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半年倒計時戰(zhàn)役正式開啟
幽州城門洞開,苻雍站在城墻下瞧著眾人。聲歌看了苻雍一眼,卻見苻雍上下打量自己。聲歌低頭看看自己遍體鱗傷的模樣,撇了撇嘴也沒說話。 過了好半天,苻雍道: “回來了?” 聲歌皺著眉道: “那么重的誓都發(fā)了,我能不回來嗎?” 說到這里,聲歌忽然想起正事: “這次我們可是九死一生,差點全都折在那邊,你記得好好賞這些侍衛(wèi)。除了他們還有我,我?guī)湍阕隽诉@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一句謝謝嗎?” 苻雍笑了一下: “你為我做這些是應該的,我為什么要謝謝你?” 聲歌一愣,馬上又是一陣疲憊,抬起左手擺了擺: “趕緊把我胳膊安上,我要回去睡覺。” 苻雍輕輕摸了摸聲歌的臉,聲歌立刻疼得“嘶”一聲。苻雍道: “先回去喝點鎮(zhèn)痛的湯藥,藥勁上來再接?!?/br> 聲歌有點別扭地瞟了苻雍一眼,發(fā)現苻雍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 “還有事嗎?” 苻雍彎下腰面對著聲歌: “有個事想跟你商量。太妃是南邊人,我想為她守三年?!?/br> 聞聽此話聲歌大吃一驚。不是吧,你要為她守孝三年?大哥,您是不是太形式主義了?我重生一共只有三年,現在已經半年過去了好吧,這樣一來豈不是孝沒守完我就死了?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不用圓房。 但還有另一個問題,要是你苻雍孝沒守完我又死了,那你冀北王府不是除了辦喪事啥都干不了了嗎? 但這不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問題是守孝期間是不能圓房不能納妾的,你苻雍現在已經二十七歲高齡了還沒有孩子,這豈不是意味著你三年不能睡女人,四年不能有孩子?再往后推,守孝沒完嫡妻又死了,雖然說沒有明文規(guī)定死了嫡妻不能立刻續(xù)弦,但作為王爺總得做得有情義一點,王妃死了自然兩三年續(xù)不了弦,這時候生庶子也不是太光彩,到時候您苻雍豈不是奔四十去了還沒孩子? 講道理,苻亮的庶長子現在都已經十二歲了,說不定過兩年人家連孫子都有了,您這邊兒子還沒生出來呢,你倆還玩?zhèn)€屁???當年苻重術一脈怎么倒的,不就是因為兩個兒子都死了絕嗣而廢,陰鑒不遠呦! 見聲歌滿臉寫著抵觸,苻雍不安起來,舉起兩根手指: “兩年,可以吧?” 聲歌眼神飄了一下,腦子里又開始打算盤。兩年,那么就是三年生不出孩子,到時候苻雍就三十了。那自己要死的問題怎么解決呢? 見聲歌仍然恍惚不決,苻雍皺了下眉,又伸出一根手指。聲歌一把抓住了苻雍的手指頭: “行了,兩年就兩年!” 回到王府,聲歌住進了苻雍住的明安殿寢間,苻雍收拾鋪蓋搬到了書房。躺在一丈寬的大床上,聲歌一陣舒坦,朝上頭看看,木頭床上刻著諸多木雕花草,似乎有點年頭,上頭都出包漿了。 ……苻重弼和李氏不會在這上頭睡過覺吧? 聲歌決定忘了這些破事,先當兩年智障休息休息。 ———— 兩年后,四月十六。 王府里還殘留著焚燒白色幔帳的焦味,聲歌穿著橙色的長襖與白色的百褶裙站在前院里,彎著腰對著在地上挖坑的侍從道: “還得挖大一點。不是朝這邊。還是不對。誒呀,你把鐵锨給我!” 見聲歌來搶鐵锨,侍從嚇了一跳: “這可使不得,您不能動手……給王爺請安!” 聲歌回頭一看,苻雍穿著一身群青色長袍坐在院子里的石頭條凳上。聲歌走過去挎著苻雍胳膊: “我跟你說,如今孝期滿了,得搞喜慶點。我打算把后面都種上西府海棠和杏花。這邊光線不好,我打算種點三角梅,前面來點迎春,配色比較好看。如果有黑水杜鵑花就好了,可惜咱們這里沒有苗,那種苗京城才有?!?/br> 苻雍托著下巴: “可以種梨花和桃花,但不能種杏花。” “為什么?” “意頭不好?!?/br> 為啥意頭不好?難道是因為一枝紅杏出墻來? 苻雍又道: “你在西院搭了個秋千?” 聲歌一陣得意: “對呀,是不是很有創(chuàng)意?” 苻雍瞪了聲歌一眼: “我剛叫人拆了?!?/br> 聲歌一愣。我上午剛弄上你下午給我拆了?而且秋千為什么又不能搭,難道是因為西院外頭是個軍營? 但守孝完第一個天,聲歌也不想掰扯這個問題: “天都要黑了嗎?那就……吃飯吧?” “好啊,擺上了嗎?我中午就沒吃。” 聲歌一愣,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糟了,忘了讓他們做了。不過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先進去,一會就好?!?/br> 苻雍笑道: “算了吧,我已經讓他們做出來擺上了?!?/br> 苻雍和聲歌坐著吃飯。苻雍道: “你怎么不問問我為啥中午沒吃?” 聲歌端著碗僵了一下。你想說就說,為啥要我問你? 不過聲歌現在有點怵苻雍: “哦。你怎么這么不注意身體,中午怎么不吃飯呢?” “渤海王苻重敏歿了。三天前好好的,兩天前早上忽然說心口疼,中午就死了?!?/br> 聲歌大吃一驚: “什么?這就……死了?” 苻重敏那個滿臉痘印、頭發(fā)斑白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一想起這個人,聲歌滿腦子都是他老淚縱橫的模樣。如今苻重弼、李氏、苻重敏都死了,上一代的故事就這樣隨風而去,故事的結束簡直在轉瞬之間。 看來人就是這樣,昨天還覺得自己是故事你的主角,可能明天就成傳說了。 “然后呢,他家被削番了?” “怎么會。昨天苻宣上疏請求襲爵,今天苻亮就批了?!?/br> 聲歌十分驚訝。之前渤海國那邊啪啪地打苻亮的臉,如今只要苻亮不讓襲爵渤海國就沒了,他這又是何苦? 見聲歌發(fā)愣,苻雍往聲歌碗里夾菜: “為了幫苻宣把這個爵位拿回來,這幾天幽州營一直突襲北路邊關,苻亮看見西北不穩(wěn),害怕東北也亂,自然就批了?!?/br> 聲歌愕然了片刻: “苻宣又不敢明反,他何必呢?上次渤海王府被圍住,苻宣不也沒有發(fā)作,還是你派兵去他們才出來的?!?/br> 苻雍笑道: “那么遠的路我怎么派兵?那是苻宣自己叫人清理現場,我只是讓他安心把這事栽在我頭上罷了。反正都已經反了,多一樁少一樁也無所謂。而且苻宣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年初剛生了嫡子,如今嫡子都封世子了?!?/br> 聞聽此言,聲歌心中一陣沉重: “他那么年輕都有嫡子了?苻雍,你也得抓緊??!” 苻雍瞄了聲歌一眼,聲歌忽然感覺這話說得有點錯漏,不禁糾結了一下: “現在這個孝也守完了,關于嫡子的問題,我必須得跟你探討探討?!?/br> 苻雍一楞,但馬上又低頭吃飯: “你說?!?/br> “如今你也二十九了,得馬上生兒子。但生兒子的流程是很繁瑣的,要生出孩子,首先你得和女人上床,個中cao作你心里有數沒有?” 苻雍端著碗迷茫地看著聲歌。聲歌將鼓凳挪到苻雍身邊: “想要上床,首先需要一個良好的氛圍。室內燭光不能太暗,也不能太亮。屋里的家具不能太多,不然影響發(fā)揮,也不能太少,否則過于單調。在高低的問題上,所有家具要錯落有致,最好沒有尖角。時間的長短和個中的體驗也很重要,但不是最要緊的。關鍵問題是,你必須把種子留在女方身體里,這樣才能生孩子。你都聽懂了吧?” 聲歌感覺自己說得落落大方行云流水,用詞直率又得體,因此頗為得意,但苻雍卻遲遲沒有反應。轉頭去看,卻見苻雍往后仰著脖子驚詫地盯著自己。 這下聲歌懷疑自己說得太過了。 過了片刻,苻雍回頭去看里面的幔帳: “你已經把我的鋪蓋挪回來了?” 聲歌有點虛: “……還沒有。是這樣,我給你看好了一個姑娘,就是固北將軍石烈志他家的三女兒,漂亮個高好生養(yǎng)。你要是同意,我就替做主把她抬成側室。你哪天有空我約她來府里玩,你可以先看看。不過你也見過她的吧?” 苻雍忽然有點泄氣,又低下頭繼續(xù)夾菜: “我是見過,樣子還可以?!?/br> 聲歌心里忽然一陣難受: “那就……明天?” 苻雍看向聲歌: “凡事總有個尊卑,你是正室,而且已經陪我守了兩年,我理應先與你圓房。如今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我呢,你是嫌我麻煩不夠多嗎?” 聲歌心想,如今娶也娶了嫁也嫁了。男人就是這樣,到手的東西必須試試,雖然試了不一定喜歡,但不試一定痛不欲生念念不忘。如果如今不讓苻雍碰一下,他必然不能甘心。況且自己時間也不多了,必須得在這半年內把側室的事解決好,最好能把孩子懷上,要不然后頭也會有諸多麻煩。 聲歌和苻雍互相瞧著,聲歌拍了下桌子: “那抓緊時間,不行今晚就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