問。 阮重笙雙手舉起,以防碰到什么不該碰的地方,不大自在:“你先放開我……” “對!是他!他……他好可怕!我害怕!救救我……救救我……” “姑娘你冷……嘶。” 阮重笙堪堪帶個人,避開魯小瑜的偷襲。 低頭看了看胳膊。 一道帶血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