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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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眾人竊竊私語, 也不知道陸巡這是發(fā)的什么瘋。陸巡充耳不聞, 他現(xiàn)在只想著自己的登基大業(yè)。 “都給朕站好了,扭扭捏捏的想什么模樣?!标懷部粗蟪紓冞@東倒西歪地樣子, 心里一陣煩悶。 今日是他朝思暮想了十幾年的日子, 他很快就可以登臨帝位,成為大楚萬人之上的君上,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可以管束他,這么重要的日子, 誰都不能擾了他的好事。 底下的大臣被陸巡這么一吼,瞬間蔫巴巴地各自站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陸巡心情大好,睨了溫庭弈一眼:“現(xiàn)在萬事俱備, 只等吉時一到,你就去幫朕拿到玉璽?!?/br> 他有些不放心地多嘴道:“溫庭弈,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可不能向你保證我那親愛的侄兒和廣澤那幫愚民會缺什么部件?!?/br> 溫庭弈低眉, 一副順從的模樣, 回應(yīng)道:“殿下放心,人在你手上, 臣不會輕舉妄動的?!?/br> 陸巡被他口中的殿下兩個字刺了一下,可是看他這副模樣, 又想了想今日本就是他的好日子, 他犯不著和溫庭弈一般計較。 反正等他登基, 溫庭弈陸綏以及他們的那些小雜碎都要死。 陸巡想到這一層, 突然覺得人生竟然如此美滿。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長安城外的陸綏還在帶領(lǐng)天鷹營的士兵和葉寶璋奮勇對抗,遠(yuǎn)遠(yuǎn)的皇宮內(nèi),陸巡卻已經(jīng)按捺不住地想要稱帝了。 消息傳到葉寶璋耳中的時候,他氣得差點暈過去。 “這個混蛋!誰讓他現(xiàn)在召集百官意圖登基了?!”葉寶璋氣得說話都發(fā)顫,他以為文妃是個聰明人才將皇宮中的大事交給這兩人處理,誰知道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扶不上墻的膿包! 登基什么時候不能登基,他們覺得自己會同他們搶那么一個惡心的地位嗎,真是搞笑。 葉寶璋頭疼,額角的青筋暴跳。 現(xiàn)在什么時局,百姓鬧的如此兇險,他竟然要趁這個時間登基,是生怕他的計劃太順利嗎? “你先留在這里幫我查看戰(zhàn)局,我要極速回一趟宮里?!比~寶璋暗罵那兩個蠢貨,趕忙將這里交給屬下負(fù)責(zé),騎著馬就像皇宮中飛去。 沒走兩步,葉寶璋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城墻上的守軍,一陣心慌意亂。 如果紅錦現(xiàn)在還陪著他就好了……如果紅錦還在,今天他就不會覺得這般無助。 總是擔(dān)心下一秒就有人沖過來要了結(jié)自己,不敢將事情交給任何人去辦,連哭也不知道該找誰哭。 眼看著吉時將至,陸巡再也等不及,直接道:“溫庭弈,這一時半刻也差不了多少,你先去將玉璽拿來?!?/br> 溫庭弈冷冷地看他,半晌后才動身繞過他走向龍案后,他微微俯身,手探進(jìn)桌子下,在桌子下的四壁上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個凹槽。 溫庭弈神色未變,緩緩按下了按個凹槽,就聽身后幾聲齒輪的轉(zhuǎn)動聲,他回頭去看,伸手掀開龍椅上的朱紅色錦緞墊子,龍椅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暗槽。 凹槽里方方正正躺著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陸巡苦尋多日卻無果的傳國玉璽。 溫庭弈神色復(fù)雜,伸手將玉璽拿出來,機關(guān)自動歸位。他將朱紅錦緞放下,這才捧著冰涼剔透的玉璽走上前去。 陸巡看見這玉璽的那一瞬間眼睛都直了,伸出手去摸摸,不愧是傳國玉璽,比他摸過的所有的玉石都要溫潤柔滑,簡直是極品。 溫庭弈剛打算捧著玉璽退到一邊,陸巡卻叫住了他:“別動。你哪都別去,就在這里,朕要看著你當(dāng)著朕的面,把這皇印蓋在朕的登基帛書上。” 溫庭弈眼神一暗,緩緩舒了口氣道:“殿下可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br> “今日時局已定,朕贏你輸,你還有什么資本和朕講這些大道理。我告訴你溫庭弈,留你一命是看在你父親是先帝的托孤重臣,由你來為朕宣旨,朕這皇位才更穩(wěn)。不然你以為朕留著你做什么?” 溫庭弈笑笑:“是,陛下英明,只是臣覺得,陛下站在臣身邊,反倒是讓臣有些手足無措。若是誤了吉時,那便不好了?!?/br> 溫庭弈朝他身后看去:“總歸陛下要登基,不如便坐在龍椅上,待臣宣布完承位詔書,陛下便可受百官朝拜?!?/br> 陸綏回頭看了看高座上的龍椅,心中竟然對溫庭弈的這個提議認(rèn)同感大盛。當(dāng)即緊走兩步走到龍椅前,伸手觸摸著金碧輝煌的龍椅手柄。 “朕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真是蒼天有眼。”陸巡的表情有些猙獰而癡狂,溫庭弈望著他的神色卻如同看一個死人。 他眼睜睜地看著陸巡如癡如醉地向后一躺,倒在了龍椅上。而下一刻,陸巡卻面色猙獰地蜷縮在了龍椅上,伸手捂住嘴也堵不住從口腔中肆意流出的鮮血。 他的胸前竟然赫然插著一把刀,刀尖向前,正巧指著金龍殿的那片天空。 陸巡怒目圓睜,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不知道這把刀究竟是從哪里飛出來插入到自己的身體中。 兩側(cè)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傻眼了,就連寧山也大驚失色,嚇得杵在了原地動也不動。只有溫庭弈一早就猜到了這一切,神色釋然。 他緩緩一笑,對著被插在刀刃上的陸巡展顏:“今日時局已定,我贏——你輸!” “陛下自登基那日起便提防有心之人謀權(quán)篡位,特在這九龍椅上設(shè)下機關(guān)。更是在時刻提醒他,龍椅坐如針氈,身后便是懸著的刀劍?!?/br> “陸巡,你妄圖篡位,你死不足惜!” “為、為……為什么會、會這樣?!标懷部邶X不清地質(zhì)問,換來溫庭弈的不理不睬。 他上前捧過玉璽,而后攤開托盤中的圣旨,如今才看見,這哪里是一份圣旨,這分明是兩份。 正在朝堂上一片寂靜的時刻,從殿外突然涌入了一隊帶到的禁軍,眾大臣面面相覷,連忙蹲在了地上。高臺上的寧山和文妃的走狗見時局不對剛打算逃竄,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退無可退。 溫庭弈氣定神閑地用玉璽蘸上龍案上的朱砂,而后緩緩扣在兩張圣旨上。做好這一切,溫庭弈才算是徹底呼出一口氣。 他將圣旨展開,面覆寒霜,當(dāng)著眾朝臣的面厲聲道:“jian賊當(dāng)?shù)?,妄圖改朝換代,而今罪已伏誅,珩蕭不負(fù)所望!” 他決然回神,面色寒涼,一雙眸子里淬著寒冰。而后長臂一揚,明黃色的帛書直接蓋到了陸巡的頭上。溫庭弈哼笑一聲,道:“叛賊陸巡,還不接旨?” 陸巡此刻早已氣息奄奄,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不甘心地嘶吼后就沒了聲響。 陸巡死了。 死在了他夢寐以求的王位上,死在了他朝思暮想的龍椅上,只是可惜他到死都沒有等來稱帝的詔書,而是接了一張奪命的圣旨。 溫庭弈一個眼神也沒給,反而自顧自地捧起另一張帛書,聲音緩緩但是卻響徹霄漢:“汝陽王世子陸綏護(hù)駕有功,著授承父爵,統(tǒng)三營,即刻回宮救駕!” * 另一邊的金龍殿內(nèi),文妃正坐在床邊陪伴祈帝最后一段光陰。她知道,這一盤棋她贏定了。她會帶領(lǐng)戎族獲得豐碩的土地和大量的資源,他們的牛羊會在打出的土地上生活繁衍,從此戎族的子弟再也不必挨凍挨餓。 “陛下還有什么要問的,不放全部問出來,最后一程,臣妾一定知無不言?!?/br> 祈帝盯著她削蘋果的手上看去,突然問道:“巡兒是誰的孩子,是你和誰私通的?” 文妃微微一怔,半晌才道:“陛下問錯了?!?/br> “巡兒是臣妾和臣妾的夫君的孩子,并不是臣妾和人私通生下的。” 文妃笑得依舊燦爛,她的這句話直接把祈帝炸蒙了。她什么意思,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她竟然從未將自己當(dāng)過夫君對待。 祈帝忽而笑了。 文氏于是繼續(xù)開口道:“臣妾來長安前便早已許配了人家,若非大楚當(dāng)年同戎族的那場戰(zhàn)事,我也不必懷著巡兒的時候便親聞夫君戰(zhàn)死?!?/br> “汝陽王出兵,蜀王通敵叛國,而你,卻是發(fā)號施令的幕后主使。若不是你們,我本該幸福美滿地同夫君在故土幸福地生活下去?!?/br> “我懷著一腔仇恨而來,本想同你同歸于盡,誰想到你色令智昏竟然迷戀上了我的容貌。我沒有辦法,只好委身于你,暗地里卻開始聯(lián)絡(luò)戎族偽裝在京城中的文氏,成功借文黛的身份成為了你的枕邊人,更是令我與夫君的孩子,成為了你名正言順的三皇子。” “陛下,臣妾毒如蛇蝎,都是你們逼的呀?!?/br> 祈帝氣得瑟瑟發(fā)抖,倒不是恨她欺騙自己這么多年,而是欺騙她從未將自己的一腔情意放在心上。他自幼寡情,愛上她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走出的一步,可是現(xiàn)如今,全部都是假的! 祈帝四肢僵硬,感覺一陣寒氣直逼心門??蛇@些遠(yuǎn)遠(yuǎn)不夠,文妃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折磨他,想要看著他痛苦,可是她看著祈帝這般難受的模樣,竟然也會心痛難耐。 文妃穩(wěn)了穩(wěn)心神,繼續(xù)開口道:“你以為本宮這樣就夠了嗎?陛下,嫻皇后是怎么死的,屈美人是為何會誕下鬼胎,太子丹一片赤膽忠心為何無故謀反,您難道一點都不曾懷疑過嗎?” 文妃“咯咯”地笑了起來,而后便在對方陰狠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都、是、臣、妾、做、的?!?/br> “是臣妾買通孫太醫(yī)給嫻皇后和屈美人服用阿芙蓉殼熬制的湯藥,果然不足數(shù)月,胎兒已有早衰的跡象。屈美人命大,誕下鬼胎沒死成,只是瘋了。嫻皇后卻沒那么好運了,生了一天一夜,最后還不是胎死腹中?!?/br> “太子丹造反也是臣指使文氏興風(fēng)點火,陛下您若是當(dāng)真相信他,單憑那幾張罪狀,您有的是理由為陸丹開罪,再不濟(jì)就算包不住他儲君的地位,也能保住他一條命?!?/br> 文妃鳳眸微微流轉(zhuǎn),伸出一只食指抵住他的胸口,對著他的耳邊呵氣如蘭:“可是陛下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忌憚,都不愿意相信。凌遲之刑罰,三千多刀啊,陛下對自己的親生骨rou當(dāng)真下得去手。所以也就是從那時起,陛下的舉動讓臣妾深深地明白了——” “男人啊,不可靠,臣妾和巡兒必須靠自己才能活下去?!蔽腻呎f邊削,一個渾圓的蘋果不過片刻便削好了。她給祈帝遞過去,祈帝不張嘴,只用圓睜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看。 文妃將刀放在床邊,笑道:“陛下不吃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黃泉路上餓一會,奈何橋邊記得多喝一碗孟婆湯。” 文妃正說笑著,自殿外卻傳來了一陣沉重的鐘響。 是喪鐘。 宮中逢大哀大慟才會撞喪鐘而宣告三宮六院哀悼,如今這鐘聲響起,文妃第一反應(yīng)就是壽康宮那位將死不死的老太婆。 她笑道:“陛下快起來給自己的母后磕頭了,太后養(yǎng)你一程,臨終你不送送她老人家嘛?” 文妃輕輕咬了一口蘋果,剛打算繼續(xù)開口,就見有宮人手忙腳亂地沖進(jìn)殿中,跪地哭喊道:“娘娘!娘娘……三殿下、三、三殿下他,他歿了!” 如遭雷擊。 文妃整個人都怔在了當(dāng)場,那喪鐘不是來悼念別人,竟然是在為自己的兒子送行?! 文妃只覺兩眼一黑,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她用手扶住床沿,還沒有穩(wěn)住身子,突然感覺一陣大力撲向她,而后她整個人就被祈帝按在了地上。 祈帝用盡了自己最后的力氣一躍而起,一招即中。手中剛剛順來的刀刃快速沒入文氏的腹中,祈帝緊緊將刀刃按住,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下,一手捂住她的摳鼻。 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笑道:“黛兒,你搞錯了一件事,朕愛你?!?/br> “朕如此愛你,黃泉路上若是少了你,該多寂寞。你放心,朕的皇位一定會傳給陸家的子弟,無論是誰都好,你們?nèi)肿迦?,想都不要想!?/br> 文妃被他捂住口鼻,只能發(fā)出幾個不明的聲音。她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宮女,可那小宮女被這幅場景嚇壞了,再對上祈帝寒涼的目光,反而哭著跑了出去。 文妃絕望地閉上了眼,勉強咽下翻涌上來的血水。祈帝將頭枕在她的脖頸間,呼出的熱氣噴灑。他意識恍恍惚惚,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死之前能拽著這個自己愛了大半輩子的女人一起走,也不失為一種滿足。 鮮血不斷地從文妃的腹部流出,染紅了兩人的衣裙。嘴里的血水捂都捂不住,祈帝松開手,文妃也已經(jīng)在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他們兩個人的生命都在飛逝流去,到了這一步,祈帝還是固執(zhí)地要和她十指相扣。 “你是朕的女人,從前是,如今是,往后——更是。朕愛你,所以朕許你容裝華發(fā),朕許你三千獨寵,朕許你母儀天下。但……” 祈帝的話越說越輕,他無奈地輕笑一聲,道:“但朕不許你顛覆朕的天下,朕不許你心里想著別的男人,朕更不許你的賤種辱沒朕的江山!” “黛兒,至死你都是朕的人。朕贏了……”一聲過后,祈帝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而就在他咽氣的那一瞬間,文妃也感覺到越來越力不從心。 她想推開身上的男人卻沒有力氣。她放棄了掙扎,最終任命地扣住了祈帝的手。 * 宮中的變動很快就有人傳到了長安城門口,門口的駐軍本就是三營中人,打自己的兄弟他們本就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有人告訴他們陸綏并沒有謀反,他們當(dāng)即停下了廝殺。 長安城門不攻而破,陸綏看著互相抱做一團(tuán)的將士們展顏一笑,心想的卻是他真的熬下來了。 現(xiàn)下,他們最終的目的只剩下皇宮了。 葉寶璋最終還是遲了,從進(jìn)入正德門時他便聽到了那聲響徹霄漢的喪鐘。他不是文妃,那聲喪鐘應(yīng)證了他心里的猜測。 陸巡和文妃這兩個蠢貨敗了。 如今三營歸心陸綏,他的計劃徹底黃了。手里的虎符和狼鐵形如虛置,狼營和虎營的士兵不會再聽命于他,他不能再繼續(xù)逗留。 他要留著一條命,他要活下去! 想通這一點,葉寶璋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尋了一條隱蔽的道路準(zhǔn)備直奔自己在郊外的住宅。如今陸綏攻城成功,勢必會直入皇宮打算來個甕中捉鱉,更何況溫庭弈就在宮里,他于公于私都會趕回皇宮。 只要自己趁機收拾好一切遠(yuǎn)離長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的一條性命,一切還可以重來。 葉寶璋急匆匆地往郊外趕,紅錦的尸身還在京郊的別院里放著,他要走也要帶紅錦一起離開。 葉寶璋急匆匆趕回去,卻在門外停了下來。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狂風(fēng)呼嘯而過。葉寶璋勒馬在門前,盯著緊閉的大門看了兩眼,心里暗叫不好。剛打算掉頭離開,突然一記箭矢朝他飛來,他只顧躲避,一不留神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馬受驚飛奔而去,他趴在地上,眼前突然慢慢出現(xiàn)了一雙暗黑色的鞋尖。 葉寶璋緩緩閉眼,道:“我輸了?!?/br> 陸綏蹲下身子,一手鉗住他的下巴令他抬頭看向自己,神色復(fù)雜。良久,他才開口道:“你輸了,寶璋?!?/br> 皇宮安生以后,溫庭弈派人封鎖了消息。太后依舊還在安眠,禁軍守著壽康宮,期間無人打擾太后安寢。 溫庭弈說過,待太后大夢醒來,必會讓她看見海清河晏,海闊天空。 他未食言。 晚間的風(fēng)吹得人越發(fā)清醒,溫庭弈一直都沒有休息,站在金龍殿的門口一站就是一下午。 他在等陸綏。 前線的消息已經(jīng)傳來,他知道陸綏現(xiàn)在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只是他答應(yīng)過陸綏,無論他們兩個人相距多遠(yuǎn),兩人各在何方,他都會為陸綏撐一盞明燈,待君歸家。 皇宮的夜總是無比冷清,溫庭弈握著手中的明燈,目光只停留在通往金龍殿的這一條通道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影才慢慢地從遠(yuǎn)處走來,漸漸步入溫庭弈的視線,離他越來越近,那人的輪廓也越發(fā)清晰。 溫庭弈可以察覺到自己的手在不斷地輕顫,他的心臟也在狂跳。 陸綏一身黑衣隱匿在夜色中,晚風(fēng)吹起他的披風(fēng),四下飄起。 兩人相隔不過十步的時候,溫庭弈忽而展顏,朝他伸出了手:“殿下,臣來接您回家了。” 陸綏將那人的手扣住,只向自己這邊輕輕一扯,溫庭弈就卷入到了自己的懷中。明燈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燭火撲滅,只有溫庭弈身上淺淡的烏沉香和他猛烈的心跳。 他如沉魚游故淵,羈鳥入舊林,無比心安地?fù)肀ё约旱男纳先恕?/br> 終于,一切都過去了…… 他們的春光,終于來了……好在春光還算明媚,他還可以配心上人去賞一場無邊瀲滟的景。 * 陸綏再次去見葉寶璋是在三天后,皇宮已經(jīng)徹底平定下來。陸綏解決完了三營的傷兵,帶著要命的頭痛去提見了葉寶璋。 大理寺的牢房里,葉寶璋關(guān)在了曾經(jīng)關(guān)押珩蕭的那塊重刑犯才會待得區(qū)域。不過不同的是,陸綏特意叮囑不許有人傷害他分毫。 葉寶璋抓進(jìn)來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他被捆在座椅上,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珠可以轉(zhuǎn)動,其他的地方都被牢牢地禁錮住了。 陸綏端著一碗藥進(jìn)入牢房中,將藥丸放在桌子上,而后坐到了葉寶璋的對面,盯著葉寶璋看。 “寶璋,你知道這些時日我在想什么嗎?”陸綏單手撐著下巴,幽幽地開口。 葉寶璋不言語,陸綏也沒打算讓他回答。 于是陸綏自顧自地開口道:“我不想讓你死,寶璋。便是你無情無義,害死我父王,構(gòu)陷珩蕭入獄,而今間接殺害小樓,釀成這一場血雨腥風(fēng)……” “我還是想救你一命?!?/br> 葉寶璋猛然抬起頭,似乎是不大卻信陸綏會真的放過自己。 “不用這樣看著我,你無心,我卻有情。畢竟我同你自幼相識一場,你也曾經(jīng)是我護(hù)著長大的弟弟,你之所以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也怪我。” 陸綏苦笑一聲:“我會補償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很快,你會官復(fù)原職,你還會是蜀王,你會忘記這一切,往后余生都好好地活下去?!?/br> 陸綏將眼前的藥丸朝他面前推了推:“喝下這碗藥,我就可以救你?!?/br> 葉寶璋大概是猜出了陸綏的心思,連忙開口道:“哥,我不喝,你別讓我喝。我保證以后乖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絕對不會再胡思亂想,蜀王我不當(dāng)了,仇我不報了……” “我求求你,別讓我喝這個,我以后乖乖的,我會乖的!” 方才讓他說,他不說,如今倒是開竅了,知道和陸綏打感情牌了。 只可惜,陸綏在他的精湛演技面前栽過跟頭,吃一塹長一智,,面對葉寶璋,他再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況且,他真的希望葉寶璋可以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哪怕是作為一個天真不知愁的傻子。 陸綏不再理會葉寶璋的苦苦哀求,端起藥碗掰開他的嘴就向他的嘴里灌。葉寶璋拼了命的掙扎,好不容易才掙扎開。 藥碗碎裂在地上,黑乎乎的藥汁洇濕了一片。 葉寶璋淚眼婆娑,邊哭邊打嗝,想要把喝進(jìn)去的都吐出來。他開口哀求道:“哥,別再讓我喝了,我不要當(dāng)一個傻子,我不要做一個傻子?!?/br> 椅子被他的掙扎帶動的噼里啪啦響,葉寶璋朝陸綏身邊艱難地挪了挪,哭著說:“哥,你也一定不想看見我變成一個傻子對不對?你從來都是最疼我的那一個,我求求你,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報仇了,我會安安分分地,我也不做蜀王了……” “哥,你要不打我一頓……或者你捅我兩刀!”葉寶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只求你別把我變成一個傻子,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我也不要做一個傻子!哥,我不要忘記一切,我不要忘了紅錦,我求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陸綏扭頭去看他,幫他理好了額上的碎發(fā)。葉寶璋看他的動作,還以為陸綏真的肯原諒自己。可是陸綏卻道:“寶璋,我原諒你了??墒?,我怎么和小樓交代?”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這件事,小樓會和陸邈隱居山野,他們會做一對閑云野鶴,可現(xiàn)在,小樓死了?!?/br> “哥,這個不能怪我!是文妃、是文妃為了虎營的兵權(quán)擅自做主,我已經(jīng)盡我的能力救了花小樓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最后還是死了。哥……” 陸綏雙眼通紅,半晌后才道:“來人,再給我端一碗藥?!?/br> 葉寶璋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半晌后他冷笑一聲,緩緩的閉上了眼。 …… 暴亂之后的半個月后,陸綏和溫庭弈一同來見陸賦。少年正在由宮婢服侍著穿上華美的龍袍,站在鏡前的模樣分外乖巧。 陸綏和溫庭弈就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忙來忙去。 “走吧,我看賦兒這孩子可以,我們也不用擔(dān)心?!标懡棓堉约蚁眿D的肩膀,把人抱在懷里,輕聲道。 溫庭弈點了點頭,而后便跟著陸綏走了出去。 陸賦很有他父親陸丹的作風(fēng),但是卻比陸丹更多了幾分沉穩(wěn)和帝王應(yīng)有的威嚴(yán)。陸丹太過仁義,雖說必然會是賢明之君,卻也過于優(yōu)柔寡斷。 年少時的顛沛流離令陸賦堅強果敢,有這樣的君王,他們堅信不出十年,打出必然能夠恢復(fù)元氣。 兩人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后傳來了宮女的聲音:“陛下您要去哪里,禮服還沒穿好!” 兩人停下腳步,就見陸賦捧著垂珠冠冕追了出來。少年走的比較急,剛走到他們面前就急不可待地開口問道:“小叔叔這是要去哪里,你們不會看賦兒的登基大典嗎?” 陸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會,賦兒的登基,這么重要的日子,我們兩人怎么會缺席?!?/br> 陸賦松了一口氣,半晌繼續(xù)問道:“那小叔叔以后還會繼續(xù)留在長安嗎,三營如今歸處不知,小叔叔……” 這次不等陸賦說完,陸綏卻打斷了他:“我和珩蕭不會留在長安了,等你登基,我會請辭朝中職務(wù),而后與珩蕭南下定居。”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打算告幼回鄉(xiāng),朝里的陳芝麻爛谷子再也不能羈絆他了。 “可是……”陸賦欲言又止,這次反而是溫庭弈開導(dǎo)他。 “賦兒?!睖赝マ牡馈?/br> “公子。”陸賦原先就叫他一聲公子,現(xiàn)下依舊沒改過來。不過溫庭弈并不在意。 “賦兒,你已經(jīng)長大了,如今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之道應(yīng)該做什么。”他回身抬頭與陸綏對視,兩人十指相扣,看向?qū)Ψ降哪抗庵兄挥斜舜说纳碛?,“你小叔叔他很累了,我也很累了,長安的風(fēng)景應(yīng)當(dāng)留給你們年輕人,我們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br> “所以賦兒,不必為我們的離去而難過,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們只需要你知道,我們無論身在何方,都會記掛著你,你永遠(yuǎn)不會孤單。” “也請你相信我們?!?/br> 溫庭弈的話令陸賦沉默了許久,半晌后他突然躬身作揖,對著兩人鄭重地行了一禮道:“賦兒明白,賦兒相信小叔叔與公子。賦兒只愿你們歲歲平安,有空便回長安看看?!?/br> 溫庭弈和陸綏對視一笑,算是答應(yīng)了。 “只是賦兒最后還有一個請求,還請小叔叔親自為我戴上這頂冠冕,有小叔叔的教誨,我一定要成為一名澤世明君!” 兩人從皇宮里出來的時候天色不早了。汝陽王府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前的繁榮,以前的老奴老仆能找回來的都找回來了,有的人死在了獄中,陸綏也妥善安置了他們的家人。 如今一切步入正軌,陸綏卻要面臨一個又一個的離去。 陸邈背著包裹站在王府門口等他。 陸綏道:“想清楚了,確定不隨我和珩蕭南下定居?” 陸邈搖了搖頭:“我答應(yīng)給小樓會和他回桃源,我讓他失望了很多次,這一次不想再讓他失望了?!?/br> 陸賦抿了抿唇,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此也好,虎威將軍府的冤案已經(jīng)平反,有空便同小樓知會一聲,他必然會很開心的?!?/br> 陸邈點了點頭,最后對陸綏行了一個大禮:“殿下,屬下最后一次自稱屬下,從此以后天高水遠(yuǎn),望殿下珍重!” 陸綏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br> 陸邈輕嘆了口氣,倒退了兩三步,而后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殿下可是覺得唏噓,一路走來,似乎左右的人都有了自己的結(jié)局?!?/br> “我們終歸是……都長大了?!?/br> 陸綏笑著攬住心上人,刮了刮他的鼻子:“方才不見你感傷,怎么現(xiàn)在知道事后難受了?” “殿下別鬧,臣說真的?!?/br> “是是是,我也沒說珩蕭說的是假的啊。我只是覺得珩蕭什么模樣都可愛。” 得,這人又開始沒正行了。 陸綏笑得像是一個狐貍,在溫庭弈正打算不理他的時候,手卻突然被他牽住。陸綏牽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鄭重地說道:“所有的人都會走,但是我不會,珩蕭?!?/br> “我會陪你走一輩子的路,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 那一瞬間,溫庭弈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不停地跳動。陸綏的神色很認(rèn)真,就如同成親那一日,他說他一輩子也不會辜負(fù)一個溫庭弈。 那樣的認(rèn)真。 好在他們失去了很多,卻沒有將彼此弄丟。 而后漫漫余生,皆有彼此相伴。 ※※※※※※※※※※※※※※※※※※※※ 終于寫完了所有,算是將所有人的結(jié)局都交代清楚了。 溫溫和柿子兩情相悅,最終也脫離了朝堂南下定居,柿子這個rou食動物終于可以過上無拘無束沒羞沒躁的婚后x福生活了。有一個情節(jié)最終沒有寫出來,可能番外會寫,那就是陸灝最終讓溫溫和柿子領(lǐng)養(yǎng)了。 江山留給了陸賦,而陸賦也最終會成為一代明君。 葉寶璋成了傻子,終生囚禁蜀王府,他會是一輩子的蜀王,再也不會記得仇恨和黑暗,也不會再有心思去算計別人,一生唯一所記就是紅錦。 花花故去,邈邈帶著他的骨灰定居桃源,過上了他和花花約定好的生活。孤獨是他的,幸福也是他的,因為他再也不用刀尖舔血地賣命,花小樓讓他做的事情,他終于做好了一次。 文妃和皇帝的情感很復(fù)雜,蠢作者筆力不足,很努力地去寫好了qaq大家如果膈應(yīng),可以自己腦補一下嚶嚶嚶 還有誰的結(jié)局沒交代清楚但是你們想看,可以評論區(qū)告訴我!我想辦法加進(jìn)番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