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漢首輔_分節(jié)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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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輕咳幾聲,嘴上倒不曾退讓半步:“張家小公子的面子可真大,我乃丞相長史邊通,按官職你見到我可要行大禮?!?/br> “長史可能忙于事務,并不知道我已經(jīng)被陛下升為大中大夫,在秩祿上你我差距并不太大,但我敬你年長我許多,還是要拜見長史大人的?!闭f完張賀不卑不亢地沖對方拱手,“我這位朋友的大兄田信,為人老實,不知為何被貴府屬吏抓走,我是來請邊長史放人的?!?/br> “田信?”邊通故作不接道,“這是什么人?我并沒有聽過,你怕是打聽錯地方了吧?” 張賀看到長史只出來邊通一人,心里已經(jīng)覺得不妙,嘴上仍然試探道:“既然長史對丞相府上有沒有關(guān)押此人不甚清楚,那我就請求見丞相。” “狂妄小兒,丞相是你說見就見的嗎?”邊通示意旁邊的侍衛(wèi)攔住大門,一副隨時提防張賀他們硬闖的架勢。 張賀心一橫,就將劉徹親筆寫的竹紙名稱拿了出來:“我奉陛下之命擴大造紙規(guī)模,有要事要呈報丞相,長史這樣阻攔我辦事,被陛下知道了不太好吧?!?/br> 居然搬天子出來,邊通暗暗罵道,果然和張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混蛋,我倒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雖然內(nèi)心滿是憤懣,但邊通這個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嘴上還是說得假模假式的:“大夫既然有要事,那就早說為好,只是不巧現(xiàn)下丞相不在府上,我看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糟糕,丞相也進宮面圣去了,想必另外兩位長史也跟著丞相前往,張賀暗道自己失算,早知道不先來解救田信了,想來朱買臣他們已經(jīng)拿了張湯的把柄去天子面前告狀了。 “那我改日再來,希望貴府的通稟能夠迅速點?!闭f完,張賀一甩袖子,用眼神示意田甲跟他走,“我們就此告辭了?!?/br> 田甲跟張賀一起上車,張賀對車夫說:“去未央宮東闕?!?/br> “你這是要進宮?”田甲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等車子把我送到宮門口,我再讓它送你回家?!睆堎R說,“你哥哥要救出來就看我爹有沒有事了,他們想要利用田信做文章抹黑我爹,我必須快點找到他,不然情況會變得非常糟糕?!?/br> 張賀一進宮就飛快朝宣室殿跑去,平時張湯和劉徹商議國家大事大部分時候都在宣室殿,君臣兩人和睦融洽,劉徹經(jīng)常聽張湯提出的各項建議,連吃飯都忘記了。 但今日的宣室殿氣氛卻有些異常,張賀剛走到宣室殿高聳的臺階之下,仰頭就看到那積壓著雪花的冬季烏云,沉甸甸地堆積在屋頂。幾縷寒風從高曠處刮來,吹得張賀打了個冷戰(zhàn)。 東方朔在臺階上用長矛擋住了張賀前行的腳步:“君止步,陛下正在會見丞相長史。” “我來找我爹。”張賀故作天真地問,“你可有見到他?” 東方朔的眉毛略微皺了皺,張賀心知不妙,又看到旁邊的其他士兵正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他,連忙懇求道:“請東方先生助我?!?/br> 東方朔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終究是于心不忍,壓低聲音說:“你且附耳過來?!?/br> 張賀連忙湊了過去,只聽東方朔在他耳邊低語:“張湯今日見過陛下已經(jīng)先行離開,他前腳剛走,丞相后腳就來請罪,本來丞相請罪也沒什么,丞相離開之后他的兩位長史留了下來,向陛下呈交了一份供詞,上面列舉了張湯的幾大罪名,陛下看完非常生氣,張湯還沒出宮門就叫人把他喊了回來,這會應該正在當面對質(zhì)吧?” “我能進去面見陛下嗎?關(guān)于這件事,我也有話要說。” “你就別添亂了?!睎|方朔拍了拍張賀的肩膀,“且不說陛下命令其他人一律不得進宣室,再說陛下正在氣頭上,你去只怕非常沒有半點作用,反而火上澆油?!?/br> 張賀其實理智下來想想,自己如果強行去宣室求見,說不定就是這個效果,但他既然都已經(jīng)穿越過來了,又怎么能坐視張湯重蹈覆轍,走上史書記載里那自殺的老路。 不去試試看又怎么抓住扭轉(zhuǎn)命運的變數(shù)呢?張賀攥緊拳頭,在心底下了決心,扭頭急忙往太zigong跑去。既然劉徹此時什么人也不允許再進入宣室,但有一個人是例外,他可以不宣而入宣室,擁有驕縱而不被問罪的權(quán)利,這個人就是當朝太子,劉據(jù)。 劉據(jù)正在院子里練劍,李禹現(xiàn)在也長高了不少,正在當太子的陪練,而李娃坐在一旁,不時為太子哥哥加油吶喊,害得李禹回過頭來笑罵了句:“你到底是幫誰?沒看你大兄都快被太子殿下打趴下了嗎?” “當然是幫太子哥哥了。”李娃歪著腦袋回答。 “太子,太子殿下!” 劉據(jù)聽到身后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連忙轉(zhuǎn)過頭,只見張賀大冬天連斗篷也甩開了,跑得一頭熱汗,于是把手中的劍丟給李禹,關(guān)切地走上前問道:“張賀你這是怎么了?” 張賀氣喘吁吁地緩了口氣,一把抓住了劉據(jù)的手:“殿下幫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想看太子怎么幫賀賀? 我還打算著拿張湯小虐一下賀賀呢 第74章 對質(zhì) 劉據(jù)看到張賀用手拽住自己的袖子, 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驚惶的小獸, 不由得問道:“出了什么事了?” “是我爹……”張賀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李家兄妹, 附到劉據(jù)耳邊低聲說, “我爹被丞相長史誣告,陛下震怒要問罪下來, 又不準旁人踏入宣室半步, 我只能找殿下幫忙了?!?/br> “你是想我領(lǐng)你進宣室?”劉據(jù)說, “可是父皇正在氣頭上, 你人言輕微, 去了并沒有什么用處,搞不好會火上澆油吧。” “事在人為, 還請殿下幫我?!?/br> 劉據(jù)帶著張賀急匆匆趕往宣室的時候, 正看到丞相長史之一的王朝從臺階上走下來, 向太子行禮之后,他冷冷斜視了一眼張賀,徑自走開了。 張賀此時也沒有心情多費口舌, 他直接朝殿門走去, 士兵將他攔在外面:“無傳詔, 大臣不得擅自入內(nèi)?!?/br> 劉據(jù)說道:“我有急事要見父皇, 難道你們連我也要攔下嗎?” 士兵恭謹?shù)鼗兀骸疤拥钕驴梢赃M去, 但張賀不行?!?/br> 張賀站在大殿門口,焦急地伸長脖子往里面張望,只看見天子端坐在宣室正中, 面部表情藏在陰影里,看不清喜怒。 “朕最近聽說,朝廷里有什么打算,商人都事先知道,加倍屯積貨物,這都是因為有人把朕的計劃提前泄露給了他們,張君你知道這件事嗎?” 張湯背對張賀站著,他略帶驚訝的語氣傳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背地里這么做。” 張賀連忙跺腳,張湯這是說錯話了。果然劉徹聽到張湯的回復之后,冷笑數(shù)聲:“有好些決議是朕在這宣室殿內(nèi)和你這御史大夫單獨商議的,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膽敢泄露嗎?” 張湯連忙謝罪:“臣忠于陛下,從來不會做這樣以朝廷利益牟取私利的事情,這其中一定有人作亂,但絕對不會是經(jīng)由臣之口?!?/br> “好一個絕非因為你?!眲貙⒁粡堓p飄飄的紙拋擲于木質(zhì)地板上,“這里寫著你的八條罪名,你的友人田信已經(jīng)供認,對于此你還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田信怎么會下獄?”張湯臉色微變,用顫巍巍的手撿起那張薄紙,紙張雖薄,那上面寫的東西對他來說卻重逾千金,那上面一條條罪狀,經(jīng)由朱買臣這個大儒生的手修飾潤色,簡直將他張湯寫成了一個罄竹難書的大惡人。 “陛下,臣是冤枉的。”張湯連忙跪伏在地。 “如果只是丞相長史狀告你也就罷了,朕還能以為是你們互相不對付,但連你的御史中丞也狀告了你的罪行,張湯啊張湯,你說你是不是平時犯的錯事太多了,都趕在進來來向臣匯報?” “御史中丞?減宣?”張湯疑惑地說,“臣與他曾有不和,也許是他看我不順眼。” 劉徹一掌拍在案幾上:“少花錢巧語了,減中丞也許和你有仇,但他不會蠢到因為私仇拿沒有影子的東西上報給朕,魯謁居這個人你還記得嗎?朕這里還有一份他親弟弟告發(fā)你和魯謁居之間陰謀誣告他圖謀不軌的上書,減宣秘而不報偷偷調(diào)查了一個月,核實了不少其中所列舉的事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