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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深是顧家人,顧家人是顧氏最大的股東,若是再邀他回顧氏,可行性有幾分?” “即便顧時深不回顧氏,顧氏和甜檬是否能達成意向合作?” “不管是再請顧時深回顧氏,還是和甜檬合作,新城區(qū)的商業(yè)中心建設,顧氏必須參與其中?!?/br> 顧聿尊氣笑了,他人還坐在這呢,這群人就這么無視他,直接說要請顧時深回來,這是堂而皇之把他臉放地上踩呢! “嘭”他表情陰沉,忍無可忍猛然一拍桌子。 頓時,整個會議室安靜了,所有董事都轉頭看向他。 顧聿尊嘴角緩緩翹起來,風流的柳葉眸譏誚又冷然。 冰刀一樣的視線,從每個董事的臉上劃過,一眾人就聽顧聿尊說:“你們當我是死的嗎?” 沒人吭聲,也沒人有其他動作。 顧聿尊從皮椅上站起來,他雙手撐在會議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朱紅斜紋的領帶垂墜到桌面,映出一點倒影。 他的笑容無比奚落:“當初,顧時深殘廢的時候,你們是怎么求我繼任的?” 像一群碩鼠,只管從顧氏填飽肚子,一旦發(fā)現(xiàn)管理者沒有能力之后,立馬拋棄撇下。 他顧聿尊才不會像顧時深那么蠢,一句“為了顧氏的未來發(fā)展需要”,就乖乖交出手上管理權。 “想逼我下臺?”他正了正領帶,眼神瞬間一厲,“還想重新找顧時深回來?” “我告訴你們,”顧聿尊單手插兜里,修長的身形帶出凌厲的壓迫感,“沒這么容易?!?/br> 他好不容易從顧時深手里把顧氏搶過來,現(xiàn)在要他再拱手讓出去,這絕對不可能。 將一干董事都給得罪了,顧聿尊轉身就出了會議室。 十分鐘后,顧盛華怒氣沖沖闖進他辦公室。 “顧聿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顧盛華氣的五臟六腑都痛了,剛才有人跟他報信,董事會已經(jīng)在提議撤銷顧聿尊的職務。 顧聿尊轉了轉老板椅,臉上帶著詭異淺笑:“爸,你急什么?!?/br> “我怎么不急?”顧盛華指著外頭說,“你知不知道董事會在提議撤銷你了?”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他親手做的百山項目,不僅沒給顧氏帶來預期的利益,還面臨巨額的賠付,顧氏的資金也被拖下沼澤,現(xiàn)在步履維艱。 所以,董事會撤銷他職務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不管他跟那群老不死的說不說好話,結局都不會改變,那么他又何必當個哈巴狗? “爸,我準備把百山賣了。”顧聿尊忽然說。 顧盛華一怔,吃驚地看著顧聿尊,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顧聿尊攤手揚眉:“那群老不死的說,百山現(xiàn)在是個雞肋,沒有商業(yè)中心他們看不上,那就賣了,還能套現(xiàn)一部分?!?/br> 顧盛華心里盤算打的飛快,百山賣是能賣,但要看怎么個賣法。 果不其然,顧聿尊低笑了聲:“他們不仁,別怪我不義,一旦我被撤職,爸你應該知道,那幾張對賭的協(xié)議,就能讓你我破產(chǎn),如果我把百山賤賣,再高價轉手呢?” 百山雖然少了商業(yè)中心,但其他的城市圈還在,并不愁賣不出去。 顧盛華心頭一動:“你是說,轉移顧氏資產(chǎn)?” 聞言,顧聿尊笑起來:“爸,那怎么能叫轉移資產(chǎn)呢?顧氏本來就是咱們顧家的,我還這么年輕,哪里只能守著一個顧氏?我自然還該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br> 顧盛華秒懂,所謂的“自己產(chǎn)業(yè)”無非是弄個空殼公司,以極低的價格,將百山從顧氏手里買出來,然后再提價賣出去。 一進一出,中間的差價可都是從顧氏身上剮下來的血rou。 不止一個百山,如果故意把幾個項目做成虧損,全部賤賣轉手,他們就能從顧氏身上剮下足夠多的資本,盤出一家自己的公司來,不受任何人指手畫腳的公司。 顧盛華心動了,然而他仍舊有顧慮:“這樣做,無異斷顧氏根基,要你爺爺知道了,就全完了?!?/br> 顧聿尊并不在意:“爺爺遠在國,而且他已經(jīng)多年不管顧氏的事了,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 “還是,”顧聿尊輕飄飄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爸,你想破產(chǎn),背負巨額債務,還眼看著顧氏落到別人手里,這輩子都休想在進入顧氏管理層?” 自然是不想的! 顧盛華心中天平失衡,一邊覺得兒子說的對,一邊又有些惶恐,惶恐無法對親爹交代。 “你讓我想想?!彼嘀夹某鋈チ?,并沒有馬上同意顧聿尊。 顧聿尊篤定顧盛華最后一定會答應的,他這會也不急了。 顧時深,我會親自打垮你,你休想回來顧氏! 他點出電腦里的加密文件夾,然后將其中幾份文件打印出來。 白紙黑字,那文件赫然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以及一份有皺痕的出生證明。 出生證明上,父親一欄是空白,母親姓名那里潦草寫著“何芬”,至于新生兒姓名,則清楚寫著“檬檬”兩個字,字跡清晰工整,十分好認。 顧聿尊靜靜欣賞了會,然后對折,交給秘書快遞出去。 他幾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當顧時深收到這封快遞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自己百般寵愛的女兒,結果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給人喜當?shù)母杏X,怕是能讓他再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爬不起來。