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顏惹的禍[快穿]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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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為了驗證斛律鋮所言非虛,下一秒,禁衛(wèi)軍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鐵甲鏗鏘的響動。 景姒頓時便不敢動了,身子甚至還往斛律鋮懷里縮了縮,想把自己整個兒藏起來。 斛律鋮雙臂環(huán)著他還未抽條的腰身,忍不住想,小太子怎么哪里都是軟軟的、香香的?像個塞滿了棉花的香囊一樣,與昨日所見那幾個冰冷銳利的皇子公主,全然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禁衛(wèi)軍沒多久便離開了,景姒二人趁機從樹上下來,沿著一條荒僻的小徑往前跑。 等徹底離開了東宮范圍,他們才停下腳步,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斛律鋮問,“你要去哪里?” 景姒站在原地想了想,回答說,“我想去太和殿,看父皇?!?/br> 斛律鋮面有難色,“可是,我不知道太和殿,該怎么走?!?/br> 從決定出逃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斛律鋮在主導(dǎo),景姒都快忘了他也只比自己大兩歲這個事實,心里還微妙地失落?,F(xiàn)在,覺得自己突然有用起來,景姒神采飛揚,眸子亮晶晶的,“我?guī)闳??!?/br> 景姒雖然很少出門,但整個皇宮的地圖,都已經(jīng)深深刻印在他腦子里,認(rèn)個路當(dāng)然不在話下。 就這樣,景姒負(fù)責(zé)帶路,斛律鋮擔(dān)任警戒,兩人合作無間,不多時,竟然真地摸到了太和殿外。 第10章 第一世(9) 景姒有一次,不小心嗅到了一朵臘梅,渾身難受,整個人脆弱得很,一離了景瑋身邊就哭個不停。 他哭,卻不發(fā)出半點聲息,只用一只小白胖手抓著景瑋的衣袖,默默流著淚,拿一雙水潤潤的淚眼靜靜看著他。 淚水把長長的睫毛打濕,變成一簇簇的,像淋了雨的墨蝶,蔫在眼睛周圍,襯著泛紅的玉頰,模樣可憐極了。 景瑋見了,心疼無比,哪里舍得讓他哭,便走到哪兒都把他帶在身邊。哪怕是去太和殿議事,也把他安置在內(nèi)殿的軟榻上,讓他聽著父皇的聲音,安然入睡。 因了這段經(jīng)歷,景姒對太和殿還算熟悉,他領(lǐng)著斛律鋮,趁值守宮人不注意時,穿過抄手游廊,從一個偏僻的窗戶爬了進去。 窗戶是通向內(nèi)殿的,想來此刻眾人都在外邊議事,內(nèi)殿空無一人。 不用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的景姒環(huán)顧一圈,看到盛在玉碗里的粥放在案幾上,才用了一小半,便眉頭蹙起,心說白蘅竟然沒看父皇吃完,便回去向他復(fù)命了,真是大膽。 正想著晚上哄父皇多吃些的景姒有些出神,卻驟然被斛律鋮一拽,身子沒穩(wěn)住,跌進了他略帶汗味的懷里。 景姒愛潔,聞到汗味,不僅眉宇,鼻頭都皺起來了。他仰頭看著斛律鋮,嗔怪道,“你做什么?” 斛律鋮卻神色緊張,“有人來了,我們,躲起來?!?/br> 一路上,景姒充分見識到了斛律鋮的警覺程度,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當(dāng)下也顧不得鬧別扭,拉著他躲到了一處垂地的帷幔后。 透過帷幔與柱子的縫隙,景姒往外偷偷看去—— 率先走進來的,是身著尊貴黃袍的景瑋,他眼底有幾絲疲倦,但精神尚可,只是神色不若在景姒面前時那般溫情,而是冷凝著,不怒自威。 跟在他后面進來的,穿著一身嫩黃襦裙,是個少女。起先以為是哪一宮的公主,景姒并沒有多在意,等把目光從景瑋身上移開,再落到那少女臉上時,景姒一怔,愣住了。 跟著景瑋進來的少女,赫然是昨日還伺候在他身邊的——青梧! 斛律鋮也看見了,認(rèn)出了正是那日在東宮里追打他的婢女,有些驚訝。 景姒偏過頭,正巧看見他睜大眼睛,以為他要出聲,情急之下,他伸手捂住了斛律鋮的嘴,另一手食指豎在粉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斛律鋮只感到一股桂花的幽香襲來,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了一只柔軟瑩潤的小手。一抬眼,唇紅齒白的半大少年朝他凝眸望來,神情嚴(yán)肅地沖他比著手勢。饒是他臉色認(rèn)真,斛律鋮卻只感到難以言喻的可愛,心里癢癢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吸飽了水分,正迅速生根發(fā)芽。 過了一會兒,斛律鋮屏住呼吸,朝景姒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景姒才收回手,轉(zhuǎn)身重新往縫隙外看去。 外間,兩人的對話已經(jīng)開始。 景瑋看著恭敬跪在下方的青梧,面沉如水,“醫(yī)仙谷不是召你回去么,怎地又回來了?” 青梧垂著頭,不敢直視天顏,遠沒有在景姒面前時那么活躍,“師父讓奴送一丸藥回來,說是能醫(yī)治太子身上的頑疾,奴不敢耽擱,一路快馬加鞭,便又回到京都。” 話堪堪聽到一半,景瑋眼中的清冷便已散去大半,轉(zhuǎn)而燃起喜悅的火焰。但他轉(zhuǎn)瞬間又不知想起什么,強自鎮(zhèn)定了下來,只是那捏緊了,微微顫抖的拳頭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他狐疑道,“白燁有這么好心?” 裝作沒聽到有人直呼自家?guī)煾傅拿M,青梧將小心收藏在衣襟里的藥瓶取出,雙手舉著越過頭頂,微微向前呈遞,“師父的心思,青梧不敢揣度,但師父對太子殿下同樣牽掛愛護得緊,想來是不會傷害到殿下的?!?/br> 聽到青梧的話,景瑋臉上神情變幻了幾度,最終,他還是讓身邊的總管過去,把藥瓶接了過來。 “藥已送到,你還有何事?”見青梧跪在地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景瑋便開口問道,“或者說,你那師父還有何事?” 青梧咬咬牙,把頭磕狠狠在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發(fā)出聲脆響,兩手手掌朝上平放在臉兩側(cè),這是大臣們死諫時才會用到的姿勢。她聲音悲切,“陛下,您以男子之身生下太子,本就違背倫理,對壽命元陽更是有莫大損傷,若再不回到醫(yī)仙谷中靜養(yǎng),恐怕……” 聽到事關(guān)自身生死的事,景瑋卻宛若旁觀者一般,冷淡得不像話,他略顯涼薄的唇輕挑,反問,“恐怕什么?” 談?wù)摰弁踉獕?,青梧身體抖如篩糠,但為了逼迫景瑋到醫(yī)仙谷靜養(yǎng),她還是不得不將話說完,“恐怕,只有十年陽壽可享?!?/br> 景瑋卻笑了,他溫潤的臉笑起來,竟帶有難言的艷色,“十年么?足夠了。” “陛下!”青梧還想再勸,景瑋卻不想聽了。 他看了眼臉色煞白的總管,聲音發(fā)冷,“送青梧姑娘出宮去吧,女子行走江湖總是不易,多給她些盤纏?!?/br> 總管走到青梧身邊,將她扶起,看到她青了一片的額頭,想到景瑋壽命的事,心中戚戚然,嘆了口氣,“青梧姑娘,跟奴才走吧?!?/br> 景瑋未登基之前,在眾皇子中,最是我行我素任性妄為的一個,如今饒是披上了溫潤帝王的外衣,也改變不了他偏執(zhí)的內(nèi)在。青梧也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在總管的攙扶下,退出殿去。 景瑋呆在內(nèi)殿,一個人又坐了會兒,他眼神復(fù)雜,追憶、不甘、溫情混做一處,難以明辨。 最后,他目光停在已經(jīng)冷透的粥上,勾唇笑了一下,伸手撿起那只玉碗,將里面的粥吃干凈了。 不多時,總管折身回來,看到那只空了的碗,幽幽嘆了口氣,“陛下這又是何苦?!?/br> 景瑋唇邊的笑一直都在,說出的話卻有些蒼涼,像是在與跟著自己大半輩子的忠仆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今生最對不住的兩個人,一個是白燁,另一個便是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